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懷柔公主。”周婉兒對徐遊稍稍解釋了一句。
“見過公主。”徐遊朝少女淡淡的笑着。
“見過徐公子。”後者點頭回禮,眼神滴溜溜的在徐遊和周婉兒之間轉動着。
她見過徐遊,上次在皇宮天子百歲宮宴的時候見到過徐遊。那時候,她和周婉兒都在閣樓上。
周婉兒就在閣樓上看着徐遊,少女對這件事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會,周婉兒還和徐遊一點不熟,現在怎麼就能一起來了?
要知道,認識周婉兒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婉兒姐姐帶過任何一位男性朋友來參加這樣性質的聚會。
平日裡就更沒有見過周婉兒跟哪個男子有交流。
在男女之事表現出來的完全符合她的太一宗弟子身份,一個清雅的道姑。
現在破天荒的帶着徐游來這樣的場合,代表着什麼小姑娘又豈能不知道。
她雖然年少,但自小在宮闈之中長大,耳濡目染之下比同齡人自然是成熟很多。
在明悟過來這裡面的特殊含義之後,少女視線立刻在院子裡面的那些人逡巡起來。
據她所知,單就這個院子裡就有不少想追求自己婉兒姐姐的,現在徐遊突兀的來了,少女直接化身吃瓜羣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事實上不止這位懷柔公主做此想,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一下子就能品出周婉兒帶男伴來意味着什麼。
於是慢慢的,所有人都隱晦的把視線望向場中的一個男人身上。
這座府邸的主人,目前來看也是頭名受“情傷”的受害者,周蕭躍。
周蕭躍穿着一件黑金色六爪蟒袍,這是親王才能穿的制式,顯然周蕭躍把今晚這個場合當做一個很正式嚴肅的場合。
他身材中等,不高不矮,身板精碩,五官偏硬朗,棱角分明,有股子銳氣。
再加上身上那股子常年培養出來的優秀皇族子弟的氣息使其在人羣之中也顯的耀眼。
整體氣度非同尋常,讓人不敢小覷。
此時,周蕭躍也靜靜的看着徐遊這邊。
周婉兒輕輕的掃視了一下週圍,淺淺笑道,“這位是徐遊,崑崙弟子。我的.朋友。這次剛好趁着這個機會帶來跟大家認識一下。”
周婉兒的聲音清寧落地,周圍的人聽完之後視線就更意味深長了。
徐遊半眯雙眼看着周圍的反應,有點意思,看來周婉兒比自己兩次預想的都更受歡迎啊。
還好現在自己夠人中翹楚。這要是換個底氣不夠的人,光這場面估計都頂不住的。
徐遊朝衆人淡淡頷首道,“婉兒姑娘帶我來參加這個宴會,我便來了,叨擾大家了。”
“並不叨擾。”安靜的周蕭躍突然出身,然後朝徐遊走來,步履沉穩,龍騰虎躍一般精神。
很快就走到徐遊面前,銳利的眼神看着徐遊,“久聞閣下大名,閣下爲崑崙天驕弟子,能來舍府是本王的榮幸,請。”
“見過蕭王。”徐遊稍稍笑着抱拳,然後大大方方的踏步向前。
周婉兒則盡是小女兒姿態的跟在徐遊背後,路過周蕭躍身邊的時候只是稍稍點頭問候。
周蕭躍目視周婉兒像個小妻子一樣的跟在徐遊腳步之後,整個人再次默然下來,眼神裡帶着思索之色。
走進別苑裡面,徐遊沒有任何主動,身後的周婉兒亦是如此,兩人只是錯位在那閒聊着。
對徐游來講,他作爲一個客人沒必要主動去跟別人攀談,他也不感冒這些,這個圈子的人跟他的重疊性不高。
而對於周婉兒來講,她平時本就是嫺靜的那種,有人跟她打招呼她會很得體禮貌的迴應。
但是很少會說自己主動去找別人攀談,除非是能真正談的來的好朋友。
那位懷柔公主也跟在徐遊兩人身邊,手裡不知道什麼拿了個果子,一邊啃着,一邊時不時的將視線落在徐遊和周婉兒身上。
如此,好一會之後,周圍纔開始有人來找周婉兒攀談。
談的不多,大多數打招呼,只是在攀談的時候順勢會多看兩眼徐遊,然後順道和徐遊聊兩句。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種情況徐遊自然不會駁了對方的面子,笑容得體的應對着每一次攀談。
儼然和周婉兒“小夫妻”共進退的樣子。
於是,有人起頭,慢慢的就有不少人都來如此。
當然,在場的都是有來頭的人,都是大大方方的不卑不亢的交流。
周蕭躍身邊此刻已經聚集了一些年輕人,和周蕭躍一起看着徐遊和周婉兒那邊的“盛況”。
在周蕭躍身側的這些年輕人基本都是和周蕭躍玩的來的,身份差距也不會差的太懸殊的那種。
“上官烽,周婉兒怎麼會突然和徐遊在一起了?之前從見過周婉兒和徐遊在一起過,好像這兩人也沒有什麼交集吧?”
