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夫人帶球跑091帶球跑(5)不瘋魔不成活!
軍區醫院,奉陸軍少將樑羽航之命,門口圍了一大幫的人,軍車、警車,警示燈閃個不停。
很多羣衆都來圍觀,人頭攢動,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情。
一輛黑色高級紅旗轎車靜靜駛來,礙於來者的氣勢,人們自動的讓出一條通道。
樑羽航冷冷的下了車,傲慢的擡頭看了一眼住院部的大樓,院長立即擦着汗迎了過來。
還沒到樑羽航面前,離他還有二十米遠的時候,院長就已經開始舉手敬軍禮:“首長好,不知首長突然蒞臨,有失遠迎……”
這裡人太多了,樑羽航微微皺眉然後直接大踏步走了進去,傲岸的身姿跟兩邊的普通老百姓一比,咔咔牛逼咔咔帥氣。
院長冷汗直冒,然後灰溜溜的跟上。
院長辦公室,衣開開的主治醫師醫院裡三個骨灰級人物全都在場。
樑羽航一個人氣場超級強大的端坐在院長椅子上,神情淡淡,髮絲根根梳在腦後,冷酷俊美。
別人不知道,他足足花了一整夜的時間調整好自己,他變得更沉鬱更冷酷,他來了,這次不是來看景微瀾,是來調查情況的。
一襲軍裝,肩章上的光板一星一下子就威孚住了衆人,這位主兒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他要什麼,焉有不從之理?
如玉的手背上還帶着些劃痕,輕輕的在桌子上推過來了一張照片,是白薇薇抱着大棕熊擺泡絲的。
“她,你們應該見過吧?”
聲音很冷,很刺骨。
院長很會辦事,灰溜溜的把白薇薇的照片在三個軍醫面前展示了一遍,然後又恭恭敬敬雙手高舉過頭頂的把照片重新還給了樑羽航。
樑羽航將照片收好,眸光微動。
“呃……這個女孩子,我好像還真見過,好像她的名字叫做……衣開開!”
方臉軍醫反應倒是很快,率先回答!
“嗯。”
樑羽航沒有表態,冷哼一聲。
院長陪着笑臉朝樑羽航一微笑,然後回頭又瞪了那三個軍醫一眼,變臉比翻書還快,呵斥道:“還不趕緊把衣開開的情況逐一介紹?”
三位軍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方臉軍醫哆哆嗦嗦的開始介紹:“病人衣開開,19歲,送到醫院的時候發着41度的高燒,心肺功能全部紊亂,左腳腳背被荊棘刺穿,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
院長留着汗,不停地察言觀色看着樑羽航的反應,只見那位全國最年輕的少將大人剛開始的時候眸色不變,後來越聽眉目就越是糾結……
哧哧嗤……手下的文件被揉成了紙團……
院長驚駭,這到底是腫麼了?衣開開和少將大人是什麼關係?
方臉軍醫顫顫歪歪的介紹了一些基本情況,然後把醫院的救治方案都和盤托出,最後神情很愉悅:“後來她康復的很好,精神頭也還算行,出院前的後期檢查,她還能夠跟卑職頂嘴呢,呵呵。”
呵呵?他還傻不拉幾的笑得出來。呵呵!
見氣氛異常沉寂,沒人敢接他的話題,他有些尷尬,又邀功似的開始補充:“還有,貌似病人的老公也是一位軍人,長得那叫一個帥,這對小青年,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老公?”
樑羽航眸子陡然凌厲,冷冷的射了方臉軍醫一眼。
“對,就是老公!”方臉很得意,少將大人終於答話了,顯然他戳中了那個點,於是乎,他變得有些興奮,方臉也不再方了,變得可愛圓潤起來,“男人啊能夠做到那個地步真是到位了,病患的老公每天給她煮着飯菜,他從來不讓她吃醫院裡的東西,他嫌醫院食堂的大鍋飯沒有營養,還有呢,每一個身體檢查都是他抱着衣開開去……”
卡擦!
老闆桌上的陶瓷茶杯被狠狠的砸在地上,樑羽航冷着臉怒視着他,脣縫裡一字一句:“她—老—公—是—我!”
啊!
方臉驚愕。
院長擦汗!
軍醫發抖!
氣氛重新尷尬起來,誰都不敢再亂說話了!
