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燃和他的手下正得意洋洋,突然感覺到四周猶如冰窟一般寒冷,就像是頃刻間由夏天變成了冬天,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寒意,臉色也唰的一下全白了,驚恐的目光四處張望,尋找着寒氣的來源,直到他們的眼睛迎上了巴魯的目光。
“該死??”咆哮似的狂吼,如同雷滾九天,炸得人心驚膽寒。
面罩下那張一直沒有表情的臉終於變了,因爲狂怒而顯得有些猙獰,充滿血絲的眼睛射出噬人的凌厲目光,狠狠地撕裂着百名人。
孔燃道使覺得心頭突然被壓住了,幾乎透不過氣,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連回擊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對手。
奇妙的紫芒驅散了太陽的金輝,如同飛墜的激流,噴發的火山,勢不可擋,帶着強大的恨意鑽入了孔燃心中,壓迫着他的情緒,刺激着他的心靈,勾喚着他的懼意,求死的慾望猶然而生。
孔燃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煞白的面頰不時地抽搐着,雙手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腦袋,想使自己鎮定下來,但一切都只是徒勞。
紫月之瞳是殺性極強的魂術,當日得到那可藍色石頭之後,就擁有這個能力,巴魯心想這肯定是精靈的技能吧。
它的力量可以吞噬人們的求生慾望,使他們無力反抗,任人宰割,達到最高境界時,更能讓人自戕,即使是高手也只能勉強應對,何況是一個普通的人。
孔燃全身乏力,被紫光攝住的眼睛無法閉上了,心底深處被一股股強大的懼意衝擊着,眼見就要崩潰,不禁後悔自己不應該小看對手,以致即使擁有高明的魂力也於事無補。
“啊??”
他身後的一名親信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氣絕身亡,黃綠色的液體從他的嘴角流出,竟被嚇破了膽。
巴魯已經陷入了仇恨的深淵,無法自拔,眼前幻影重重,其他人就像惡魔,吞沒了他自己。
劍又揮了出去,閃爍的刀光在陽光照耀下幻影成形,彷彿一條條銀色的長虹破空而飛。
又是一聲慘叫!
血光暴灑,銀色刀光被孔燃高大的身軀吞沒了,噴灑出一陣腥濃的血雨,染紅了斬風的身軀。
“大人!”一聲聲尖銳驚叫,從黑龍學院人的嘴角跳出。
巴魯的劍沒有停留,又一次沒入倒下的身軀,他的思緒已被帶回往昔,深深的恨意像螞蟻一樣噬咬着他的心靈,此刻他所想的只有一個字??殺。
他的確這麼做了,眼睛裡妖異的紫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兇狠的紅色,紅得同樣讓人心驚膽寒。
人們早就被巴魯狂野兇狠的氣勢震撼了,煞白的臉色,驚恐的表情,緊皺的眉頭,流淌的汗珠,還有微微發顫的身影,一切都真實地表明瞭心中所想。
巴魯不給敵人有任何喘息之機,無情地揮動着手中長刀,縷縷寒光如同一道道閃電一般,劈向道士們,眼中的紫光猶如閃動的流星,夾雜着堅不可摧的殺氣,隨着狂野的刀勢四散飄蕩。
殘肢,斷臂,血雨,腥風!
在短短的一瞬間,孔燃的親信們承受了巨大的衝擊,結果只有刀光和死亡。
天啊??躲在後面的人們嚇傻了,他們永遠也無法忘記這一?那,一個猶如惡魔般的銀面殺手,揮舞着長刀,像切豆腐一樣劈開了同僚的身軀,濺起滿天血雨。
又是一陣山風吹過,帶起了腥濃的氣味飄向遠方。
觀望的人原本還有些幸災樂禍,嗅到血腥味的他們,終於意識到對手的強大,連孔燃這樣的魔法師都死於非命,他們更是不堪一擊,死亡的壓力開始在他們心中升起,爲了生存,他們也開始反擊了。
雖然這羣人中的最高等級只是不及巴魯,但數十名魔法師合擊的威力絕不容小視,他們此時已經忘記了彼此之間的隔閡,同心協力對付巴魯。
巴魯依然沒有從暴怒中清醒,滲入鼻中的血腥味也讓他回憶起往事,裂刑之苦,家仇之恨,心神不斷地受到刺激,迫使他瘋狂地舞着長刀,奔向黑壓壓的人羣。
“宰了他!”
人羣不甘示弱,以半月形的陣式向他發起了圍攻。
短木棍化成的木人,拂塵變成小黑龍,利箭般的樹枝,飛刀似的樹葉,劍身噴出的烈火,粗如彈珠般堅硬的水滴……各種魂力紛紛展現在巴魯的面前。
隨着人們瘋狂的反撲,巴魯每前進一步,都必須化解強大的阻力,地上突起的石劍會擊傷他的腳,飛來的青藤會絆住他的腿,天上落下的冰珠會打得他血流披面,雖然每一種道術都不算強大,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無疑擴大了道術的威力。
然而,這一切都無法阻擋巴魯前進的步伐,暴怒中的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一道道阻礙都被他奮力擊破。
當然,一切還要歸功於紫月之瞳,這種神妙的魂術,使他的敵人在頃刻間失去戰意和鬥志,雖然光芒只停留一瞬間,但對於生命的流逝已經足夠了,揮刀只是最後插曲。
終於,他帶着無限的殺氣闖入了道士羣,刀光如大浪滾滾,奔滾而去,令人望而生畏。
其實巴魯的劍法並不高明,甚至可說是雜亂無章,但在“紅”、“藍”兩種力量的支撐下,擁有了極大的爆發力。
煙雨本就是大面積的攻擊技,是戰士在戰場上常用的武技之一,面前三丈之內的敵人全都受到攻擊,扇形的攻擊面給其他人們很大的威脅。
這些人的等級都不高,所會的道術不多,有的更只會一些輔助性魂術,攻擊性魂術也都侷限於遠端攻擊,因此近身的肉搏對他們來說是一場惡夢,更主要的是,他們已經沒有戰意了,濃烈的血腥氣讓不少人嘔吐了。
場面開始失控了。
一聲聲鬼哭狼嚎的慘叫此起彼伏,刀光飛過,屢屢帶出一陣陣的血花,裹在銀色的刀光中,分外悽美,瞬息間,地上已經倒下了十數具屍體。
黑龍衆的陣形越來越單薄,尤其是幾名攻擊力較強的人戰死後,勝利天秤開始向巴魯傾斜。
巴魯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卻如狂人一般越戰越猛,刀光閃動,如入無人之境。
兩名只會輔助型魂術的人,首先用魂翼逃走了,他們的離去,使這些眼見取勝無望的道士們更加灰心。
“快逃!”
