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離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裡面十分明顯的露出一抹兇光,“你……你說啥?”
她低頭掃過自己高聳的胸部,嘴角一抽。
她到底哪裡看上去像是男的,而且還是男扮女裝。
捏住杯子的手緊緊的收緊再收緊,旖旎的紅脣微微顫抖了幾下,她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眼睛瞎……”
“皇上,暮詞公主在等你。”
“……”顧流離嘴角一抽,看了看門口傳話的蘇役,再看了看坐在桌邊的男人,心裡暗暗一沉。
皇上?
司馬賦點了點頭,接着看向顧流離:“你想說什麼?”
“沒錯,我是男人。”
司馬賦皺着眉頭上下掃了她一眼,臉色有些不好,“我看得到。”
顧流離:“……”
你特麼的!你纔是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
司馬賦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微微側頭,“你是男人,就算你男扮女裝也不能待在後宮裡。”
聞言,顧流離臉上閃過一抹歡喜,這就是傳說中的否極泰來來麼?
“沒有問題我,現在就出宮去。”
她得去找個神醫看一下她的失憶症到底怎麼回事,一個沒有記憶的人,真的十分沒有安全感。
然而,司馬賦卻突然冷哼了一聲,涼颼颼的看了她一眼,“西明有明確的規定,凡是入宮的人永生永世不得出宮,除非死。”
聞言,顧流離動作一頓,旖旎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冷光。
在這溫暖的房間裡,她卻感覺到絲絲涼意纏繞,西明皇宮,竟然是這麼的不人道。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要待在宮裡,就只能自宮。”
“嘛?”顧流離心中咯噔一下,自宮?
她最好是有東西自宮?
司馬賦擡起頭,逆着昏暗的燭光,那張臉上充滿了觸眼可及的危險,“自古以來,只有宦官和女人能在朕的後宮居住。”
顧流離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紅脣微微一抿,“要不,我男扮女裝做你的妃子,最好的俸祿高的那種。”
聞言,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那雙眼睛裡似乎有種叫做噁心的情緒翻滾。
“來人,帶他去淨身房!”
“……”顧流離瞳孔一縮,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這特麼居然是認真的,他真的要將她閹掉。
轉眼間,便有太走了上來,想要抓住她。
後退一步,她伸手擋住他們前進的動作,“我自己走。”
出門經過司馬賦身邊的時候,顧流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眼前這個西明皇上好像對她充滿了敵意。
看着他走下去的背影,司馬賦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裡面閃過某些複雜的情緒。
那樣囂張不可一世又萬衆矚目的人,不知道等有一天他恢復記憶了,發現自己被人閹了……
他倒是很期待那麼一天,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難以面對世人的面目,那羞愧到無地自容的模樣。
從他見到他的第一眼,他便有一種毀了他的衝動,毀了他那身別人模仿不來的驕傲和囂張。
收回目光,他脣角緩緩泛出一抹寒涼的笑,冷徹骨髓。
淨身房。
一襲白衣的男人囂張的坐在凳子上,手中隨意的把玩着一把通體
發亮的匕首,妖冶的眸子譏諷的掃過地上睡了一地爬不起的宦官,眼裡明顯是閃過一抹嫌棄。
“怎麼……還要來麼?”
呻吟一聲,地上稍微年長的一個宦官爬了起來,“這位大爺,你這不是難爲我們麼,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這樣不是害我們嗎?”
紅脣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笑容愈發的旖旎,慵懶的伸出手,她朝着說話的宦官勾了勾手指。
那人防備的看了她一眼,心驚膽戰的上前一步,“怎,怎麼了?”
“再過來一點。”
她臉上的笑容過度的妖冶和絢麗,卻給人後背一涼的感覺。
顫抖着小腿,他又上前一步。
“啊!”還沒來得及說話,手上便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別殺我,別殺我,別……”
“閉嘴!”
他微微一抖,驚懼的睜開眼睛,卻見自己手腕上開了一條很大的口子,嫣紅的鮮血泊泊的流進碗裡。
他瞳孔猛地一縮,“你……你喝血啊?”
“閉嘴!”
