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匡滿的收押手續,以及血樣化驗等等相關事情,安長埔打電話通知了作爲家屬的王谷蘭,王谷蘭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只是有些吃驚,隨後就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只是詢問了一下匡滿的嫌疑到底有多大,會被收押多久,安長埔把可以告訴她的情況對她進行了一番說明,王谷蘭就沒有再多糾纏。
“你說,其實王谷蘭是不是在心裡頭也對自己的丈夫挺沒有信心的?假如陸向東是那種一個不高興就把我打得渾身沒好肉的人,離不離婚另說,起碼在那種情況下要是有人跟我說他在外頭殺了人,我是不會覺得特別難以置信的。”田蜜猜測着王谷蘭在得知丈夫被收押之後爲什麼會那麼容易的就接受了這樣的一個事實。
“這也正常,匡滿對於王谷蘭而言,就如同是家裡頭的兇猛野獸一樣,所以說告訴她這頭野獸在外面傷了別人,估計她確實不會感到太過驚訝。我現在比較感興趣的倒不是王谷蘭對匡滿的反應,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匡滿的駕照到底關聯着一個什麼樣的秘密。”安長埔回憶着方纔同匡滿交流溝通的全過程,心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結論。
田蜜經他這麼一說,也想起來方纔對話的過程中,關於匡滿一個人躲到老江堤那種沒什麼人跡的地方去喝悶酒的緣由,安長埔詢問匡滿的問題是匡滿的煩心事是否與他的駕照有關。
“匡滿故意隱瞞了什麼事情是肯定的了,但是你爲什麼那麼篤定這件事和他的駕照有關啊?”她好奇的問。
“其實說起來也挺簡單的,首先是他在駕照丟失的事情上撒了太多的謊,在確定被邵慧豔偷了駕照和銀行卡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去掛失銀行卡,防止邵慧豔取錢,但是之後一直到邵慧豔遇害我們找上門。都不曾主動報警,更沒有去補辦過證件,據我事先掌握的信息,匡滿夫婦的身份證已經去戶籍所在的公安局進行補辦了,但是他卻沒有補辦駕照,並且在那之前就已經把自己名下的三臺貨車從與人合辦的貨運公司撤了出來,那三臺車是他的收入來源,匡滿做這些的理由似乎都有些解釋不通;其次,他不僅不急於掛失,反而還在我們上門詢問的時候。用一個空的駕照封套來謊稱自己的駕照已經找回來了,4月5日當晚他凌晨才歸家的事情,不僅是對我們。就連對王谷蘭都同樣加以隱瞞,聯繫之前的那些跡象,我覺得駕照似乎是他最近不願意觸碰的敏感物品,至於爲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最後,也就是剛纔我故意用自己的猜測試探他的反應時。之前對於因爲什麼煩心,一個人在江邊喝悶酒這個問題,他只是搪塞,說是個人隱私,不願意作答,但是在我問到是不是和駕照有關的時候。他卻反應飛快的加以否認,這就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匡滿隱瞞的事情雖然未必一定和邵慧豔有關。但是一定和他的駕照相關的領域脫不開干係。”
“那回頭咱們也檢查一下他名下的那幾臺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吧!”田蜜覺得安長埔說的也挺有道理。
等忙完了匡滿的事情,時間也不早了,田蜜處理完所有關於關押匡滿需要的書面文件,揉揉有些發酸的脖子。看了眼時間,看安長埔似乎沒有打道回府的意思。便問:“今天你還有什麼別的打算?”
