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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三月二十七日,距離韓日世界盃開幕六十四天。

狹小的坑洞裡全部是是蛇,前方、後方,頭頂、腳下,擁擠不堪,密密麻麻。它們飛快的向我爬過來,把我身體覆蓋,接觸到我的蛇,都緊緊把我糾纏,那些蛇從我的嘴裡鼻孔里耳朵裡向我的身體裡鑽,我渾身上下,都是冰涼滑膩的蛇。。。。。。。

我的喉嚨越來越緊,胸口也被衆蛇緊緊纏住,呼吸越來越艱難。

我醒了,但是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我口乾舌燥,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噩夢的恐懼還延續在我的身上,我無來由的認爲,我的臥室一定有蛇,而且有很多,他們就躲在某個角落裡,隨時會撲向我。

我睜着眼睛,平躺在牀上,強烈的恐懼沒有退去絲毫。

一直到天亮,我都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連翻身都不敢。

我的噩夢開始了。

我現在要帶領一羣人進入地下的世界。可是我知道,地下的世界已經變了,不再我往常那麼安全和熟悉。數以幾十萬計的蛇就在地下的管道和坑洞裡,更加讓我崩潰的是,誰也不知道哪些蛇,到底在什麼地方。

這還不夠,現在我的任務,就是要把那些蛇找出來。

我拒絕了李波給我的連體防水服,我固執的認爲,如果我真的遇到了蛇,那它們一定會敏銳的從連體服的上方鑽進去,這讓我更加難以接受。

我穿了兩條牛仔褲,三雙襪子,身上也穿了幾層內衣。我希望蛇的牙齒不能穿透我厚厚的衣物。

工作開始了。

我和李波,還有十幾個老同事,戴着由焊槍改造的工具,還有長柄的叉子,在下水道里搜尋。慢慢尋找蛇的蹤跡。

整個上午,我們都沒有發現獵物。我們活動的範圍是靠近城市的邊緣的排水通道,我們把一些驅蛇的藥物對方在這些下水道的岔口處,目的是不讓更多的蛇,再從這些地方進來。我很懷疑,這麼做能不能達到效果。

中午,我們回到地面吃飯,工作進行的很平淡,沒有大家擔心的兇險和意外發生,大家漸漸適應了這個工作氣氛。

下午的時候,同事們在下水道里行走的時候,相互開玩笑起來。

但我仍舊保持着莫明的懼意。

同事們開始開我的玩笑了,“瘋子,你膽子那麼大,我們都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怎麼一個大男人會怕蛇呢?”

我沒法回答,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我曾經看到一個彪形大漢,一米八十多的大個子,黑黑壯壯的,可是那個人怕狗,他怕體型巨大的狼狗倒還罷了,他連小哈巴狗,甚至連吉娃娃這種小狗都害怕,而且怕的程度和我懼怕蛇一模一樣。無論看見什麼樣的狗,哪怕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小狗崽子,他就會嚇得不敢動彈,嘴裡央求旁人把小狗弄走。

你能從邏輯上解釋人內心的恐懼嗎,沒有道理可循的。

我從小怕蛇,其實見到的蛇並不多。印象最深刻的兩次,其實也不算兇險。

一次是走在郊區的路上,坑窪不平的土路上,突然就看到一條蛇擺在路中間,我看到的時候,已經距離那條蛇很近了,腳就要踩上去。那條蛇是被路過的拖拉機給軋死的,蛇的屍體和路上灰土攪在一起,當我看到那個沒有生氣的蛇頭,還有鼓出一半的蛇眼,我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給狠狠捏了一下。然後尖銳的恐懼感瞬間傳遍全身。

我推開幾步,猶豫了很久,最後放棄了走這條道路,而是繞行了很大一圈,避開這條橫在路中間的死蛇。

還有一次,就更讓我驚心,但是那次並不是發生在我的身上。那年城市裡連續下了兩天一夜的暴雨,城市到處是內澇,有的道路成了河流。剛好我家附近一條道路也被水淹沒。我和一羣人站在道路旁邊很久,終於有膽大的人開始涉水,想走過這條道路。水流很湍急,但是水並不是很深。人可以在裡面穩穩行走。

最開始的兩個人走過去了。於是我們也如法炮製,捲起褲腿,走入河水。我和一個鄰居走在手牽着手走在水裡,水剛好是齊膝深,這樣更加穩定,防備水流把我們沖走,。

水裡有很多垃圾,比如塑料袋,長草之類。我們邊走,邊把那些被水流衝過來,纏到我腿上的條狀垃圾給扯下。我們走到中段的時候,我的鄰居嘴裡罵着,“等等,我又被水草給纏住了。”

然後鄰居就用一隻手把我扶住,然後把腿擡出水面,這時候,我就看到了我讓我最爲心寒的一幕。我的鄰居伸出的那條腿,裸露這皮膚的小腿上,掛着一條繩索裝的物事,我們都愣了一秒鐘,才醒悟過來,那個繩索裝的東西,就是一條蛇,蛇在鄰居的小腿上纏繞了兩圈,剩下的蛇身,垂落在水裡面。

