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佩西,就你會當好人,你先管管你自己,看這場比賽到底結果如何,你可別到時候熟了賴賬,而楊女官自然是有過人的膽識,否則也不會一步登天,她自然是不需要你擔心的”旁邊一個粉衣女子,尖酸刻薄的諷刺史佩西,一副傲慢的樣子。
“誰輸了會賴賬”史佩西最看不慣這羣人,她史佩西是堂堂兵部尚書之女,行的起端的正,敢作敢當,哪像眼前這些人,整天想着怎麼算計人。
今日就算是沒有完全的把握,她也不能讓這些人得逞,她史佩西從來都不怕什麼。
史佩西眼中有一團小小的火焰燃燒着,轉而她回頭對楊遙遙抱拳道“抱歉,楊女官,將你牽扯了進來”史佩西說着,眼中露出一絲歉疚,從小父親就告訴她,做人要坦坦蕩蕩,但是長大後,她才明白有些事情壓根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可即使這樣自顧不暇,她也是不想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這個楊女官,她聽說過,曾經只是一介很普通的村婦,如今卻做了二品女官,除了讓人驚訝的同時,也讓人欽佩,因爲她知道,就是這個普通的女子她爲益州的村民和百姓做了很多事情。
她欣賞胸有美德之人,自然更是愧疚將她給牽扯進來,心想山村那樣淳樸簡單,卻讓她看到這些勾心鬥角陰暗的一面。
楊遙遙看着史佩西眼中的歉意,嘴角微微一勾道“史小姐不必擔憂,只要心足夠強大,任何人都是傷害不了你的”
史佩西看着楊遙遙淡然微笑的神情,微微一愣,似乎傳言有誤,這樣一個女子怎會是普通之人呢,她不動聲色的將情緒掩藏好,或許楊女官是真的不需要自己擔心的。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看着場中對峙的場面,旁邊一個很小的聲音說道,楊遙遙掉落山谷那段日子,爲了吃食,在林中訓練出了很好的耳力,待她轉頭尋去,卻未看到人。
看樣子看戲的可不止她一個人。
“史小姐,我文香如敬你,當初是你答應要筆試,所以我才設置在這個地方,公平競爭,別等誰輸了,卻說對方欺負她,如今有所有的人爲證,相信一切都是公平的,史小姐承讓了”文香如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盈盈笑着道。
“看看,文太師的女兒就是不一樣,這纔是才女德女,人家文小姐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看這場比賽文小姐準贏,這輸了的人可是要主動承認自己是草包,這雖然很簡單的賭注,可關係的可是大家小姐一生的名聲,這直接的影響太深了”
“哪有那麼嚴重,我看文小姐已經是很給史小姐面子了,文小姐那麼柔和的性子,有把握贏,都只說了這麼個簡單的賭注,讓對方知難而退,要叫我,就會提出很多條件和要求”
“可不是……”
“都是假的,那文香如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的可是太子妃的位置,這樣的女人就是不知廉恥,正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們別給她的表面給騙了”
“我看你們女人就是妒忌,文小姐才貌雙全,有一顆柔和善良的心,你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又是一個被文香如外表欺騙的人,只有我們女人最懂女人,我支持史佩西,那文香如喜歡太子妃的位置,巴巴的往上靠,其實人家史佩西壓根不稀罕皇宮裡的那個位置,她其實最想的是自由自在的去體驗邊塞豪情,可就算是不稀罕,也不能讓文香如給欺負了去,省的那文香如以爲史佩西好欺負,史佩西平日只是懶得跟她計較罷了,但作爲一個兵部尚書的女兒,她的責任是不允許給自己父親抹黑的,而且兵部尚書清正廉潔”
“我知道,兵部尚書史漢升可不像如今很多的官員,二十年前他的妻子去世後,他便一個人照顧着女兒,史佩西對她父親的感情可想而知,就算是自己不在乎,也斷是不能讓她父親因她而蒙受污點”
……
楊遙遙微微蹙眉聽着周圍衆人的議論,對這一場看似簡單的比賽再次瞭然於心。
