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千黎接過電話。
索菲重新報上名之後，又禮貌地邀請。“我們總經理希望跟你見一面。”
“雲姿爲什麼見我？”千黎清冷着面孔。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席珞小姐來就知道了。”接着索菲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很禮貌地掛了電話。千黎握着電話的手猛地放在桌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上樓換了身衣服便下了樓，保姆剛要問些什麼便被千黎一隻手擋住。
“有什麼事我會打你電話的。”千黎說完，開着車往索菲之前說的地方去。
車子在海邊的一家咖啡廳門口停下，她遠遠便看到了坐在太陽傘下的女人。雲姿一身鮮紅色的衣裙，讓她在這些人中格外突出。
千黎摘下臉上的墨鏡，優雅地走過去，徑自在雲姿對面坐下。“雲小姐找我什麼事？”
雲姿手輕輕攪拌着咖啡，不以爲然地點了點頭。“是有點事。”
“有話直說，我待會兒還有些事情處理。”千黎疊起修長白皙的美腿，自然地撩了撩她那一頭長髮，只是這一個小動作，卻足於讓四周的男人看傻了眼。
雲姿冷哼一聲，拿起咖啡中的湯匙輕抿了一口，淡淡開口道：“我昨天抓到了一個男人，他好像是個偵探，不知道席珞小姐認不認識？”
席珞秀眉一擰，握着杯子的手一緊。難怪那個偵探沒有打電話給她，其實她應該料到是出了事的。
儘管她心中心情萬般複雜，但臉上依舊沒有表現出半分情緒。千黎鬆開杯子，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怎麼會認識偵探？”
“哦～，那個偵探說是你派他來跟蹤我的？我竟然當真了，你說我是不是太天真了？”雲姿笑得一臉無邪，跟她那話語完全是兩個層次。
“除了剛生下來的嬰兒，沒有什麼天真的人。你說的那個偵探我確實不認識，沒證據的事情可以算是誹謗。抱歉，我先走了。”千黎冷冷站起來，剛拉開椅子站起來，一部手機就舉到她面前。
“這是那個偵探的通話記錄，上面的記錄數你最多，別說這個手機號碼不是……你的。”雲姿說着，撥通了那個通話記錄中的號碼。千黎包裡的手機同時響起，雲姿面露得意地收起手機。“看，我不是誹謗你吧。”
“那又如何，據我所知，先跟蹤我的人是你，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千黎冷着眼，此時已經不想再否認，也沒有否認的必要。
“跟我去個地方吧。”雲姿突然轉變了表情。
“如果我說不去呢？”
“你去了就知道，就在不遠的地方。”雲姿走在前面，索菲早已在車前爲她們打開了車門。
車一路行駛，最後在一家醫院門口停下，醫院上清楚標緻着整容醫院。
千黎站在門口，秀眉微微擰起，心中已經明白了雲姿的意圖。
“怎麼？不敢進去？”雲姿悠悠地站在了她身後，話語多了些許諷刺。
“我爲什麼要進去這種地方？”千黎轉過身，清冷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難道不是心虛？千黎～。”雲姿說到最後那個名字的時候，鼻音加重許多。
千黎看了看雲姿身後的索菲，淡淡一笑。“你這樣叫我千黎，我會以爲自己跟千黎長得很像。但是自從昨天見到千黎本人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跟她完全不一樣。”
“你在哪裡看到她的？這話什麼意思？”雲姿剛纔還囂張的臉馬上發生變化。
千黎指了指索菲。“你助理精明能幹，難道千黎已經回來的消息你不知道嗎？這可是個大消息，平時索菲小姐消息不是很靈通嗎？”
索菲見千黎指着自己，立即在雲姿耳邊叮嚀道：“既然來了，就不如干脆把事情辦完。不管席珞怎麼樣，她一定有問題。”
雲姿聽到這，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但仍舊對那個千黎的事耿耿以懷。她仔細在千黎臉上瞧了瞧，道：“只是看看你有沒有整容，都到醫院了。如果你這時候走了，沒鬼也變得有鬼了。”
千黎冷冷看着雲姿，最後才深吸一口氣。“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我憑什麼聽你的話。要是沒有你能給我什麼？”
雲姿一愣，沒想到千黎會說出這種話，支吾了半天，見千黎一臉不屑地望着自己，惱羞成怒道：“隨便你去不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索菲在一旁恨鐵不成鋼，千黎重新戴上墨鏡，對着雲姿露出職業性的微笑。“謝謝你的咖啡，不過我真的有事要走了。”她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又半路折了回來。“對了，聽說你跟你姐姐千黎關係不太好，但做妹妹的還是應該去看看。”
“你！”雲姿恨恨一跺腳，看到千黎瀟灑離去的背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總經理，你還是先消消氣。”
