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的內衫就要被剝落,顧流離瞳孔微微縮了一下,“美人,咱能先停一下麼?你聽我說,我雖然長得傾國傾城,顛倒衆生,但是,我是男的,呸,我現在連男的都不是了,我是個太監!”
鳳璽動作一頓,好看的眉頭輕輕的蹙了起來,扯出一個十分不悅的弧度。
瞧着他那陰森幽冷的模樣,顧流離眼睛轉了轉,已經做好了防備的意思。
這西明果然臥虎藏龍,隨便一個人都那麼強大,她居然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這不科學。
“你要是喜歡太監的話,我這府裡有很多,我可以給你去找幾個,至於我,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顧流離昧着良心說話,這明明就是她喜歡的類型,可是他喜歡的貌似是男人。
而且,她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人給發現了。
“呵呵!”盯着顧流離,他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有種讓人不敢逼視的陰森詭譎。
他就那樣看着她,似乎有種連陽光都無法照射下來陰霾,讓顧流離有種時間被扭曲窒息感。
眼前人的強大超乎她的想象,而且就在那一刻,他似乎對她動了某種嗔念。
下一刻……
“砰”的一聲巨響,他一掌打了下來,顧流離嚇得閉上眼睛,卻發現他那一掌只是打在了牀上。
紅木打造的大牀,就這樣被他硬生生的砸出了一個洞。
然後,他十分冷佞的瞥了她一眼,起身,迎着外面的殘月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顧流離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不知道爲什麼,卻覺得他身上似乎籠罩着一層揮之不散的陰霾,還有……落寞。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才睡了一個晚上就破了的大牀,她狠狠的肉疼了一把。
這換一個得出多少錢啊?
“九千歲,皇上讓您進宮一趟,有急事。”
門外響起小太監的聲音,帶着一股隱約的畏懼,眉頭皺了幾下,顧流離從新找了一件衣服穿來,這才走了出去。
“皇上找我什麼事?”
“奴才不知道,只是說讓您進宮一趟。”
眉頭皺了皺,顧流離眼裡閃過一抹煩躁,不知道那個沒有風度的男人又想做什麼。
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她還是大步走了出去,翻身上馬,直奔皇宮。
聖宣殿內四處皆以蒼龍形飾物裝飾,重重幔帳間,幾名侍婢恭敬地站着。
一張華貴的紅木大牀之上掛有淡黃蛸帳,吊雙魚赤金帳鉤,鋪刻絲百鳥錦褥。
東板壁是兩個黃花梨豎櫃,西板壁靠牆是骨柏楠鑲心香幾,上置香爐,燃着是價值千金的沉香,一隻三彩雙魚瓶插着時令鮮花,都是貴重東西。
每一絲每一毫都昭示着東吳的華貴。
顧流離低眉順眼的走了進來,瞄了一眼司馬賦。
此時他正慵懶的坐在牀榻上,身上白色的裡衫大開着……
此時,他牀上正躺着一個容貌妖冶的男子,臉上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潮紅,一聲聲壓抑不住的低吟從他微張的紅脣裡傾瀉而出。
而這一幕,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顧流離嘴角輕輕的抽搐了一下,默默的等着司馬賦的後文。
許久之後,他才悠悠的開口,“步傾城,這男子你喜歡麼?”
他話音剛一落下,一道冷光忽然閃過,快如疾風撲面,迅速的將那男子的衣襟挑開。
目光掃過男子裸露
出來的肌膚她便知道,他被下藥了,而且還是烈性的。
她旖旎的眸子微微一眯,裡面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司馬賦,到底又想做什麼?
就在顧流離疑惑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這暗夜之中,如同鬼魅,“喜歡麼?”
擡起頭,顧流離眼波微微轉動了一下,“我……”
“九千歲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
顧流離:“……”
她能說不喜歡麼?
在他陰森森無聲的威脅之下,顧流離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喜歡。”
聞言,他脣角輕輕的勾了起來,十分的絕美,只是,卻透着一股瘮人的陰森。
“你想要麼?”
“……”擡頭看了一眼他眼裡的陰鶩,顧流離點了點頭,“想要!”
她也不能說不想要!
“那朕就將他賜給你。”
“啥?”她驚愕的擡起頭,一臉疑惑的看着司馬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有多讓她探究的時間,他微微瞥了一眼牀上的人,“你可以帶走了。”
懷着被人算計的心情,顧流離上前一步,將牀上的美的掉渣可憐兮兮的男人提了起來。
“那……奴才告退了。”
他笑的隱晦莫名,笑的陰風陣陣,就在顧流離即將踏出門檻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在身後飄飄響起,“對了,明天蠻族王百里天將會帶世子百里青到西明挑選和親公主,你代朕去迎接。”
聞言,顧流離腳步一頓,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那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又來了。
簡直就是無孔不入的鑽進來。
“皇上,我只是一個奴才,代您接蠻族的王應該不太合適吧,會讓人以爲是輕蔑了他的。”
“呵!”司馬賦緩緩的低笑了一聲,聲音淡淡,卻透着一股少有的輕快,似乎心情很好,“你不必擔心,你現在是九千歲,位分等同王爺。”
顧流離:“……”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糟了,明知道這個男人肯定不安好心,一定在醞釀着什麼看她被人逼迫甚至謀殺的危險,卻沒有辦法拒絕。
眸子微微眯了眯,抱着手中面色潮紅的男人走了出去。
把人抱到房間的時候,顧流離已經累成了狗。
盯着牀上的男人,她忍不住的陷入了沉思,眼前的男人無疑是長得及其好看的。
他的美不同於中原的任何一個男人,婉約桀驁之中透着幾分野性,而種了媚藥的他越發的性感。
所以,司馬賦把這人送他有什麼意思?