樑羽航深吸一口氣,臉色鐵青非常非常難看。
衣豐……你的手也太長了吧?
不是有了那個女人了麼?怎麼還會對白薇薇死纏爛打?
該死的,爲什麼他總是跟他犯衝?他的每個女人都跟衣豐交情不淺?
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白薇薇認識衣豐,白薇薇最早的那隻諾基亞手機裡,就有衣豐的照片,他不想知道衣豐和白薇薇的淵源,他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女人!
不管白薇薇以前跟衣豐怎樣,一旦被他相中了,就得乖乖的站到他樑羽航身後!
“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彙報的?你是不是漏掉了些什麼?要是真有重要的情況沒說出來,仔細了你的肩章!”
樑羽航聲音不大,清越至極。
他已經盡力隱忍了,他很努力很平和的表示要撤了方臉的軍籍,那廝若是還不識相,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方臉一頭汗水,連帶着院長都跟着着急:“老李,你倒是快點彙報呀,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少將夫人住在我們醫院,你竟然沒給安排到十一樓,我看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十一樓,是這個醫院裡的高幹病房,裡面住的都是最尊貴的病患。
三樓,只是普通的單人房。
方臉臉都綠了,這回他在病房裡揮斥方遒的瀟灑和幹練都沒了,奶奶也,他腫麼知道那個少女竟然會是樑羽航少將的妻子?
對了……確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這回他不但是額頂,就連腳底都開始簌簌的冒着涼風了,他還好死不死的建議少將夫人打胎……
他大言不慚的認定小少將寶寶是個不健全的娃子,非常堅定要夫人做了他。
靠!
歇菜了!
這回不但是仕途無望,就連小命都要不保了!
少將發怒,全家抄斬!
渾身發抖,不單是他,當時一起查房的其餘兩個軍醫也在發抖。
方臉快哭了,這件事,人多嘴雜,想瞞也瞞不了。
抽了抽鼻子,狠了狠心,他如實招了。
“首長……確實有一件事,就是……衣開開,啊不是,是少將夫人,夫人她懷孕了,胎兒宮內妊辰兩週半!”
果然……
樑羽航身子顫了顫,他的人早已經將“衣開開”曾經住的病房全部查封,不出意料的人去樓空,只在抽屜裡搜出了一張手機卡。
白薇薇!
翅膀硬了,膽子肥了,竟然敢帶球跑?!
牛逼!當真牛逼!
更牛逼的是,跑着跑着竟然又他媽的球都不要了!
他樑羽航的女人果真不是孬種,夠狠夠絕夠毒!夠沒良心!
眸色黝黑,俊臉暗青。
“嗯,繼續!”
雖然手裡握着那團皺巴巴的刮宮術單子,但是,他還是要來親自見證!
他得爲那個可憐的孩子樹碑立傳!
樑家的孩子,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他一定要調查清楚,水落石出!
“呃……”方臉非常爲難,但是當時有同行在,他推脫也推脫不掉責任,再說對方又是京裡來的少將,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官大了了N級,這下子,他可是捅大簍子了……
另外兩名“衣開開”的醫生都對他報以同情的目光,脣亡齒寒,方臉掛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了。
瑟縮,顫抖,驚顫,無助,萬念俱灰。
“考慮到夫人當時的情況,卑職建議夫人她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方臉哆裡哆嗦的說着一個事實,他知道自己完蛋了,但是,還是隻能說實話。
啪!
一記重拳錘在了桌子上,緊接着他面前綠色的旋風一掃,胸襟已經被樑羽航死死的抓住。
少將的臉更冷了,還帶着刻骨的仇恨,沒人看見他是怎麼衝過來的,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只看見這個英俊的年輕將官擰着眉咬着牙:“你活膩了麼?我的孩子,你敢打掉?”
“啊,不是的首長,請聽卑職解釋……”
方臉腿顫,艾瑪,卑職那個時候哪裡知道那是您的子嗣,要是知道的話,給十個膽子也不敢哪!
院長趕緊跟着幫忙打圓場幫忙求情,方臉在他們醫院裡,還是仁心、仁術、仁德,口碑還是不錯的。
“首長,呃……首長息怒,請聽他把話說完!”
