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清不動聲色地坐下:“坊主,可否容我們孃兒倆個說會子體己話?……”
司徒坊主微微笑道:“這個是自然!咱們大家都散了去吧,你們母女情深,幾日不見定是有很多體己話要說,咱們就不打擾了……”
一大屋子人頓時散去……
蘇離兮撲到孃親的懷中:“孃親兒,女兒讓你擔憂了……”
蘇荷清一把推開她,面色陰沉:“咳咳、咳咳,跪下!離兮,你真是叫孃親心疼,你可曾忘了孃親的心願了嗎?……”
蘇離兮愣住,緩緩地跪下:“孃親,你不知曉女兒的無奈!”
“無奈?人生有多少無奈?”蘇荷清面露憂傷:
“可我們舞伎卻要知曉自己的命運。孃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世上最最靠不住的便是男人的心,他安郡王雖然於你我有恩,也是個男人!難不成,你想重蹈孃親覆轍?情愛只在一時貪歡,才藝纔是安身立命之處!”
蘇離兮點頭:“孃親彆氣壞了身子,請聽女兒一言……”
當即,蘇離兮將司徒坊主故意選自己提前登臺獻藝等等無奈,又幸虧安郡王及時趕來救她,一一述來……
蘇荷清淚眼朦朧,將女兒從地上拉起來:“說來道去,都是孃親害了你,當年如不是我得罪了司徒坊主,她也不至於這般爲難你。離兮,孃親對不起你……”
蘇離兮將孃親攙扶到錦杌上安坐,拿出絲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孃親不必自責,也是女兒不爭氣,不會討好坊主!”
蘇荷清嘆息:“娘剛剛聽說……那酈飛煙已經被水韻坊推選去參加宮舞伎了,她明日就到太常寺去獻舞。唉,這可如何是好?娘知道你們姐妹情深,可在利益面前,什麼情分都靠不住呀!”
蘇離兮微微點頭:“這是司徒坊主的注意,不經過水韻坊內部競賽就定下酈飛煙姐姐,女兒也無可奈何呀!”
蘇荷清沉靜片刻,憂慮言道:“既然事以至此,孃親也不怪你了,你有何打算?難不成,真得跟着安郡王貪一時之情愛?他愛你一時,卻礙於身份有別,不能娶你回府。你當好好思慮將來對策!”
何去何從?何去何從呀!……
蘇離兮心中茫然,她雖然愛着他,卻也不願意拖累他的名聲。
還有那二十四張《梨花落》舞譜,何日才能成型?……
母女二人相對無言,都對未來前景憂慮重重!
蘇荷清坐了片刻,便不顧女兒的再三挽留,非要回到那簡陋的小院去居住!
司徒坊主再次笑嘻嘻進來,有意當着蘇離兮的面,高聲吩咐幾個小婢女跟着前去照顧蘇荷清,又交代阿茹姑姑去城西請最好的郎中來醫治……
再三吩咐伙房張嬤嬤等人,安排等同於坊主的飲食供給小偏院食用,面面俱到讓蘇離兮挑不出絲毫的錯來!……
正在忙活中,一個婢女來報:“坊主大人,安郡王派人傳話來,傍晚時分會過來探望離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