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說起點作者……風天嘯……意外過世的消息,我呆了半天,再次感到人生無常。哀悼,並希望他走好,在另一個世界展開新的旅程。
“進來!”
雨聲蓋不住老冕的話,一名英挺少年牽着一個少女的小手,踏着輕鬆的步履,悠哉而入!
少年一身青色武士服,眼醞笑意,似乎嘴角亦在笑,目光中有清澈,也有深邃。乍然一看,絕對是一個極好親近的人。宛如一股從春天吹來的新風,很易讓人生氣親切的感覺。
王策察覺老冕審視的目光,微笑行禮。老冕擺擺手:“既然來了,就不必客套了。你是老紀的徒弟,那就不是外人。”
王策笑意更濃,牽着流無瑕的柔然小手:“想必前輩也是認識無瑕的,那晚輩就不多做介紹了。無瑕,這是我師父,這位……”
流無瑕和王策站在黑色的傘下,她的身子還沒張開,比王策矮了半頭。她一雙大眼睛迷惑的看着這老頭,又看看阿策哥哥,乖巧行禮:“晚輩無瑕,見過兩位老前輩!”
紀千敗不動聲色:“小策,你爲何來了?”
王策笑笑:“這位前輩來了一些時日,我一直有心前來拜訪,今日纔來,也是多有不恭了。”
老冕不耐道:“莫要說這些客氣話了,我和你師父是老朋友!”一頓,目光深邃:“老夫也沒料到,你會這麼早就來見老夫,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王策點頭一笑,紀千敗示意道:“叫他老冕就是了。”
王策展顏:“老冕前輩,你先前說,央律卡北策府的脖子,只怕未必屬實!”
“你這寶貝徒弟,似乎對我這個糟老頭子的看法很不滿啊。”老冕嘿然撇了紀千敗一眼,端茶翹腿:“老夫問你,大律出兵東南,爲何?”
“打通糧道。”王策淡定回答。
老冕品茶道:“大律的糧食不會維繫在一個點,從南方能得到一部分。從出海口,能得到一部分,從與東洲接壤的部位也能得到一部分。”
“這個自然。放給我,也不會把北策府的物資希望,完全寄託在北唐身上。”王策很坦然,他和唐帝是和睦相處了,可不等於就一定會信任。
“你這徒弟不笨。”老冕點頭向紀千敗,又扭頭道:“大律一旦井開通道,你能否看見北策府的將來?”
王策失笑:“大律進攻東南,無形中就遏制北策府,難以南下擴張。”流無瑕張嘴吃驚不已,大律進攻東南,居然還能給北策府帶來如此影響?
也勿怪她,勿怪北策府上下無人想到。實在沒人相信北策府能擴張,憑這一點人馬,能守住罪州這一塊地盤就算不錯了。
老冕略微驚訝,紀千敗端茶杯致意:“我說過,老冕,莫要低估我這個徒弟。許委事不能只看表面。”
王策溫和輕笑:“不止。大律一旦拿下東南,北部進攻蠻國,只要從東面放出一條路,逼蠻子南下。屆時,不光是北策府,中部也會被蠻子打擊。”
“逼蠻子南下開路,大律在後邊驅逐,憑蠻子的威脅,逐一吞併中部各國。大律會減少很多氣力,就能達成擴張的目標。”
王策聳肩:“或許是,或許不是,我隨便猜猜,你隨便聽聽。”流無瑕驚呆了,渾身冰涼不已,怎麼看北策府似乎都是死路一條。
老冕呆了呆,慎重的轉過臉看向紀千敗:“我要糾正,你這徒弟不光有心眼,在軍政大事上或許也有一些眼力。”紀千敗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能讓老冕認錯,也真不容易。
老冕搖頭半晌,定神道:“傳言你這小子,十分狡詐十分惡毒。如今一看,果然也有幾分傳言中的毒士神采。”
“若然大律用了你的法子,你的北策府完蛋了。”老冕不服氣的瞄眼。
王策憨厚抓頭皮道:“對付一個小小的北策府,哪裡需要什麼計策,碾過來就是了。
老冕點頭:“不錯!你指我的錯,總要說個道理出來。”
王策神色靦腆,好像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樣純潔的撓頭:“破大律的局,很簡單呢。”他用力的揮拳一砸:“以力破之!”
見王策一臉純真,老冕簡直想吐血。以力破之,這不是屁話是什麼,你北策府真要有這份實力,那就輪不到大律來耀武揚威了。
老冕忽然不喜歡這隻會放空話的小子,臉色一沉:“北策府有百萬大軍?”王策搖頭,北策府自然沒有。
“八十萬?五十萬?”老冕不屑冷笑:“三十萬?二十萬?”他冷道:“罪州武者比例雖大,你能招募十萬大軍?”
