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周阿寶能證明張小丫借了自己的錢,卻不能證明錢的用途,還依舊沒有人能證明張小丫沒有收王天秀的錢,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只要張小丫接受了錢,這就是詐騙罪,因爲這裡沒有張小丫,楚暢也不用遮掩,只是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我問問王天。”周阿寶終於打定主意找王天問一下的時候,才意識到張小丫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王天竟然不在身邊,在身邊的竟然是王天的前任。這讓周阿寶有些接受不了,關鍵時候掉鏈子這毛病,原來也是會傳染的,但是這次王天這鏈子掉的有些大。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周阿寶知道是王天拒絕接聽電話,整個人都崩潰了,如若現在王天在自己的身邊,估計自己會控制不住將王天揍上一頓,現在還有什麼事情能讓王天連自己的妻子都不顧,且不說張小丫還懷着他的孩子,且不說原告還是王天的姐姐。
“王天可能忙着,我發個短信給他。”周阿寶見楚暢一臉的關切,終於還是爲王天遮擋了一把,雖然這也有可能只是塊很小的遮羞布,但是周阿寶還是本能的不想讓楚暢發現王天不負責任的一面。
可是短信發了過去,王天那邊依然沒有聲音,別說沒有電話,就連一個問問具體情況的短信都沒有。周阿寶都覺得絕望了,楚暢看着周阿寶將要變色的臉,終於忍不住說了一聲:“小丫這次進去好久了,我和同事說一下讓她休息一會兒,我儘量讓她和你們說句話。”
不長的時間楚暢就攙着張小丫走出了審訊室,看到韓佳和周阿寶,張小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臉色枯黃,好像剛剛大病了一場一把,韓佳和周阿寶趕忙上前,也不顧張小丫已經被汗浸透的衣服,緊緊地擁抱,三個人抱做一團,能說的話卻只是簡單的一句:“沒事的,放心。”
三個人終於分開之後,張小丫疲憊的望向他們的身後,良久之後才帶着幾分失落的淡淡笑笑,再次說了一聲:“沒事。”笑的很是勉強,還帶着病弱的感覺。韓佳和周阿寶都很默契的不談王天,不談案情,只是一邊一個扶着張小丫坐下,張小丫坐下之後還是本能的撫摸自己的肚子,原先她總是不停地撫摸,不斷地移動自己的手,這一次,她的手僵在了那裡,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張小丫的肚子裡不停地踢腿,張小丫甚至能感覺到他在自己的肚子裡打滾,可是現在,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呢?
韓佳和周阿寶都被張小丫這突然地舉動嚇了一跳,他們不知道張小丫在幹什麼,卻不敢問張小丫什麼,只是看着張小丫很是笨拙的抹自己的肚子,臉上的悲傷越來越重,直到淚水滴下來,滴到她的肚子上,周阿寶和韓佳才慌了神色,他們一個給張小丫擦着眼淚,一個輕聲地問怎麼了?
張小丫只是哭泣,連站在一邊的楚
暢都沒了主意,只是看着,等張小丫在流了許多的淚之後,才驚慌失措地說了一聲:“我感覺不到寶寶的存在了,還有他的胎心怎麼也不動了呢?張小丫無助地看向正盯着自己的周阿寶,一臉的恐慌,手緊緊地抱着肚子,等着周阿寶的回答。
“胡說什麼呢你,孩子都七個多月了,怎麼會突然地沒了胎心,肯定是睡着了,你不是說過麼,這小傢伙在你的肚子裡經常睡覺的。”周阿寶被張小丫看的有些發慌,她從來沒見張小丫如此的緊張過,她本能的勸慰張小丫,心底卻也有不詳地預感,她覺得看向張小丫的時候,張小丫不再像是一個母親。
韓佳看着周阿寶也發愣,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一聲:“那咱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即使是孩子睡着了,咱們看了沒事也踏實不是麼。”韓佳在這個時候充分的顯示了自己的年齡優勢,年齡大些對一些事情的顧慮肯定要比周阿寶他們想的周全。
楚暢在這個時候卻只有聽吩咐的份了,在聽了韓佳的建議之後,他不顧那個負責審訊的警察還在忙着,就闖進去對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出門,抱起張小丫就往外跑。
張小丫子在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被抱了起來,她本想掙扎着下來,卻在掙扎的時候發覺自己渾身沒有半點的力氣,所以也就不掙扎,只是對着楚暢輕聲的說了聲:“謝謝。”
