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身上華麗繁瑣的宮裝,她往御書房門口一跪,“皇上,臣妾好心好意的去探望新科狀元顧流雲,誰知道,臣妾只是不小新弄壞了她的瓷器,她上來便給了臣妾一個耳光。”
說着,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更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楚楚可憐,“臣妾蒙羞受委屈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這顧流雲竟然敢以下犯上,這分明是在藐視皇威,還請皇上爲了南秦皇室的顏面處死顧流雲。”
鳳冥眸子微微一眯,那雙和鳳璽一模一樣的冰眸裡輕輕的掠過一抹嗜血。
這麼快就找到處死他的理由,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傳令下去,新科狀元郎欺辱貴妃,其罪當誅,特令當堂會審。”
一時間,新科狀元郎被皇上親自提神的消息傳得到處沸沸揚揚,誰曾想到,得意一時的人,居然在這麼短的功夫便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這當真是伴君如伴虎。
鳳冥想要殺了顧流離本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可是,偏偏他成爲了南秦的新科狀元,如此,衆目睽睽之下他就不能將他給殺了。
而言晚今日的這一舉動,雖然是她一介女人的爭風吃醋,但畢竟幫了他一個大忙。
大殿上,顧流離茫然的站在正中間,看着哭哭啼啼敘說事情經過的言晚,臉上的無辜越發的濃郁。
“顧流雲,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鳳冥的怒吼拽回了她的思緒,上前一步,她微微額首,“皇上,這完全是子虛烏有的指控啊,臣怎麼可能會打貴妃娘娘呢?”
“砰!”鳳冥一拳重重的砸到桌上,看向她的一雙眼睛越發的冷佞如冰,“顧流雲,你還敢狡辯!”
“皇上……”仰頭,她大叫了一聲,“打人的明明是貴妃娘娘,臣當時剛剛回到府邸,忽然聽說貴妃娘娘來了,我便立即趕緊去了,誰知道,貴妃娘娘把身邊的人都給遣了,上來就給臣一個耳光,如果皇上不信可以傳當值的侍衛來問,當時,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娘娘打臣,而臣則毫無還手之力的啊,還請皇上明鑑,還臣一個清白,否則,臣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她目光懇切,字字句句幾乎泣血。
鳳冥看着她,脣角輕輕的扯出一抹涼薄的弧度,“那你倒是說說看,貴妃娘娘爲什麼打你?”
聞言,她忽然沉重的嘆息一聲,擡起手,她悵惘的摸上自己的臉,“臣也是剛剛聽說的,據說皇后娘娘傾國傾城,顛倒衆生,又學富五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女人中的翹楚,男人中的王者,最重要的是,臣竟然長得跟娘娘一模一樣,名字也只是一字之差,雖然這是巧合,但是……”
說到這,她忽然停頓了,然後悠悠的嘆息一聲,滿面憂愁。
“可能是貴妃娘娘一時想不通吧。”
她輕輕的一句點撥,朝臣瞬間恍悟。
按理說,顧大人只是一個新科狀元,娘娘身爲貴妃的確沒有必要親自去府裡探望他。
原來,竟然是爲
了這種,當年皇后娘娘在宮中的時候,這貴妃娘娘可是受盡打壓,想來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把氣撒在了顧大人的身上。
一時間,衆人看向她的眼神忽然就變成了同情,顧大人這簡直就是無辜躺槍嘛。
有一些作爲皇后的擁護者也終於沉默不下去了,當年皇后娘娘的英姿可不是一個嬌滴滴只會沒事找事的貴妃可以比擬分毫的。
上前一步,有人說道:“皇上,臣深覺得這件事有諸多疑點,臣想問貴妃娘娘一句,那麼多新晉官員,你爲什麼不去看別人,偏偏去看了顧大人?”
言晚抽了抽鼻子,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彷彿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本宮只是無意間聽到皇上誇讚了這位顧大人,所以便想去和她探討一番,增長學識,哪層想到會不小心弄壞了她的瓷器,她也不聽本宮的解釋就打了本宮。”
鳳冥冷漠的掃過顧流離,輕哼一聲,“把當值的侍衛叫上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今日跟言晚一起去顧府的侍衛便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往前面一跪,恭敬的行了一禮。
“把你們看到的說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跪在正中間的侍衛,等着他們開口。
侍衛點了點頭,爲首的一人十分平靜的開口,“貴妃娘娘在屋裡等顧大人,我們守在外面,然後忽然就聽到了瓷器碎裂的聲音,還不等我們衝進去,就見往外面回來的顧大人衝了進去,我們緊隨其後,然後,就看到顧大人怒火中燒的打了娘娘。”
“……”顧流離眼睛不可思議的瞪大。
尼瑪的,他們衝進來的時候明明是柔弱的她倒在地上的好麼?怎麼……
顧流離一愣,擡頭看向鳳冥,只見他嘴角輕輕勾着,一雙眼睛含着點點的陰鶩。
明白了,原來,是這個冒牌貨讓他們做的僞證,目的就是想將她給弄死。
她磨了磨一口白牙,整個人都怒了。
鳳璽下落不明她本就夠鬱悶的了,這個冒牌貨還一天到晚的想要置她於死地,這生活,簡直沒有什麼盼頭了。
特麼的!