罪州大約百萬人口。王策沉吟,承認:“就是五年後,在本地最多也只能招募十萬大軍。”
老冕神色冷漠:“那北策府的‘力’在什麼地方?用什麼來破大律的局?”
王策很誠懇:“這是秘密。不過,爲何要破局?”他的反問讓三人錯愕萬分。
王策心平氣和:“大律需要糧食,需要糧道,我爲何要阻止他們?”我是和大律有仇,不是和大律百姓有仇,沒必要逼得大律餓死無數人。
“讓大律打通糧道。”王策的目光誠懇:“北策府爲何不能反過來南下威脅糧道,進而收穫其他好處,這纔是最好的辦法。要達到一個目的,不一定非要打生打死。”
“北策府只要掐住大律的主要糧道,就等於掐住大律的生命線,他們除非鐵了心,不然就只能就範!”
紀千敗,老冕,乃至流無瑕瞪目結舌!老冕雖老,思緒敏捷,冷笑:“北部缺糧,中部南部不缺!”他一說就知錯了一半,北州南部產糧,奈何太遠,燕國和凌國也不是擺設,從南部獲得糧食基本不現實。
大律若然全力以赴,蕩平燕國凌國也不難。可損失之後,大律也必將實力大損,失去一統天下的實力。
王策忽然微笑:“我巴不得大律在中部掠奪糧食,中部並非主要產糧地。大律掠奪走了,中部就一定捱餓。”
縱是在雨中,王策笑容也無比燦爛:“此乃大一統之戰,和以前的戰爭不一樣。今次,任何強國吞併新的領土,都必須要善待當地百姓,而不能再用以前的壓榨之法。”
“大律掠奪中部,也就意味,給大律一統北洲打造了一個消化不掉的結石!”
王策合攏雙掌,做了一個氣球爆炸的手勢:“然後,大律一統北洲的野心說……像泡沫一樣沒了。”
老冕三人窒息,心底被滔天波浪擊中似的,震撼不已。老冕凝重的轉過頭:“你這寶貝徒弟被低估了,他是十二分惡毒!”
紀千敗呆了呆,苦笑默然。王策雖是嘴巴上說說,可只要肯處心積慮的執行,未必就不能成功的逼大律走上那一條路。
什麼是人皇?姑且不說未知的,在已知的領域,人皇就是武帝加帝王三寶!
帝王三寶是什麼?是一國疆域,是一國人口,是一國民心。上等之國的天使劍,一劍能有武帝之威,最小是長生武帝,最大是無上武帝,威力有多少,和國力民心有絕對關聯!
從唐帝給王策的天使劍威力來判斷,北唐的國力和民心都來到了中等之再的巔峰。只要一擴張,隨時可能蛻變爲上等之國。
不死鳥出來之前,各國爲何拼命擴張?就是要擴大領土,人口,乃至民心。謀求以最快的速度,讓帝王三寶達到上等之國的水準。
從某種角度來說,九州的皇帝重視民心,遠勝地球。因爲民心影響帝王三寶!
大律具要敢搶中部的糧食,那就是一個骨牌效應的開端。
王策含笑道:“我說過,搞建設很難,搞破壞很容易。”他靂出一個黑心的壞笑:“尤其是搞別人的破壞!”
老冕承認王策用計惡毒,不過,只憑一把嘴巴放嘴炮是沒意義的,不可能說服他:“我這糟老頭活了幾百年,比你師父還老一些,從沒見過能把嘴皮子當成實力的。”
“我素來聽聞,你憑言辭就能周旋各大勢力之間,三年前也是靠一張嘴就玩弄所有勢力。”老冕淡淡道:“可今次不一樣,歸根結底,凡事是要靠實力的。”
王策差一點翻白眼,這老兔子,三年前他要是有今天的修爲,直接就動武了,犯的着和大律東拉西扯雲裡霎裡?
流無瑕輕輕的看過來,眼神迷惑,顯然不懂王策爲何非要帶她一起過來。王策輕輕一笑,暗自捏了她的手一下,示意不要急。
戰靈軍團出動之前,一定要弄清紀千敗的意思和來路!
否則,他寧可放棄,等修成武宗乃至武帝,再出動戰靈軍團!不爲其他,他怕死,怕前邊戰靈軍團剛出動,紀千敗和這老冕就在後邊對他捅刀子。
站在雨中,屹立在黑色的傘下。王策不緊不慢的伸手,凝視一滴雨水在指尖炸裂,自信道:“有關兵力的問題,我自有辦法。”
老冕眯眼冷笑:“靠北唐的兵力?”流無瑕不由目光一動,情不自禁的看向王策。
王策垂首,眼波一閃,重新擡頭,目光熠熠:“是否北唐軍,三日內,或許今日,自然就具分曉。”
“怎敢勞煩‘帝冕,大人操心!”
王策笑眯眯,寒光乍然:“或許晚輩多疑了,不免問多一句。生平獨好謀反的‘帝冕’大人駕臨北策府,不知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