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麼?要不要看仔細一點?”秦若男雖然因爲聽到了肯定的答覆而有些振奮,但又怕漁夫帽的回答太過草率,真實性不夠。
漁夫帽一聽自己的回答被人質疑,有些不大高興起來,把臉一板:“你這閨女還真奇怪啊!剛纔還誇我記性好啊什麼的,這一轉臉就又覺得我記性不好了?”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想要更確認一下罷了,你再幫我好好回憶回憶吧!”秦若男雙手合十捧在胸前,拜託漁夫帽再好好想一想。
漁夫帽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直性子,愛說話,當然不會把一個年輕姑娘的質疑放在心上,他一看秦若男緊張兮兮的,反而笑了,衝她擺擺手:“逗你呢!你這閨女還真是一板一眼的性格!玩笑也當真!反正我是確定自己見過照片上的那個小姑娘,要不這樣,瞧見那老哥兒幾個了麼?我們沒事兒啊就在外面下下象棋聊聊天,除非陰天下雨刮大風,要不然白天在外面呆着的時候比在屋裡還久,我再幫你們問問他們?”
“這樣也好!”
漁夫帽從秦若男手裡拿過魯安梅的照片,二話不說衝過去,兩把將正在下棋的兩位老人面前棋牌給弄了個一團亂。
“唉唉唉!你這老傢伙!怎麼搗亂啊你!”眼看着就要贏了的那一位不高興了,高聲抗議。
另一個原本就處於劣勢的倒笑了,一指對手的鼻子:“叫人家老傢伙,你瞧自己那一臉褶子!”
“我不管啊,我這明明都要將軍了!”贏棋的那位不依不饒。
“一盤棋有什麼大不了,來來來,幫我看看照片,認個人!”漁夫帽嘻皮笑臉的湊上去。把魯安梅的照片遞過去。
“不看不看!”贏棋的還帶着怨氣,一副老小孩的倔強模樣,“我這盤棋下的好好的,好不容易要贏那老張頭兒,你這一攪局,我沒心情看什麼照片認什麼人了!”
他這麼說,其他在一旁看下棋的也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去看漁夫帽遞過來的照片,不看,等於是不給漁夫帽面子。看吧,這一位差點贏棋的時候被人攪局,正一肚子氣呢。誰也不想這個節骨眼兒上去惹什麼不愉快,場面一下子就變成了冷場僵局。
漁夫帽被他這麼一鬧,顯得有些尷尬,原本他可能只是一時興起跑去和幾個老哥們兒玩鬧,沒想到贏棋的這一位這麼不依不饒。反倒讓他在秦若男這個姑娘家面前顯得有些沒了面子。
“老吳你這人也真是的,我說——”
他剛剛有些面子掛不住的想要開口和贏棋的交涉幾句,秦若男忽然開了口:“大爺,如果我能幫你把棋盤給復原,你能不能消消氣,幫我認一認照片上的人?”
“把棋盤復原?你行麼?”老吳難以置信的看看秦若男。“你會下象棋?”
秦若男搖搖頭:“我不會,但是記性還可以。”
“行!那你就試試!”老吳對秦若男的提議並沒有報什麼樂觀的期望,無非是不相信所以想要看個究竟的好奇罷了。
他主動站起身從棋盤邊上讓開。其他人也紛紛讓出空間來。秦若男走到棋盤旁邊,先是站在那裡仔細看了看,比起眼睛來回憶了幾秒鐘,然後蹲下身,把棋盤上凌亂的棋子統統移走。開始一顆一顆的挑出棋子,放在棋盤上。時不時的停下來想一下,但是總體來說速度還是比較快的,不到五分鐘,棋盤就被擺的有木有樣了。
“我記得是這個樣,到底對不對,我也不是很確定。”秦若男蹲的有些腿痠,慢慢的站起身來,對在一旁皺着眉頭一直“監督”她復原棋盤的老吳說。
老吳一臉認真的端詳着棋盤,其他幾個人也是,包括原本已經面露不悅的漁夫帽此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幾個老頭圍着棋盤小聲的議論着。
很快,原本要輸了的那個張老頭兒嘆了口氣,有些不甘心卻有沒辦法的搔搔腦袋:“好傢伙,這盤棋看來我還真是非輸不可了!這都能被複原回來!今天真是遇到高手了!”
老吳端詳了半天,發現的確把原本兩個人下棋的棋局恢復過來,也有些驚訝,他擡頭看看秦若男,問道:“你剛纔也在一旁看着我們下棋呢?”