不知誰先喊了一聲,所有的人慌忙用遁術隱身逃去。
霎時間,人影散盡,只剩下憤怒中的巴魯,依然揮舞着手中的繡劍,發泄心中的恨意……
情緒發泄之後,留下的卻是空虛和思念,復仇的怒火併沒有因爲殺戮和血腥而終結,反而越燒越旺。
他扶着劍柄跪倒在染紅的草地,仰天望向天空的浮雲,記憶裡沒有任何有關道士的回憶,父親也從未談論任何有關的事情。
現在他明白了更多,孔燃的話使他意識到,黑龍學院有很大的秘密,或許要對布賽爾學院動手了,或許背後也許還隱藏着更多事情。
“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無論有多少困難,我都會拼盡全力爲你們報仇,你們在九泉之下等我的好消息吧!”
晶瑩的淚花,第一次閃爍在他的眼中,插在地上的繡劍,就像是親人們的墓碑,觸動着他的心靈。
畢竟他才十七歲,無論平時表現得如何冷漠,只要想到親人,內心就不由地軟了下來。
靜靜地跪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扶着繡劍站了起來,臉上恢復了原有的冷漠,長期修的日子磨鍊了他的心志,因此他比常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如果反抗黑龍勢力的布賽爾學院,我一定會幫他們完成,反正這人是巴魯的爪牙,也正是我的敵人!”
殺戮之後,四周顯得格外寧靜,山間清脆的鳥聲蟲鳴十分悅耳,青草和野花的芳香鑽入鼻中,令人心曠神怡,遠處還傳來潺潺的流水聲,更是添上了一絲活力。
闊別兩天的日子,這裡的一切依然是那麼熟悉,相比之下,背後的一切就像是幻想世界,像似虛幻卻又真實。
雖然戰勝了許多人,但他的心情並不輕鬆,因爲這羣道士中位階最高的只是魔,因爲敵人會隨時出現在身邊,向他發起攻擊。
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離開禁區以後,魂力和紫月之瞳都不能隨便使用,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
而德林和紫嫣雖然很不弱,但與這羣野獸對戰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正如剛纔一戰,如果單憑兩種冥武技,根本不可能殺敗這些對手。
“離開這裡再說吧!”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已經破爛不堪,滿是血染,喃喃地道:“禁區方圓百里,我該準備點東西。”
想着,他擡頭一看,居然是發現不遠處竟是有一處莊園,心中一陣驚奇。望了一眼幽靜的莊院,然後走向最大的一間木屋。
屋子用樺樹建成,木色的外牆顯得十分古樸,門前種着些花花草草,芳香撲鼻,緩解了刺鼻的血腥味。
推開屋門,一間大廳出現在他面前,紅木傢俱擺得整整齊齊,櫃子裡,茶几上還放着不少裝飾品,正中有一張黑色的大書案,上面放着些文件書稿,還有紙墨筆硯,竟像是辦公的地方。
掛在側牆的一幅彩圖,吸引了巴魯的注意力,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幅禁區的平面圖,畫得很細緻,山山水水都標有名稱,畫下的空白處還有註明和解釋。
他發現山上有個星的標誌,於是往空白處尋找,果然發現有關山的解說。
這山坐落在玄武國的北部,再往北,就是通往劍士聯盟。
天山向南延伸,形成一大片丘陵,玄武山就是其中一個點,
巴魯忽然有所領悟,似乎平靜日久,。
想了片刻,他又把目光放回圖上,掌山環繞着大片森林,而森林之外一圈大山,形成了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區域。
“這裡是玄武山……道莊……接着是……古樹鎮!”森林中只有一條黃色的線,那是道路的標誌,斬風順着線路往下看,最後在圖的最下方發現一個叫古樹鎮的地方,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沉吟道:“原來這裡纔是第二關!”
他離開地圖,走到竹製的軟椅上坐下,心中盤算着下一步行動,古樹鎮既然是禁區的出口,一定會有更多人,也會出現等級更多的道官,危險度也會提高,硬闖就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還要殺嗎?”
巴魯低頭看了一眼受傷的身軀,雖然不算太重,但依然會影響戰鬥力。
過了片刻,他又走回地圖前細細觀察,很快,右上角的一片黑**域進入了他的視線,旁邊寫着“禁止進入”
四個字。
“禁區中的禁區?”巴魯的眼中露出驚喜,“這裡被人列爲禁區的地方,也就是說追捕的不會進去,如果闖入禁區,再攀過山峰,就可以順利地逃離別人的搜查網。“禁區裡到底有甚麼呢?居然連這裡的主人也不敢進去!難道有甚麼厲害的東西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