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老孃的話,一臉漠色的葉紀譚眸光一閃,應了一句。
“你若是還有什麼事情想跟萱兒說,再用今天的辦法是不可能了。
萱兒到底是我們葉家的種,這小腦瓜子聰明得緊,我估摸着,萱兒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所以,若是你再有什麼事情,便自己親自跟萱兒說吧。”
葉老夫人直搖頭,明明是親父女,卻鬧到這般田地,當真不知道是怎麼鬧的。
“是,娘。”
葉紀譚苦笑,要是他跟萱兒說有用的話,他何必勞累娘做這麼多的事情。
不過正如娘所說的那般,萱兒那個孩子怕是已經猜到他的存在。
所以,萱兒剛纔的那番話與其說是說給他娘聽的,不如說是說給他這個當爹的聽的。
回想起葉寒萱剛纔的話,葉紀譚心中更加鬱煩。
因爲他不得不承認,葉寒萱剛纔說的話,至少表面聽上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可真要較起真兒來,誰對誰錯,這錯最後也不一定會落在大女兒的身上。
“好了,你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葉老夫人擺了擺手,讓葉紀譚自己去把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給解決了。
“那孩兒便告辭了。”
葉紀譚嘆了一口氣,很快就離開了葉老夫人的榮禧堂,之後卻開始躊躇了起來,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
想了想,葉紀譚擰着一雙眉毛,還是去了葉寒憐的映月居。
正如萱兒說的那樣,無論好意還是惡意,憐兒做的事情到底是害到了勇兒,這是不可否認的事情。
哪怕他認爲,勇兒必定成不了才,日後需靠承兒多多提攜。
可他不能因爲這個理由就阻止萱兒把勇兒變好。
既然萱兒願意在勇兒的身上花心力,他這個當爹的自然是成全。
從此以後,若是勇兒在萱兒的管教之下,依舊沒有進步,亦如以前那般不長進的話。
那麼萱兒自然是沒有理由再怪罪他這個當爹的,對勇兒不夠好,實在是勇兒無能。
存着這個念頭的葉紀譚似乎忘記一件事情:
教導子女,那是身爲父母的責任,而不是葉寒萱這個姐姐的責任!
葉紀譚對葉寒憐說教了一番之後,無論葉寒憐願不願意,也唯有答應下來,向葉紀譚保證:
至少在葉寒勇減肥成功之前,她會盡量減少跟葉寒勇接觸。
省得她無法控制自己一顆愛弟的心,又抱着好意,做了壞事,惹人厭煩。
“二小姐,您不請侯爺替您做主嗎?”
目送葉紀譚離開,春言這才小心翼翼靠近葉寒憐,替葉寒憐倒了一杯茶,問道。
“爹不是已經替我做主了?”
葉寒憐喝了口茶,暖暖自己發寒的身子,嘴角掛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很是驕傲地說道。
她早說了,爹最疼,最寵的就是她跟承兒。
就算葉寒萱變厲害了又怎樣,就算葉寒萱看破了她要養廢葉寒勇的計劃又怎樣,還不是白費勁兒?
“二小姐此話何解?”
春言皺皺眉毛,一臉疑惑地看着葉寒憐。
“你剛纔沒聽爹是怎麼說的嗎,他說了,他要把葉寒勇交給葉寒萱那個笨蛋管!”
說完,葉寒憐直接樂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葉寒勇是爹的兒子,若是葉寒勇沒有出息,那麼旁人多少會誤會葉寒勇的差勁與爹有關係。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爹將葉寒勇完全交給葉寒萱去頭疼,若是葉寒勇亦以以前那般肥蠢如豬。
一旦論起來,不是葉寒勇的資質有限,就是葉寒萱太過託大,竟敢大言不慚地管教弟弟,生生把親弟弟給教廢了!
如此一來,廢了一個葉寒勇,壞的卻是葉寒勇跟葉寒萱兩人的名聲!
“二小姐,您真是太聰明瞭!”
聽到葉寒憐那麼一說,春言的眼睛徹底亮了。
“我還真以爲葉寒萱變聰明瞭,現在看來,葉寒萱除了脾氣比以前壞了,跟個潑婦似的,實際上,她還沒有以前聰明。”
提到現在的葉寒萱,葉寒憐嗤之以鼻,眼裡滿是輕蔑:
“整上景博侯府都是爹的,想要在禹朝的朝堂之上有立足之地,甚至是青雲直上,沒有爹的幫助,是萬萬不可能的。”
以前的葉寒萱還知道,葉寒勇想要出息,必要藉着爹。
可現在葉寒萱的所做所爲,簡直是想把葉寒勇跟爹之間的關係理得一清二楚。
沒了爹的幫助,光靠葉寒勇他自己那顆蠢腦袋,葉寒勇以後能有什麼發展。
葉寒萱當真是太沒有自知之名,傻得鬧了這麼一出,完全絕了葉寒勇以後在爹那邊的退路。
蠢,太蠢了!
“這對大少爺來說,倒是好事一樁!”
春言眼睛猛地一亮:
“被大小姐這麼一鬧,以後侯爺可以更加名正言順地偏心大少爺,對大少爺多上幾分心。”
“偏心?我爹那是偏心嗎?”
葉寒憐語調微微上揚:
“我爹那是看到嫡子實在是不爭氣,不長進。
在萬般無奈之下,唯有把承兒推上去,希望承兒可以擔當景博侯府的大任!”
爹那不叫偏心,叫任人唯賢!
“二小姐說得真正不錯,侯爺是世上最公道的人,怎麼可能會偏心呢。”
春言對着葉寒憐豎了豎大姆指,完全把葉紀譚對庶出的偏心視爲合理與被逼無奈。
受到春言地吹捧,葉寒憐抿着嘴角,不無得意地笑出了聲:
“哈哈……”
“娘。”
已經回到自己的春暉院的葉寒萱看到江紫蘇竟然來找自己,便走了出去,將江紫蘇扶進自己的屋子裡。
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兒,江紫蘇的眼裡一片柔光,摸了摸葉寒萱一頭順發的頭髮,笑得很是溫柔:
“你爹剛纔去找娘了。”
一聽到江紫蘇提起葉紀譚,葉寒萱剛纔亦四月春風一般的表情,立刻化爲九月的深秋。
“是嗎?”
最後,葉寒萱也只是回了江紫蘇這麼兩個淡淡的字。
看到葉寒萱的反應,江紫蘇無奈地搖搖頭,難怪剛纔侯爺會跟她說,萱兒對他有誤會,讓她幫着在萱兒的面前好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