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現代鍾馗傳

如果羅峰幾個能夠預見未來的話,那他們就肯定會一見面就將江成山給斃了,可惜他們不能,所以事情的發展就完全進入了江成山的軌道里。

江成山在瞭解了一些情況後,竟然不顧土著幫派任誰都想殺之而後快,冒着烈火流彈,直接衝進了大府市裡找沈山。事實上,他與江復古兩人白手闖天下,共同打下了華興江山,膽色自然也不會差,這時被沈山一看,竟打了一個寒顫。從沈山的眼裡他竟然看不到生機,有的只是兩道無盡幽黑冷峢,他的靈魂似乎受了吸引,就要脫體飛入那幽黑冷峢裡一般。

江成山下意識的躲開了沈山的眼光,麻着膽子道:“沈警官,可以單獨一談嗎?”

沈山沒有回答,看了看羅峰。羅峰這時也想起來了,在醫院裡曾經見過這人,似乎是華興幫的頭目,但他找沈山幹什麼呢?羅峰心裡有些疑惑,還是點了點頭,正巧可以瞭解一些情況。

沈山跟着江成山走到一個公共汽車站臺上。這片區域裡除了他們幾個,幾乎已經沒一個人了。遠處槍聲斷續,不時有大樓在烈火中倒塌的聲音傳來,但他們所在的大街上倒也難得的安靜下來。

江成山也沒說話,將翡翠戒指裡得到的絲絹遞給了沈山,沈山接過一看,絲絹很小,上面只有幾個字:如果我出事了,請找沈山沈警官幫忙。江復古

沈山看了一眼,又將絲絹遞迴給了江成山:“什麼意思?”

江成山這才道:“沈警官,我大哥死了,或許在你們眼裡他該死,但我想你們也不會拒絕說出他的死因吧?”

“這你應該知道,醫院的結論是失血過多。”

“但是你信嗎?我大哥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應該知道我大哥的真正死因的。”江成山沒有放棄。

沈山看他還有些順眼,倒也沒掉頭就走:“屍檢的時候,在你大哥的屍體上發現過不少檀香木粉,應該是佛珠碎裂後留下的,上面還有些淡淡的佛力。也就是說你大哥身後有佛門高人,你又何苦來問我呢?這種事情我們警察可管不了。”

聽他如此一說,江成山倒越發深得江復古的選擇與他在醫院時的感覺沒錯,便也爽快道:“什麼佛門高人,不過是欺騙了我大哥十多年的妖僧罷了,我大哥出事後,看到是有人用了‘沸血術’,就馬上夾起尾巴跑了,招呼都沒打上一個。幸好我大哥早有覺悟,指點我來找沈警官,請沈警官一定要幫我!”

沈三兒這段時間修爲已經有所提升,基本上每天都能靈魂出竅一段時間,但也慢慢喜歡上了沈山這個身份,自然不願意這麼快就放棄,便搖搖頭道:“對不起,你們華興幫的事情我會在警察的職責內處理,其他的我也愛莫能助。不過可以給你一個忠告就是:放棄吧,你們華興幫只怕是陷進了佛道之爭裡,再多的人命都不夠填的。”

江成山有些不解,和尚與道士爭辯怎麼需要死人,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沈警官,我們兄弟真正想你幫的是請你來做我們的大哥!”

“什麼?”沈山有些啼笑皆非,“你們請一個警察來做黑道幫派的大哥?我沒聽錯吧?”雖然有些意外,但沈山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對他來說人鬼異變都經歷過好幾次了,至於身份變幻,人生起落這些自然也算不上什麼了,甚至還有些嚮往。如果不是太喜歡沈山這個身份與他的某些記憶,說不定沈山立即就會答應。

“是的,這也是幫裡部分兄弟的想法。”江成山語氣相當懇切。

沈山看了站在別克車邊的幾個人一眼:“你說的部分兄弟就是你們幾個吧?其他的不都在大府市裡殺人放火嗎?”

