夜晚,柳若竹手裡捧着手爐,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裡等待着臨淵。一個瘦小的身影在院子門口晃來晃去,鬼鬼祟祟的佝僂着身子往裡走。小吟覺得太奇怪了,一路走來連個侍女都沒有碰到,小吟感覺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心底開始忐忑不安。如果放在之前,小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現在六公主蒙了聖恩,院子裡的侍女還這般怠慢,可就不尋常了,難道是六公主知道了三公主的計謀,所以才讓侍女們都撤走,唱了一出空城計,就等着自己上鉤呢。小吟越想越害怕,轉身想要離開,低頭瞥見手上那價值不菲的手鐲,又想起纏綿病榻的母親,小吟鼓起勇氣向裡走去,如果被抓了就解釋自己奉三公主命來傳話的,這樣誰也奈何不得自己。打定主意躡手躡腳的往裡走去。
小吟來到院子,看着院子裡獨身一人的柳若竹,忙藏身於旁邊大大樹下,警惕的四處張望,看見四周確實無人,瞬間放鬆下來。摸了摸懷裡的迷煙,看了看柳若竹,六公主在院子裡,肯定用不了迷煙,小吟低頭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突最後目光鎖定在一根木棍上,頓時兩眼放光,爬行至木棍旁,從地上撿起木棍握在手裡,瞬間手心被填滿,兩隻手勉強能包裹整根木棍。六公主得罪了,誰讓您最近一直出風頭,還搶了三公主的心上人,那就別怪奴婢了。小吟雙手握着木棍小心翼翼的靠近柳若竹,隨着柳若竹的走動而動。小吟在她身後站定,目露兇光,面容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高高舉起手裡的木棍,使出渾身力氣,猛地敲上柳若竹的後腦勺。柳若竹沒有任何防備,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承受不住暈了過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小吟看着昏迷的柳若竹,喃喃自語道:“六公主,是您自己要在院子裡亂晃的,您在屋裡接受迷煙也不會受這一棍。”
小吟慢慢的扶起柳若竹。把她背在身上,一步一挪的向屋內走去,小吟邊走邊說道:“六公主放心吧,三公主說了,只是想讓您快些訂親,而且,你是皇室貴族,您私會太監的事,不會被抖出去,陛下再怎麼氣憤也只是訓您幾句,然後儘早給您訂親,六公主您可不能怪我!”柳若蘭心思不算很壞,她只是想讓柳若竹快些訂婚,不要想纏着臨淵,公主私會太監一般都受到罰奉禁足的懲治,爲了皇家臉面會讓其儘快訂婚,斷了念想。只要她不喜歡臨淵,柳若蘭也不會找她麻煩,這也是柳若蘭爲什麼不找個侍衛的原因,她本意不想毀了柳若竹。小吟揹着柳若竹,氣喘吁吁的嘮叨着。或許是第一次幹壞事,小吟心裡過不去,只能不斷的說話,掩飾自己心裡的不安。
小吟輕輕推開柳若竹的房門,把她放在牀上,脫掉厚重的外衣,輕輕給她蓋好被子,對着柳若竹祈禱道:“六公主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逼不得已。”說完小吟快不離開了柳若竹的院落。
臨淵翻過高牆,院子裡不見柳若竹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難道是在房中練字,這樣想着臨淵上前敲門,久久無人迴應,臨淵隱約感到不安,便隱去真身,穿透房門進去。
臨淵看向書桌的方向,書桌上文房四寶擺放的整整齊齊,沒有半個身影。臨淵又看向別處,最後在牀榻上,看到柳若竹靜靜的躺在牀上,臨淵提着的心終於放下,今日怎麼休息這麼早?臨淵靠近柳若竹,看她熟睡的容顏忍不住用手輕撫面頰,可是手還未觸碰到臉頰,就及時收了回來,臨淵手往下移,抓住被角爲她掖了掖,轉身就想離開,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響動讓臨淵停住了腳步。
一個弱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聽起來很累的樣子,她艱難的邁進一隻腳,佝僂着身體開始邁另一隻腳,小吟揹着一個太監模樣的人,那人好像睡着了一般,一動不動的趴在小吟的背上,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小吟身上。小吟大口喘着氣,艱難的邁過高高的門檻,又用手巴拉小太監的腿,讓他也能進來。臨淵疑惑的看着二人,隨後氣定神閒的坐在桌子旁,觀察她接下來的舉動。只見小吟把小太監放在牀邊的座椅上,體力不支的癱坐在地上,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片刻之後,小吟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小太監身旁蹲下疲憊的身子,爲小太監褪去長靴,然後解着小太監衣服上的扣子。
臨淵看着這一幕,眼裡冷的好像能射出冰刀一般,面部冷的好像能結出霜。小吟突然感覺一陣涼意,從頭到腳刺骨的寒,小吟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身子,手裡的動作卻在繼續着。臨淵看着還在急需的小吟目光越來越冷,小吟弄好這一切,就要把小太監往柳若竹牀榻上挪動。臨淵恨不能撕碎了她,可這是人界,他不能隨意的就傷了凡人性命,只好大手一揮,二人消失在柳若竹的房間裡,連同小太監脫下的長靴也不見了蹤影。等二人消失,臨淵才感覺到柳若竹可能出了事情。他慢慢的扶起柳若竹的上半身,手輕輕托起她的後腦,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再次覆上後腦,輕輕撫摸着柳若竹的後腦勺。果然臨淵感覺到柳若竹後腦勺有一個微腫的血包,剛纔還提着的心放下來了,幸好只是輕傷,臨淵施法爲她滁去血包,然後慢慢的放下,爲她蓋好被子。臨淵無權處置凡人,只能把他們送往能處置她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