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柳若竹到了校場,心虛的低着頭,不知昨夜的事蕭先生記不記得?柳若竹也很疑惑,什麼時候皇宮那麼容易進了?兩位先生都可以來去自如,難道是父王特批?
簫徹這兩天都在注意柳若竹,臨淵不是說大話的人,爲何對這個凡人竟如此有信心!臨淵到底耍的什麼把戲?柳若竹拿着弓,搭上箭,全神貫注的盯着靶子,時機已到,柳若竹就放開了箭尾,箭矢直直的朝着靶子衝了過去,落在了紅心上。柳若竹開心的看着靶子,內心的喜悅溢於言表。簫徹看着柳若竹如此興奮,眼裡出現一絲嫌棄,還真是井底之蛙,有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如何能夠上進?臨淵對她的期望還真是高!簫徹又看了看柳若馨,和百年前還真是不一樣了。百年來,還真是越來越自信,心也越來越泠漠。
夜晚,柳若竹等來的只有晚夕,失望掛在臉上,晚夕不問也知原因。
“晚夕小姐,先生今日也有事嗎?”
“他回老家處理些事情,差不多五天就能回來了吧!”
老家!處理事情!這麼快就成親了嗎?那他以後還回來嗎?
“是要回去成親了嗎?”愛戀果然會使人喪失理智,柳若竹問出來就後悔了,只能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晚夕愣了一下,眼裡堆滿了愧疚,但是還是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對啊,哥哥這麼多年也挺不容易,現在終於要成家了,可不得忙活一點。”
“是嗎?”柳若竹這次連假笑都擠不出來:“成親這麼忙的嗎?”
“等六公主笈笄之後就知道了,現在我們開始讀書吧。”
“好。”柳若竹決心努力用功,想要變得更加優秀,得不到迴應也想成爲他最優秀的學生,這樣也算是特別的吧!
妖界最詭譎的大殿莫過於妖宮,陰森森的大殿門前,人身獸面的妖,手持大刀,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立於門前,殿內透着詭異的黑綠色的光,隱隱能看到地上的黑色鱗片,鱗片貼附在如同車輪一樣大小的圓筒上,此物約長五米,在它的盡頭是一個只有半截身子的人,此人正在閉目修行。縱目望去,原來是一條成了精的巨蟒,巨蟒看着四十出頭的樣子,卻有這五千年的修爲,他寸胡絡腮滿臉的戾氣,他就是妖王琥幾。
呈午從外面回來,對琥幾下跪參拜:“大王。”
琥幾看了一眼呈午,緩緩收回尾巴,慢慢睜開雙眼,一睜眼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逃離,目光下的陰鷙讓人不寒而慄,他看了看呈午道:“情報可否屬實?排兵圖是真的?”
“是真的,大王。”
“簫徹、臨淵,他們爲何會去人皇那裡?”
“大王,線人來報,他們是爲了一個凡人!”
“什麼凡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是當初幫着晚夕公主逃婚的凡人。”
“一個凡人竟然能幫着魔界公主逃亡,看來有些本事!即是凡人,爲何百年不死?”
“大王,那女子已被簫徹折磨了五世,是晚夕公主求着臨淵幫忙,簫徹這纔去人界是爲了阻止他們!”
“他們在人界勢必會妨礙我們吸取陽氣,沒有陽氣還怎麼雪恥?”突如其來的怒氣,呈午低頭聽訓。
琥幾說的話,讓呈午陷入沉思,苦想着應對之策。
“呈午,轉移他們的視線,然後再抓人。”
呈午一聽,異常興奮,眉頭三條紅線更加鮮豔,激動的道:“是。”
“二公主最近如何?”