江成山有些意外,沈山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事實的真相,但他更多的是痛苦:“沈警官,這你都知道了,但是請你別小看了我們幾個,在華興,除我大哥外,真正掌握華興的除了大天王外,就數我們幾個了。”

沈山點點頭:“這話我信,但我就想知道爲什麼你沒有阻止大天王舉全幫之力進行報復,要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你們華興必將走向覆亡,而且沒有其他選擇,”

“對不起,我雖然不贊成大天王這麼做,但又有些放縱大天王這麼做,否則大天王即使再有能耐也動用不了這麼多人手。”

“爲什麼?”沈山相當的直截了當,江成山低頭考慮了一下,很快又擡起了頭:“在我們華興,沒有人會死得不明不白,如果有人死了,那無論如何都會有人來承受這個後果!”

“所以這次你們就讓整個大府市的人來承受江復古死亡的後果?你們也未免太看得起江復古了吧?而且這次報復行動,你們華興能不死人?那這些人的死該由誰來負責呢?”沈山諷刺道。

江成山並不在意沈山的諷刺:“或許吧!這次死的兄弟們事先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所以他們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沈山有些上火了,惡狠狠的盯着江成山:“好一個或許,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或許,或許我會答應你的要求,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你們這些王八蛋。”

說完這話,沈山沒有猶豫了,轉身就走,江成山居然也不再害怕,對着沈山的背影喊道:“我們不會放棄的,因爲不是我選擇了你!還有我已經派人將大天王救走了。”沈山呆了呆,沒有回頭,但是眼中的寒芒一道道閃過。

回到警車旁,羅峰幾人正在安慰幾個小孩,兩個消防員已經睡着了。看到沈山渾身殺氣騰騰的,羅峰皺着眉頭問:“發什麼事啊?這人是江復古的兄弟吧?”

沈山將江成山的意思說了一遍,羅峰眉頭皺得更緊了,沈山沒有經驗,他可知道一旦被黑道幫派盯上,這警察就算廢了,但是沈山能例外嗎?或者沈山真有可能成爲華興幫的下一任幫主。相對於華興幫的這個罪惡想法,大天王被救走的事幾乎沒有引起羅峰的絲毫注意,他走了幾步,避開了孩子,然後點了根菸狠狠吸了一口:“你準備怎麼辦?被賊盯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很多優秀的警察都是這麼毀掉的。”

沈山心裡狠狠罵了江成山一句:“羅隊,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怕他們躲到耗子洞裡不出來呢!”

羅峰卻不這麼認爲,但眼下大府市的局面很讓他心煩,如果肖天行能夠聽他的,早做準備或是將此事上報,都不會發生黑幫血洗大府的後果。說實話,羅峰一直還認爲自己算是個人物,外表雖然隨和,內心卻相當的驕傲,可這次他卻認識到了自己的卑微,都懶得去恨肖天行了,只想盡點力而已,對沈山的事情一時也想不出好的法子,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小山子,你要小心點!有什麼事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天色漸漸黑了,但是火勢越發的大,映得四周一片通紅,四人帶着小孩與兩名消防隊員像榨油一樣坐在一輛車上,向市局駛去。

而這時的大府在經歷了近十個小時的煉獄後,終於等來了好消息,成建制的部隊被批准進入了大府市,許多還沒有爆過光的準備在戰場上使用的救護工具也被批准使用了,附近城市的支援的消防力量也到達了。即使如此,也花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纔將各處的大火撲滅,有不少地方還是燒得沒東西燒了,自動熄滅的。

有了軍隊的參與,整個救災及清理工作就快捷得多了,第二天上午10點左右,居民們已經開始散去,或回到家裡,或到了政府建立了臨時居所裡,治安也得到了徹底的控制。不過這都不足以讓大區區長等高官有哪怕一絲的欣慰——初步的損失統計也同時送到了他們手上,數據顯示一天一晚的時間裡,死亡人數超過五千人,倒塌建築物三千幢,燒燬廠子八百三十六家,直接經濟損失在一萬三千億以上,還不包括治安損失。