看看這些人的架勢,或許接下來會有好戲看,只是她想置身事外,未必有人肯罷休,就在文香如和史佩西對峙的時候,劉艾影看着楊遙遙,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將脖子一昂,看着楊遙遙道“既然楊女官如此維護史小姐,想必楊女官也是想參與比賽中來的,聽說楊女官在鳳夕節上大展智慧,想必這樣的才藝比賽,對楊女官也是小菜一碟了,就不知道楊女官看不看得起我們在場的這些人”劉艾影說着,眼中帶着挑釁的光芒。
她將進宮後所有的怒氣轉了出來,楊遙遙有什麼好的,爲什麼如今一個個都維護她,想到自己當年氣盛,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在楊遙遙面前,坐上轎子進宮,滿心的驕傲,以爲可以將一切踩在腳底下。
卻不想,她在宮內步步小心,還只是個宮女,而楊遙遙一進宮,就是二品女官,想到楊遙遙看她的目光,定是鄙夷和嘲諷的,劉艾影心中就各種不平衡,此時更是看楊遙遙各種不順眼。
楊遙遙有智慧有如何,還不是一個草包,這樣的才藝比賽,她定是比不來的,文香如可是如今帝都城才貌雙全第一人,她定要在今天挫挫楊遙遙的氣焰。
楊遙遙看着劉艾影挑釁的目光,眉心一挑,臉色更是一凝,甚至有些冰冷。
旁邊有和劉艾影一夥的少女,尖酸的道“哎呀,誰不知道,楊女官可是從一個叫什麼村子來的,劉小姐你可不能欺負人家楊女官”
“奧,我忘記了,劉小姐你其實也是從那裡出來的吧,可看看你就才華橫溢,人和人是不能對比的”旁邊另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也尖酸的說道,雖然這楊遙遙是二品女官,可說白了,背後沒什麼勢力,她可是朝中重臣之女,有什麼可怕的。
“就算是沒有才華又如何,人家夫妻兩人如今都受皇上的重視,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她那病秧子夫君都因爲她,做了軍營裡的營長呢,嘖嘖”突然一個紈絝子弟打着摺扇說着,語氣裡帶着憤恨,他父親在朝中憑什麼要受這個女人的管束。
史佩西怒視着那一幫人“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說着,就要習慣的伸手摸腰間的武器。
“我說,史小姐,我們說幾句事實,你就要動刀動槍,果然不像女人,粗魯無比”劉雨彥自然是要巴結文香如的,在她眼中,文香如最後會成爲太子妃,她自然要巴結這樣對自己有利益的人。
史佩西還想說什麼,卻被楊遙遙一把攔住,對她搖了搖頭,然後對着衆人一笑道“既然大家想讓我比,那我就比,我和史佩西一組,劉艾影你是不是要跟文香如一組”
乍然聽到楊遙遙如此爽快的比賽,劉艾影愣了一下,深深的看着楊遙遙,心裡咯噔一下,不知爲何,有些不安。
不過想到楊遙遙從小生存環境,就算是有點小聰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變成才女,她可是也從未見過楊遙遙露出這方面的才華,在益州可是兇悍出了命,便有些放心。
“好,果然是楊女官呢,爽快”劉艾影笑着看着楊遙遙。
楊遙遙眯了眯眼,兩人視線在空中相匯,楊遙遙一眼便可看出劉艾影心中所想,而劉艾影卻看不透楊遙遙。
突然楊遙遙嘴角一勾道“既然比賽人數增加,這籌碼自然要加大”
聽到楊遙遙這樣一句話,史佩西臉色微微一變,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似乎感覺到身邊之人的不安,楊遙遙不動聲色的伸手握住史佩西的手,楊遙遙手心帶着溫潤柔和的溫度,霎時間讓史佩西的心一暖,怔怔的低頭看着握住她的那隻手。
從小到大,父親教給她的無非就是堅強,還有做人的道理,父愛厚重如山,可她也渴望有溫暖,後來有認識很好的兩三個朋友,她們維護她,一起玩,一起鬧,卻不像此時這一刻,什麼都不說,你卻能感覺到一個人給你那一刻的溫暖,軟化了她全身的鋒利。
這是屬於女子的纖細和柔和,所以就衝這一瞬間心中的感受,她信楊遙遙,無論她說什麼,她就賭這一刻,大不了草包就草包,相信父親也是會理解她的。
聽到楊遙遙要加大籌碼,劉艾影心中樂翻了,楊遙遙這是自尋死路。
“楊遙遙,你可要想好了”劉艾影嘴角忍不住上翹,說着。
“自然是想好了”她擁有現代人的智慧和知識,中華上下五千年凝結的文化,還比不上這一個古代的時代!