樑羽航胸口急劇的起伏,一聽到這個醫生竟然讓白薇薇墮胎,他就要瘋要失控。
白薇薇,你當時到底是什麼心情?一定很痛吧?
“首長,按照醫學常識,孕婦在懷孕的頭三個月裡發過高燒,是會對體內的胎兒造成致命的影響的,夫人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高燒最高燒到了41度3,可是接近極限了啊……卑職尋思着病患反正也年輕,沒必要承擔生出畸形胎兒的風險,纔會出此下策,我也是一片好心,結果,當時卑職眼拙,不識得衣開開竟然是少將夫人……”
方臉哭了,要是知道那個少女肚子裡的是少將的骨肉,打死他也不敢亂出主意。
“她不叫衣開開,她叫白薇薇。”
樑羽航沉痛的更正一個是事實。
“畸形胎兒?”
他冷笑着坐回到辦公桌後,指關節敲得桌子咚咚直響:“那是我樑羽航的孩子,他怎麼會是不健康的?他定然會堅強的躲過這一劫,然後平平安安的降生到人世!冒然打掉一點機會都不給,你瘋了不成?你還是軍醫嗎?你是軍醫還是劊子手?”
“是是是!首長教訓的是,卑職知錯了,不過……”
方臉撓了撓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不過當時夫人很心痛,夫人很想要這個孩子,說要去做B超,確定孩子沒事就會生下來!”
樑羽航冷眼一掃院長:“單子拿來我看!”
院長立時蹦跳着出去找人了,須臾,他身後跟着兩個當日做特診B超的女軍醫進來。
其中一個女軍醫樑羽航有印象,正是給瀾瀾做B超的那人,身材微胖。另外一個他沒見過,中年,髮捲。
院長冷着臉跺腳:“你們還記不記得,誰在前天給一個叫衣開開的病人做的B超?”
捲髮中年女軍醫想了想,然後很沉穩:“是我!”
院長一使眼色:“趕緊向首長彙報衣開開的情況,那是少將夫人,不是普通的病患!”
啊?!
兩名女軍醫皆是一愣。
給景微瀾做B超的女軍醫朝端坐着的男人看了一眼,心中瞭然,難怪那天她錯認了景微瀾是少將夫人,他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她不是我夫人!”
原來如此,事情竟然這樣的撲朔迷離,同情的看着身邊的同伴。
捲髮中年女軍醫靜靜的回憶,然後彙報:“是的,這個病患我印象很深刻,她在躺下做B超的時候顯得很緊張,一直盯着我的臉看,生怕我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來,直到我說出了胎兒的胎心,她才稍稍呼吸了一口氣。”
女病人一躺下她就吃了一驚,那姑娘很美很年輕,竟然懷孕了,而且,還輪到了來做特診B超這種地步,所以當時她檢查得很認真。
漂亮的小姑娘,不但是男人喜歡,她們這種中年婦女也是喜歡的。
樑羽航聽得很認真,有關白薇薇的一切他都很認真。
薇薇果真是想要孩子的,不然她就不會去做B超,她是愛他愛孩子的,他的薇薇是心軟善良的!
他沉下了眸子繼續靜靜的傾聽,心底,痛的一塌糊塗。
“後來我在寫記錄的時候,她還很激動的摸着屏幕上的孕囊,她很愛孩子,我很少看見年輕人這麼喜歡寶寶的,再加上……她長得很漂亮,所以,我就記住她了。”
女軍醫畢竟是過來人,年輕人的心事,她是駕輕就熟,幾句話一說已經讓樑羽航愁腸百結忘記了兇她吼她。
尤其是那句“孕囊”,那句“她很漂亮”,她偷眼觀看,少將的眉頭立時就舒展開了。
“請首長放心,B超是卑職親手做的,小少將非常健康,心臟跳動很規律。”
雖然還看不出性別,但是胎心可是很穩健呢,她保證。
啊!
樑羽航死死的咬着牙關,那是他的孩子呀,他的第一個孩子!
小傢伙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一路開疆闢壤勇猛有力,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後來就被流掉了?
是衣豐?
難道是衣豐唆使的?