接下來的情形,看得我到要崩潰了,因爲我的鄰居當時也已經嚇傻,就那麼把腿僵直的擡在水面上,於是我就看到,那條蛇剩下的身體,從水面下收縮上來,然後一圈又一圈的纏繞到鄰居的小腿上。這個過程持續了好幾秒鐘,這條至少有一米半長的蛇,全部纏繞上來。

我和鄰居的恐懼感都爆發出來,我沒命的在水裡面奔跑,向着乾燥的道路上奔去,但是在水裡那裡跑得快呢,而且腳在水裡面飛快的跑動,讓一些帶狀的垃圾更加容易纏到我的腿上,我已經無法去判別是什麼東西,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纏在我腿上的一定是蛇,和我鄰居一樣,我兩個小腿上一定都纏滿了蛇。

和我一樣,我的鄰居也在水裡沒命一樣的飛奔。他跑得比我還快。我在他後面,看見他每擡一次腿,那條恐怖的蛇,就在我眼前出現一次。

我們兩人都跑上乾燥的地面上的時候,我沒命的把腳上的塑料袋都給扯下來扔掉,然後仔細的看腿上有沒有傷痕,可是那時候,腿上因爲被垃圾磨蹭得癢麻無比,我就認爲,我一定被咬了。於是我就驚慌的大喊起來。

可是我的鄰居卻沒有和我一樣大叫,當我竭斯底裡幾分鐘之後,我才心裡明白,我沒有被咬。當我看向我的鄰居的時候,發現他的腿上已經沒有了蛇,但是他的腿已經變得紅通通的,鄰居正狠狠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腿部肌肉,我看見他的手指已經深陷入浮腫的皮膚裡。

我的鄰居命大,馬上被人送到醫院,醫生說了如果來的再遲一點,他的腿就保不住。

這兩件事情,隨着時間的推移,並沒有在我記憶力消失,而是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種恐懼感一直牢牢的控制着我的內心。現在到了下水道里,這種恐懼無比真實的籠罩着我的全身。

“有情況!”一個同事大聲喊道。

我正在胡思亂想,被同事的喊聲嚇了一大跳。

我全身警惕,拿起手上的長叉,看向那個同事。

“這裡有個洞。”那個同事喊道,“裡面有東西,還不少。”

所有都緊張的站到那個小洞旁邊,看着洞口。

這洞口不大,同事開始用長叉向裡面探去。一米長的長叉全部伸進去,都沒有探到底。

同事有點煩亂,開始用長叉在裡面胡亂攪動。

我很想提醒同事,不要在攪動了,也許裡面的蛇正在睡覺,我們還不如直接用火燒進去。

洞裡一陣吱吱叫聲。

“快退開!”李波大聲喊道。

所有人都退開一步。洞裡的吱吱聲更加熱鬧了。

突然洞口竄出了一隻老鼠,這老鼠跑出來後,沒方向的亂竄,正當我們驚魂未定的看着老鼠的時候,洞口驀地涌出好多隻老鼠,這些老鼠都瘋狂的竄出來,在我和同事的腳邊狂奔。

下水道里的老鼠本來就多,而且體型很大,我不怕老鼠,以前在下水道里不知道見過多少。

可是今天早上我們在下水道里搜尋的時候,也沒看見老鼠。我和李波分析的是,應該是大批的蛇進入到了這個地方,所以老鼠都成了蛇羣的食物。可現在看來,這些老鼠比我們想象的聰明多了,它們避開了蛇羣,躲在這個小洞裡面。

有同事在用焊槍對着老鼠燒,被我和李波制止,我們是來找蛇的,沒必要把不多的乙炔氣體浪費。老鼠在我們腳邊亂竄一會,向着出口的方向奔去,我心裡一緊,老鼠逃命的方向一般是往更加深的方向去的,可是現在它們卻向着露天的地方逃跑,原因很明顯,它們懼怕的東西,就在下水道的深處。

老鼠跑完之後,同事用手電向着小洞裡照射張望,那個同事對我們喊道,“裡面還有東西呢。”

“什麼東西?”李波問道。

“好像是蛇。。。。。。”

我禁不住疑惑,蛇和老鼠是天敵,怎麼會共處一個洞穴。

那個膽大的同事,拿起長叉,慢慢在小洞裡扒拉,終於給扒拉出了一個東西出來。

李波用手電一照,我看見了,這是一截蛇身,沒有頭,沒有尾巴,就是幾寸長的一截而已。

我明白了,看來蛇在老鼠面前,也不是完全佔據上風,這條落單的蛇,一定是被這羣老鼠圍攻,反而成了老鼠的食物。

“我們能不能。。。。。。。。”我和李波同時說道。

是的,我和他都想到了一點。蛇也是有天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