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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反派之煩惱99

封紹雖然痊癒了大半,卻並沒有急着出洞府,傷拖得越久,這感情牌也就越好打。

畢竟事關宗脈,之前那番變故的原委只怕崑崙格外長老還有弟子們都已知曉,也決計繞不開他是魔修這個事實。他不會以爲現在能留在崑崙的洞府內,就萬事大吉,但至少情況已不算壞,然而苦肉計也不嫌多。

所以封紹打算接着窩個一年,再冒頭。

洞府裡常年如春,和風細柳,濃蔭華翠,哪裡都是深淺不一的綠色,一碧如洗。

這地方雖不大,但封紹卻也很有感情,若說從前,他不過住前人的房子,但這後來,洞府裡的一草一木俱是他與封白共同打理,他朝若是和蘑菇一樣被勒令不許入崑崙,那這陪伴了他幾十年的洞府也是回不來了。

但也不過是感慨感慨,封紹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不管這次苦肉計成不成,只怕都難以留下來了。

“嚶嚶嚶嚶嚶。”合歡草被封紹從院子裡的養靈液中撈起後,無不搖首擺尾,發出嬌吟。

這一雄一雌的合歡草已經完全長成,草形還分辨不出什麼,只是白胖鮮翠,但封紹指尖翻飛,運起魔決,黑霧層層縈繞了過去,那合歡草的芯子也透出那顆黑心來,在霧氣中漸漸化作了人形。

所化人形看上去都只有十五六歲左右,兩人俱是赤身裸體,通體潔白。雄草所化的少年,烏髮透出幾分綠色,長得俏模俏樣,細眉秀目;雌草所化的少女則顯得明豔幾分,五官動人,眉目含春。

雖然是好不容易煉成了人形,和當年鬥法招親上的那個丹修的幾株合歡草一樣,這兩株合歡草也未開啓神智,哪怕封紹將煉魔的招數用了上去。

蓬丘頗有幾分眼紅的看着那雄雌二人,語氣發酸:“你用煉傀儡的法子養靈草居然還被你養成了,已是極好的機緣。那靈草的靈智豈是這樣容易開的,便是妖獸靈獸裡,也只有千一、萬一的可能有這份緣法,何況草植,勿要太貪心啊。”

這個道理封紹當然知道,他也不是那麼貪心不足的人,創新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已很是幸運,當然也費盡了力氣,幸虧崑崙靈氣豐裕,何鸞手裡還有祖上傳下的養殖要訣,還有蓬丘的魔功心得……幾者合一,這纔將兩株合歡草變作傀儡,而非是兩株草而已。

草只會本能的攻擊,比如當年他被合歡草情誘,那催情香雖強悍無比,但幻覺並傷不到他。而如果是傀儡的話,就遠不止這單一的攻擊,能隨着煉化不斷增強,極有可塑性。

爲了讓自己的兩個的兩個戰鬥力發揮更大作用,封紹少不了要與蓬丘探討研究,一番討論、試驗,煉製等功夫下來,不知不覺就過去十餘日,直到封白從宗外回到洞府,還見着封紹與蓬丘兩人在一個□的少年身上戳來劃去。

“叔叔。”封白叫了一聲,走了上去,一隻手暗中已掐出了法訣,然而那少年嘴裡發出了一聲“啊啊啊啊”之後,他手法一滯,默然的收了回去。

封紹心裡默吟一道魔令,那少年與少女白皙的軀體頓時黑化成霧,霧散成草。將合歡草重新安置進養靈液後,他才擡起頭問:“你回來了,川儀與蘑菇還好嗎?”

之前走得太心急,封白帶着川儀、蘑菇兩人跟上來也是急匆匆,但蘑菇已不能入崑崙,封白便將川儀也留在外面照看蘑菇,然後便一門心思入宗照顧他這個病患。整整四個月封白都沒顧外頭的蘑菇與川儀,若非他問,只怕外面那一大一小就被跑到九霄雲外了。

“叔叔放心,川儀將蘑菇照顧的很好。”封白不自覺牽出一絲笑容,接着道:“我已帶着他們去了黃家,黃家仍記得叔叔的好,當即收拾了地方,安排了侍童殷勤照看,還問起明年宗中收徒一事。”

封紹斜了他一眼,只道:“得了,那黃家哪是念我的好,我再好還能比得上宗門唯一的親傳弟子來得緊要麼?說到明年收徒的事,那更是你這個少宗主的差事,我這麼個即將被掃地出門的崑崙弟子攪和個什麼勁。”

封白一笑,長臂伸過便將對方撈進懷裡,“叔叔也想做少宗主麼?他日我繼位便讓叔叔做少宗主好了。”

“胡說八道。”封紹瞪了封白一眼,封白卻是面不改色,笑眯眯的接着問:“那叔叔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