雖然這麼問,但是從語氣上聽起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可能性,因爲在場的都是幾個年紀相仿的老朋友,如果方纔有個陌生的年輕姑娘在一旁,不可能會沒有被注意到。
秦若男搖搖頭,如實的說:“方纔過來的時候,在一旁看了幾眼。”
“看了幾眼就能重新給擺出來,你這記性可不是還可以的問題,那是相當了不起,過目不忘啊!”輸棋的老張衝秦若男豎起了大拇指。
秦若男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過目不忘”這幾個字,她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從身邊的人口中聽到,從小到大,她沒有什麼傲人的地方,唯有驚人的記憶力一直是身邊朋友、同學中的佼佼者。
老吳一看棋盤被恢復過來了,自然沒話可說,把手一伸:“君子一眼,駟馬難追,棋盤既然恢復好了,照片拿來我看看!”
漁夫帽把照片遞過去,方纔比較難看的臉色也恢復過來,他趁着其他人擠在老吳身邊一起看照片的時候,小聲的對秦若男說:“這幾個人裡頭,老吳歲數最大,又是個棋簍子,除了回家吃飯和睡覺之外,幾乎成天都在這兒泡着,要麼下棋,要麼看棋,如果有什麼生人在這附近活動,就算別人都不知道,他八成也知道。”
老吳的反應速度和漁夫帽不相上下,看了看那張魯安梅的照片,很快就得出了相同的結論:“這人我見過。”
“什麼時候見到過的?”
“兩三週之前吧,我想想??差不多得有三週。”
秦若男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日子,如果老吳的記性沒有錯,那麼他看到魯安梅的時候,距離魯民遇害只有短短几天時間而已。
但是這只是老吳粗略的回憶。還不夠確定,秦若男便又追問一句:“確定是這個人麼?是在哪裡看到的?”
“就是這附近!”一個方纔在旁邊看下棋的老人搶着回答,“這人我也見到過!肯定不是我們這附近的人,我還就看到那麼一次,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了。”
他說完,旁邊的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只見過一次,爲什麼大家都記得那麼清楚?”秦若男感到很疑惑。
對於這一點,倒是沒有人急着給出答案,倒是由老吳作代表,問出了幾個人共同的疑惑:“你是什麼人啊?打聽這個小姑娘幹什麼?”
有人把目光投向漁夫帽。畢竟最初是他帶着秦若男過來打聽的,沒想到漁夫帽也是一連好奇,所有人便都等着秦若男來給出答案。
秦若男愣了一下。想要找個什麼理由來掩飾,可是這種隨機應變的掩飾實在不是她的特長,她忍不住在心裡偷偷的希望這個時候安長埔在,有他在一定能想到合適的理由。
可是轉念一想,既然找藉口去遮掩不是自己的長項。與其生硬的去找一些容易被拆船的藉口,還不如坦誠一點,只要不給謝樂明帶來不必要的輿論影響,不就可以了麼!
於是她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遞給老吳讓他過目:“是這樣的,這個女孩子是我們正在調查的一個案子受害人的女兒。因爲長年在外打工,和家裡聯絡不多,所以找不到人。我們想要找到她,瞭解一些關於她家人的情況。”
“原來是警察找人啊!”老吳恍然大悟,把警官證還給秦若男之前還特意用拇指在警徽上蹭了蹭,好像是在鑑定真僞一樣。
解答了那幾個人的疑惑,漁夫帽卻有了新的問題:“拿你和你同事之前跑來這裡找謝樂明是幹啥?這裡頭還有他什麼事麼?”
一下子聽到了熟人的名字。幾個老人的注意力立刻都集中過來,秦若男急中生智。對漁夫帽搖搖頭:“其實我們當時要找的不是謝樂明,是謝樂明相親的那個女朋友,那個女的是這小姑娘的姑姑,我們想要找到她,通過她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姑娘本人。”
“明白了!你們這招是聲東擊西!想找老謝的女朋友怕被人察覺,就故意找老謝!”漁夫帽自顧自的對秦若男的回答做了一番總結,倒也正中秦若男的下懷。
這下子沒有人對秦若男的身份來意有疑問,既然是警察辦案,當然還是要多多支持的,於是幾個老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什麼時候看到過照片上的女孩兒,看樣子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曾經看到過魯安梅。
秦若男把他們每個人見到魯安梅的時間和地點都逐一記錄下來,因爲幾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很熱心,她只能統統記錄,至於時間順序,暫時沒有精力去排序。
這幾個老人,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曾經是熱血青年,現在因爲在協助警察辦案,一個個顯得興奮勁兒十足,只遺憾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做完記錄之後秦若男大致瀏覽了一下,發現最早見到魯安梅的人,是當天的早上七八點,而最晚一個見到她的,時間卻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要知道,現在雖然是秋天,但是白晝還沒有被夜晚吞噬掉許多,天色完全黑下去大概在七點左右,這麼說來,魯安梅在t縣謝樂明住處附近足足晃悠了一白天的時間,可是謝樂明卻說自己根本沒見過她。
是不是謝樂明說了謊?魯安梅跑來這裡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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