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蘇瑞便說:“莫黎,你不是說你想促成他們嗎?現在也不用再證實啦,怎麼樣?你什麼時候行動?我絕對大力支持。”
“不會吧,難道我們真的去做紅娘啊?”想起戲裡電視劇裡的媒婆形象,我面露難色的說。
“這你也害羞啊?就按你說的去問問主編好啦,你看不出來鍾副主編很喜歡她啊,而且主編看上去對她也不反感啊。”蘇瑞着急地說。
“好,好,我一定去,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找個機會再說。”看到蘇瑞這架勢,我也只能答應。
之後上班的時候,我便開始注意他們兩個的動態。冷編倒沒什麼大的反應,可鍾哥就不一樣了,又是大把大把包攬冷編的工作,又是時不時關心冷編生活的。說話語氣也儼然一副家屬的樣子。事不宜遲,他們既然彼此有意,就由我來捅破這層窗戶紙算了,媒婆就媒婆了。
星期五下班,我約了小溪姐去樓下咖啡廳。看着我一臉諂媚的笑,沒等我開口她便問:“有什麼事兒要說吧?”
“小溪姐真聰明。”我還是笑笑的,正想着要從何說起。
“很久沒聽到你叫我小溪姐了,是私事吧?”她又接着說。
“不是啊,是公事,很大的公事,關係到我們工作室未來的大事。”我故意嚴肅地說。
“那怎麼到這兒說了?你還是快說什麼事吧。”
“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覺得鍾哥這個人怎麼樣啊?”我決定先試探一下她對鍾哥的態度。
“他有能力,有責任心,人很正直,算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了。”冷編不假思索的說。
“哦,看來他還是不錯的哦,那……在學校應該有很多人追他吧?”我又一步的深入,繼續引導,想要探出他們大學的關係。
“應該是吧,不過我可沒追過他,他倒是追過我呢。想問的是這個對吧?”冷編笑着說。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大學關係就不一般了。
“恩,是,是。”沒想到行動敗露,我只好先敷衍着,“既然你覺得他不錯,爲什麼還要拒絕他呢?”
“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我那個男朋友?那時候,我們兩個剛在一起。我們是大四才分手的。而霄桐師兄大我一屆,是迎新時接待我的師兄,此後便一直保持聯繫了。他對我挺照顧的,我也一直覺得他像哥哥一樣。有段時間,我甚至也覺得我喜歡的是他,可是直到我喜歡的他出現,我才知道我錯了,我和師兄關係微妙,可終究跨越不了愛情這道線,或許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會出現這樣一個人吧。”不知道是想到那個他還是想到大學時和鍾哥的關係,冷編的臉上添了一絲憂愁。我有些不忍心再去追問他們的過去,可又一想,反正也提起來了,倒不妨把這些全都說出來,至少最終還是會有結果的,不管這結果是好是壞。
“那……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啊?”
“他是攝影專業的,沒事兒會在校園裡採風,有一次我在湖邊散步,聽到相機響,轉過頭去便看到了他,他的眼神帶着藝術生特有的狂傲,可在和我對視的一刻我分明看到了柔軟的微笑。這一刻,我便知道我愛上了他。那時許多愛情股市裡的對白都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想或許他會走過來,告訴我,我是他鏡頭前的模特,然後我們接着拍照。可他走過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同學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需要在這裡拍一張照片,你讓一下好嗎?’頓時我覺得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我不禁覺得有些羞愧,於是便喊說‘又不是你家的,我幹嘛要讓。’就這樣一點不Lang漫的就認識了,這樣就認識了。後來他那張照片獲了獎,他便請我吃飯,就這樣我們走到了一起。”冷編開始回憶,不過她此刻的語氣已經很是淡然,像是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
“那鍾哥沒向你表白過嗎?”我接着問。
“算是沒有吧,在他說之前已經被我打斷了,我說‘我男朋友想請我的朋友吃頓飯,做爲我最好的朋友,你當然要去啦’。”說這些的時候,冷編臉上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另外還有一點兒愧疚,我想,或許她現在也是愛鍾哥的吧。
“小溪姐,我窺探了你這麼多,其實就是想問你一句話,那就是,你現在有沒有喜歡鐘哥。”這回,我是真的在認真的問她,或許他們兩個的成敗就在她的這個答案上了。
“或許愛吧,我現在也搞不清楚,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已經忘了愛一個人的感覺。並且……對師兄我向來都搞不清楚。我已經傷害過他一次,不想再傷害第二次。”冷編低聲的說,表情有些疑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現在的感受可以理解。
“小溪姐,我覺得你還是愛鍾哥的,只是你現在不敢接受而已。而且,我們都看得出鍾哥依然很愛你,或許是你的態度嚇退了他,讓他不敢表白而已。其實你們兩個挺合適的,我相信你們兩個在一起也一定會幸福的。”
“莫黎,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可是在我不確定我是不是愛他之前,我不想有什麼表示,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再傷害他第二次。”
正說着,我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蘇瑞。
“莫黎,你快點到人民醫院來,鍾編出事兒了,把冷編也帶過來吧。”蘇瑞驚慌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怎麼了?鍾哥出什麼事了,你說清楚啊?”我急切地問,冷編一聽是鍾哥馬上站起來走到我旁邊搶過電話急切地問:“霄桐他出什麼事了?”
