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一個大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哭得越來越傷心,從開始只是掉掉眼淚,漸漸得多了抽噎,到後來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只差沒有達到嚎啕的程度,安長埔有些傻眼了,把目光投向秦若男,秦若男也是束手無策,一個頭兩個人大,她自己雖然身爲女性,卻並不是那種喜歡哭哭啼啼的性格,從小到大父親在家裡始終是權威霸道的角色,即便是被嬌寵的弟弟秦子揚,在家裡也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形象,等參加工作之後,接觸的人更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現在讓她看着季承這麼個男人哭得比女人還兇,實在是有些頭大。廣告太多?有彈窗?界面清新,全站廣告
季承一個人哭的傷心,倒也不指望誰來安慰他,一邊哭一邊嘟嘟囔囔,用旁人根本聽不清楚的聲音不知道在控訴着什麼,或許是在說周圍人對自己的不公,或許是在說自己這些年心裡的委屈,時不時的還用袖子胡亂的抹一抹臉上的眼淚,最後秦若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整包面巾紙遞給季承,免得看他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的樣子,季承也顧不得和她客氣,接過來拆開包裝抽出一張紙來,響亮的擤起鼻涕來。
好不容易,等他哭得稍微不那麼傷心之後,安長埔纔再次開口和他說話:“那你知道李放人在哪裡麼?我是說平時他在哪裡工作,家住哪裡那些。”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好歹心裡還能踏實點兒你說是不是!”季承又抽出一張面巾紙來把臉上的眼淚擦一擦,吸了吸鼻子·滿腹委屈的說,“我現在就是什麼都搞不清,搞不清楚爲什麼李放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搞不清楚他到底誤會了我什麼,搞不清楚怎麼才能躲開他,搞不清楚他到底會把我,把我老婆孩子怎麼樣,所以才擔心,才害怕的!我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挺可笑·你們如果心裡頭笑話我,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小心翼翼,兢兢業業,結果到頭來好人沒好報!換成你們,你們也得一樣忍不住想哭!”
安長埔沒有吭聲,季承到底算不算是個好人,這件事以他對季承的瞭解來說,還沒有發言權·而季承所受到的那些所謂委屈,到底哪些是無可奈何,哪些是自作自受,恐怕只有季承自己的心裡才最最清楚。廣告太多?有彈窗?界面清新,全站廣告
“那你過來找我們,是有什麼打算?”秦若男聽了半天,大體瞭解了事情經過,也知道了有李放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但是這個時間,季承拖着妻子孩子跑來,到底是打了什麼樣的主意呢?
“我想·如果方便的話,儘量在你或者安警官家附近,最好是安警官的家附近·找個旅館先暫時住一晚上,因爲我不確定李放會不會又跑去我們家,或者是在我們家周圍埋伏什麼的,住在外面,我又怕萬一被他找到,臨時有什麼狀況你們來不及趕過去!”季承的神經又重新繃緊起來,他好像生怕安長埔和秦若男不想幫他這個忙似的,又說′“李放是因爲姜燕才找我麻煩的·他跟姜燕之間絕對有事兒,你們現在不是正查着姜燕的事情呢麼·沒準兒李放也是你們需要找的人!你們可不能放任他行兇啊!”
很顯然,搞不好在來這裡之前·季承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甚至對安長埔和秦若男兩個人的“戰鬥力”也已經有了很清楚的評估和判斷,爲自己挑選了一個讓他覺得更有安全感的保護者。
“你不用那麼激動,我們的聯繫方式你有,想要住在哪兒也是你自己的權利和自由,這個我們不過問,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我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你不用有顧慮。”安長埔拍拍季承的肩,希望他能鎮定一些,假如他再因爲承受不了壓力而抹起眼淚來,安長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了。
“那你們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把你妻子和女兒帶過來。”秦若男對季承說,起身到值班室去叫季承的妻子。
值班室那邊,季承的女兒躺在牀上睡的正香,他的妻子辦了一把椅子坐在牀邊守着孩子,也用胳膊支着頭,昏昏欲睡,秦若男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小聲叫醒季承的妻子,示意她抱着孩子跟自己一起出
季承的女兒雖然只有七八歲大,不過正處於熟睡中,季承的妻子抱着她顯得有些吃力,秦若男表示願意提供幫助,也被謝絕了,只好由着她自己費力的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好在一回到辦公室,季承就立刻過來幫着把孩子接了過去。
“那我把住址告訴你,你們到那附近地方住宿吧?”有了熟睡的孩子在場,安長埔說話的聲啻然就降低了幾度。
“你不用特意小聲說話,我女兒一旦睡着了,在她跟前敲鑼打鼓她都照樣睡,沒事兒,”季承調整了一下姿勢,把孩子抱得更穩一些,看了看懷裡睡的正香的女兒,對安長埔咧了咧嘴,“安警官,我們三個剛纔急急忙忙是打出租車過來的,你家住的地方我也不熟,也不知道哪裡有賓館旅店什麼的,你看,能不能這樣,這麼晚了,你也應該下班回家休息了吧?順便捎上我們行不行?”