問話的是一個白衣男子,手裡盤着一串手串,問着身側一個同樣穿着白衣的男子。
盤手串的這位叫周繼清,大周皇朝宗的天驕弟子,和周蕭躍同齡,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哥們。
修爲四境中期,在大周皇朝宗裡也備受器重。
被問話的這位名上官烽,是上官世家的子弟。
“我不知道。”上官烽直接搖頭。
“不對吧,周婉兒的母親按輩分來講,你得喊一聲姑姑。你自己親表妹的事情你不知道?”周繼清奇怪問道。
上官烽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上次天子壽宴的時候,我好像見過徐遊跟上官長歌前輩在一起聊過天。看樣子還很熟絡的樣子。
上官前輩長期住在西川郡,而崑崙本部就在西川郡內,或許他們之間早有交集。”
周蕭躍左手邊的一位年輕人緩緩開口說道,此人一身書生打扮,年歲在三十左右。
頭戴綸巾,一身青衫,身上撲面而來的都是儒雅的學子氣息。
他名魏禮,是大周欽天監的老監正的真傳弟子之一,走的是儒家路子,少年成名,在天闕城頗具文人盛名。
“魏兄說的有道理,敢問魏兄,此事作何解?”有一位衣着華麗的年輕男子問了一句。
“這個看蕭王自己的意思。”魏禮打了個哈哈,反問道,“聽伱的意思,你是有想法?你實力不錯,要不你去跟那徐遊切磋一下?”
“我?”華麗男子直接搖頭,“我夠嗆。當初徐遊初來天闕城的時候只是四境初期的修爲便能斬五境惡蛟,能以一敵二的打敗蠱神族的巫子巫女。
現在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煉到四境後期,實力恐怕更深。我不是對手。”
華麗男子直接認慫,有理有據,而後反將一軍,“魏兄是老監正高徒,實力雄厚,要不魏兄去試試那徐遊的深淺?”
“彼其娘之,魏某區區一介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打不過。”魏禮直接搖頭。
“魏兄文采出衆,或可以文采擊之?”
“你當是過家家?”
“上官和繼清兄何如?”
“咦,我對象來了,你們聊,我先撤了。”上官烽指着右側的一位女子,笑了笑,抱歉告辭離去。
周繼清頓了一下,三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全當沒聽見這句話。
周圍其他的幾位年輕人全都打哈哈的略過這個問題。
一說起試試徐遊的深淺,就沒有一個人應聲了。
能進這個小圈子裡玩耍的都不會太蠢,或許會不聰明,但愚蠢絕對不至於。
他徐遊什麼來頭?崑崙現下最風頭無兩的弟子,實力更是經過天驕榜驗證的,豈是什麼臭魚爛蝦?
無緣無故招惹這樣的人幹嘛?
大家都很識趣,也都很明白隨意出頭的壞處。
醋是他周蕭躍吃的,要找場子也該他周蕭躍自己想辦法,他們能在旁邊言語支持,立場支持,那就已經是好兄弟了。
至於要幫周蕭躍不知死活的下場?不好意思,不可能的事情。事不是這麼辦的。
周蕭躍掃了眼周圍的好哥們們,並不意外,雖然他是很受寵的十三皇子,但也不天真,他的身份就註定不可能有什麼真感情,利字當頭罷了。
遂,沒有多說什麼,始終一副默然之中帶着思索的樣子。
另一邊,來和徐遊跟周婉兒攀談的人也終於都慢慢停了,周圍再次恢復安靜。
徐遊半眯着雙眼,瞥了眼周圍說着,“這年頭,年輕人都這麼理智了嗎?”