看到這樣的數據,不要說是一個大區的區長,就算是國家最高領導看到後,也絕對承受不起。

顧不上休息,所有的高官這時都統一了想法,趁軍隊還在,不計後果的要將罪魁禍首揪出來。至於說警察,他們這時看向肖天行的眼光就跟看只癩蛤蟆差不多,但偏偏又不讓渾身如同針刺的肖天行離開。

不知道自己的局長大人如此難受,也不知道羅峰還是帶着沈山幾個忠實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將懷疑的對象一個個抓回了警局。偶爾遇上軍人抓人,多半也不怵,直接衝上去就接收,要知道這幾個傢伙,除了謝週三外,都是退伍軍人。抓人後,又是忙着審問,這一忙又是整整三天三夜,總算也讓他們篩選出了二十三個華興骨幹,將名單一送上去,檢察院以光的速度辦理的批捕手續。法院也加班加點的進行了審判,最後華興幫一百十四名完整或不完整的骨幹,加上大府市的土著幫派骨幹兩百二十一人,一起承擔了大府超惡性事件的後果。並在公審大會後,在千夫所指中即刻押往了刑場。

對內,整個軍政系統都進行了一次清理,包括大區區長在內的高官都一個個烏紗落地,要知道大府市爲新貴城市,近幾十年來爲國家輸送了無數高官顯貴,這些人大都有親戚傷亡在這次動亂中,不想辦法出氣纔怪。

至於肖天行,更是內部的最大出氣筒,被貶到一邊遠山區的邊遠鄉派出所當了一名普通的民警。說是派出所,也就他加上一條退役的警犬。做慣了局長太太的老婆自然是不願去的,得到通知的第二天就很乾脆的跟他到民政局領了“88”證,然後把掃地出門,住進了公安局的執行所。等他打好包準備出發時,他老婆居然又跑來找他,說要跟他一起同甘共苦去。但肖天行好歹也是幹刑警出身的,一眼就看出老婆剛被人打了,仔細一問才知道房子被人燒了,老婆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連半個硬幣都沒剩下。

肖天行無奈的搖搖頭:“算了,你還是借點錢去東北找兒子吧,幸好當初我就聽你的把他留在身邊,不然你我都沒有退路了。”

老婆還想糾纏,正巧沈山跟着謝週三過來給他送行,肖天行趕緊丟開老婆上了沈山的車,他算是看透了,老婆就算跟他去也待不久的。

肖天行雖然貪腐無能,但他對謝週三與沈山總算還不錯,兩人也不顧別人勸,借了輛車就來送他。肖天行當了近十年局長,手下也領導過上千名警察,但這時卻只有一老一少來給他送行,自己也覺得有些淒涼,沈山伸手接他的行禮時,眼圈竟然一下紅了。

沈山也沒有安慰人的經驗,只說:“肖局,您別難過,我們會經常去看你的。”

肖天行搖搖頭:“小山,咱們當警察哪會有什麼時間,你要好好幹,別像我一樣就行了,好歹你也算我半個徒弟,到時也替我掙口氣。”

謝週三幫肖天行打開車門:“肖局,小山說得對,到了派出所裡,什麼都是天然的,比我們城市裡的生活環境還好些,過個五六年退休後就到東北你孩子那去,比我們都強。到時我和小山輪流來看你。”

肖天行勉強笑笑,兩人都沒當過官,可不知道由上而下是什麼感覺,對兩人的好意還是很感激:“老謝啊,你也比我小不幾歲,在一線也要注意點,多給些機會給小山他們。對了,你的肝沒問題了吧?”

