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過身繞道他前面,沙發旁邊多了一塊黑板。
黑板上面密密麻麻的,畫了一堆我完全看不懂的符號,茶几上還堆滿了帛書的照片和一堆草紙。
“林哥吃飯了!”
這時水清端着菜從廚房走了出來,每天都是水冰做飯,今天卻換成了水清,理由我自然是知道的。
看着滿黑板的符號,就知道水冰把心思放在什麼地方了。
爲了不讓曹剛將注意力,引導水冰身上,我特意沒有提水冰,招呼曹剛隨便坐之後,我就去蛇場後院,招呼我媽和一羣小孩吃飯。
“阿姨,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最近家裡裝修暫時不能住,林就讓我暫時住在這裡,不會打擾您吧!”
我媽剛進門,曹剛就立刻拎着禮物湊過來,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看上去極爲自然。
我當即就被驚呆了,從前我一直覺得,曹剛整天掛着一張撲克臉,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殺氣,但此刻我卻被他的演技,深深地折服了。
“你是曹剛吧,我聽林說過,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然你讓曹主任也搬來一起住!”
我媽一直都是個性格非常溫和的人,她早就知道曹剛是個警察,所以完全不反對曹剛住在這裡。
我無語的看着我媽,既然她都答應了,我還能怎麼說。
現在我又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乾脆什麼都不說,邊吃飯邊在腦子裡想對策。
其實我潛意識裡想法是,就算能破解出梅花陣,我也不會把破解辦法告訴木棉。
連我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這女人和戀人生離死別,本該是讓人同情的。
但我對木棉怎麼都提不起好感,總覺得她身上殺氣太重,尤其是她現在居然試圖,將自己變成靈蛇,在我看來她簡直瘋了。
吃過飯之後,我趁着我媽將曹剛拖住這段時間,猶豫半天還是給四叔打了電話。
眼前面對這件事,我自己已經搞不定了,如果四叔在或許還能幫我一把。
我可不想等三天之後,被木棉那個瘋女人炸了房子。
四叔很快就接了電話,我簡單將見到木棉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四叔聽了我的話之後,沉默了半晌,我感覺他貌似站在大街上,周圍的聲音很嘈雜。
“你想辦法先拖住她,等我回去之後,咱們一起解決這件事,時隔這麼久,她居然還沒死心,既然她自己要往火坑裡跳,咱們成全她!”
四叔語氣很輕鬆,他呵呵的笑了笑,就和我說他現在很忙,有時間再聊,就掛斷了電話。
我將手機順手扔在牀頭櫃上,剛轉過身,就看到曹剛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站在我旁邊了。
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剛一轉頭就被嚇了一跳。
我和四叔剛剛談話的內容,想必他都聽得一清二楚,我懶得理他,打開門說:“我要睡午覺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監視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如果你能直接把真相告訴我,我也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曹剛悠閒的走到我身邊,板着臉冷冷的說道。
“你考慮過,你知道這些的後果嗎?我是被動的被牽扯進來,但你還有選擇……”
“我是個刑警,這是我的工作,至於後果我自己會承擔的,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了!”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曹剛就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
我輕嘆了一聲看着他,他也冷冷的瞪着我,目光堅定又剛毅,不禁使我心裡一震。
“好吧,你還想知道什麼就趕緊問。”
我關上門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他問道。
“你和四叔提到的那個木棉是誰?”
曹剛嘴角上揚,他快步走到我旁邊坐下,直截了當的說。
他這個問題還真把問住了,我對木棉並不算了解,猶豫了片刻,我纔將和四叔去木棉家那次的經歷,和曹剛說了一遍。
“人身上會長蛇鱗?”
曹剛聽我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插話,我從他那張面癱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直到我說完了,曹剛纔狐疑看着我。
“在我們這一行裡面,這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在圈外人眼中,卻覺得很多事情不可思議,所以我纔不想讓你牽扯其中,你根本不屬於這個圈子。”
我輕嘆了一聲,還想勸說曹剛,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不要去招惹木棉。
“那我就更應該多瞭解一些,以後也方便查案。”
曹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他的臉上毫無懼色,甚至還一絲好奇。
“你還能在找到木棉家的地址嗎?”