文香如微微蹙了蹙眉頭,情況已經發展到她不能掌控的地步了,劉艾影這個女人不知道是蠢還是聰明,明明這場比賽自己都算好了的,怎麼又將別人給拉進來,這楊遙遙雖說地位卑微,但如今官職擺在那裡,也不知道任由這樣下去好不好。
她的初衷只是讓史佩西在帝都名聲受損,這樣一來,史佩西自然不可能成爲太子妃,放眼所有帝都大臣之女,也就她有資格就成了那個人選,她比不過那個寧月心,但是寧月心已經是皇后,不會和她爭。
這楊遙遙,雖然太子對她可能不一般,先不說這楊遙遙那普通的容貌,單說她已婚還是村民的身份,就不足爲懼。
劉艾影心中已經忍不住想笑“我們都想聽聽楊女官到底是怎麼加籌碼的”到時候這楊遙遙輸了,別人也怪不到她頭上來,這場比賽的結果可是楊遙遙提出來的呢。
“誰輸了,誰就去倚香樓免費賣藝五天”她這個要求不過分,但是對文香如和劉艾影這樣的大家小姐,可是在厲害不過的侮辱,那樣的話,她們的身份將永遠被打上一個烙印,以後別想在帝都混了,只要大家一看到文香如和劉艾影,就會想到那層身份上去。
而這倚香樓可是楊遙遙在帝都開的一處藝館,專門暗中收購消息,但在這個古代的世界,都是風塵女子賣藝,若大家小姐涉及到那一層,嘖嘖,這楊女官確實狠呀。
聽到這個籌碼的賭注,文香如心不受控制的一跳,不過看了看對面還晃神的史佩西,文香如嘴角也微微一笑,這樣再好不過了,到時候可怪不到她身上,將一切撇清,還能達到自己預想的效果,一切何樂而不爲。
“好”
當劉艾影和文香如答應後,楊遙遙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將史佩西拉出了神遊的思緒,她微微湊到史佩西耳邊輕聲道“相信我”
不知爲何,史佩西聽到這聲堅定的話,心莫名的一安,回以楊遙遙一個笑意,便爽朗的開始等待比賽。
最後提出的比賽是,要在一炷香內,以冬季節,寫詩,看誰寫的詩句多,還有意境高,並且是一個寫詩,一個配畫,不得由一個人來做。
楊遙遙心中搖頭一嘆,她還以爲比什麼呢,古人想的就是簡單,比才華,也就比這些。
雖然不當回事吧,但她還是不動聲色的面無表情的開始和史佩西配合。
當香點燃的時候,劉艾影和文香如相視一笑,似乎是極有默契的,當那邊兩人已經開始寫詩作畫的時候,楊遙遙便悄聲讓人下去準備了一些東西,不多久,大家就看到楊遙遙這一邊也開始比賽了。
楊遙遙其實本不願參與進來,但她聽到那些人的議論和嘲諷,心是忍不住的,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但她是不允許任何人嘲諷她的夫君—張希。
她想明白了,要在帝都生存,必須自己足夠強大,她有免死金牌怕什麼,她正好趁此機會打響自己的名聲,讓任何人都不能小瞧她,更不可以低看張希。
而且史佩西確實不錯,對她的胃口,她也想結交一下這個朋友,兵部尚書也掌管軍營的一些事情,若是要改善綠野營的現狀,必然是要個兵部尚書打交道的。
說不定,以後她們綠野營會出好幾個女將軍呢,巾幗不讓鬚眉,想想就心情激動無比,而且她心中也有一個設想,女子同樣可以參軍,她會打破世俗的觀念的。
卻說一切準備好後,楊遙遙和史佩西靠的很近,楊遙遙也不知道跟史佩西說什麼,兩人便也配合起來,一個作詩,一個畫畫。
爲了比賽的公平公正,兩組比賽時,是用繩子將桌子和人都隔開,這樣大家只能遠遠的觀望,並不知道雙方情況如何,待一炷香結束後,雙方都停了下來。
史佩西頭也沒擡,只是一直看着桌子上寫的東西,神情看不出什麼來,似乎有些傻的樣子,而楊遙遙也一副淡然冷靜的樣子,這廂文香如和劉艾影卻是自信滿滿的樣子。