眸色不動,他依舊靜靜的聽着。
“還有麼,再說一點,我想聽。”
語氣不再凌厲,緩和了很多,他的聲音裡透着沉痛和愛憐……
院長立時使勁的超女軍醫擠咕眼睛,她可是立了大功,這個醫院能不能夠保下來可就靠她了。
女軍醫會意,愈戰愈勇,更加沉穩起來。
“出於對病患的關愛,卑職當時及時讓她出去,畢竟B超室裡面輻射很大,傷了小少將,誰都擔待不起……”
樑羽航微微點頭,頗爲認同。
他一點頭,整個院長室裡的人都跟着點頭:“嗯。”
“繼續。”
樑羽航喉結滑動,一提到了孩子,他就變得毫無抵抗力,聲音雖然清清淡淡,倒也是溫柔了下來,沒了剛纔的霸氣。
“但是,很奇怪,病患並沒有及時離開B超室,她靠着牆壁哭了好一會兒,我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她整個人都蜷縮在牆角,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心碎迷離我見尤憐的……”
女軍醫審時度勢開始打折柔情牌,果然,少將大人一聲都不吭,手裡的文件卻都被揉碎了。
女軍醫暗笑,少將大人,再怎麼說您也只是一個年輕人,在我們這種老孃們兒的眼中,還是個孩子。他的心情和軟肋,她都熟悉的很,要知道,她的兒子可是比少將大人小不了幾歲……
咳咳,盪漾了盪漾了,嚴肅一點,繼續。
她剛要繼續描述當時的場景,樑羽航突然淡淡一句:“她爲什麼要哭……”
心疼得無以復加,傷在她身,痛在他心。
“呃……”女軍醫皺眉,“當時我有讓她趕緊離開B超室,她好像在偷聽什麼,就是不肯走,還指着自己的喉嚨想裝啞巴,對了……”
她頓悟,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同伴另外一名給景微瀾做B超的女軍醫:“病患好像是在偷聽你們那間的談話內容。”
那個身材臃腫的胖子女軍醫很疑惑,聳了聳肩:“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段,所以沒印象。”
捲髮提醒道:“是前天,二十號那天,你好像給……”
啊!
她臉色發白,然後一臉驚駭的看着同樣驚駭的樑羽航。
氣氛陡然緊張,大家都屏息,一個斷續的畫面就要被拼接了出來。
“二十號?瀾瀾也是二十號做的B超。”
樑羽航的手指在顫抖,難道當時他驚鴻一瞥的憔悴身影……
“是呀,當時我也聽見了,老張說的提到了什麼‘少將夫人這胎必須生下來,她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了’……”
胖女接話:“啊?是呀,那天首長帶着景颯軍長的女兒來做B超,啊哈?你說的就是那個時候呀?難道正牌的少將夫人就在少將大人的隔壁?不是吧,這太巧了!卑職該死,竟然還說景颯軍長的女兒是少將夫人,一定是卑職的話唐突了少將夫人,夫人在屏風外面聽見了然後吃醋了……”
樑羽航已經不想再聽,白薇薇經歷的一切在他的腦海裡慢慢拼接和重組,一幕生動的畫面慢慢重現……設身處地的爲薇薇想想,她恐怕是誤會了,傷心了……
難道是因爲她聽見瀾瀾懷了孩子之後才狠心的打掉自己孩子的?
該死!
心臟一下子糾結成一團兒,怎麼都掰不開舒展不了,痛,痛到無以復加!
白薇薇,你是在報復我麼?
讓我得知了真相之後痛到成災痛到想死!
捲髮女軍醫一拍大腿:“那就都對上了,一定是這樣的,難怪首長在隔壁說了第一句話之後病患臉就變了,然後就開始失常,開始哭,卻又很可憐的不能夠哭出聲音,她顯然當時是不想見到首長的,咳咳……首長,這就是您的不對了,自己的媳婦兒懷孕了不知道不說,還在陪着別人……咳咳……”
豁出去了,作爲女人,她得爲那個美麗的少女說兩句話,神馬狗屁少將,吃屎!老孃家的男人要是敢這麼做,早就被拍死了,還敢到這裡來以勢壓人?