王天秀看着那個剛纔抱着自己弟媳婦的警察抱着張小丫出來,周阿寶和韓兆佳緊緊地跟在身後,心底的惱意更重,趕緊的站起身來,想上前將楚暢攔住,因爲他懷裡抱的是自己的弟媳婦,他們老王家是丟不起這人的。王天秀在楚暢抱着周阿寶急急的奔向警車的時候,像個勇士一般堵在了他們的面前,一臉的無畏,還高聲地喊着:“你把她放下,這是我弟弟的女人。”
王天秀的話剛說完,周阿寶的耳光就落了下來,她高聲的對王天秀說:“滾,你如果知道她是你弟弟的女人你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如若小丫有半點閃失,我周阿寶絕對不會讓你好過。”說完之後也不等王天秀躲閃,周阿寶就將王天秀重重的推到了一邊,就在王天秀站穩身子看向已經離去的幾個人的時候,她看到張小丫正疲憊的看向自己,臉色蠟黃,眼角還溢出了幾滴淚。
或許就是因爲那幾滴淚,王天秀突然間就沒了怒氣,只是看着楚暢堂而皇之的將張小丫抱上警車,開着車揚長而去。
在車上,張小丫拼勁自己的力氣對周阿寶說:“阿寶,幫我給王天打個電話,讓他快點去醫院,如果孩子真的……”張小丫發現自己不能想那個如果的結果,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七個多月的孩子,如若真的突然地離開自己的身體,那她該怎麼辦?
“小丫,別胡思亂想,我馬上給王天打電話,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說完之後,周阿寶就忙着打電話,而張小丫緩緩地
閉上了眼睛,韓佳此時也慌了神,只是緊緊地抱住張小丫,然後不斷地給程斌打電話,她知道此時程斌的到來解決不了目前的問題,但是她還是固執的想讓程斌來,在張小丫從醫院回來之後能夠順利的解決一切問題。
“佳佳姐姐,我沒事的,真的沒事,你別催姐夫了。”張小丫雖然閉着眼睛,但是她能感覺到韓佳的着急,也聽得到周阿寶電話裡傳來的微弱忙音。她只是不想說話,只是害怕肚子裡的孩子,她的手心緊緊地貼在肚子上,還是感覺不到孩子丁點的動靜,這突然地靜默,讓她心底不安。
因爲楚暢開的是警車,所以一路綠燈,很快到了醫院,還沒等張小丫起身,楚暢就再次將張小丫抱到了懷中,抱的緊緊地,就向着門診樓奔去,張小丫看着楚暢着急的神色,心底突然又是一片酸澀。
周阿寶已經徹底的放棄了給王天打電話的努力,已經搶先一步去掛急診的號了,張小丫只能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韓佳說:“姐姐,麻煩你給王天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韓佳看着依舊不死心的張小丫,不由得長嘆一聲,抓起電話給王天打過去,可是王天那邊能聽到的依舊只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溫和,張小丫聽到的也只是個輕輕地女聲,連內容都聽不到,但是她卻感到莫名的寒冷,這個時候她迫切的需要個人來給自己溫暖,可是那個人卻無法接通電話。
“情已欠費,愛已停機,婚姻不在服務區。”張小丫在再次聽到那聲音之後竟然莫名的沒了傷感,只是莫名的想起大學的時候王天發給自己的短信,那是在自己將鄭婷婷介紹給他之後,他給自己發了那個短信,然後再也沒了消息,當時張小丫是覺得這短信矯情的厲害,自己對王天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婚姻不再服務區也很是正常,可是現在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小丫卻感覺到悲哀了。
好在楚暢和周阿寶的匆忙打斷了張小丫的傷感,一切都在急速的進行,忙碌卻無頭緒,但是當醫生以冰冷的語氣告訴張小丫孩子的胎心已經沒了的時候,張小丫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啊的一聲長嘆之後便是銳利的哭聲,楚暢看着張小丫壓抑的難受,忍不住將張小丫緊緊地攬入了懷中,張小丫的哭聲也在他的懷裡變得小了許多,可是這壓抑了很多的哭聲更是迅即的掠過他的心,心痛不已。
楚暢緊緊的閉上眼睛,周阿寶卻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淚來,只有韓佳忍住自己心頭的心疼,輕輕地問大夫,現在他們要做什麼?大夫卻告訴韓佳,現在先別讓孕婦激動,先做引產,因爲時間較短,孩子可能還活着。
這一次韓佳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緊緊地攥着大夫的手,不住的說着感謝的話,在大夫微笑着放下她的手之後,她輕輕地將張小丫攬到懷中,輕聲地說:“小丫,你聽到了沒有,孩子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