一把扔開他的手,拿起碗裡的血,然後,在所有人驚詫的表情下,她十分淡然的往自己胯下一潑。
“……”
整個淨身房裡出現了一瞬間短暫的靜默,就這樣看着眼前的一幕,被震驚了。
擡頭,她眼神輕蔑的掃過衆人,眉頭又是一皺,“都躺着做什麼,還不快扶老子回去休息。”
“哦,好,好的。”
起身,幾個人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心驚膽戰發扶着她。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看上去微微弱弱明顯一副書生的模樣,誰知道那單純的外表下竟然掩藏着如此恐怖的爆發力。
即將出門的時候,她腳步微微一頓,“如果不想死,說話之前考慮好了。”
大家齊齊的點了點頭,他們一直生活在這宮裡,看管了生死沉浮,自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
慵懶的收回眸子,她踏出了淨身房,然後……
整個人身子一軟,忽然就這麼倒了下去,臉色一片慘白,大片鮮血從襠部泊泊的流了出來,嫣紅而刺目。
一看就知道廢掉了。
幾個宦官尷尬的互相看了一眼,這演技,真心不錯。
……
蘇役來到御書房,恭敬的稟報,“皇上,已經閹了。”
聞言,司馬賦批閱奏摺的手微微一頓,“看出清楚了。”
想到方纔自己所看見的慘樣,蘇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看清楚了。”
“呵呵!”他脣角輕輕的勾了一下,有些寒涼,有些高深莫測,現在,他真的很期待他恢復記憶的那一天。
爲了第一時間看到他崩潰的畫面,他十分果決的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讓他在往後的人生中一直後悔的決定。
“等他傷養好了,就到我身邊伺候吧。”
蘇役奇怪的挑眉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一臉不解的退了出去。
他記得當初主子明明說過,西明,絕對不會留下顧流離那樣的人,而現在,主子不但留下了,而且還是留在自己的身邊。
就算他現在已經算不男人了,可是,他卻覺得他的威脅不減分毫。
十天之後,司馬賦第一次踏進了一個下人的房間,而且,裡面住的還是顧流離。
他來到桌邊坐下,看着牀上的人,眉頭
一皺,“你傷沒事了吧?”
“我沒事。”她目光空洞的看着牀頂,說出口的話更是含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蒼涼。
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打擊而無處發泄,又有滿腔抱負被人殘忍的扼殺,看上去楚楚可憐。
看着這個樣子的她,司馬賦眉宇之間閃過了一抹快慰。
這是他除了天下之外第一次找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看顧流離痛不欲生。
看着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險,顧流離狠狠的磨了磨一口陰森森的白牙。
這個賤人,果然不安好心。
身爲皇上,卻小心眼的跟她一個下人計較,就只是因爲她吃了他的飯菜。
果然,皇上都不是什麼好人!
“唉……”幽怨而綿長的嘆息了一聲,她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演繹的淋漓盡致,“皇上,你殺了我吧。”
司馬賦挑了挑眉,嚴重含着一抹複雜的韻味,“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到文德殿來伺候,陣封你爲九千歲。”
在這裡,只有王爺和公主才能稱爲九千歲,而封他爲九千歲,這已經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而對一個曾經權傾天下的一朝權臣來說,絕對是一個滅頂的打擊。
他脣邊忽然浮現出一絲充滿涼意的笑容,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顧流離忽然坐了起來,一改方纔的萎靡不振,一張臉上滿滿的都是猙獰。
這個賤人,被以爲她看不出來他這是笑裡藏刀,之後,肯定會有什麼巨大的陰謀等着她。
三天後,她去了文德殿,成爲了司馬賦的貼身宦官。
而她的九千歲之名也瞬間響整個西明,所有謠言層出不窮,更是惹得文武百官,後宮家眷,甚至是太后都是怨言滿滿。
“你就是步傾城?九千歲?”
一道輕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顧流離擡起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她身上是一件粉紅玫的宮裝,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
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只是眉宇之間帶着幾分輕蔑的刁贊,硬生生的折損了一份美貌。
“啪”在顧流離還沒說話的時候,一個巴掌就呼了過來,重重的抽在了她的臉上。
顧流離瞬間就懵了,如果她一直在這宮裡,或許曾近也被人打過,可是,她心裡忽然之間就升起了一種想要報復毀滅一切的感覺。
似乎眼前的人的行爲對她來說是大不敬的。
女人掃過她這張近乎完美到妖冶的臉,眼裡閃過一抹嫉妒。
難怪皇上一直不曾踏足後宮,原來是因爲身邊有這樣一個妖冶的人。
一定是她不知羞恥的魅惑了皇上。
“哼!區區一個宦官也妄想與日月爭輝。”上前一步,她惡狠狠的盯着她:“髒東西,你最好離皇上遠一點。”
說完,她冷哼了一聲,推開那道緊閉的門,大步走了進去。
轉眼之間,臉上的惡毒消失不見,有的,是仿若能蠱惑人心的美。
顧流離眼睛輕輕一眯,在她進門的瞬間,默默的伸出腿。
“皇上。啊!”
一聲猝不及防的驚呼響起,梅妃終於一個不慎摔了一個狗吃屎,頃刻間平日裡溫婉端莊的形象在瞬間全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