就在一屋子的人都爲她捏了把汗,然後等着少將發火的時候,高高在上的少將大人卻輕輕“嗯”了一聲。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人能夠數落少將大人的,就算是拐彎抹角都不行,然而少將大人這回卻並沒有發怒,甚至臉上連一絲慍色都沒有,只有滿面的懊喪和痛楚。
這個年輕人,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傷痛,他卻愣是強行的在壓抑在剋制,身姿依舊穩如泰山安然不動。
難能可貴的是,被人說中軟肋,當他真正發現自己的失誤之時,他竟然也能夠拉下臉放下面子悶哼一聲。
可見少將夫人在他的心目中,必是心尖兒上的人物吧?
“你,繼續吧。後來呢,後來她怎樣了?”
樑羽航已經有些無力,身子裡的能量都被那個殘忍的畫面抽離,他終於不再怪白薇薇狠心的打掉了孩子,她是寒心了,她肯定是聽見了瀾瀾懷孕了對他徹底死心……
他能夠理解!
“沒有後來了,首長,夫人含淚走了之後,就該是您的事兒了……”
捲髮女軍醫一聲嘆息,等他的兒子也談起了戀愛,她一定要教會他怎麼去真正愛一個女人,呵護她守護她,不然自己的媳婦兒傷心。
她要做個好婆婆,女人不要爲難女人,理解萬歲吧……
“嗯。”
樑羽航沒有再追究下去,他現在已經沒有怒火了,只有一顆傷痕累累懊悔自責的心。
無力的揉了揉眉頭,然後輕輕揮了揮手:“就到這裡吧,你們,都散了吧。”
一切都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不好,他不是一個不分青紅皁白的人,這些醫生並沒有錯,他不會去懲罰他們。
所有的軍醫都黯然告退,那個高高在上的年輕男子最後頹唐的放了所有的人,也讓他們看見了來自於一個位高權重的少將大人的度量和風範……
大家都心懷感激的告退。
臨走,捲髮女軍醫又說了一句:“對了首長,夫人懷的是雙胞胎呢。”
負心的少將,老孃替那姑娘虐死你!
雙胞胎?
樑羽航眸中一下子就晶瑩了……
院長同情的搖了搖頭,然後彎腰點頭:“首長,卑職應該怎麼做?”
樑羽航長吁了一口氣,眼裡起了一層薄霧,那晶瑩越來越濃厚,他聲音清清淡淡有些無力:“去查一下是誰做的人流手術,削了那人的軍籍,其他人,算了吧……”
他不想再追查下去了,他也不想去見那個親手殺死了他孩子的軍醫,他沒有勇氣面對那個醫生,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控制住不殺了對方!
理智告訴他,醫生們都沒有錯,情感告訴他,他要讓殺死他孩子的人陪葬!
所以,他並不想去見那個人,削了對方的軍籍,饒了對方不死!
—
樑羽航失魂落魄的從軍區醫院裡出來,臨走他又去看了看瀾瀾,瀾瀾今天終於肯放他出來做事,並且一味的嚷着只給他兩個小時,他苦笑。
瀾瀾明天就該出院了,她一出院就會被景颯伯伯送到國外去,永遠的離開了他的生活,他也終於能夠得到了心靈的救贖了吧?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瀾瀾肚子裡那個不得不生的孩子怎麼辦?
生下來,景家和他都會很尷尬;不生,瀾瀾以後永遠都沒有機會做母親……
可憐的瀾瀾,精神幾乎是要崩潰了,時而清醒時而胡言亂語。
他臨走的時候,她正抱着景颯幸福的呢喃:“爸爸,我好開心我好幸福哦,我肚子裡的,可是羽航哥哥的孩子,這回,他不想娶我也只能娶我了。我不管,我纔不管他到底愛不愛我,反正能夠得到羽航哥哥就好,我愛了他十幾年,他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現在有了他的孩子,我們再也分不開了……”
萬衆矚目中,陸軍少將樑羽航搖了搖頭,然後戴上了軍帽上了紅旗轎車。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開始放手去做了……
—
“虎澈,彙報芒刺小組的情況!”
一上軍車,樑羽航立時變得很冷酷很專業,目光咄咄逼人,虎澈那邊剛彙報完畢,他立刻一條條的開始下令。
“第一,將杜衡晉升爲上尉,即日起負責芒刺先鋒營的工作。”
“第二,將程亮和李子豪正式送入實驗室,着手生化武器和彈藥的研究。”
“第三,給我看好薄西亞,我馬上過來!”