“你說什麼呢?咱們不回家?”季承的妻子看去有些困惑,從原本跟着丈夫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一聽還不能回家,要去別處過夜,一下子有些急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平白無故的大半夜有家不能回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你就別管了好不好?等回頭以後我在找機會跟你慢慢解釋,行不行?這個節骨眼兒上你就別給我添堵了!”季承有些不耐煩,卻又不敢對老婆發作,別說語氣重一點,就連臉上都不敢流露出太多不耐煩的神情。
“那個人也是真有意思!”季承的妻子卻並不覺得自己的怨氣得到了抒發,繼續氣哼哼的說,“冤有頭,債有主,當初姜燕收了他什麼錢,答應了他什麼事兒,要是沒做到他就找姜燕算賬去唄!找你幹什麼!你又不虧欠他什麼!再說了,就你那兩下子,他鬧你能鬧出什麼結果來,你有那兩下子幫人家辦事兒麼?”
“行了,行了,你可別說了,不嫌丟人麼?”季承低聲對妻子說,眼睛一個勁兒的朝安長埔和秦若男這邊瞟。
他老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現在知道丟人了?這些年你巴結姜燕的時候怎麼沒嫌丟人?逢年過節的拎着東西去她家,人家對你還不哼不哈的時候你怎麼沒嫌丟人?上她家裡去溜鬚,她連句客氣話都沒有,二話不說讓你踩凳子爬高幫她修理她家出櫃的門,被人當着你老婆的面好像使喚傭人似的使喚你,那會兒你怎麼沒嫌丟人?我早就跟你說過,她根本就看不起你,你再怎麼巴結她,她也不會重視你,你不是不聽麼?結果怎麼樣了?現在你被她拖累成這樣,我和孩子也得跟着一起折騰,姜燕怎麼樣了?她估計這會兒正在家裡睡大覺呢吧!別人好歹也算是卸磨殺驢,你呢?你連拉磨的機會都沒有過!”
“行了!你被說了行不行?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你就不能多體諒體諒我?這事兒是我想的麼?你就別添亂了行不行?”季承忽然之間生氣了,嗓門兒一下子大了起來,把原本在他懷裡睡着的孩子都嚇了一哆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想要看看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此狀況,季承夫妻兩個倒是很有默契的都沉默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小女孩兒睡意正濃,剛纔那擾人好夢的爭吵聲沒有了,很快就又閉上眼睛呼呼睡着。
安長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季承,見季承的眼神裡明顯帶着心虛,也沒有立刻詢問他什麼,招呼着其他人一起下樓,時間不早了,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除了徒增疲勞之外,毫無意義。
季承夫婦坐上安長埔的車,安長埔和秦若男載着他們到自家附近,找了個家相對衛生環境和價位都讓人比較容易接受的旅店幫他們一家三口安頓下來,季承的妻子抱着孩子先去房間,季承在前臺辦理住宿手續。
“我的手機晚上不會關機,如果真的有什麼情況可以打電話給我。”安長埔對季承說,然後朝裡面看了看,問,“家裡還不知道姜燕的事情?”
季承連忙身手過來和安長埔握了握手:“安警官,剛纔謝謝你沒當着我老婆的面說破,我沒敢告訴她姜燕死了的事,想等我工作上面穩定下來看看情況再說,現在告訴她也沒有意義,她只會跟我吵,說這麼多年花的錢都打了水漂什麼的,我最近的壓力真的是很大,不想回了家之後還被老婆拎着耳朵吵。
“保持聯繫。”安長埔對他點點頭,對於季承的說法不知任何評價,又和他確認了一邊聯繫方式之後便和秦若男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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