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 .tt kan .C○ 三個挑傢俱的社員一直在前面走,魚兒母子和兩個工作組員怎麼也走不贏挑擔的,他們走一段歇一會兒。當他們跟上了,他們又走,都說第一次走的路遠,的確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了,後來就到了煤炭出產地的洞窯邊。那裡有個較大的壩子,壩子邊上有一些不規則的房子,煤車就從那裡面推出來的,它離鹽井溪碼頭大約也有兩公里多點路吧。
這時河溝對面的那片水田早就走過了,從水田將要結束那裡出現了遍山低矮的竹山。它的陡度比這邊的松林稍好,時而有些較大的斜坡。魚兒望見水田壩尾處有一條隱隱的又高又陡又長又直的石梯,一直延伸至山腰的埡口,那埡口右方很高的地方還有個更大的埡口。
過了煤廠,裡面的山就越來越夾了。正在夾得快除了河溝和河溝旁的路這點容積的時候,等在那裡的社員就說該從這兒上山了。魚兒望着右邊陡峭蔥翠不見地面的松林,左邊雜樹綠蔭藤蔓繚繞稍緩的大山。山腰上被這不是夏日似夏日的陽光驅趕着升騰的輕霧,加上入耳難辯的百鳥齊鳴,和腳下清晰見底,不知多少山澗小溪匯流而聚的小河溝。魚兒小心的一步步趟着河中的跳墩子,心裡想的就是像走進了曾經看過不太懂劇情懂劇景的西遊記。
稍作休息,他們就開始爬山。這一段山路向右斜行不是很陡,鑲有不完整石板的路也比較寬,路邊繞樹的葛藤懸掛着大張圓形帶叉的青葉,搖擺着好像是在歡迎這一小隊進山的貴賓一樣。衆多的鳥叫聲中,魚兒只聽得清一種聲音清脆嘹亮的喊着7“米貴陽”這樣的音調。。走了一段就到了一個較高的筆立的山壁下,從壁上滴滴匯成細流的清水向下不歇息的流着,它一定是去了下面的小河溝。這時連挑擔的社員都放下了擔子,用手捧着滴水底下小凼的甘露美美的地喝着。喝好後直起腰,用汗巾擦着身上的汗,其中一個看着魚兒的媽媽說:“唉,你們怎麼從城市裡來到我們這鬼都不生蛋的地方哦。”魚兒媽媽只是笑笑搖搖頭,那意思像是一言難盡啊。另一個說:“水喝好了我們又爬到上面黃角樹那兒休息吧。”大家都喝了水,那水真的清涼甘甜,比城裡的水好喝多了。
過了山壁,路就越來越陡了,到了很陡的地方上去就平坦起來了,前面點就有棵黃角樹。樹下有幾塊被坐得很光滑的石頭,從這光滑石頭和一路石梯板的磨損,就知道這路是這裡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痕跡。大家又停下來休息。魚兒看見右前方點兒有一些土牆蓋的青瓦房,社員說,一會走這兩戶人家門前過去,又要爬更陡的山了。
過那兩戶人家時,他們都望着這一小隊人,他們也知道是上山下鄉的,或許他們知道當時國家有這個政策。過了人家戶彎過去就是豎立的山溝,順山溝的兩旁都是竹,山溝的對面也有更多的人家戶。這山溝裡就直接往下流淌着一股一些亂石也擋不住的清亮水。過了溝的路就不像路了,它既沒有石板也沒有路基,有的只是人經常在上面走,它就有了一種硬度和自然形成的凹凸白油顏色。好在這裡的山是那種油沙地,就是一般下雨都不會很爛很滑。
人生地不熟反而引起了魚兒的好奇,他爬這陡坡並不比三個挑擔的社員慢,他矮小的身體在這陡坡上有時真的是手腳並用。而挑擔的只得打硬腰腿集中精力,一步步向前挺進,口裡還不時“嗨”的大吼一聲。他媽媽也是勞苦出身,對這樣的拔涉還能沉穩應對,兒子的神奇表現,讓她十分寬心,她此刻心裡想的只是在這深山裡孤兒寡母的,今後怎麼生存。工作組員是年輕力壯,但不是下力的城裡人,偶爾這樣費勁爬山還是汗流浹背的,他倆還時常招呼魚兒母子和挑擔的,小心注意安全。其實這一段路都是筆直的在往山樑上爬,路在山樑的邊緣,它的右邊面向對面山,左邊是一片剛收穫了豌胡豆的空土地,再左邊遠點就是一些雜草藤蔓和樹。
好不容易終於爬到了山樑上,這時東方斜斜的太陽光還在升着溫,他們一行七人都各自找着並不能怎麼遮陰的小矮樹,都想蹲下來遮擋太陽。奇怪的是這山樑上沒有大樹,只有大樹墩,有一些討厭的雜草粘上它又刺人,問挑擔的才知道這邊的山都是集體所有,因爲前幾年鬧饑荒,這些順路的樹都被社員自由的砍去當柴火賣了,對面山是國有林誰也不能破壞的。
社員抽足了葉子菸又繼續上路,這一段直接進山裡的路倒還平坦,兩邊很陡往下的坡,有一些收穫了豌胡豆和小麥的空土地。其餘的就是少量的較大的雜樹,和刺草之類以葛藤爲多。山樑上一段平路完了,又是一段亂石不像梯的梯往上走,這一段向陽的地方,都是些面向對面山的墳地。對面山有個像椅座一樣的平地,也有一些房屋,要是大吼一聲對面山也一定聽得到。
然後向右轉彎,那轉彎處有一籠很大的魚兒不知名長着小叉綠葉的刺藤,它足有一間小屋那麼大,魚兒好奇的不停回頭看了又看。
右轉過彎橫走斜上,終於來到了一個住着幾家人的三合院。院壩裡七八個婦女正熱火朝天的在打豌豆,老遠看見這七人隊來了,都放下手裡的活,七嘴八舌來迎接他(她)們。魚兒最想忘也最難忘的就是其中有個和媽媽歲數差不多大的女人,只見她:一頭蓬鬆雜亂的亂髮,配張看似風流偏瘦偏黑的蘋果臉,腳上穿雙手工做的白底青花爛布鞋,配條粗褪色藍布扎腰褲,上身卻:竟然是不知羞的光着上身,胸部配着一雙大小不一的幹醃**!九歲的魚兒魯莽中看了一眼就轉過了頭。這時不知工作組員和媽媽是怎樣的感受。
然後向右又橫起過了兩個彎,在一個像是從腰上冒出的一個包一樣的小山包上停了下來,這裡就是魚兒母子上山下鄉落戶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