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丫一直是個孝順的丫頭,老媽的話在自己的選擇和決定中起着很大的作用。
不過如若張小丫的媽知道了自己28歲的丫頭已經丟了那個金龜婿的話,那王天也許會在她的考慮之列,因爲張小丫的年齡已經不允許像大學的時候一樣:守株待兔。現在張小丫必須主動出擊,她可不想成爲剩鬥士之中的齊天大剩。
張小丫在否決了王天的家庭之後還是控制不住的爲王天尋找可能性,這是心底最真實的反應,自己的心還是向着王天的。
周阿寶看着張小丫突然間失語了,看她懨懨的樣子,就找了個藉口讓圍在張小丫身邊的人散開,只是在工作的間歇,她還忍不住地看向張小丫,看着她發愣的樣子,心中漸漸變得踏實。
周阿寶是贊成張小丫和王天在一起的,不僅因爲他們曾經有過曖昧。除了楚暢,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張小丫的神經質和嘮叨,王天卻在她最神經質的兩年陪她一路走過,能忍受得了那兩年的,肯定也能忍受得了現在已經不神經質,只是嘮叨的張小丫,更何況,自從經受了愛情的打擊,愛嘮叨的張小丫已經不嘮叨了。至於什麼時候迴歸嘮叨,這是個謎,當然更得看王天的本事。
可是王天的本事還是不大,在和張小丫的同事們吃完飯之後,張小丫就再次遁形了,因爲對於王天而言,張小丫一直是無形的,她唯一有形的就是張小丫的電話,可是張小丫已經將王天設成了拒接。每次打電話,張小丫的號都是空號。
因爲年前的事情太多,一是兩個院校的年宴,一是學生放假,還有就是老師們值班的安排等等,每一方面不用心都不行,這些繁雜的事情佔據了王天上班的所有時間,等他下班後趕往烹飪院校找張小丫的時候,諮詢報名中心也早就人去樓空。
電話是空的,諮詢中心也是空的,心更空,王天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爲什麼張小丫會突然對自己不理不睬。
幾日沒有王天的消息,張小丫對王天徹底的失望,這個男人,還是當年那個立場不堅定的男孩子,如若他再堅持給自己打幾天電話,自己的心或許會變軟。難道那個笨蛋王天不清楚,所有她打給自己的拒接電話雖然自己接不到,但是都會顯示在自己手機上的,他不再打電話,不過就是他放棄了。
張小丫的失落不知道和誰說,只是心裡堵的厲害,周阿寶這幾天也堵得厲害,陳浩然的老婆已經在這裡住了將近一個月了,還沒有走的架勢,這是赤裸裸的挑戰,可是周阿寶卻無力應對,因爲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連個武器都沒有,只能等着他的老婆舉着道德的大旗帶着流言的鋒利殺向自己這個無恥的二奶,可是周阿寶的心裡始終是明白,自己不同於別的小三,自己要的不是陳浩然的金錢,不是貪戀他的權勢,她只是想做他的女人,她只是喜歡上了一個已婚男人而已。
就這個“
而已”,已經足夠讓張小丫用語言和行動鄙視她千次萬次,只要是小三,就得坦然的接受整個社會的鄙視,甚至連以後結婚的時候最好偷偷摸摸的,省得給自己的爹媽丟人。
爲了愛情,周阿寶早就顧不得這些了,她要的就是好好地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不離不棄,廝守到老。她愛上了陳浩然,不管陳浩然是不是一棵已經被咀嚼過許多次的草,她和張小丫不一樣,她沒有思想上的潔癖,她不在乎陳浩然是不是被別人用過,她不在乎只是因爲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並且不能自拔,不敢在乎,她害怕自己些微的在乎都會讓陳浩然和自己遠離,然後自己再也追不上他腳步。
但是周阿寶還是很不爭氣的成全了張小丫的一手愛情,因爲在連續多日食不甘味的折騰之後,在守候了近一個月都沒有得到陳浩然老婆離開的結果之後,她的身體再也經不住心裡翻江倒海的這折騰,終於在一個午夜高燒不退。
在發燒的時候,周阿寶還在不爭氣的叫着陳浩然的那個名字,雖然平時覺得周阿寶愛陳浩然愛的很賤,但是當週阿寶的身體崩潰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張小丫還是心疼了,張小丫表現自己不知所措的方式很特別---不知所措。
周阿寶,一百二十斤的重量,一米六五的個頭,自己才一米五八,雖然也快到一百一十斤了,但是扛起一個比自己重還比自己高的女人還是有些難度的,她在大學的時候就曾經嘗試着將周阿寶抱起,但是六年前這個衝動已經宣告失敗。張小丫沒有再一次嘗試的勇氣,但是她不想看着周阿寶就這樣的在自己的面前燒的像個火爐。