是想再一次的讓人誤以爲她對很盛寵,還是想嘲諷她是太監?
“嗯……”
亙古的沉寂中,男人一聲低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顧流離的沉思,她偏頭看了一眼牀上的人。
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種藥效果非常霸道,如果不發泄,是會死人的。
難道……
司馬賦把中了藥的他給自己,是想這男人……
這個想法一出,顧流離又磨了磨一口陰森森的白牙,什麼叫最毒男人心,這就是。
可惜啊,她根本就不想救眼前的男人,他的死活似乎與自己無關。
瞥了滿眼痛苦的他一眼,顧流離便站起身漠然的走了出去。
即將踏出門檻,司馬賦的聲音就這樣飄進了腦海……
明天蠻族王百里天將會帶世子百里青到西明挑選和親公主
,你代朕去迎接。
所以,這是他的聖旨,如果明日她去迎接了而沒有帶這個男人去,就說明她違逆了他的旨意。
狠狠的磨了磨牙齒,顧流離再一次的覺得這個男人十分的陰險。
走到牀邊,她一臉糾結的看着他……最後咬咬牙,舒緩藥效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
猶豫了一下,她……
就在她……即將碰到男人的時候,“咻”的一聲,一枚暗器破空而來。
即便她迅速的收手,衣袖卻還是被砍斷了一截。
顧流離瞬間就怒了,起身,一雙眸子含着一抹逆天的冷光,“誰,躲在暗處暗算人算什麼英雄,有本是出來跟老子決一死戰。”
她話音剛落,門忽然便被打開,一襲男人衣袂飄飄的走了進來,仿若謫仙,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難看,薄脣輕輕的抿着一條線,那雙冰薄的眸子仿若沒有溫度的盯着她。
寒涼透骨!
“……”當看清來人的時候,顧流離只覺得眼前一黑,爲什麼會是這個人?
他難道一直在暗處觀察着她麼?
鳳璽冷着一張臉走了過來,目光悠悠的掃過牀榻上的人,只一眼,他便知道對方被下了藥。
他眉頭輕輕的蹙了起來,看向顧流離的眼睛又冷了幾分。
“喜歡這種貨色?”
他那雙黑眸暗沉的沒有一絲光芒,好像看久了會人的連魂魄都會被徹底吸入幽獄鬼澗,是永世不得超生陰森詭譎。
顧流離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在他陰冷的注視下,一臉懵逼的點了點頭。
頃刻間,男人身上似乎涌現出了一股滔天的殺氣。
顧流離後退一步,一臉緊張的盯着他,“你想做什麼?”
下一秒,他身上的寒氣包括那陰森詭譎,忽然就收了起起來,彷彿剛纔的一切只不過是顧流離的幻覺而已。
還沒有等她鬆一口氣,“鏘”的一聲,她的魚腸便落到了他的手中,瞬間出鞘。
顧流離眉心一跳,防備的看着他,“幹,幹啥?”
能不拿她的短劍麼?
他狹長的鳳眸輕輕掃過顧流離,薄脣輕起,“喜歡他哪?”
他的聲音彷彿是雪山上融化愛的雪水,帶着一股永不消融的冰冷,沁入骨髓。
顧流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牀上的人,目光掃過他修長的大腿,隨意道:“他腿挺值的哈!”
“擦……”
一道冷光閃過,血光飛濺,下一秒,男人大腿上便出現了一個好大的口子,鮮血泊泊的流了出來,剎那間便染紅了牀榻。
而她,甚至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這一下,顧流離感覺到蝕骨的冰冷,眼前的人,強大的超乎所有,如果對方要殺她,她似乎沒有任何說不的資格。
就在他震驚的時候,鳳璽涼薄的眼神又看了過來,“還有哪?”
搖頭,她果斷的搖頭。
“不喜歡了,太醜了,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剛纔也想給他一劍的,呵呵……”
一句話,顧流離說的何其艱難,簡直要被嚇哭了。
即便知道她這是鬼扯淡,鳳璽臉上的表情還是好了不少,反手一扔,魚腸入木三分。
他冷厲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轉身走了出去。
而她,也懂了他最後那一瞥的威脅。
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顧流離有些煩躁,這到底是哪裡來的……神經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