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邊纔剛剛泛白,秦若男就被安長埔的電話叫醒了,安長埔在電話裡情緒略顯激動的說,方萬有消息了。
這個通知可以說是非同小可,孩子丟了10多天,現在如果真的有了消息,那也不失爲一種幸運,甚至可以說是奇蹟!這也難怪安長埔在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亢奮。
急急忙忙爬起來,簡單的洗漱穿衣,剛剛穿戴整齊,手機就又響了,秦若男沒有接,直接到小客廳的窗邊伸頭出去看,安長埔的車果然停在樓下,見秦若男探出頭來,他也從車窗裡伸出手擺了擺。
鎖好門跑下樓,拉開車門坐進去,迎面撲鼻而來一股咖啡香。
“時間太早了,除了麥當勞哪裡都沒開,買了兩杯咖啡,免得白天犯困!”安長埔看秦若男一上車就抽鼻子,連忙從杯座裡抽出一杯遞給她。
秦若男平時很少喝咖啡,她的味蕾對苦苦的東西天生比較牴觸,可是她還是一言不發的接過來,捧在手裡。
“昨天晚上約會到很晚,今天早上纔會爬不起來吧?”她轉着手裡的紙杯若無其事的問。
安長埔被問的有些害臊,一邊開車一邊胡亂擺擺手:“哪有的事兒!我昨晚就吃了個飯,然後就回家了!平時我就是夜貓子,能熬夜不能起早,你可別瞎猜!”
“頭一回兒找女孩兒約會,除了吃飯你都沒安排別的節目?人家不會嫌你不懂浪漫麼?”秦若男依舊好像很隨意的和安長埔調侃着,實際上她的心裡早已經是亂七八糟,一方面理智告訴她不要旁敲側擊的詢問安長埔的相親情況,免得聽到不想聽的內容會難過,另一方面感性卻讓她沒等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就已經把問題拋了出去。
同時。在聽說安長埔只是簡簡單單的和陶音音吃了頓飯就回家去,秦若男覺得自己胸口那一塊壓了許久的石頭好像忽然之間就不見了一樣,心裡充斥着一種莫名其妙的愉悅。
她的這些感受安長埔都沒有察覺,依舊只是尋常一樣的閒聊着:“我臉上又沒寫‘情聖’倆字,浪漫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我強項啊!而且你說,倆人剛認識,連話題都沒有,不知道該說什麼,吃完飯我不趕緊閃人,難道還故意留在那裡大眼瞪小眼麼!”
“那人家姑娘什麼反應啊?沒嫌你不解風情?”
“那倒沒有。她說我這人挺踏實的,有安全感,還說這年頭我這樣類型的男人不多了。不過話說回來。陶音音比我以爲的要文靜穩重,這年頭像她那種大大方方,動靜皆宜的姑娘,應該也不多了吧?”
秦若男不吭聲了,她終於在暗自得意忘形的情況下被自己養的蛇咬了一口。聽說安長埔的約會簡單潦草是一回事,聽說女方不但不介意,反而還誇讚安長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了,你爲什麼會一大早上就得到方萬的消息?”她試圖轉移話題。
“方達發尋人啓事的時候留下的聯繫方式是除了他的電話之外還有我的。”安長埔的回答很簡單,他沒有察覺秦若男忽然轉移話題的意圖。轉頭一看紙杯還在她手裡被轉來轉去,又說,“趁熱喝。一會兒涼了對胃不好!你總不會有大冬天的喝冰咖這麼刺激的喜好吧?”
