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看到葉寒勇老實不敢反抗,葉寒萱才放下手中的藤鞭,笑眯眯地上前,把江紫蘇扶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勇兒,在四海書院的時候,日子可好?”
瞧見兒子回來了,江紫蘇心裡的歡喜不言而喻,直捧着葉寒勇胖乎乎的豬臉上下打量。
葉寒萱心中一軟,便連葉家的奴才都不喜歡人頭豬腦的葉寒勇這位二少爺。
唯有江紫蘇對葉寒勇這個兒子沒有半點嫌棄。
都說子不嫌母醜,但真正做到的,唯有母不嫌子醜!
“還、還好。”
依着葉寒勇以前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回答江紫蘇的,只因爲,一直以來,他以江紫蘇爲恥!
“勇兒?”
江紫蘇眼睛一瞪,神色一呆,不敢相信地看着葉寒勇。
這一次,勇兒不但沒有輕視她,從她的手上掙脫,而且還好好地回答她的話,她、她不是在做夢吧?!
“勇兒,娘在喚你呢。”
知道江紫蘇在驚訝跟歡喜什麼,葉寒萱威脅似地輕輕捏了捏葉寒勇後脖子上的肉,語氣發飄地說了一句。
“孩、孩兒很好,不知娘近來可好?”
感覺到自己後脖子上那隻冰涼得跟死人一般的小手,葉寒勇勉強地扯出了一抹笑容,打起精神來應付江紫蘇。
“好,好,只要你跟萱兒好好的,娘便好!”
江紫蘇眼眶一紅,哽咽不已,那麼多年了,勇兒終於肯理她了!
“勇兒,你纔回到府上,必須勞累不已,肚中飢空,娘這就爲你準備吃的去。”
哪怕兒子一直不跟自己親,但是江紫蘇卻是極爲了解葉寒勇的秉性,知道葉寒勇的喜好,十分殷勤地想爲葉寒勇準備一頓吃飯。
“噝……”
因爲江紫蘇的這句話,葉寒萱捏着葉寒勇後脖子的手稍稍一使力,葉寒勇吃痛得倒抽氣:
“娘,不、不用了,孩兒暫時不餓。”
葉寒勇仰着大胖臉,讓江紫蘇不用準備的,反正他是真的不餓,他纔在憐兒姐姐那邊吃飽了。
更重要的是,就算他娘給他準備了吃的,他也是絕對不可能碰一下的!
“勇、勇兒?”
聽到兒子拒絕,江紫蘇心疼了疼,原來,勇兒還沒有完全原諒她。
不過沒關係,勇兒已經願意跟她說話,態度亦不似以前那般惡劣,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勇兒會與一般孩子,跟她這個親孃親的。
“娘,勇兒纔回來,我有一些事情要與他探討一番,娘你不如先回百草園,有什麼事情,等一會兒,我把勇兒送你院子裡去,你再跟勇兒好好說?”
葉寒萱對着江紫蘇笑了笑,讓江紫蘇先回去休息。
“若是如此,那也好。”
一聽葉寒萱這話,江紫蘇眼睛亮了亮,一直以來,勇兒與萱兒都處得不好,勇兒與萱兒到底纔是真正的親姐弟。
若是勇兒肯與萱兒親相,那麼以後她就真的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見到一雙兒女的感情好,江紫蘇喜不勝收,點點頭,帶着一雙明亮不已的眼睛離開了。
江紫蘇一走,葉寒萱立刻變了臉,看着葉寒勇的時候,目光發沉,緊抿着的脣顯示出了它的主人此時的心情。
“你這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葉寒勇被葉寒萱看得汗毛直豎,挺着胸有些不服輸地吼了一句。
“什麼意思?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一直以來,你該好好想想,你對娘那態度是什麼意思?”
葉寒萱玉潔粉嫩的手指,在紅木桌上“咚咚咚”地敲了起來,聽得葉寒勇臉紅了一下。
“以前的你,也沒比我好多少。”
葉寒勇垂着腦袋,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是,以前的我跟你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的區別,但現在不是。”
聽到葉寒勇的話,葉寒萱也沒有否認。
提到江紫蘇這個娘,葉寒萱只想到了八個字: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無疑,無論是葉紀譚還是葉寒憐,洗腦的功力都相當高深,生生讓江紫蘇的一雙兒女皆覺得,自己的親孃是個壞女人。
因爲江紫蘇的出現,破壞了葉紀譚與柳輕煙之間的深厚感情,江紫蘇乃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惡人。
不同的是,身爲女主的原主雖然因此對江紫蘇這個娘心存彆扭,時而親近,時而冷淡,但到底是沒有特別敵視江紫蘇。
可是葉寒勇這個熊孩子在葉寒憐的影響之下,完全以“破壞了別人感情”的江紫蘇這個娘爲恥!
“勇兒,我知道,你自小被抱養在祖母的身邊,與孃的感情並不親厚,可是你永遠都要記住,她是我們的親孃!”
嫡親的!
要不是因爲葉寒勇是在葉老夫人的身邊長大,葉寒憐又經常往葉老夫人的院子跑,跟葉寒勇處得好。
否則的話,葉寒勇怎會如此敵視自己的親孃。
“就算她是我們的親孃又如何,錯了就是錯了,難不成,就因爲她是我們的親孃,我們便可以是非不分,黑白顛倒了?”
葉寒勇梗着脖子,漲紅着臉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真想自己選一個娘,也不要這麼一個喜歡破壞、插足人家感情的娘。
因爲孃的關係,總讓他在美好的憐兒姐姐的面前擡不起頭來!
“錯?”
聽到這個字,葉寒萱直接冷笑不已:
“你倒是說說,娘哪兒錯了,竟招你這般恨?”
“爹喜歡的明明是柳姨娘,又與柳姨娘是青梅竹馬,要不是娘橫插一腳,柳姨娘必是爹的正妻,憐兒姐姐也該是嫡女!”
葉寒勇擡起腦袋,非常憤怒地說了一句:
“這難道不是孃的錯嗎?”
“自然不是。”
葉寒萱抿着脣,答了一句。
“大姐姐,你不該因爲她是你的娘,就睜着眼睛說瞎話,你、你這樣,真叫我失望!”
葉寒勇氣,大姐姐怎麼可以說話如此罔顧事實,幫親不幫理?
“你不用跟我犟,葉寒憐是怎麼跟你說的,我都知道,既然你說我們娘有錯,今天我便跟你論一論,我們娘到底有沒有錯。”
葉寒萱扯了扯嘴角,氣定神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