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璽拿着書的手微微一緊,瞳孔忍不住的一縮,看着眼前過分熱情的人,他生出了一種立即走人的衝動。
可是,難得見到她這個樣子,腳下彷彿生根了一般,硬是站在原地,挪動不了分毫,就這樣冷着一張臉看着她。
“嗯。”
好半晌,他才悠悠的吐出一句。
顧流離:“……”
即便見慣了男人冷漠的樣子,顧流離臉上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的僵硬了一下,這反射弧度真的是長得可以啊!
現在,她只想把自己的鞋子pia他那張顛倒衆生的臉上。
可是,想到男人被自己捆綁在牀上,滴蠟,皮鞭抽打,捆綁,各種事什麼的,她又忍住了。
人生在世,難得遇到這種絕色,絕對不能暴殄天物!
她微微湊了過去,那雙旖旎的眸子彷彿散發着十萬伏亮光:“鳳璽,你上次說……”
“說什麼?”男人一個冷冽的刀眼射了過來,帶着一股人畜勿近,近者灰飛煙滅的屏息震撼。
實則,是明顯的威脅。
頂着屬於強者散發出來的巨大威壓,顧流離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果然還是他太強,自己太弱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絲毫阻止不了她要睡了他的決心!
那雙旖旎妖冶的眸子將男人上下掃了一遍,動作緩慢又充滿了某些難以言喻的東西。
鳳璽頂着書本,卻半天看不進去一個一個字,就是不看她此時的樣子,也能感受到他此時放在他身上的眼神是什麼樣子的!
在顧流離石古不化的注視下,他耳尖悄無聲息的泛起一陣紅暈,拿着書本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攏。
在遇到她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喜歡一個人,更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的眼神給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盯了鳳璽好一會,顧流離得出一個結論,這種冷漠禁慾的男人,將他捆綁起來虐的時候,那是最爽的,所以……
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作死。
“鳳璽……上次在北燕的時候你說……可以讓我……”
他“啪”的合起書本,擡起頭,那雙淡漠冰薄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你在西明的地位提升了麼?”
“沒有。”
“你得到西明朝臣的認可了麼?”
“沒有。”
“你的武功內力都提升了麼?”
顧流離繼續搖頭,“沒有!”
“呵!”冷冷的低下頭,他重新打開書本看了起來,冷若冰霜的從薄脣裡吐出一個音節,帶着一股濃濃的蔑視。
顧流離眉心突兀的跳了幾下,這個死男人,關鍵時刻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他以爲他這麼說她就能放下這件事不管了,現在對她來說,已經把睡他這件事列爲了人生的頭等大事!
說什麼也不可能延後,簡直就是迫在眉睫,誰知道她,特麼的什麼時候就死了!
“鳳璽,你上次說給我上的!”沒有再拐彎抹角,她單刀直入!
“……”
寂靜,詭異一般的寂靜絲絲縷縷的升了起來,一種奇怪的氛圍無聲的蔓延,空氣中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激烈的碰撞,緊張而又寂靜。
顧流離似乎還沒發現男人的異樣一般,依舊盯着他,那是一種臆想中帶着期待的表情。
“呵!”風璽身上的氣息冷漠而鋒利,神情桀驁,細細長長的眸子半眯起來,分明沒有在看誰,卻叫人覺得如芒在背如劍懸頂!
高挺的鼻樑下,兩片薄脣噙着不屑一顧的孤傲,宛如生來的王者,嘴角邊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看得人心裡發慌手心發汗。
他一言不發,甚至沒有說一個字,便在無形中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叫人忍不住有種下跪的衝動。
顧流離嘴角一抽,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怒瞪了一眼他,心不甘情不願道:“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特麼的鳳璽,就知道他說話不算話,當初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知道,這才過了多久,他就反悔了。
果然啊,還是隻有白紙黑字寫着的比較靠譜。
先前她還以爲友誼的小牀說上就上,現在,呵呵……反過來了,友誼的小牀說翻就翻!
想到自己的捆綁,滴蠟,鞭抽都不能實現,全部化成泡沫,顧流離一瞬間便變得低落起來。
狼狽的拉聳着肩膀,好像一個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孩童一般,失魂落魄的往外面走去,整個人搖搖欲墜,分分鐘給人一種她會就此倒下去的感覺。
看着她那頹廢的樣子,鳳璽微微挑了挑眉,“站住。”
聞言,她猛地停住腳步,在風璽看不到的地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是一種期待中帶着猥瑣的笑容。
可憐兮兮的轉過身子,她垂着眼簾瞥了一眼他那張絕美的臉,“鳳璽,你其實不用勉強,真的!”