“第四,……”
一連串的命令之後,開車的警衛冷汗直冒。
—
翼風之窠。
全體士兵正在虎澈藍彪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訓練着。
近乎半個月了,三位首長都沒怎麼出現,零號首長樑羽航是一次都沒來,似乎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二號首長景颯偶爾很形容憔悴的來轉轉,三號首長衣豐也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整個翼風之窠的負責人虎澈和藍彪校官都要忙瘋了。
江郎山軍演之後,還少了兩個女兵,白薇薇沒來,軍花景微瀾也消失了。
軍人就是軍人,該怎麼訓練還要怎麼訓練,士兵們雖然詫異,但是紀律擺在那裡,誰都不敢亂說。
眼下,碧海金沙,陽光燦爛,寂靜無風,只有淺淺的浪花軟綿綿的沖刷着沙灘。
原本的一百二十來名特種兵們在江郎山軍演之後被無情的減少爲七十七人,大家更加珍惜能夠留在芒刺的每一天,離北上的日子近了,人人都憋了一口氣,要爭取到最後的任務!
虎澈扯着嗓子單手叉腰:“不錯!今天的負重跑大家的速度都有明顯的提高,照這樣的勁頭下去,不出兩天就都能夠達到首長的標準!加油幹吧,我相信你們!”
李子豪腿肚子都抽筋了,扭頭朝程亮露着誇張的大牙根兒:“我操,都練成這個鳥樣子了,還沒有達到標準?老子今天都跑出屎星子來了!可是不行了不行了,老子再也提高不了了,得,還是把老子淘汰得了,老子泡妞去!”
程亮鳥都沒鳥他,他從來沒把李子豪的這種話當真,兩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校友,又都是化學系的翹楚,他很瞭解李子豪。
豪哥雖然私生活比較開放,咳咳,就是不檢點,但是爲人還是比較正的,對真正學術上的東西很上心,男人就是男人,一旦真的要專注於某件事情,他就會投入就會認真!
李子豪這個人,也是很有性格的,別看他平時好像吊兒郎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是在芒刺裡的成績,除了上次排雷比賽早早的掛了差了一點之外,都還是混的過去的。
他要是真的不想再芒刺混了,早就放棄了,程亮知道,豪哥也是在暗暗堅持和努力的,他的內心遠沒有他外表的那般輕鬆。
這也就是程亮欣賞豪豬的地方,這廝雖然看上去花花胡哨的,但是絕對也是一個可靠的,有能力的人!他在化學方面的造詣,不一定在他之下。
程亮最欣賞豪豬的一點就是,愛國。
估計是那廝從小在美國長大,被美國佬鄙視的目光給怒了,本科畢業之後,他毅然果斷的放棄了在哥倫比亞大學直升博士的機會,回國來到了Z大,他的口頭禪就是:老子非要在化學方面替中國搞殘美國佬!
程亮搖頭嘲笑:“你省省吧,還是搞殘美國妞少禍害國內的妹紙比較緊急一點。”
豪豬不服,露着喜慶的大牙根兒笑道:“早就搞殘了,老子13歲就開始搞她們了。”
兩人正嬉笑着,只見沿着海岸線飛來一車。
呃,真的只能說是飛來的,那輛黑色紅旗箭一般的速度衝了過來,嘎支支的在集合隊伍面前半米處踩剎車!
虎澈都嚇殘了,捂着腦袋流汗:“操!樑少,不帶這麼玩兒的!你……”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樑羽航從後車室踢門而出,注意用詞,是“踢”!
他如野獸一般紅着眼睛鐵青着臉,將李子豪和程亮巴拉到一邊直接將指頭戳到了錯愕的薄西亞頭上,另一隻手摸出了一個藥瓶,冷聲問道:“這是你的東西嗎?”
薄西巖變了臉色,搖頭佯裝不知:“不是……”
“不是?”
樑羽航不由分說“啪”一下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扇得薄西亞眼鏡碎裂掉在地上,鼻血橫飛……。慘不忍睹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他依舊舉着那個乳白色的小藥瓶兒質問:“現在呢?想起來了沒有?”
薄西亞沉着臉不做聲,他本來是一臉的青春痘疤痕,這一巴掌樑羽航是下了死力的抽,一側臉立時就腫了起來,帶着紅紅的五指印痕。這下好了,青春痘疤痕全他媽的不見了,腫起來的皮膚除了青紫一點,倒也細膩。
樑羽航是什麼人?他會讓你反抗嗎?他會讓你有問不答裝死嗎?
