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覺得罪州會不會成爲王策的某個起點?有一種金槍不倒的運動叫求票票!
“這兒很不錯。”
豔陽天,王策懶洋洋的環顧,一邊很有閒情逸致的舔舔糖人兒。
從入城來的許多細節來看,這是一個安詳富饒的城市,也是一個相當乾淨,空氣很新鮮的城市。這兒四面環山,乃是一個小凹地,自然是氣候宜人。
“我們在這裡休整兩天。”王策回頭交代。
從東洲到北洲,從除夕夜到春風三月。來了這麼一個適合居住的城市,所有的疲乏一下子全誦出來了。不光是王策,戴霖等人都迫不及待的流露喜悅。
所謂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王策一時好像張了四雙眼睛,忽然眼睛一亮,翻身下馬,對攤販好奇道:“這是?”
這攤販一眼覺得少年不凡,急忙推銷:“您一定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這是本地特產,用焦果熬製的焦湯!您試一試?”
舌尖盪漾一種獨特的味道,就像把花香吃進肚子一樣,舒服愜意。王策感慨,九洲之大果然有許多等待他見識:“給我來一碗,也給他們來一碗!”
吃了一碗有點類似芝麻糊的焦湯,王策頓時感到浸出一點點汗水,只覺得很是清爽。
談季如神色淡然:“焦果,有振奮精神的效果,多爲藥用。乃是各國每年固定採購的,你知北唐採購價是多少?十二兩銀子一斤。”
“你知大律採購價是多少?”
四兩!王策倒抽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放搶的。談季如知曉他在想什麼,淡道:“並非你所想的。”
等談季如一說,王策一干人等才知曉其中的關節。
四兩,大約就是成本價了。北唐採購價是十二兩,這主要是太遠了。北洲其他國家的採購價,就大約是十兩鋒八兩之間。
所謂管中窺豹,大約就是這意思了。從這採購價,就足矣看出超級大龘國的優勢。
王策還沒去過超級大龘國,不過,隱約已經能想象了。
一樣是修身治國平天下,中龘國古代的文人追求的多半是道德潔癬等等。然而,這世界的文人普遍具備侵略性,他們的道德只對鄉親父老以及本國人奏效。
文人是如此,各國之間有競爭,有危機感。同樣是封建王朝,這大律肯定是幹不出那種所謂“萬國來朝”,結果回禮比他孃的貢品還要貴重十倍的傻事。
從談季如和柳夜行的口中,王策獲知很多東西。糧食?藥材?乃至許多,大律都是以成本價略微加上一點薄利,來跟各國採購。
就大律這婁少給人留點利潤的做法,已經很不錯了。換了大世,那是絕對的以最低成本價收購各種物資。
當然,必須要強調的。這一類的做法,主要是用於收購大批量的物資,尤其是民生類物資,凡是奢侈品以及稀缺的物資,強如大律也會盡量是正常商業活動。
因爲,奢侈品以及稀缺物資,基本是世家或宗派的財源。強如大律,也始終心存顧慮。
朝廷,世家,宗派。這一條鋼絲,不光是唐帝一個皇帝在踩,每一個好皇帝都是玩鋼絲的行家老手。玩的就是心跳,找的就是刺激。
談季如,這個人無法揣摩。
此乃王策的看法,相信也是很多人的看法。談季如不是僞君子那類型,他是直接把面具戴着,告訴你他就是戴了面具。然而,你就是無法揣摩。
王策偶爾心想,沒準唐帝就是覺得談季如這人心思太無法捉摸,才放棄這人的。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一個無法掌握的臣子那就不是一個好裁縫。
看來,他和談季如之間,擺明是架樑子了。可談季如似乎沒把這放心裡,反而不住的指點和教王策許多相關的東西,譬如如何做一個指揮使,又譬如北洲的許多情況。
有談季如和柳夜行的一路指點,王策很快就進入狀態,對北洲的認識差不多從一窮二白變成小資。對九洲的認識,也是逐步的加深。
不得不說,人活得長壽一點,往往就是最大的資本。
“這是一個很優美的城市。”王策不由讚道,這兒的人因爲特產而普遍富裕,不慌不忙的氣質很令人愜意。給人的感覺倒有點像是雲南那邊的旅遊勝地。
柳夜行流露一抹譏誚:“富裕而沒有武力,那往往就是餐桌上的一盤菜。”
王策無語,是因爲他知道這是對的,伊拉克就是一個寫照。世家敢或高調或低調的掙大龘錢,那怕皇帝明知,這些世家多半虎視眈眈,等國家出問題就立刻叛亂,也無可奈何。
宗派在絕大多數事務上,都是超然的局外人。你打生打死,人家眼睫毛都不動一下。北唐皇族去年叛亂前,宗派直接把交給朝廷的供奉召喚回去了,直接就不弔朝廷。
如果宗派是局外人,世家就是看人賭博的那個局內人。北流局勢就是一個寫照,你北流皇族不成了,時機來了,世家就會抽刀子捅你。
所謂鐵打的宗派,流水的王朝。世家恰恰位於這兩者之間,一個數字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不論東洲北洲,過半的各國皇族,前身都是扛反旗的世家。
談季如,柳夜行,都是相當淵博的人。他們給王策的各種指點,無疑是經驗之談。
第二天午飯的時候,城市忽然一下子像滾熱的湯一樣沸騰起來。
王策詫異的看着,這不少的百姓,乃至本城官員,好像頗有興奮,已經尊敬的意思,悉數往南城門涌過去。
在這種喧囂和激動的情緒中,過了好一會,本城官員以及百姓簇擁着一個騎白馬的年青人慢慢的通過大街過來。
談季如和柳夜行神色忽然凝重,一動不動的端詳那青年文士,互相看一眼:“是他?”“是他!”