“什麼?”周婉兒問道。
“這麼久了,一個出頭的年輕人都沒有,更沒有人來跟我切磋,嘲諷我什麼的,這讓我很不習慣啊。”徐遊笑道。
周婉兒頓了一下,“這種情況.嗯,倒是不至於的,大家還是很講禮貌的。”
徐遊笑了笑,還以爲今晚少不得大幹一場,沒想到純粹是自己想多了。
確實,都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弟子,都是懂事的。
那種上來就當衆挑釁的蠢貨確實很罕見。
出來混,花花轎子人擡人,大家都是要面的,不會當衆把事做的太絕,有仇有恨也都能很剋制的憋住。
待,日後私下報復也行。
所以,今晚這樣的公共場合其實反而纔是最舒心的。
這時,又有幾個女子聯袂上前,周婉兒第一時間露出笑容和這幾人交流起來。
女兒家的聊天還是私密一些的,這幾個女子和徐遊問好幾句之後便拉着周婉兒走到另外一邊,一副要講悄悄話的樣子。
說話時候,還時不時的看着徐遊這邊。很明顯主要話題都是圍繞着徐遊展開。
徐遊沒有在意周婉兒和她的這些“小姐妹”的聊天,只是把視線望向對側,周蕭躍待的地方。
今晚的主要目的還是這個十三皇子,至少得讓對方徹底死心才行,徐遊稍稍陷入沉思想着該怎麼做的時候,對方卻直接朝着他過來。
“徐兄可有空講兩句?”周蕭躍主動出聲問道。
“自然,不知蕭王想說什麼。”徐遊淡淡道。
“你和周郡主是什麼關係?”周蕭躍直接開門見山,周無極地位等同實權親王,周婉兒自然就多了一層郡主的身份。
“如你所見,你看到的是什麼關係便是什麼關係。”徐遊打着哈哈,謎語人的樣子。
周蕭躍剛硬的臉盤稍稍頓住,“冒昧問下,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剛纔見的第二面。”徐游回道。
“才見兩次?”周蕭躍有些愕然。
“是的。”
“才兩次,你們就”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有些人見一次,勝過見別人千萬次,蕭王你懂我意思吧?”
“.”周蕭躍有些懵,這算不算是在點自己?
什麼意思?見你兩次就跟你好上了,然後跟我認識這麼久算是白認識了是吧。
“蕭王啊,你的事婉兒她也跟我說了。你死心吧,我已經得手,要不你看着換一個?”徐遊繼續道。
“.”周蕭躍繼續懵。
而後臉上慢慢的涌上一些黑色,“就算你是崑崙.”
“我比你帥。”徐遊道。
“不是,我.”
“我比你高。”
“你”
“我比你白。”
“.”
“我也比你強。”
“.”
“所以,蕭王啊,你換一個吧,對上我你沒勝算的。我也不是跟你吹,是婉兒主動尋的我,你明白這什麼意思嗎?”
“.”
“不明白?簡單來講,有句話,女追男隔層紗,你明白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周蕭躍頭搖的像撥浪鼓,“周郡主她知書達理,豈能做這種輕浮舉動。”
“婉兒,你過來一下。”徐遊朝着周婉兒那邊招招手。
周婉兒和她的姐妹們都看了過來,前者有些歉意的朝姐妹說了一下,然後便朝徐遊這邊走來。
來到徐遊身側時候,徐遊直接大大方方的牽起周婉兒的右手,然後舉了起來在周蕭躍面前晃悠着。
周婉兒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很順從的讓徐遊牽着自己,稍稍低頭一副羞澀的樣子。
周蕭躍雙眼死死的盯着眼前這雙秀恩愛的手,再次被幹沉默了。
稍頃,徐遊鬆開手,輕輕的拍了下週婉兒的手背,示意後者可以走了。
周婉兒便朝周蕭躍稍稍行禮,而後繼續朝她的小姐妹那邊走去。
“蕭王,你看到了吧,這是事實,你放棄吧。再這樣下去受傷的還是你。”徐遊繼續很真誠的說着。
“那你人還怪好的嘞。”看着被徐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周婉兒,周蕭躍臉色很黑。
這畫面衝擊力太大了,就好比自己苦追多年求而不得的女神卻是別人的舔狗,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容易讓人心態大崩。
儘管,周蕭躍追求周婉兒不是說出於很多的喜歡,主要還是看重其背後的政治資源。
畢竟追了這麼多年,就算是假喜歡都能變成真習慣。
現在周婉兒說和別人好上就和別人好上,本來周蕭躍還以爲周婉兒是帶着徐游來跟自己演戲的。
但是剛纔的牽手畫面再加上徐遊的背景身份讓他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他們好像是來真的!