瞪着眼睛拳頭一縮然後猛地一伸“呯”的一下子擊打在了薄西亞的顴骨上,妹紙們,樑羽航是誰啊,是陸軍少將啊,他那是拳頭嗎?他的拳頭可比鐵榔頭還要鐵……這一下子下去,只聽“卡擦”一聲……
顴骨骨折,薄西亞當時就慘叫了一聲然後眼眶碎裂鮮血崩流倒地不起!
“啊,樑少!這……”
“樑少!”
虎澈藍彪相視一眼,感覺事態嚴重。
“首長,你怎麼能打人?”
“不準打Z大的學生!”
程亮和豪豬義憤填膺,一左一右的將樑羽航的兩臂控制住。
“打人?老子今天就要活活打死他!”
樑羽航瘋了,他徹底的瘋狂了,兩臂一甩,程亮和李子豪像紙片兒一樣的飛走鳥……然後又由於地球引力的作用悲催的和大地親吻,一個屁股開了花了,一個被“硌”飛了一顆大門牙。
“艾瑪,老子牙齒進肚子裡了。”
李子豪滿嘴是血哀嚎連連……
程亮皺着眉頭以肘撐地急急的看向樑羽航……
戰士們全都錯愕了,紛紛環繞成了一圈兒,虎澈藍邊相視一眼,彼此很有靈犀的點了點頭沒有插手!
樑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必是有大事發生!
樑羽航敞開着胸襟發着狠,高舉手臂把那個藥瓶兒使勁兒往薄西亞臉上一砸,然後猛撲了上去死死的掐着他的喉管。
薄西亞目眥盡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想呼呼不得,想動動不得,四肢在空中不停地踢蹬,臉色漸漸漲得黑紫……
就在他要死去的時候,卻是樑羽航突然抽了手改爲跨坐在他身上,男人瞪着血紅的眼睛咆哮着:“死?沒難麼容易,你不能這麼快就死,老子要活活折磨死你!”
狠戾的一拳下去,“磕”,肋骨斷了……又是一拳頭砸下,“當”胸骨移位……
樑羽航咬着牙流着汗,他的瞳仁裡沒有別人,只有瘋狂只有嗜血,只有傷只有痛,只有恨!毀天滅地的恨!
一拳一拳雨點一般的落下,一拳一拳緊鑼密鼓,一拳一拳招招帶血……
一拳比一拳狠,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殘忍,一拳緊似一拳,一拳快似一拳……
薄西亞口吐鮮血不停地抽搐,就在他要昏厥過去的時候,樑羽航突然用手肘壓向了他的腕骨,卡擦,腕骨骨折……
鑽心的疼痛讓薄西亞再次痛苦的睜開了眼睛,噗,又是一口鮮血……
“讓你死!讓你死!讓你死讓你死讓你死讓你死讓你死!”
樑羽航不停地發泄不停地抽打,手腕打累了就上腳,鐵蹄一般的軍靴一下子踩在了大腿骨上,嘎支支,粉碎性骨折……
“啊……嗷……媽媽呀……救命……”
殘破不堪的聲音,凌亂的字詞,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的薄西亞……
“救命!今天是老子要親手整死你,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
樑羽航已經走火入魔了,瘋了一般的把薄西亞一腳踢在空中,然後自己騰身躍起又將空中的鴨子連踢N腳……
卡擦擦,卡擦擦……
咚啪啪!
呯!
彭!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那個一向冷酷嫺雅的首長不見了,有的只是一個風魔成性的復仇者!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誰都不敢說什麼,誰都不敢再上前阻止……
靜默……
只有那淒厲的慘叫響徹山谷。
“媽媽!”
“啊!”
“我錯了!”
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如果樑羽航有心讓他快點死,他絕對抵不過第一拳!樑羽航明顯是故意放水,他要鴨子慢慢品嚐死的滋味,他要他慢慢的死去,他要他死了做鬼都帶着驚駭,他要他時時刻刻的銘記……
藍彪彎腰撿起地上的藥瓶,仔細一看,“維思通”。
這種藥他略有耳聞,是治療抑鬱症精神病的特效藥,這會是……薄西亞的?
