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長的手又落下一子,居然是平局。
擡起頭,他清冷的目光直視顧流離,語氣冰冷,口吻寡淡,“他死了通知我一聲。”
“……”顧流離眼睛震驚的瞪大,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難道傳聞有誤,其實南秦帝王最喜歡的兒子不是扶蘇奕,而是別的皇子。
這麼一想,顧流離瞬間覺得很有可能。
畢竟,如果真的是疼愛他,又怎麼可能讓他到北燕爲質子,他好歹的一國帝王,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她瞭然的點了點頭,肯定是這樣的沒錯。
就在顧流離沉思的時候,他沒有溫度的聲音又悠悠的響了起來,帶着一股撲面而來的冷香。
“沒事就出去。”
眨了眨眼睛,她懷疑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本宮不想與不矜持的人待在一起。”
這下,顧流離真的沒有再懷疑了,這丫的死男人就是在嫌棄她,嘲諷她!
冷哼一聲,她擡起腳,直接搭在他的棋局上,言語囂張,滿臉挑釁。
“老子就不走,你能拿老子怎麼辦?”
扶蘇奕挑了挑眉,起身,欣長的身軀猛地覆了過來,一陣冷香撲面襲來。
看着近在咫尺如浮雕一般精緻的面容,顧流離瞬間就僵住了,臉上不禁浮起一層緋色。
男人眼裡難得染上幾分色彩,正一點一滴的挪了過來,眼看彼此的脣瓣就要觸在一起。
顧流離小手猛地推開他,紅着臉,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就連自己落下的扇子也來不及撿起。
扶蘇奕臉上的笑意漸濃,一雙冰薄的眸子遠遠的看着她離開的方向。
這是這世間第一次能有東西吸引起他的興趣,初見時,只覺得他很煩,慢慢的,他卻喜歡上了這種煩。
當察覺到自己對她異樣的情愫時,其實他的內心是抗拒的,直到,上次她讓自己還她船時差點摔的那一跤,也因爲他恰巧扶了一把,手無疑間碰到她的柔軟,這才知道,原來,惡名滿天下的權相,居然是個女的。
“呵呵!”緋色的薄脣輕輕勾起,又是一陣輕笑從裡面溢了出來。
齊厲身子一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身後,單膝跪地,“主子,他駕崩了。”
聞言,他清冷的眸子挑了挑,沒有說話。
“現在扶蘇沾和扶蘇奕正在搶皇位,扶蘇奕略勝一籌。”
鳳璽迎風而立,一襲白衣翩翩飛然,許久之後,他才悠悠的吐出一句,“是時候回去了。”
“主子英明。”齊厲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激動,他早就想隨主子回國,好好的大幹一場,讓南秦的人明白,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南秦新皇。
“準備一下,明日出發。”
風輕雲淡的丟下一句,鳳璽轉身回了屋。
……
明媚璀璨的驕陽高高的懸掛在萬里無雲的天際,將整個盛京籠罩在一層光暈之下。
丞相府裡,一聲又一聲的嘆息從一道緊閉的房門溢了出來,越來越嚴重,沒有半點消停的趨勢。
緋月和緋畫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公子,你這不吃不喝的嘆息一上午了,起來用點膳食吧。”
“唉……”
又是一聲嘆息傳了出來,顧流離猛地翻身而起,雙腿盤坐在牀上,髮絲凌亂,面容憔悴。
“緋月緋畫啊,我好命苦,簡直就是痛心疾首,我白吃白喝的供了那貨那麼多天,他居然說走就走,而且也不給爺打個招呼,這個白眼狼!”
緋月緋畫:“……”
公子的痛,原諒他們不能感受。
“公子,或許是質子剛好聽到南秦皇駕崩的消息,所以纔不通知你連夜走了。”
“放屁!”顧流離好一陣捶胸頓足,接着,才把一張臉從被子裡擡了起來,“爺問過了,他是早晨走的,而且沒有絲毫的慌亂,走的風輕雲淡。”
倆個丫鬟對視一眼,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公子什麼時候那麼在乎除了錢之外的東西了。
“算了,咱不跟白眼狼一般見識。”起身,她從牀上下來,換了一件
衣服,“緋月,你配忍送信到南秦,讓他們把這幾個月供扶蘇奕吃穿的錢給還回來。”
聞言,緋月和緋畫嘴角不停的抽搐了幾下。
果然是那什麼改不了吃屎。
這種話,他們是真的不好意思派人去說,公子形象已經夠負面了,這種跨國丟臉的事情還是算了。
換好衣服,吃完飯,顧流離心情這纔好了那麼一丟丟,打算到梧桐閣裡去看看最近賺了多少錢,好來慰藉一下受傷的心靈。
可這剛出了門,府裡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中年女人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淡淡的妝容勾勒着她大氣的五官。
名貴的首飾盒華貴的衣衫更是襯托的她庸榮華貴,她眼角向上挑着,剛好與要出門的顧流離對上。
她下巴高高的昂了起來,驕傲的如同一隻孔雀,看向顧流離的眼神也越發的鄙夷,嘲諷。
站在明媚的驕陽下,顧流離雙手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雙旖旎的眸底深處卻無絲毫的暖意。
四歲那年,南陽剛剛滅國,母親前腳被關進大牢,白燁後腳便將眼前這個女人娶了進來。
那個時候,年僅十歲的哥哥爲了母親的事情到處奔波,跪在白燁房前一天一夜,換來的是命歸黃泉。
而這個女人,卻讓人把哥哥的屍體扔出去,就連下葬都沒有,最後還是母親身邊的嬤嬤安葬了哥哥。
吸了一口氣,顧流離把自己從過去那些悲哀的,不堪的畫面中給拽了出來。
那雙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莫淑曼,她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只是彼此打量着。
她已經沒了十六年前風姿無雙的青春,卻是更加的有風韻了,可是在她看來,卻覺得噁心得很。
眼前的女人,絲毫比不上她的母親南陽公主,就是一根頭髮絲都比不過。
“顧大人,你不請妾身進去坐一下麼?”
忍住撕了她的衝動,顧流離紅脣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充滿邪肆,“請你進去做什麼?你又老又醜,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