“也沒什麼,現在也痛得少了。”謝週三心裡有些感嘆,如果肖天行不走邪路,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局長,可惜他自己的虛榮心與他老婆的貪慾把他給害了。

“還是要注意點,有時間抽空到醫院檢查一下,別鬧大毛病。”肖天行這時候總算又找回了一些當局長的感覺。

謝週三開車,當然知道肖天行對他老婆是什麼感覺,看他老婆衝過來要上車,一踩油門開車就跑了,留給肖天行老婆的是一溜黑煙。肖天行坐在副駕位置上沒有回頭。

沈山兩人送肖天行上火車時,肖天行終於露出了老態,拉着沈山的手道:“小山,我這一去,只怕是沒有回大府的一天了,你以後找對象要多選姑娘的人品,長相好是沒有用的。還有不要與羅峰走得太近,羅峰這人雖然精明幹練,可利祿心太重,別看他現在很清正廉潔,但到了某個位置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別讓他踩着你的肩膀上升。老謝這人好,可就是太直了,以後你們要多互相照應。小邵這人不好說,畢竟還年輕,能幫的你也多幫幫他。”

沈山沒有說話,只與他和謝週三三人緊緊抱了抱。

回到公安局,羅峰已經搬了辦公室了。上面爲了彰顯賞罰分明,這次羅峰還是受了比較公正的待遇,除了記二等功之外,又升任了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副廳級,與局長平級,這說明如果不是因爲太年輕,他可能就成爲了公安系統最年輕的副廳級局長,也說明他前途不可限量。因此羅峰倒也沒在意局長前的那個副字,樂呵呵的投入了新的工作中。邵剛也升了隊長,不過也加了個副字,正職都是上面下令,外調過來的,實際上還是由他們兩個副職主持工作。沈山則把功勞都推掉了,有人認爲他清高,當然也有人認爲他高尚,但他自己知道眼前的這一切說不定哪天就變了,掙到手裡毫無意義。

三人雖然各取所需,想法不盡相同,但在謝週三的獎勵上面則都統一了意見,謝週三家境困難,三人一起努力,動用了關係替他爭取了一筆數額不大不小的獎金,省點的話也夠他那剛上大學的兒子讀到畢業了。

一進門,羅峰正巧從辦公室時出來,看到沈山眼睛一亮:“小山子,跑哪去了,我這正有事要找你,都找半天了。”沈山還沒有答話,邵剛從羅峰身後探出了腦袋,一臉焦急狀,衝過來一把抓住了沈山。

第29章 第36章 第9章 第31章 第12章 第37章 第31章 第16章 第25章 第37章 第12章 第12章 第24章 第17章 第33章 第33章 第9章 第23章 第29章 第30章 第10章 第20章 第19章 第34章 第24章 第4章 第12章 第37章 第13章 第22章 第15章 第8章 第37章 第7章 第29章 第7章 第17章 第36章 第3章 第37章 第17章 第30章 第2章 第15章 第15章 第35章 第1章 第35章 第37章 第7章 第12章 第19章 第14章 第28章 第37章 第31章 第23章 第36章 第19章 第13章 第34章 第11章 第24章 第37章 第5章 第22章 第21章 第30章 第26章 第3章 第12章 第23章 第33章 第6章 第25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2章 第17章 第12章 第32章 第35章 第18章 第33章 第8章 第18章 第21章 第37章 第14章 第12章 第2章 第8章 第29章 第29章 第35章 第3章
第29章 第36章 第9章 第31章 第12章 第37章 第31章 第16章 第25章 第37章 第12章 第12章 第24章 第17章 第33章 第33章 第9章 第23章 第29章 第30章 第10章 第20章 第19章 第34章 第24章 第4章 第12章 第37章 第13章 第22章 第15章 第8章 第37章 第7章 第29章 第7章 第17章 第36章 第3章 第37章 第17章 第30章 第2章 第15章 第15章 第35章 第1章 第35章 第37章 第7章 第12章 第19章 第14章 第28章 第37章 第31章 第23章 第36章 第19章 第13章 第34章 第11章 第24章 第37章 第5章 第22章 第21章 第30章 第26章 第3章 第12章 第23章 第33章 第6章 第25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2章 第17章 第12章 第32章 第35章 第18章 第33章 第8章 第18章 第21章 第37章 第14章 第12章 第2章 第8章 第29章 第29章 第35章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