饒是他閱人無數,也斷然沒有發現鴨子竟然是一個有精神疾病的患者,他藏得太深了,他很狡猾,很會隱藏……
“警衛!”
他不動聲色喚過一旁呆若木雞的警衛。
“是,校……官!”
警衛跟隨樑羽航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兇狠陌生的他,不自覺的嚇傻了有些結巴。
藍彪眯起了狹長的眸子,臉去了藍色的眸光,他將藥瓶子遞在警衛面前:“這是從哪裡找到的?”
警衛驚疑,皺眉答道:“江郎山。”
“江郎山?”
藍彪變了臉色,然後看了看虎澈,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薄西亞,我操你個媽!”
虎澈挽起袖子衝了過去……藍彪把已經進入瘋狂極致的樑羽航死死的抱住,任憑他在怎麼都甩不開。
虎澈上去接了樑羽航的班,拳頭如錘子般的一下一下的砸在了鴨子身上,可憐的鴨子,翻着白眼兒口吐白沫兒,口裡只有進的氣兒,再沒有了出的氣兒……
“嗚啦嗚啦嗚啦嗚啦”……
沿海公路上,一輛警車和一輛大型軍用吉普風馳電掣般的飈了過來。
兩車停穩之後,不待車裡面的人跳出來,樑羽航突然石破天驚的大吼一聲:“藍彪,放開我!”
藍彪震撼,下意識的鬆手。
樑羽航再次如閻王一般的撲向那個軍用吉普,一個飛躍上了後車鬥,啪啪啪!
不斷的從裡面扔出男人來……
艾瑪!
嗷!
救命!
這是幹啥呀!
嗖啪!嗖啪!嗖啪!
一共三十來個男人,形色各異,什麼特徵的都有!
沒等這些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站好,早就已經瘋了的樑羽航又從車上飛身撲了下來,不由分說,狠狠的就掐上了一個死胖子的脖子……
“想死嗎?嗯?今天老子讓你們統統死在這裡!”
他已經不是人了,就是一個血魔!
三十來個人都是他的死敵,三十來個人都是他仇視的對象!
他不斷的扇着耳光,踩碎他們的骨骼,打得他們吐血掉牙,甚至,他用鋼牙直接咬上了對方的咽喉……
虎澈藍彪也眼紅了,不用解釋,一個個也上來打了起來,軍中三少,今天都瘋了……
瘋了瘋了……
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動槍,全都是純手工的痛扁!
這卻讓這幫人比死還要痛苦百倍……
警車裡的朱局臉不停地抽搐:“艾瑪!首長命令我好不容易帶來的驢友,就這麼被處理了?”
他很惋惜……
這幫人,死了最好,若是不死,活着更是活受罪!
軍中三少不停地在遍地的軟趴趴的肉身中尋找還有意識的,發現了誰還能夠哼上一聲,直接一拳悶死!
很快,三十來個人全都倒下沒了聲音……
李子豪乾脆和程亮抱在了一起,他們兩個學生娃子,相對要沒見過大場面一些。
“艾瑪!我地天吶!勞資剛纔手賤,竟然去阻攔了……”
心驚不已……
終於,軍中三少不再打了,三個人全身都是血跡,咳咳,別人的血跡,搖搖晃晃的相視一眼,然後狂喘着氣息……
“啊!啊……啊……”
最先是樑羽航,仰着頭望天,發出了淒厲的長嘯。
他張大了嘴,根根髮絲都在顫抖,他歇斯底死毫不吝惜自己的力量,拼命的發泄着。那嘯聲震撼山谷,穿透了雲層,是一種心靈的救贖,帶着一個男人所有的悲痛、憾恨、解脫、重生……
“啊……啊啊啊……”
“啊……啊嗷……”
然後是藍彪,然後是虎澈,英雄莫問出處,他們似有心靈感應,也額定青筋暴露的拼命大喊着……
最後三個人的嘯聲和成一個音符:“啊……”
士兵們動容了,垂首靜立。
發泄完畢,樑羽航居中,虎澈藍彪一左一右,三個人面朝大海展臂抱成一團嗚嗚悲鳴……
此時此刻,他們的眼底只有眼淚!
男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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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的各種支持,感動,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