不是,周婉兒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麼可能見兩次面就喜歡上了?還是主動追的人徐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周郡主她不是這樣的人。”周蕭躍依舊搖頭道。
“剛纔你也看到了,事實就是如此。”徐遊繼續道,“蕭王,或許你還不懂,拋開身份地位不談。
女人也是感官動物。這種事對你來說或許很難理解,這樣,我問你,你見過比我帥的人嗎?”
周蕭躍死死的盯着徐遊,最後誠實的搖搖頭。
蕭王一生不屑於說謊狡辯,帥就是帥,沒招,也確實少有徐遊這麼帥的。
這麼說吧,同輩修士裡比徐遊強的沒幾個也不能比他帥,比他帥的肯定沒他強。
沒了實力光環的加持,再帥都沒用,繡花枕頭一個。
“是吧,長的帥有的時候是很有用的。”徐遊笑道,“尤其是再加上我現在的實力,這就是一加一這麼簡單了。”
“周郡主她不是這麼膚淺的!”周蕭躍依舊倔強的保持着自己的觀點。
“那你怎麼就認爲我沒你有深度?”徐遊反問道,“如果既有深度又長的這麼帥,閣下拿什麼來應對?”
“.”
周蕭躍又雙叒的默然下去,他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徐遊的話。
好一會,他才咬牙道,“你雖然上了天驕榜,但是我們境界修爲一樣,我並不懼你!可敢和我單挑!”
“蕭王,莫要上頭啊。”徐遊很認真的提醒道,“這種場合打架你覺得是明智的事情嗎?”
周蕭躍深吸一口氣,理智慢慢回來,剛纔確實是情緒被頂上去了,差點失了智。
徐遊說的沒有錯,這裡不能打架,打輸打贏都是搞大家難看。
但是不打又真的不甘心啊!
這已經不是愛不愛,喜不喜歡,或者爭風吃醋的問題了。
一旦自己毫無反應,那不是變相的否認自己的過去?
自己也算是主動接觸了周婉兒很多次了,但是對方半點不理睬,現在反手去追一個見了兩面的男人。
這對自己豈不是一種變相的不公?
饒是周蕭躍是個人情練達的皇子,此刻遇見這樣的事情也確實憋不住城府。
到底還是個二十多歲的人,年輕氣盛這四個字還未徹底泯滅。
徐遊見狀,知道多說無益,他直接右手抓住周蕭躍的手腕,然後磅礴的修爲直接灌注到對方的體內。
感覺到突然起來的雄猛,周蕭躍立刻反應夠來,調動起來全身的修爲來對抗。
按他所想,大家修爲一樣,不會差太多才是,畢竟自己也是大周皇族裡排的上號的天驕。
一身修爲在同境界的修士裡那也是出類拔萃,有着絕對的驕傲!
你徐遊再牛逼又如何?真拼起來,我也能一命換一命!
然後下一刻,一向沉穩的周蕭躍這輩子第一次知道了一句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徐遊的修爲厚實,強大,凝練,銳利,像蒸騰的火山焰火,又如萬馬奔騰。
其質,其形,其品根本就已經是超脫出四境這個層次。
涌入他體內的一瞬間就直接摧枯拉朽的將自己修爲構建起來的城牆給轟碎,僅僅只撐住了數息時間就潰不成軍。
再也無法阻攔半點,這時候要是徐遊繼續高歌猛進,能直接靠着修爲就把周蕭躍給弄成重傷。
但是徐遊沒有這麼做,在勝利的一瞬間就徐徐的講修爲退了出來,鬆開對方的手腕。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死之間,周圍的人都沒有察覺到。
唯有受害人周蕭躍在剛纔體驗到了天崩地裂,他現在喘着粗重的鼻息,難以置信的看着徐遊。
這一刻,周蕭躍的世界觀直接崩塌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怪物!這還是人?