掌櫃的笑着說道“今日,我們請來了兩位德高望盛的大儒蘇老伯老,他們會公正的爲雙方評分,而我們同樣也請來了一位貴客,便是當今皇上眼前的紅人,內閣太司—玉公子,這位會到場監督”
大家一聽掌櫃的如此說,臉色都一凝,這樣一個比賽,竟然請了這樣三位人物,蘇老伯老那是在文壇有很高的地位,極少能請的動,而這位內閣太司更是在朝堂上聲名鵲起,皇上極爲看中他,官員都要小心的巴結着,難道皇上也知道這個比賽,派玉太司來,好爲太子選合適的太子妃?
衆人心思各異,都在猜測各種可能性,而文香如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兩組人桌前的宣紙被人拿走,給兩位大儒去打分了,史佩西還沒回神,而楊遙遙感覺到頭頂一道視線,微微擡頭看去,竟然看到一個藍衣身影,是百里陌弘,他怎麼也來帝都了?
而蘇老伯老先看的是文香如她們那一組的詩詞書畫,看完後還撫摸着鬍子,讚賞幾句,再放到玉沐塵身前。
待看到楊遙遙這一組的詩詞書畫史,兩位老者都面無表情,都僵硬的坐在那裡,半晌也沒反應,只是低頭死死的盯着那詩詞書畫,眼睛睜得大大的。
以楊遙遙這個角度去看,可以看到那兩位老者輕微顫抖的手心,將曾經背過的詩詞拿來,雖然不道德,但也足夠應付古人了。
剛剛在比賽的時候,她是問過史佩西的,史佩西的字很漂亮大氣,不同一般女子的雋西,通過她大氣的字體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心有丘壑的女子,她的視野在廣闊的天地中,而不是那一處小小的皇宮內。
所以她在史佩西耳邊說着詞句,讓史佩西說出來,而她一邊說,一邊在旁邊作畫,相信無論是詩詞還是畫作,都是比文香如和劉艾影的好,倒不是說她自負,而是她看過這個時代的一些大作詩句和畫作,也能猜出一二。
半晌後,在大家忍不住竊竊私語,甚至都開始討論賭注的時候,突然那兩位大儒開始大嘆一聲“妙呀,妙呀……”連續三嘆,更是激動的站起了身,不斷的膜拜着那詩詞書畫。
而玉沐塵還沒來得及看楊遙遙和史佩西的詩詞畫作,此時看到兩位老者的讚歎聲,微微起身側目去看,待看完後,目光震驚的看着在那淡定從容站着的楊遙遙,眼中目光如霧氣般幽幽波動,如玉的手指扣在桌面上,神色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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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一個周實在提不起精神,都有一種衝動辭職,奈何到了這個年齡段,要考慮很多,經不起太多折騰。
時光如流水,歲月如梭,那些美好單純的年華再也不見,偶爾回想大學時光,心中感慨懷念良久,太過無憂無慮,簡單純淨,多美好,可惜時光真的不能倒流,而畢業後,這個社會是複雜的,就像一個公司的環境,即使再不願,有些委屈也要忍着。每天無休止的加班,回來倒在牀上就想睡覺,有的時候真想拋下一切,心無旁騖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不過心總歸是有一處溫暖的,有你們,有親愛的你們,還有我熱愛的這個文字世界,簡單純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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