“大王,二公主年少貪玩,您莫要動怒。”
“罷了,由她去吧,也沒打算她能收心。”
妖宮深處有一處院子,顯得格外不相稱,院子裡沒有詭異的氣息,房間內反而格外的豔麗。紅色的牀幔輕輕飄動,四個裸着上身,只穿着白色裹褲的妖豔男子,披散着一頭的秀髮,個個俊美不凡。他們中間圍着一名嬌笑着的美豔火辣女子,女子媚眼如絲,緋紅的臉頰如癡如醉,一頭烏黑的秀髮,平攤在豔如鮮血的牀單上。女子隻身穿紅色肚兜和一條裹褲,露出纖細的白嫩的肩膀,一個男人趴在她白皙修長的頸上啃咬着,惹得她身體微微輕顫,發出咯咯的笑聲,另一個人握着她沒有二兩肉的柳腰,上下按摩着。
“二公主,今天就讓奴來伺候你吧!奴好幾日不見殿下,實在是想的緊呢。”一個沒沾到便宜的男子,委屈巴巴的訴苦。
“就你會撒嬌。”說完點了一下男子的脣。其他三人見狀,都不依不饒起來,個個嘴巴都像抹了蜜一般:“公主。”惹得女子一陣嬌吟。
“那你們都留下吧。”
“我就知道殿下疼我。”
“那你們說說,我與那天下第一人的晚夕比,哪個更美?”
四人皆沒見過晚夕,但是眼前的女子如此傾國傾城,還是他們的主子,自然要撿好聽的說:
“自然是殿下您了。”
“那是,我們公主天姿絕色,誰也比不了。”
“說晚夕是第一人的,那是沒見過我們公主,見了之後,那什麼晚夕早就被拋在腦後了。”
“公主這麼漂亮,我可捨不得讓她出去,萬一被人搶了去怎麼辦?”
四人你一眼我一語,哄的他們的主子好不開心,這名妖豔火辣的女子就是妖界二公主——夜笙。成人之後偶然動用雙修之法,久而久之就迷戀至此,男寵換了一批又一批。
夜笙看着他們,沒由來的說了一句:“聽說你神君簫徹和魔尊臨淵可是難得一見的尤物啊!一個俊冷不凡,一個溫文爾雅,就連樣貌都是無人能及的,當真有傳說的那麼讓人迷戀?還真是讓人忍不住去見上一見。”
四人紛紛緊張的看着彼此,二公主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神君和魔尊連妖王都不敢輕易挑釁,公主這般豈非不是作死!四人雖這麼想,嘴上卻奉承着:“公主是我見過最美麗的,看得上他們,是他們的福分。”
“殿下難道我不好看嗎?”
門外一隻小妖大聲喊到:“拜見二公主。”
“父王和呈午將軍談了何事?”
“好像是說神君和魔尊都在人界,讓呈午將軍去纏住他們!爲大王爭取時間抓更多凡人。”
“下去吧!”外面的小妖沒了蹤影。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明日我倒要去會會這倆尤物。”
“你們今晚可把我伺候好了,過了明天我可就要一段時間回來!”四人像是得了特赦一般,紗幔輕晃,裡面漣漪一片,女子嬌嗔調笑聲充斥着整個房間。
晚夕像往常一樣來到弘文館,果然先生沒來,來了一位老者,花白的鬍子,步履蹣跚的緩緩而行,衆人皆驚,林先生爲何未來?
來着蒼老的聲音依舊鏗鏘有力:“林先生家中有事,這幾日由老夫代爲上課。”
衆人悲喜半參,林先生走了他們可以放鬆警惕,最好蕭先生也不要來,悲的大部分是女子,一想到見不到林先生就悲從中來。柳若竹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讓自己融入到課堂上。
下午皇帝來到了校場,想看看自己兒女這幾天的成果。一衆人在認真練習劍術,簫徹和皇帝攀談着,時不時的皇帝爽朗的笑聲傳來。突然空中黑煙四起,一團黑壓壓的氣流朝着他們襲來,簫徹渾身散發着戾氣,冷冷的道:“你們快走。”
大家何時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尖叫逃竄,柳若馨用手當着風力,面露痛苦之色,在丫鬟的攙扶下晃晃悠悠的出了校場。皇帝一臉正色的叫囂着:“何方妖物,竟敢擅闖皇宮,今日寡人定叫你有來無回。”
說着拔出劍就要前去,身邊的人着急的喊着讓他回來,簫徹伸出手,在他的後頸輕輕打了一下,皇帝失去意識,衆人撿起劍,攙扶着他往回走。柳若竹見狀,不可思議憤怒的看着他:“你怎麼可以打我父王?”
“蠢貨。”
““你……””
“難道讓你父王死在這裡嗎?這可是妖物。”
柳若竹看着越來越近的黑氣,害怕的撿起地上的劍,一臉驚慌的模樣,還要強裝鎮定,真是滑稽。
“你還不走?”
