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落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女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抓着自己髒亂的頭髮,嘴裡喃喃着:“我殺人了!”撒腿跑開了。
顫抖的手拽過散落在一旁的包包,顫顫悠悠的從裡面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做完這一切,她抱着渾身是血的白洋洋,企圖用手壓住她背後那道往外涌着鮮血的傷口。
不要再流血了,不要流了。
“洋洋,洋洋你別嚇姐姐啊!”白暖暖嚇的臉都白了,她聲音中已然有了哭腔。
“姐……”白洋洋白着一張臉虛弱的叫了一聲,她的脣角泛着淺淺的笑意,蒼白的讓人心疼:“別哭,我沒事的。”
“流這麼多血怎麼會沒事,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爲什麼要替我擋着啊,你不是討厭我嗎,下來幹什麼?我寧願受傷的是我,也不願你替我啊。”
這個傻丫頭,爲什麼這麼傻?
“我怎麼會討厭你,你是我姐姐啊,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是我姐姐,我願意替姐姐受傷,如果沒有姐姐,我早就死了。”
她的脣角依舊是蒼白的微笑,風輕雲淡的樣子,仿若受傷的不是她一般。
“別說了,你少說點話,救護車快來了!”濃重的血腥味深深的刺激到了白暖暖,縱然現在害怕,可她還是打起了精神,她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任何問題。
她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着,白洋洋清楚的感覺到了,看着白暖暖強忍着的模樣,她垂在地上的手漸漸的攏成了拳。
救護車在很多人的圍觀中呼嘯而來,白洋洋被擡上了救護車,白暖暖則是跟着坐在車上。
她滿是鮮血的手握緊了白洋洋的手:“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她安慰着白洋洋,何嘗不是在安慰着自己。
白洋洋由於背部受了傷,她只能趴着,聽到白暖暖和她說話,她擡起頭,卻不小心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疼的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不要動!”醫生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先給你清理一下傷口。”
聽到醫生的訓斥,白洋洋也不敢亂動了,只是悶聲安慰着白暖暖:“姐,別擔心,當年我大難不死,今天也不會有事,只是流了點血而已,就當是義務獻血了。”
難得她現在還有心情說笑,白暖暖紅着一雙眼卻還是忍不住被她逗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你放心,姐姐會找最好的醫生,絕對不會讓你身上留疤的。”
救護車很快到了醫院,白洋洋被推進了手術室,白暖暖則是去交了手術費用之後在走廊裡等待着。
她身上全是血,有不少人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停下來多看她一眼。
而她則是緊緊的盯着“手術中。”那三個大字。
突然,她包包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拿出手機一看是戰長風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戰長風那獨有的清冷嗓音便傳了出來:“在哪?”
“醫院。”聽到戰長風的聲音,白暖暖就像是飄搖不定的浮萍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她不由得哽咽了起來。
“哪個醫院?”戰長風的呼吸一緊。
“人民醫院。”白暖暖報了醫院的名字,緊接着電話便被戰長風切斷了。
她拿着手機,聽着裡面傳來的嘟嘟斷線聲,所有的擔心害怕此時全都化爲了淚水落了下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白暖暖靠在潔白的牆壁上,擰緊了雙眉等待着,她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早已焦慮不堪。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到了耳邊。白暖暖轉過頭去,只覺得一陣風颳過,緊接着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男人身上好聞的皁香竄入鼻間,她感覺到男人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勒的她快要喘不上氣來,她的臉緊緊的貼着他結實的胸膛,清楚的聽到了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頻率有些快,鑼鼓一樣重重的,一下一下的敲擊在了她的心上。
“哪裡受傷了?”男人一說話,胸膛那裡也跟着震動起來。
而白暖暖渾身是血的樣子也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他的眉就擰成了個川字,墨黑的雙眸也危險的眯了起來。
“是洋洋受傷了,她都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白暖暖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了出來。
聽到她沒有受傷,戰長風這才鬆了口氣,把她鬆開,上下打量了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之後,確定她真的沒有受傷之後,他冷冷的對身後一臉愧色的閆文清說:“自己去領罰!”
聽到這話,閆文清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戰長風所說的懲罰只有他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僅遭受身體上的懲罰,並且以後都不會再被他重用。
這就是他定下的制度。
白暖暖怎麼會看不出閆文清的懼意,這件事和閆文清一點關係也沒有,她緊緊的抓住了戰長風的衣角,仰着頭,白淨的臉上有不少血跡,看的戰長風眸光閃爍。
“我讓閆文清離開的,我不想像是被人監視一樣,閆文清是被我逼着離開的,是我錯了,不要把我的過錯安在別人身上好嗎?要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閆文清屏住了呼吸。
戰長風則是用手一點點的擦拭着她臉上幹掉的血跡,動作有些粗暴,蹭的她的皮膚有些刺痛,可她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你錯了,也要受到懲罰!”終於擦乾淨了她臉上的血跡,戰長風覺得面前的這張小臉順眼了不少。
他這話,明顯的是同意了白暖暖的請求。
閆文清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白暖暖,又看了戰長風一眼。
他的眼中有着激動,滿滿的都是對白暖暖的感激。
如果被戰長風棄用,那他真的生不如死了。
他承認自己看白暖暖的那一眼乞求是利用了白暖暖的善良,他也想過戰長風會拒絕,因爲從來沒有人能夠打破這個規矩。
他也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卻沒想到戰長風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了,這讓他怎麼對白暖暖不感激,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利用,他又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這個善良的女人,他以後一定真誠相待!
這一刻,閆文清是真正的承認了白暖暖,發自內心的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大嫂。
被戰長風脣角那抹淺淺的,快的讓白暖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的淺笑嚇到,她低下頭,雙手不安的絞在了一起:“等洋洋好了,我接受任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