秦若男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從嗓子眼兒流下食道,她居然沒有像以往那樣覺得苦。
怪不得人家都說心裡疼的時候覺不出身上的疼,原來心裡發苦的時候,也嘗不到嘴巴里的苦味。她在心裡想。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早上路上車少人少,行進速度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提供消息說見到方萬的地點附近。
“你確定是這裡?”秦若男看着車窗外還沒有開發的一片荒地,心裡大體有了猜測。
安長埔也傻眼了,沒想到給出的地點居然是市郊鄉一處正準備開發的荒地,眼看着周圍除了沙土石塊之外,連花草樹木都見不到,這附近能有方萬的線索?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安長埔立刻又打電話和方達確認了一下,看樣子一大早除了安長埔之外,方達也同樣接到了這樣的通知,方達接到安長埔的電話,聽說電話裡提供的地點是一片荒無人煙的荒地,似乎也很意外,兩個人反覆覈對了一遍地址確認無誤,無奈,安長埔只好掛斷電話,打回局裡,請值班的同事幫忙查一下打這通電話的號碼來源,之後就開車往城裡返,半路上接到電話,查詢結果是,那個電話號碼根本就是路邊的一處ip公用電話。
原本以爲充滿希望的線索,瞬間成了一起惡作劇,安長埔對此感到十分懊惱。
“這要是平時,我怎麼着也得先驗證了線索來源然後再行動的!這倒好!不知道被那個缺大德的給涮了一道!”他氣的狠狠捶了方向盤一拳,不小心碰到喇叭,滴的一聲響,把前車司機嚇了一跳,趁着紅燈停車的空擋回過頭來衝他們怒目相向。
“你也是爲了着急找到孩子,可以理解,方萬失蹤這麼久,大家都很擔心他的安危,換成是我,也會衝動的。”秦若男這麼說倒不是替安長埔寬心,而是實實在在的肺腑之言,儘管年紀比較輕,自己並沒有身爲人母,但是想到一個年幼的孩子失蹤這麼久,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方達原本也以爲兒子能夠被找到了,也急急忙忙從家裡趕了出來,儘管明知道撲了個空,等安長埔和秦若男兩個人回到公安局的時候,他也已經到了哪裡,先是對安長埔他們大清早上空跑一趟表示歉意,隨即又因爲有人提供假情報而氣憤不已。
安慰了怒火中燒的方達好一會兒,才把他好歹勸走了,之後根據之前鎖定的方萬手機序列號,他們又對方萬的手機進行定位,發現在方萬失蹤的那個星期一之後,他的手機隔了幾天就又有人使用了,於是根據定位,外加對手機號碼的所有者進行調查,沒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就順利的找到了手機的持有者。
拿着那部手機在用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白領,據說是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還不到半年,手機是他從一家二手手機店裡買出來的,爲了證明,他還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裡翻出了當日的購買憑據。
安長埔和秦若男又來到了那家二手手機店,店員見警察登門也嚇了一大跳,被問起手機的來源,說是一個小孩賣的,再追問賣手機小孩的年紀和外貌特徵,卻與方萬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根據店員的描述,來賣手機的小孩是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兒,長得黑黑的,個頭不算很高,但是很敦實,說話帶着變聲期男孩兒特有的嘶啞,最有特徵的是他的右手上有一個菸頭燙傷的疤痕。
再追問起來,店員也說不出什麼特徵,焦急之下,秦若男忽然發現從手機店的門看過去,對面是一個電信營業廳,門口就有個監控攝像頭。
於是秦若男請店員跟他們一起到對面的電信營業廳去,找到保安負責人,說明來由,在保安室裡調出當日的監控錄像,因爲隔着一條馬路,畫面不算很清楚,但是依稀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店員緊張兮兮的盯着監控攝像記錄看了好半天,終於,在一輛擋住攝像頭視野的公交車開走之後,她指着屏幕上從手機店走出來的人說:“就是他!就是他!”
只見畫面上的那個人,和店員之前形容的差不多,看起來中等身材,比較敦實,攝像頭不清楚,膚色倒是看不真切,畫面中人梳着短短的圓寸,上身穿着寬鬆的運動服上衣,下身穿着一條牛仔褲,兩隻手插在褲兜裡,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這人是找到了,怎麼確定身份呢?”秦若男有些沒主意的看看安長埔,小聲問。
保安主管在一旁聽見了,湊過來看了看,咧嘴一笑:“這個我倒是能幫得上忙!這小子啊,八成是咱們市第八中學的學生!”
“第八中學?”安長埔眼睛一亮,連忙問,“能夠確定麼?”
“八九不離十,我兒子就是那所學校畢業的,”看上去年近半百的保安主管又看了幾眼,篤定的說,“他們校服都是一樣的,不過錄像上這個小子的衣服是不是他自己的,那就不好說了,也沒準兒是他借了別人的校服穿。”
儘管就像保安主管說的那樣,如果這件衣服不是畫面中人自己的,那想要查處他的身份就比較難,但至少現在有了方向,可以先去第八中學找一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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