他好像纔不到二十歲,他憑什麼?周蕭躍不是沒有見多那些怪物,包括他自己其實也是能擠入怪物這個圈子的。
否則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地位,但是從未見過像徐遊這樣的怪物。
明明一樣的修爲,對方卻是在更高的維度之上,硬實力對拼之下才能知道徐遊有多麼強大!
勝過他認識的每一個同境修士!
鬥志一下子就被澆滅了,根本不是對手,是能望其項背。
如此一對比下來,自己全方位被徐遊碾壓,毫不留情的那種碾壓。
周蕭躍真的有些茫然了,覺得自己現在半點價值沒有。
突然出現的徐遊以絕頂的姿態讓他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怪物。
“蕭王,現在相信了吧?”徐遊笑着繼續問道。
良久,周蕭躍才苦澀一笑,“多謝徐兄留情,實力方面我遠不如徐兄。”
“其實你也不錯,修爲夯實,在我所遇見的同境修士裡也算是很厲害的。”徐遊讚許一句。
周蕭躍苦澀一笑,這時候他又能如何說?
誠然一切如徐遊所說,沒他帥,沒他高,沒他強,就連自己引以爲傲的身份也拿不出來頂大用。
最關鍵的是徐遊還這麼溫柔的替自己着想,暗中用這樣的方式不傷及自己半點臉面的方式來絕了自己的心。
要是剛纔他真的應承下來在公共場合單挑,那今晚過後自己將身敗名裂,成爲很多人的笑柄。
在皇族內部的地位也會因此大降。
想清楚這點,周蕭躍現在生不出一絲反對的心理了。
這樣的徐遊別說周婉兒了,任何一個女的估計都不好把持。
“蕭王啊,總之,事就這麼個事,婉兒現在就算是跟我了。”徐遊最後補充了一句。
“明白了。”周蕭躍直接抱拳道,“以後本王絕對不會打擾半點周郡主。還有,多謝徐兄給我留面子。”
倒也是個君子,徐遊對這個周蕭躍還是有些好感的,願賭服輸、服氣、不逞強這一點就打敗了很多年輕人。
“蕭王明白就好,這種事沒有對錯,今日我就當認識了一個朋友。”徐遊笑道。
周蕭躍稍稍一頓,而後重重抱拳,“好的徐兄!我也認徐兄這個朋友。”
說完,周蕭躍便轉身離去,在這短短的功夫裡,他也算強行穩住自己的心態,親王風範還在,沒有丟份。
這讓徐遊愈發有些欣賞的,要不說能受天子器重。這氣量和心理強健程度還是非常可以的。
這要是換做心胸稍小一些的,哪怕自己這般給面子的解決事情,事後估計也得嫉恨死自己。
周蕭躍離開徐遊這邊之後,便獨自坐在一處涼亭之下拿着一壺酒,一邊喝着,一邊思考人生。
剛纔的那幾位好哥們也聚了上來。
魏禮第一時間問道,“蕭王,我見你剛纔過去尋那徐游去了,怎麼說?”
周蕭躍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幾人見狀,面面相覷。之後,周繼清繼續問道,“你有試探他的實力?我方纔見到他抓你手腕了。”
周蕭躍瞥了眼對方,最後輕輕的點了下頭。
“怎麼說。”其他人紛紛打起精神。
“碾壓我。”周蕭躍淡淡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蕭躍的這些哥們全都搖頭,沒有一個相信這件事的。
周蕭躍在他們之中是實力最強的那一個,他們也見識過周蕭躍的強大,根本不是尋常的四境修士能比。
之前周蕭躍還擊敗過一個普通的五境初期修士,實力可謂強的離譜。
現在卻說徐遊碾壓自己,他們又如何能信?
“事實就是如此。”周蕭躍嘆息道。
“沒理由啊。”去而復返的上官烽都有些奇怪道,“他徐遊是不是使什麼怪招了?怎麼可能用的上碾壓這個詞?”