索菲此話一出便遭到雲姿一記厲光。“千黎不是死了嗎？她怎麼突然出現了？那你當時還跟我說席珞可能就是千黎，現在出現的千黎是誰？”
“不知道，可能事有蹊蹺。”索菲恭敬地低着頭，被雲姿說的一句話都沒反駁。
“是不是蹊蹺都是你說的，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小道消息。下次還敢怎麼胡說八道就直接走人，省得看着你我心煩。”雲姿硬生生被擺了一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你應該讓席珞進去看看的，畢竟都走到——”索菲一開口，雲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還嫌我不丟人嗎？一個廢物，我養你有什麼用。”
千黎開着車，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雲姿氣急敗壞的模樣，好笑地搖了搖頭。“還以爲變聰明瞭，原來也只是這樣。”
車子開到中途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在還有一些東西沒拿來。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轉車開去了。
乘坐電梯上來的千黎站在總裁室門口，伸手正要去推門，門纔剛拉開一條細縫。一個不明物體從正面砸來，一本書重重摔在地上。
“席助理。”周秘書拉着猛地將千黎拉到一邊，那扇門才重新被關上。
“怎麼了？”剛纔開門關門的速度太快，她完全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周秘書拉了過來。
周秘書正了正衣服，正色道：“夫人來了。”
“夫人？”千黎話剛說出來就反應過來周秘書說的夫人是誰，諾彬說過，自己雖然不在了，但是衛城並沒有說明他們離婚。也從未說過他是自己殺的，對官方來說，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立場。正是這個原因，很多警察或許都懷疑那個假千黎，卻還是沒人敢來抓她。
“夫人回來了，現在在找總裁。不過他們關係已經不是從前了，所以纔會發生這種事。總裁大發雷霆，如果是從前的話，總裁一定捨不得對夫人大嗓門。”周秘書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的溼潤，千黎跟衛城從一開始她就看在眼裡，她也很清楚衛城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還愛着的話，一切都會好的。”千黎微微一笑，笑中卻帶着一抹不易察覺地苦澀。
周秘書發覺了自己的失態，忙戴上眼鏡笑了笑。“是我多話了，這些本不該說的，你別介意。”
“當然不會。”千黎笑了笑，靜靜站在走廊上等待。
沒一會兒就看到假千黎哭着從辦公室跑出來，千黎愣愣地望着那張熟悉的臉。正如諾彬說的，如果那個人就是自己，那衛城對待的會不會也這樣，她不敢想象。或許內心深處，她害怕面對衛城的冷漠和殘忍。
“這纔剛開始，同情了嗎？”
衛城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劈下，她一怔。一擡起頭便看到衛城那張魅惑衆生的臉，她還沒開口，衛城的聲音再次傳來。“還以爲你不來了。”
“不是故意來的，上次走的匆忙，一些東西還沒收拾。”
男人手指輕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聲音更具魅惑。“不用解釋，我只看重結果。你來了，這就是結果。”
周秘書端着咖啡從旁邊經過，來到這一切先是一愣，而後便是當沒看見一般，氣定神閒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我收拾一下馬上走。”千黎推開衛城走進辦公室，回到她曾經坐的位置。
“你那天怎麼突然就走了。”衛城倚坐在她辦公桌上，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翻閱。“你真要走？不後悔？”
“我爲什麼後悔？我不是拿了這份工作就不能活。我受夠了你們這些當老闆的，我本就是老闆娘，也不想再被你擠在中間。”千黎快速收拾，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衛城一眼。
“選擇一直在你手上，是你自己從沒真正面對過。”
地上一片狼藉，千黎將桌上的文件收拾好，彎腰又去收拾地上散落的文件跟雜物。“你妻子長得很漂亮，既然分開了又走到了一起就算是緣分，你不敢那樣對她。”
“你是讓我原諒一個背叛我的人？”衛城不屑地脣角上揚。
“既然她願意來找你就肯定是有原因，背叛一直是你給她代名詞。你也不見得問過當初是爲什麼，從始至終你一直在你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