“算算,也差不多是這光景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招搖。”
“或許是消息走漏了,也說不定。”
二人說這一些王策不太明白的話,戴霜等人先是不懂,然後流露恍然之色。似乎看起來,也就王策一個人懵懂不知內情,惱怒拍案:“是什麼,爲什麼就我不知。”
戴霜等人是一臉羞愧,恨不得立刻在樓板上扒個窟窿鑽下去。衆人用一種很古怪的神色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天外來客。
蘇寐把王策拽在身邊,輕聲道:“諸子學宮!春選。”王策差點聽成春運。
春選!王策恍然,暗自凜然,素聞春選影響力極大,然而等眼目睹,這纔多少有些認識。重新回憶一二,越發的神色凝重。
人的一生,處處都要經歷選拔,經歷競爭。期末考試,升學考試,高考等等,都是一種競爭。走上社會,就會面臨更多的形形色色的選拔。
有一些看來跟選拔是扯不上干係,然而本質上仍然是爲了選拔。你修成武尊,隨便去哪一個國家都受尊敬,這也是一種競爭和選拔。有人,就有競爭,有競爭就有選拔。
春選,就是諸子學宮的一種選拔,只不過影響力很大。
諸子學宮乃是九洲文人的聖地,文士學子不計其數。每隔一段時間,學宮會派遣相當數量的最出色的心相學士外出遊歷,回來之後則檢驗成果。
其中最出色的心相學士,往往會成爲諸子學宮派駐各地的人龘員,相當外交官。
當然,若然只是如此,那也不過是上層人士的遊戲,百姓纔不會在乎。有趣的東西,恰恰就在這裡,這些派駐出去的心相學士會以局外人的身龘份,代替百姓向各國朝廷發出呼聲。
譬如,大赦天下。
譬如賑災,譬如減稅,等等。
最有趣的是,在這遊戲中,心相學士代表的百姓。雖然大家一直被錢表,從未投過票。
王策端洋這青年,思緒轉了很多,神色不自覺的凝重起來。這一會,他不知不覺就想了不少。
身爲北唐的高級官僚,王策比百姓知曉更多的內幕,恰是因爲知道,所以才凝重。很多人心知肚明,春選,絕不簡單。
青年文士在簇擁下遠去。
談季如忽然回頭,淡然道:“你要去罪州?那麼,是時候上路了。”
王策也認爲是時候了,交代道:“收拾行李,準備上路。”
談季如沉吟半會,泛漾一縷淡色:“如果你是要去罪州,那你首先應該知曉另一龘件事。在宗派,朝廷,世家三者之外,還有另一種勢力的存在。”
“江湖幫會!”
王策皺眉,用手抹平皺紋,驚訝:“江湖幫會?很強?”
談季如沉吟,似乎斟酌用詞,謹慎道:“說強不強,說弱也未必。有很強的江湖幫會,也有很弱的混口飯吃的幫會。”
一頓,笑笑:“朝廷,宗派和世家,都具備剷平各大江湖幫會的實力。”
這就是武者組成的黑幫分子。王策以他的方式,懂了。有能力剷除,不表示一定要這麼做,黑幫電影看多了,王策多少知道,這種東西就跟韭菜似的,鏟了一茬又一茬。
細心的想一想,王策就洞悉了,又納悶:“爲什麼北唐好像沒有什麼大的江湖幫會?”柳夜行頓時放聲大笑。
談季如神色淡淡然。王策一拍腦門,這問題就二逼了,過去有談季如坐鎮南衙,江湖幫會不可能坐大。
凡是無主之地,往往乃是江湖幫會勢力最大的地方。也就是說,罪州是一個幫會勢力猖獗的地方。
Wωω⊙ ttκá n⊙ ¢O 王策忽然有點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