曹剛想了片刻,這才滿臉期待的問我。
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心說,我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這和讓你去送你,有什麼區別?
“不記得了,那地方太偏僻。”
我趕忙搖了搖頭,將這個話題給岔了過去,曹剛這傢伙不停的套我的話。
我們聊了將近一個小時,聊得我腦仁疼,他大概也看出,我實在不想說了,這才匆匆離開了房間。
我看到他走了之後,直接撲倒在牀上,真的覺得頭有些隱隱作痛。
趴在牀上之後,我從口袋中,將水霞的畫像拿出來,放在牀上認真的看了起來。
水霞的死讓我至今難以釋懷,當木棉告訴我,梅花陣中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辦法時,我心裡不是一點觸動都沒有。
只是我顧及的太多,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這麼做。
我趴在牀上看着水霞的畫像,沒過多久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覺有人推了我一下,起初我以爲是自己睡糊塗了,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但我剛翻過身,就感覺又被人推了一下,這次徹底把我給推醒了。
我揉着眼睛,從牀上爬起來,朝着推我那個人看去。
只看到一眼,我就徹底愣在了原地,此刻正有個,穿着米白色毛呢裙的長髮女人,正躺在我的旁邊。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人竟然長得和水霞一模一樣。
“你就是那個給我送梅花的女孩吧?木棉讓你來做什麼?
”
乍一看到她的時候,我真的以爲,水霞又活過來了,但等我冷靜下來,凝視着她的眼睛時,我才發現她和水霞完全不一樣。
水霞的栗色眼睛裡,永遠帶着淡淡的憂傷和溫柔,這種情緒和她身上的詛咒有關,她永遠給人一種很恬靜的感覺。
但眼前這女孩的眼睛裡,缺少水霞的那份寧靜和溫和,她的眼神中摻雜了太多世俗的東西。
“來陪你呀,這是你畫的嗎?畫的可真夠像我的。”
女孩單手拄着下巴,拿起畫像很自然的說。
我靜靜地看着她,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微妙的想法,爲了不讓自己的想法,繼續蔓延開來,我趕忙從牀上跳了下來,逃命似得跑出了房間。
我到洗手間去洗了個冷水澡,才覺得自己終於冷靜下來了。
“林哥,你不要緊吧,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洗冷水澡?”
我剛要關掉水龍頭,水清就走了過來,他發現我洗冷水澡之後,立刻像看怪物似得看着我。
“沒事,我就是想清醒點!”
我抹了把臉,乾笑了一聲,也不敢回臥室,跑出去幫我媽幹活。
我原本以爲,和水霞長得特別像的女人,見我不搭理她,呆不了多久,就會自行離開。
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等我吃過晚飯回到房間,這女人居然還躺在牀上。
她見我進門立刻衝我拋了個媚眼,嬌笑着問:“都沒給我拿飯嗎?我都快餓死了!”
我剛關上門,聽了她這種酥到了骨子裡的聲音,看着那張和水霞足有九分像的臉,我立刻開始血氣上涌,不爭氣的硬了。
“木棉不是說給我三天時間嗎?爲什麼還要派你來?”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將自己的火氣給壓下去,儘量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質問道。
“呵呵。”假水霞看到我這幅樣子,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完了之後,說:“木小姐告訴我今天來這裡陪你,說服你和她合作!”
“你堅持要睡在這嗎?那這個臥室留給你了。”
我剛要出去,假水霞就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
她的手勁非常大,絕對不是普通人,說不定她也是馭蛇人。
“別走呀,留下來陪我!”
這女孩毫不避諱的從後面,將我給抱住,撒嬌似得衝着我說道。
我長嘆了一聲,好歹我是個正常男人,明顯能感覺到後背軟乎乎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摩擦着。
我的火氣立刻被勾了起來,很沒出息的硬了。
“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要聽木棉的話?”
我努力想要轉移注意力,順勢將女孩摟着我脖子的手拿開。
“你就叫我水霞吧,至於我和木小姐的關係,和你沒有關係。”
女孩湊到我耳邊,柔軟的脣貼着我的臉頰蹭了蹭,傲嬌的說道,我頓時感到一股寒氣,竄到我的耳朵了,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覺得臉像是被電着了似得,心跳都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