想做的事太多了……活下去,洗白自己,化解須彌老祖這座大山,還有護衛崑崙不重蹈覆轍,提升修爲,提高能力,飛昇不死等等。

因爲想做的事太多了,封紹猶在一一計劃安排,沒規劃妥當的事他一向不宣之於口。所以驟然被問,他反倒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封白倒也不以爲意,擡手扶住封紹的下頜,用力扳正,目光在他臉上一點點流連:“不管叔叔想做什麼,都要與我一起。我也只與叔叔一起。”

封紹一怔,旋即別開他的手,無奈的道:“知道了,誰還能甩掉你這小畜生不成。”

封白微微揚脣,似想起什麼,解下一直錦囊袋遞了過去,“這是黃家孝敬叔叔的。”

“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也醉了不成,這哪是孝敬我,他們關心的可是明年的收徒。”封紹眉頭一皺,末了不忘添一句,“自己收着罷,明年更多。”

“叔叔跟我計較?我的不就是你的麼?”封白語氣極軟,微仰起的臉象個孩子般。

封紹本就沒有真氣,此時更是惱也不惱了,一手攀住他的脖子,笑罵:“那是當然,你個畜生當年吃空了我一半的家當,就算你的就是我的,我也虧大了。”

“那我可得慢慢還。”

封白驟然反身,粗野的將封紹壓倒在地,只象一隻野獸,貪婪的嘶咬着。

封紹被撕咬得痛了,也沒打罵,卻反笑着將臂合得更緊,目不轉睛的看着這小畜生,聲音溫暖:“不過短短二十年,你修爲大增,實力超羣,不僅是他們眼中的崑崙少宗主,還是我師兄的首徒,我極爲你高興。”

封白從對方的鎖骨一路吻上,在那脣瓣啄了啄,聽到這話時他收住了動作,歪着頭看了過去,對方目光裡有信任、關切、愛憐,每一樣都讓他感到有一種溺斃的滿足感,恨不能生吞活剝了,連皮帶肉的吃到肚子裡,完完全全的融合到身心中,他便再也不用擔心叔叔的消失不見。

一年的時光對修者來說不過是多眨了幾次眼,封紹雖然未出洞府,不能好好練場劍,卻也沒有耽誤修行。封白這一年也沒去衆長老那學習,想來是已拿了照料師叔爲由頭,遁在了封紹的洞府。

兩人不練劍,封白便與封紹一起研讀修煉那九字真言。此功法是紫虛手裡的東西,作用自然不凡,難度自然不小。幸而一個有主角光環,一個在死之前都有反派屬性加成,所以心法雖難,兩人仍是日進千里。

修行剩下時間也並沒有浪費,封紹將精力全花在了合歡草的身上。

經過與蓬丘兩人的不斷嘗試與創新,現在封紹已經與兩株合歡草——小合,小歡兩個,建立了默契。不需要祭出藥鼎,不需要學那靈植心法,也不需要木屬靈根,他便能用魔決催動,煉化成傀儡的黑化靈草使起來格外得心應手。攻擊方式當然也就不只□一種了。

到了這個時候,便與封紹原本算計好的時間相距不遠,正做好準備要去虛無峰表露心跡時,洞府迎來了客人——封紹輕而易舉的識掃過去,便探到了那個僧袍翻飛,袈裟落拓的慈覺,此時慈覺含笑說道:“阿紹,是我。”

他這句話說完,封紹作收拇指上的指環也響應般的綻出光芒來。

封白也留意到這點,目光不自覺的幽深了許多。

不管是因爲已經打算要去表衷心了,還是因爲對方是慈覺,所以封紹並沒有裝傷未愈,所以慈覺一進來後,發現封紹好端端的,已不見虛疲,不禁感慨:“若非我聽泰寅師兄說了當時是個什麼情形,只怕現在要以爲你根本不曾受傷了。”

說完,他猶不放心一般的就握住了封紹的手腕,是要探識。

這等不見外的行爲落在封白眼裡,眉宇間就更添一抹陰色,面上卻是尋常,他走上前便拉回了封紹的手,向慈覺致歉道:“師叔如今這個情形,其實並不想讓人來看那些邪魔歪道……”語氣的意思,便是封紹如今成了魔修,有了忌諱。

這真是莫須有了,封紹轉眸看了他一眼,卻也沒點破,反而配合的垂了垂眼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慈覺也是七竅玲瓏的人,當即就收回了手,惋惜的看向封紹:“天妒英才,雖然魔修爲人所不齒,但你也不可妄自菲薄,須知生死道消也就全無意義了。你師尊、師兄們該有多難受?”

如此安慰了幾句後,他拍了拍封紹的肩,道:“有些話本來該是你師尊來說,但他眼下不適宜來見你,便由我轉告了。崑崙你是不能再留了,你師尊已將你託付給我,我這些年很少回寺,也多在外雲遊,你跟在我身邊也可一同入世多歷練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