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其他人,她可以不在意,但是江紫蘇這個娘與葉寒勇這個弟弟,她是一定要拉上一把的。
爲此,很多錯誤的想法,她得一個個幫着葉寒勇掰回來。
“我問你,當初可是我們的娘死乞白賴地吵着鬧着,非要嫁給父親的?”
葉寒萱坐着,用藤鞭輕抽了抽葉寒勇的膝蓋,葉寒勇倒也自覺地蹲起了馬步。
“這倒沒有。”
聽到葉寒萱的問題,葉寒勇悶悶地答了一句。
“既是如此,我們娘錯哪兒了?”
葉寒萱笑了,這樁婚事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娘求來的,這怎麼算是她們的娘插足於葉紀譚跟柳輕煙之間?
“可最後,娘還不是不知……還不是嫁給了爹!”
葉寒勇想說“不知廉恥”這四個字,只可惜,才吐了前面兩個字,眼見着葉寒萱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厲光,癟了癟嘴,後面兩個字到底是沒敢說出口。
“這樁婚事是當初祖父爲了報答外祖對他們的救命之恩,非要定下的,外公便是拒絕都拒絕不了,我們娘能怎麼辦?”
葉寒萱不得不從根本上跟寒勇論上一論。
“就算是這樣,爹早就向娘言明,他心另有所屬,娘就應該想辦法避免!”
葉寒勇不依地說道,只要娘想辦法,也不是隻有嫁給爹,破壞人家感情一條出路的。
“想辦法?自古以來,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娘敢逃婚的話,她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葉寒萱頭疼地說道,更別提,那個時候其實她們的孃的確是對葉紀譚動了心的,娘哪裡捨得逃婚。
“娘明知爹心中喜歡的是柳姨娘,便是勉強嫁了,她就有幸福了嗎?”
關於這些事情,葉寒憐早就跟葉寒勇“討論”過了,所以葉寒勇自然能答得上話來:
“若是娘肯逃婚的話,不但可以成全了爹與柳姨娘,指不定她自己還能找到幸福呢。”
“說你人頭豬腦真是沒有罵錯你,你怎麼會說出如此輕率、無稽的話來?”
葉寒萱戳着葉寒勇的腦門兒罵道:
“聘爲妻,奔爲妾,要是娘當真逃婚的話,娘還能找到幸福,這話騙鬼呢?像這樣的鬼話,也只能騙騙你這個蠢蛋。
外公好心救了祖父與父親,只因爲他們倆是保衛國家的將士,心生佩服,誰知道,這一救還救出仇來了?
外公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攀附權貴,更沒想挾恩以報,一再拒絕祖父的提議。
外公犧牲家中寶丹救了父親與祖父,娘卻要爲外公的一片好心逃離家中,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你聽過這樣的笑話嗎?
這救的是仇人吧!
依你之言,娘不該在明知父親喜歡柳姨娘還嫁給父親。
當時的娘,除開逃婚之外,唯有一死才能了之。
外公救了祖父跟父親,娘爲了成全爹反倒是要如此折騰自己,能做的事情卻全是叫家人傷心的事情。”
說着,葉寒萱忍不住當真在葉寒勇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你倒是說說,你是想看到外公因爲孃的逃家羞愧覺得家教不嚴,還是想讓外公白髮人送黑髮人,救了旁人卻害了自己的女兒?”
她真是要服了葉寒憐了,明明這件事情有那麼多的漏洞,卻一直讓葉寒勇對江紫蘇是破壞別人幸福的壞人一情況深信不疑。
“照你的說法,我看錯的不是娘,而是外公,他就該見死不救,讓祖父跟父親去死,那麼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最後,葉寒萱不得不惡毒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只要祖父跟父親死了,他們父子倆算是爲國捐軀,無尚榮耀。且父親一死,也算是守住了跟柳姨娘的真情。
你說說,外公幹嘛那麼犯賤,浪費了自家寶藥,還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做了惡人,以至於她的親子都對她深惡痛絕。
葉寒勇,你回答我,外公做了那麼多,到底是爲什麼?啊!”
當年外公救了葉紀譚父子倆,她們的娘還要爲了成全葉紀譚的一片深情厚意,無底限的自我犧牲。
葉寒勇是腦殘嗎,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想法?
面對葉寒萱一長串的質問,葉寒勇張了張嘴,愣了愣,硬是答不出一個字。
是啊,爲什麼外祖父在救了人之後,娘還要做那麼多的事情,不做就是孃的錯。
難不成真像大姐姐說的,當初外祖父救人還救錯了?
“葉寒勇,你在指責當年的事情都是孃的錯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身爲男子漢的父親都做了什麼?
柳姨娘是父親的愛人,不是我們孃的!
要守護、愛護柳姨娘,不計一切的人該是父親,不是我們的娘。
要是父親是個有擔當的男人的話,在祖父跟外公提親的時候,他就該站出來表示,他不願意娶我們的娘。
他可以用千百種報答的方式,感謝外公對他們父子倆的救命之恩,唯獨不能娶我們的娘。
他心中所愛是柳姨娘,卻又娶了我們的娘,你以爲這真是報恩?這分明是在報復外公,害了我們的娘!”
“爹有提,但是祖父不允啊。”
葉寒勇漲紅了臉,爲葉紀譚辯解了一句。
“祖父不允,父親就此放棄,然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孃的身上,覺得推掉這份親事的任務該由娘完成?
憑什麼父親沒有擔起自己的責任,而娘非得爲父親跟柳姨娘的幸福負責,想盡所有辦法,不惜自我犧牲,也得成全他們,否則就是孃的錯?
葉寒勇,你腦殘嗎?”
“葉寒勇,你現在回答我,我們的娘,到底錯哪兒了!!!”
說完,葉寒萱的眼睛直接紅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葉家的人腦子都是什麼構造,纔會覺得所有的責任都在江紫蘇的身上。
守護好自己跟柳輕煙之間的愛情,這不該是葉紀譚的責任嗎,爲什麼是江紫蘇必須做的事情?
江紫蘇不去做,就是破壞別人的幸福,太可笑了!
“錯、錯、錯哪兒了?”
葉寒勇茫然地看着葉寒萱,答不上來。
他堅信了那麼多年的事情,今天才說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