“顧流雲,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欺辱貴妃在前,詭辯在後!”
言晚抽泣着,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看了一眼顧流離一眼,滿眼的得意。
顧流離,你以前能夠逗過我,不過是仗着皇上的寵愛,現在沒了皇上的寵愛,你便什麼都不是了。
“來人啊……”
“皇上!臣的確打了貴妃娘娘,可是,臣是有苦衷的。”她忽然上前一步,爲難而又糾結的吐出一句。
鳳冥顯然沒有要讓她繼續爭辯的意思,“顧流雲以下犯上,不忠不義,即刻起剝奪……”
“皇上,臣打貴妃娘娘是因爲她覬覦臣的美貌,想要對臣欲行不軌之事,臣也是在掙扎的時候不小心纔打了娘娘。”
鳳冥還沒有從被她強行打斷命令中掙脫出來,便聽見她聲嘶力竭的吐出這樣一句。
看着她那迫不得已又羞愧難堪的模樣,不
會有人去懷疑她話中的真僞。
一時之間,整個朝堂上呈現出了短暫的寂靜。
這可是……皇家醜聞啊!
“你說什麼?”鳳冥低沉的話從那薄脣裡輕輕的吐出,含着一抹威脅的意思。
而某個人似乎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威脅,整個人嘆息一聲,十分的頹廢,彷彿自己最重大的秘密曝光於人前,而忍不住的絕望。
“貴妃娘娘跟臣說,她從成爲貴妃以來,皇上便一次也沒有碰過他,她偶然之間得見臣,便被臣的驚世之貌給吸引了,所以……所以才……想要獻身給臣……可是臣對皇上忠心耿耿,就算娘娘在臣面前脫下衣服,臣也坐懷不亂,爲的就是不能讓皇上蒙羞啊!”
“你胡說!”言晚一聲怒吼響起,拿起一旁的擺件朝着她便砸了下來。
這個時候,卻有老臣上前一步擋在了顧流離跟前,“貴妃娘娘,這可是朝堂,不是後宮,還請你自重!”
言晚一愣,拿着擺件的手就這樣硬生生的頓住,憤恨的瞪着顧流離,“你胡說。”
她看着言晚臉上的怒容,心裡暢快極了,忍住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她低垂着頭,彷彿十分的害怕她。
脣瓣輕輕的顫動了幾下,她才道:“臣沒有胡說,當時娘娘脫下衣服的時候臣無意之間見你腰上有一個紅色的胎記。”
以前給她弄下水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你……你胡說八道!”
“臣是不是胡說皇上是最清楚的。”頓了頓,她忽然恍悟道:“臣忘了,皇上沒有碰過娘娘,那麼,可以傳女官驗明正身。”
看着她那自信的模樣,衆人已經沒有多少的懷疑了,反觀貴妃,沒有一丁點的淡然,這很顯然是就是惡人先告狀的心虛表現。
對言晚來說,她最難以啓齒的便是成親這麼久他都還沒有碰過自己,誰知道,卻被她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還仗着她腰上的胎記而冤枉她喜歡她。
看着自家無法反駁的女兒,言候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皇上,還請您原諒娘娘的無心之失,她也是被惡人冤枉了所以纔會行爲有差。”
說着,他陰冷的看了一眼顧流離,其中不乏威脅的成分。
晚兒說過,這個人其實就是顧流離,只是,他們現在是萬萬不能揭穿她的女子身份,否則,她便會以皇上身份公然住進後宮,到時候,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要動她就會難上加難。
“顧流雲,你要知道誹謗貴妃的罪責可是你一個小笑的狀元擔不起的!”
無視言候的話,她十分莊重的行了一禮。
“皇上,臣言盡於此,如果皇上覺得長得美是臣的錯,長得美就該任由后妃騷擾,那臣無話可說,皇上處死臣吧。”
鳳冥那張美如妖孽的俊顏上緩緩浮起絲絲細碎的寒冰,冷入骨髓。
好個顧流雲,如果他現在處死了他,反倒是他沒有容人之心了,說什麼言晚喜歡她,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世人,他鳳冥的魅力還不如一個小白臉顧流雲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