“是這樣的,關於秦子揚和邵慧豔當天晚上去過的那家夜店,我大概有了目標,一會兒結束了這邊的事情打算先過去看看情況。”安長埔把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告訴田蜜。
“那我也去!”田蜜立刻要求參加。
安長埔搖搖頭:“你別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聽說那家夜店不太單純,比較混亂,你還是別去的好,而且帶你去那種地方,你老公也不會放心的。”
“那怕什麼啊!大不了我叫上他陪着我一起去不就行了!”田蜜不甘心自己被排除在外。
“那也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那氣場,到哪裡都有一種兩三米範圍內生人勿近的感覺,而且你覺得他像是沒事回去泡夜店的那種人麼?搞得那麼扎眼一進去就引人注意,想要觀察一下那裡的情況就難了!”安長埔還是不鬆口。
田蜜語塞,雖然不甘心,又不能不承認安長埔是對的,論腦子的話,陸向東絕對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論不引人注意的能力,估計連及格都難,而且就像安長埔說的,陸向東的做派,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個夜店動物,帶他一起去確實不是個什麼太好的主意。
於是她只好遺憾的放棄掙扎,把手頭的東西整理好就先一個人下班回家去了。
田蜜離開之後,安長埔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剛纔他還真是有些害怕田蜜的拗勁兒一上來,會堅持要跟着自己去那個當晚邵慧豔和秦子揚可能去過的酒吧。不想讓田蜜去的真實原因有兩點,一來就像他方纔對田蜜說的那樣,去那種魚龍混雜的場所帶着田蜜,陸向東一定不會放心,而讓陸向東也跟着一起去的話,又很容易就讓原本悄悄去摸底的計劃泡湯,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關於那個酒吧的信息是秦若男提供給自己的,並且當天晚上兩個人談得不歡而散的時候,秦若男也明確的表示過,自己不會放棄繼續?暗中調查,所以安長埔也忍不住擔心,萬一帶着田蜜一起過去,恰好遇到了在那裡的秦若男,秦若男違反規定私自行動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最初打算下班之後過去摸摸底的時候,安長埔就料到了田蜜一定會想要跟着,他甚至設想過如果遇到了秦若男,該用什麼理由來替她開脫,隨後又覺得這麼做的難度實在是有點大,因爲在這方面秦若男就和陸向東是一樣的,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會喜歡夜店環境的那一類人。
現在支走了田蜜,安長埔的擔憂才總算接觸了,他又處理了一些別的工作,等到快八點的時候,也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那個名叫“liquid”的酒吧一探究竟。
安長埔平時也極少到夜店和酒吧裡去,只很偶爾的被朋友拖着去熱鬧過幾次,他不算是一個性格內向的人,也不算好靜,但是對於那種比較喧鬧的場合始終不算太喜歡,這一次要不是爲了調查案子的需要,他也絕對不會主動想要到那裡去的。
事先在網上查過具體的路線之後,安長埔出發直奔那條被稱爲“不夜城”的熱鬧小街,找地方停好車之後,他轉了一圈就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這間名叫“liquid”的酒吧在整條街上算得上是規模比較大的一家店,光是招牌就比其他的要大上幾倍,此時天色已經黑了,酒吧招牌的霓虹也已經點亮,時而藍時而紅,閃爍的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雖然現在這個時間對於追求夜生活的人來說還有點早,只是剛剛開始,酒吧門口就已經有一羣嘰嘰喳喳聊天的年輕人聚在那裡,看起來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和邵慧豔不相上下,男男女女湊在一起大概有七八個人,看樣子還在等遲到的同伴,就在安長埔隔着馬路觀望一下的時間裡,就有不少人走了進去。
由於沒有來過這裡,進去的過程花費了安長埔一點時間,在門口服務生的提醒下買了進門的門票才順利入場。
“liquid”酒吧是個兩層樓的結構,一樓中間有個舞臺,除了一側的吧檯之外,周圍圍繞着許多個雅間,二樓是一個環形的構造,能夠從中間的天井看到一樓的舞臺,環形區域裡是一些可供客人坐在那裡喝酒的散臺,以及二樓的吧檯。
安長埔只是打算過來看看,並不打算大額消費,所以只是買了一張入場券,並沒有花雅間的錢,所以只能選擇到二樓的散臺去坐,這一點他倒是無所謂,在二樓一樣能看到下面的情況,加上進門時對雅間消費的詢問,讓他也料想到邵慧豔和秦子揚來這裡,也絕對不會是直奔雅間的那一類消費羣體。
樓上已經有不少人在,吧檯前面的吧椅上面做了五六個人,一些靠近天井的桌子旁也都坐着把酒言歡的青年男女,安長埔到吧檯邊向酒保買了一瓶啤酒,在二樓轉了轉,想找一個視野好一點,也相對清靜一點的位置坐下來,酒吧裡的光線本來就昏暗,加上閃爍的彩燈,視線並不算好,安長埔在人和桌椅中間穿行,沒有找到個合適的位置,這時候他的手機在兜裡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電話是秦若男打來的。
“喂,朝你兩點鐘方向看。”秦若男在電話那邊有些沒頭沒腦般的說。
安長埔順着她指引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坐在角落裡一張桌子旁向他擺手的秦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