鳳璽擡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眼神裡分明透着一股你想多了的情緒,收回目光,他語氣淡淡:“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
顧流離:“……”
被騙了被騙了!果然啊,鳳璽的話都能信狗能爬樹了!
……
“九千歲,這是百里公子遞來的拜帖?”
“百里公子?”茫然的看了一眼小太監遞來的拜帖,顧流離終於想了起來。
伸手接過拜帖,眉頭微微一皺。
百里青?找她做什麼?他們熟麼?一點都不熟好麼?
但是,人家好歹幫過自己,不去又說不過去,再說了,剛從鳳璽那裡吃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出去發泄發泄也挺好的。
這麼一想,顧流離便欣然同意了,拿上拜帖,屁顛屁顛的去了酒樓。
此時,齊厲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房間之內,狐疑的看了一眼臉色泛紅的自家主子,稟報道:“她剛纔接了一個拜帖,好像是蠻族世子百里青的,好像就出門去了。”
聞言,他眉頭輕輕的蹙了蹙,裡面似乎有一抹暗潮在涌動,“百里青,男的?”
齊厲嘴角一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的確是男的!”
手中的醫書被他隨意的仍在了桌上,起身,他大步走了出去。
齊厲瞥了一眼房間裡的書桌,見上面瞬間裂開了長長的一條縫,額頭默默的流下一滴冷汗。
主子最近,似乎很喜歡發脾
氣!
……
顧流離來到百里青說的酒樓,被他身邊的侍從帶着走進雅間。
他一襲翠綠色的衣服,墨發撲散在腦後,就好似一副旖旎的山水畫。
她走了進來,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剔着眉梢打量了一遍他此時的裝束,“你這身綠衣服挺好看的,就跟楚館裡的小倌似得,嗯……如果再加頂綠帽子會更加的合適!”
百里青剛要敬酒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詫異的看着她,一個月之前他分明還是柔柔弱弱的小太監,這怎麼現在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除了這張臉,與之前沒有半點相似。
百里青身後的隨從臉色一變,神情冷厲的瞪着顧流離,握住劍橋的手一緊再緊。
這個閹人,竟然敢侮辱世子!
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百里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流離也不在意,就這樣淡淡的剔着眉梢看着他。
她之前裝柔軟也好,裝懦弱、裝孫子什麼的,都只是爲了報復司馬賦罷了。
現在目的達到了,再裝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
而且,演技真的是個力氣活,不太適合她。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臉上扯出一抹雅緻的笑容,“步傾城,敬你一杯!”
聞言,她眉頭輕蹙了一下,好像十分的不滿,“能不叫步傾城麼?”
聽起來就好像不傾城!
他又是一愣,就這樣看着她茫然的點了點頭,“步公公?”
短短的三個字,一句稱呼,他帶着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嘖嘖嘖!”她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整個人就這樣慵懶的靠在座椅上,“世子,你應該還沒有女人吧?”
“……”百里青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有點緋色,慢慢的把手中的酒放到了桌上,搖了搖頭,“沒有。”
莫名的,他又想到了顧流離給他解毒的那一夜,雖然他沒有感覺了,但是,也查了書籍,知道男人跟男人是怎麼回事。
“關於上次的事情,我……”
“就知道你沒有,因爲你實在是太不懂女人的心思了,你怎麼能用這麼土又這麼帶有歧視性的話語跟我說話呢,你應該叫我,步公子!”
百里青:“……”
這就是他所謂的不土不歧視?
他忍不住的又打量了一眼顧流離,“呵呵,你似乎,跟上次不太一樣。”
她一臉坦蕩,毫無自覺,“人總是會變的。”
只是她變得快速了一點,習慣就好了。
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多去深究,比起懦弱的他,他更希望看到此時的他。
百里青再次拿起面前的酒,剛要喝,就被一隻素白的手拿了過去。
他淺色的瞳孔微微一閃,裡面有疑惑在升騰。
“別喝了,我帶你去開葷去!”
還來不及反應,顧流離便一把拽上了他的手,直奔離酒樓最近的一個楚館。
名叫“寂寞空庭春欲晚”的一家楚館,也是京都裡最大的一家,因爲這裡不只有美豔動人的女人,還有絕色傾國的小倌,可以滿足客人們的各種嗜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