接完之後,她便一臉驚慌的把手機遞給我,說:“快去人民醫院,霄桐被車撞了。”話語中帶着哭腔。
“小溪姐,彆着急,一定沒什麼大事的。”說完,我已經看到小溪姐走到了門口。我連忙跟了上去。
路上小溪姐一句話沒說,車速超快,我卻並不敢開口說什麼,只是靜坐着祈禱鍾哥不要有什麼事。
“他怎麼樣了?”一進病房小溪姐便喊。
“冷編,您小點聲,鍾編需要休息,我們出去說。”蘇瑞走過來小聲的說。
走出病房,在樓道里坐下,蘇瑞說:“他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醫生說他被摔成了腦震盪,很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不過明天要是能醒過來的話就沒什麼大礙,所以就看他能不能在今晚醒來了。”蘇瑞說着,小溪姐的淚已經流了出來。
“哪位是鍾霄桐的家屬,把住院費交一下。”護士在旁邊喊。
“大夫,我是,我馬上就去。”小溪姐站起來對着護士說。
“小溪姐,我陪你去。”我也站了一來陪小溪姐一起去了繳費處。
交完費已經是晚上10點了。我和蘇瑞也要留下來陪鍾哥,小溪姐執意讓我們回去,她說:“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再過來,今天晚上我想陪着他。”聽到這裡,我和蘇瑞也只好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便去了人民醫院。鍾哥還沒醒來,小溪姐坐在病牀前睡着了,一臉的亂髮,紅腫的眼睛,一臉的憔悴。現在的她看起來一點也不漂亮,一點也不想電視劇裡虛弱卻依然漂亮的女主角。
“你們來了?”輕輕的走過去,還是把她給驚醒了。
“鍾哥還沒醒嗎?”我輕聲問。
小溪姐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沒關係,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先把早飯吃了吧。”看到她這樣,我只能安慰她。
她機械的接過我手中的早飯,往嘴裡塞的時候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鍾哥的臉。鍾哥頭上一圈的紗布,使他的臉色看上去並不算太蒼白,嘴脣微抿,像安然的睡着了一樣。他會醒過來的,我想。
突然,我看到他的嘴脣動了動。
“小溪姐,鍾哥醒了!”我高興的叫。
“霄桐。”小溪姐聽到我說話只輕輕地喊了一聲。
“若溪,若溪。”是鍾哥微弱而聲音,然後,他輕輕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他睜開眼睛,我終於放心了,身後的蘇瑞把我往外拉,我立刻會意,就跟着她出去了。
“謝天謝地,鍾哥終於醒過來了。”我說。
“這回冷編該確定她是愛她這個師兄的了吧。”蘇瑞也一臉高興,“對他們來說,這車禍倒也不該算壞事,他們終於意識到彼此的重要性了,看着吧,我們快要有喜酒喝了。”
“真是世事無常啊,這麼健康的一個人瞬間便有了成爲植物人的可能,還好他醒過來了,他要真醒不過來,小溪姐該怎麼辦啊。”我唏噓道。
“別想那麼多啦,現在一切都好啦。對了,我們是不是該告訴醫生這個好消息。”
“哦,對,這我倒忘了。”說完我們邊喊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下說:“他頭上裡有很小的一塊兒於血,既然醒了,就沒什麼大礙了,大概再住七八天,等於血消散了就可以出院了。”
小溪姐感激的走過來說:“大夫,謝謝了,你們辛苦了。”
“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