在這個時候,張小丫迫切的需要一個男人,現在的陳浩然肯定還沉醉在自己老婆的溫柔鄉里,哪裡管自己的另一個替補的溫柔鄉已經滿目瘡痍,張小丫曾經的男人楚暢,在這樣的深夜裡再去打擾人家顯然不合適,同事的男人雖然沒貼上概不外借的標籤,但是男人還是自家的好,能不用別人的就不用別人的,尤其是在這樣月黑風高的夜晚,太容易出故事,更何況他們是寡女,人家是孤男。
除了孤男寡女方面的顧慮,張小丫還是擔心花姐他們的嘴,周阿寶的事情本就見不得光,張小丫還是想爲自己的閨蜜遮上這層雖然已經所剩無幾,但是關鍵時候還能遮羞的布,維持一個最基本的體面。體面,是在人堆裡最敞亮的東西。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找一個孤男過來,那就得看着周阿寶慢慢的燒成一個傻子,如果不是傻子,她現在最起碼會自保,不會口口聲聲地喊着陳浩然的名字。
張小丫看着喝了藥都沒有任何效用的周阿寶,像個病豬一樣躺在那裡,心疼的厲害,她看着周阿寶,終於還是撥通了王天的電話,王天現在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除了王天,她想不起有哪個男人會心甘情願的這個深冬的夜裡快馬加鞭的來到這個城鄉結合部的學校,幫自己
拯救周阿寶。
王天果真來了,風塵僕僕,帶着冬天特有的寒意,騎着摩托車風馳電掣一般的闖入張小丫的視線,如多年前自己看的奧特曼,總是在最危難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王天在離學校很遠的時候就看到了張小丫的影子,她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站在這漆黑的寒冷黑夜裡,連羽絨服都沒穿,只是拿着手機站在那裡,路燈下的她小小的,只有緊緊攥着的手機發出微弱的光,讓王天心中莫名的心疼。
王天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出租車,那出租車的燈光將張小丫照的睜不開眼,她本能的閉上眼睛,卻不想在閉上眼睛的瞬間,自己的身體被一陣風裹挾住,腳也離了地,像飄起來一般,等張小丫本能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的是王天那雙灼灼的眸子。
王天就那樣囂張的將張小丫塞進了身後的車裡,然後讓張小丫領着出租車的師傅開向自己的宿舍,自己騎着摩托車跟在後面。等她給師傅指完路之後,才恍然的記起,剛纔自己是被王天抱進了出租車。
張小丫從來沒想到,男版的小天使不是丘比特那個光着屁股的小男孩,而是騎着摩托的王天。
等張小丫在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王天已經將周阿寶在宿舍中抱了出來,像扔麻袋一樣將周阿寶扔進了出租車,自己做到了出租車的前排座位上,輕聲地對師傅說:“去省立醫院。”
車在路上行走,車內卻只有周阿寶聲嘶力竭的叫着陳浩然的聲音,張小丫幾次想堵住周阿寶的嘴,可是又心疼她,不想讓她在病中再受自己的摧殘。
張小丫的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很多的,等她反應過來要擋住周阿寶的嘴的時候,王天已經將陳浩然的名字聽到了耳中。陳浩然和自己手下的一個諮詢師有故事,這是每次兄弟院校交流經常交流的話題,只是他一直對陳浩然心存好感,不相信他會這麼的糊塗,卻沒想到,這事情是真的。
王天回頭看着一臉無措的張小丫,臉上清淺的一笑,責怪了一句:“怎麼不早和我說,急壞了吧?”淡淡的話語,尋常的好像是夫妻兩人的對話,這一句話,如春風一般消融了張小丫心中的隔膜,心底的堅冰在融化之後甚至出現了絲絲的甜意。張小丫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王天,輕輕地一笑。
後來張小丫總是和王天說起這天晚上的笑,說那笑是可以上升到政治高度的,那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笑,那是他們倆戀愛關係史上可以樹個紀念碑的一笑。
王天爲周阿寶忙到天明,也許是因爲身邊有王天的關係,張小丫的心算是落到了實處,好像流浪在外的孩子終於找到自己的媽媽一樣再也沒有了恐懼擔憂,只剩下安寧。
自己的閨蜜還在病房中昏睡的時候,心中安然的張小丫也沒心沒肺的睡到了周阿寶的病牀上,只剩下王天人忙裡忙外,儼然家人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