“我走了,剩你一個人更加難對付了。”
“你不止蠢,還無知。”
柳若竹盯着黑氣,雙腿不停的挪動,簫徹見狀呢喃道:“那就留下吧,省的我以後動手了!”大手一揮封了柳若竹的聽力。
呈午看着校場上依舊鎮定自若的簫徹,嘴角扯出一個得意的笑,挑釁道:“神君千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呈午,難道你想毀約?”
“神君說笑了,我只是來找神君的,千年前我敗在你手上,心有不服,今日特來討教。”
呈午一個揮手,黑氣衝着二人襲來,簫徹輕輕一揮,黑氣化爲烏有。呈午見狀臉色難看至極,羞憤的瞪着眼睛,眉頭三條橫線紅的發燙,呈午加大力度朝着簫徹襲去,簫徹飛身向上化解了他的法力,簫徹站在半空中與他對持,呈午用了五成功力,而簫徹只用了三成,看着輕鬆躲過的簫徹,呈午使出全力,想要與他大戰一場。
二人你來我往,風力越來越大,開始打起雷,一道道閃電,在天空爭先恐後的顯現。柳若竹被吹得幾乎睜不開眼,他看着天空擔心的喊到:“蕭先生,你沒事吧?”
片刻後,呈午嘴角出血,有些站不穩,簫徹看着他,冷冷的道:“既如此,本君就先除了你,省的以後麻煩。”
呈午有些害怕,這時柳若竹的聲音傳來,呈午陰狠一笑,伸手把柳若竹帶到了天上,柳若竹看到簫徹,關切的問:“先生,您沒事吧?”想要靠近簫徹,卻被呈午一把抓住,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柳若竹被憋的小臉通紅,用手拍打着呈午的手臂:“放手,你個妖怪。”
呈午得意的看着簫徹:“簫徹,是你快還是我的手快!”
“一介凡人,你以爲能威脅到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說着加大了力度。簫徹擰眉看着呈午。
“難得在你臉上看到這麼糾結的表情,你們兩界不是一直說,維護天下蒼生嗎?”
“她死了,你就真的沒救了。”
“我知道,所以我要帶她一起離開。”呈午一下砍在柳若竹頸上,拖着就走,簫徹立即跟上,跟到了一座荒山,呈午見甩不掉簫徹,急生一智,她把柳若竹扔向簫徹,簫徹忙伸出手,在空中生成一個保護罩,穩穩地接柳若竹住,柳若竹飄在簫徹眼前,呈午見機會來了,使出全身戾氣朝着簫徹打去,簫徹沒想到呈午會使出全身修爲,大意之下,簫徹只能承受這一招,但是簫徹仍是面不改色的看着呈午。呈午被驚的說不出話,容不得多想,縱身一躍沒了蹤跡。
簫徹見他離開,放鬆了警惕,癱在地上,空中的柳若竹也被重重摔在地上,柳若竹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感痛醒,她艱難的爬起來,看着一旁有些狼狽的簫徹。簫徹坐在地上,想要運用內力,卻不成想被呈午那一招,正巧擊中自己的命門,法力被封,他現在與凡人無異,這段時間他沒辦法運用法力,也沒有辦法通知君殊。
“先生,您沒事吧?”柳若竹看着地上的簫徹,白衣染血,髮絲微亂,眼裡有一抹痛意。柳若竹上前攙扶着簫徹,簫徹一動不動的瞪着她:“你真是個災星。”
簫徹一把推開她,自己徑直往前走,簫徹雖然法力被封,但是武力還在,所以看上去與常人無異。柳若竹知道自己白擔心了,悶着頭跟在簫徹身後。他們一前一後的走着。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西下,泛着波光的水流,一下子喚醒了柳若竹的意志,柳若竹高興的跑過去:“水。”
跑到小溪旁,用手捧起一捧水,一飲而盡,泉水的清甜,讓她得到了滿足。喝完還不忘對簫徹說:“先生,你也渴了吧,喝點水吧!”
簫徹本是神體,不會渴也不會餓,看到柳若竹這副惡狼撲食的動作,更加嫌棄幾分。簫徹沒有理她,繼續向前走,柳若竹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