周蕭躍伸出手指指着這幾個人一圈,緩緩道,“這麼說吧,你們加起來都打不過徐遊一個。不對,再加上我,我們一起上估計也打不過。”
“蕭王,你喝醉了。我雖然實力不如你,但之前跟一位普通的五境初期的修士交過手,我安然的全身而退,打了個五五開。
我們哥幾個哪個不是這樣的實力?現在你說他徐遊能一個人把我們全挑了?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附和起這個觀點,在場的確實都是人中龍鳳,對自己還是驕傲的。
你說徐遊比他們強那認了,但周蕭躍說着這般誇張,他們不認。
周蕭躍依舊淡淡道,“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爲的,但是在見識到對方實力之後,我才知道我自己是井底之蛙。
你們若不相信可以自己過去找他,他人就在那。”
於是,這些人再次面面相覷。
周蕭躍這人他們都瞭解,爲人十分沉穩可靠,絕不厥詞,現在幾次三番如此強調,那大概率就是如此。
這嚴重和他們的認知衝突,最後只能全都保持沉默,然後下意識的都看向徐遊那邊。
俊朗的徐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盤東西在那吃的津津有味,感知也敏銳,注意到他們全都看着那邊。
於是,還順着視線過來,朝着這邊禮貌的笑了笑又繼續在那乾飯。
這麼講禮貌的人一點也不像周蕭躍形容的那麼強的樣子啊,設身處地,他們要是有這麼強,肯定得起範的。
當然,他們現在心裡頭如何犯嘀咕也都不會再上前去自討沒趣。
夜深人靜,徐遊和周婉兒兩人才離開蕭王府,這一場算是尋常的圈子的聚會因爲徐游來了有些和之前不一樣。
但到底是沒有發生徐遊想象之中可能會有的俗套波折,兵不血刃,一切都順其自然的結束,自己也算是不負所托。
成功的辦好了周婉兒的事情。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只要自己這邊不出幺蛾子,那麼在周婉兒所在的那個圈子裡就都會知道這件事。
知道周婉兒和崑崙弟子徐遊現在不是一般的朋友關係,自然的,周婉兒也會在男女之事上少了許多的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這件事會不會再大範圍的傳開,徐遊認爲可能性還是很低的。
周婉兒的圈子私密性還是很高的,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也不至於到處嚼舌根。
之前本來徐遊還有點擔心這事會不會傳的太開,後來想想就算是傳出去了也沒有事。
自己現在和周婉兒暫時算是清白,傳出去那也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問題不大。
兩人沒有坐馬車離開,而是在這條寬敞的道路上一起慢慢的往前走着。
周圍全是高門大戶,所以夜晚不冷清,很多戶府邸門前都點着燈火,不少人出入。
“今晚多謝公子了。”周婉兒鄭重的朝徐遊行禮道謝。
徐遊虛扶一下,笑道,“說了這都是小事,今晚我也沒有做什麼,就是陪你露了個臉。”
周婉兒不再多說,她輕輕捋着鬢邊的髮絲,稍稍擡頭看着夜色,微風從街道上輕輕吹拂而過,稍稍揚起她的裙襬。
周婉兒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享受着這靜謐夜晚。
徐遊看着身邊的姑娘,她的身上始終散發着這種讓人由內而外的舒心感,這種磁場感覺真的很奇怪。
帶着徐遊也慢慢的放鬆身心享受着這樣的夜晚。
在這之前,要是有人跟徐遊說他會幫一個只見了兩面的姑娘做一些很得罪的事情,徐遊絕對嗤之以鼻。
他可不是那種見到美色就走不動道的人,他的審美閾值可是很高的,動情閾值更高。
別說見兩面,見十面但是卻沒有太深的交情他也不可能幫對方做這種事。
但是周婉兒就是例外,怪就怪在這裡,自己明明就只見過她兩面,連她到底是什麼人都不敢保證。
卻依舊直接幫她這個忙,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幫,就是鬼使神差的想幫。
或許正如自己剛纔對周蕭躍說的那句話,有些人見一面勝過同別人的千萬面。
周婉兒明顯就是給徐遊這樣的感覺。
徐遊此刻想說話,但是突然發現好像沒有話題。
兩人滿打滿算才見兩面,其實確實是不太熟。
當然,周婉兒還是熟悉徐遊一些的,畢竟看過他的不少資料。但是徐遊對眼前的這位姑娘不甚瞭解。
所有的瞭解也僅侷限於這兩次見面的交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