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遙遙知道玉沐塵受傷並且被河水衝到這裡,事情必然不簡單,在她腦海裡已經自動濾過了各種可能性,越想,楊遙遙臉色越發凝重。
眼看玉沐塵快斷氣了,楊遙遙神色凝重的起身,然後跨在玉沐塵上方,雙手交疊用力,模仿電擊,開始使勁按壓,先給玉沐塵將身體裡的水給擠壓出來。
可無論楊遙遙怎麼用力,似乎都不管用。
楊遙遙很無奈,此時看樣子,只有一個辦法了,因爲這個辦法,楊遙遙此時臨時起了退縮的想法,不想救了。
可她性格就是如此,從來不會半途而廢,就算是救人,也是如此,楊遙遙眉心一蹙,然後彎腰低頭開始進行人工呼吸。
玉沐塵在全身疼痛,混沌之中,感覺一股清冽的氣息涌上心間,脣瓣似乎碰觸了柔軟和甜蜜,一束光亮就那樣照進了他混沌的腦海裡,也激起了他的理智,求生慾望那樣的強,此生他還有自己的責任,無論多麼艱難,他都要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玉沐塵終於開始咳嗽,將水給咳了出來。
眼看玉沐塵要醒來,楊遙遙立馬將面巾給蒙了起來。
當玉沐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對上一雙清亮的眼眸,這一刻,玉沐塵心神恍惚了,這是一雙乾淨清澈的眼眸,讓人不忍卻褻瀆。
“你醒了,你先別動,你身上還有很重的傷勢,若你相信我,我來給你包紮”楊遙遙雖然極爲不情願,但救人救到底,況且她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救人,玉沐塵對她來說也有用。
說着,楊遙遙便將玉沐塵的上衣給撕開,露出裡面的箭傷,楊遙遙看着玉沐塵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溼的,無奈從身上撕下一塊乾布,然後給玉沐塵將傷口包紮起來,然後是腿上手臂的傷口。
當楊遙遙終於將玉沐塵的傷口包紮好後,已經不知道撕了身上多少塊碎布了。
在包紮的時候,楊遙遙難免碰觸玉沐塵的身體,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彈性和力度,沒想到看起來溫潤的人,也可以有如此完美的身體,連碰觸一下都是享受。
只是楊遙遙只是心中稱歎一聲,心裡想的全是張希,她沒看過張希的身體,但總覺得他被毒折磨,身體應該是消瘦的,心中一時間有些心疼,她知道其實這次張希出遠門,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張希是個有秘密的人,他不說,她不問,不知不覺間有些東西不需要說出口,也有一股安心和信任吧。
心想,回去,她要給張希好好補補身體,或許也會養成這樣。
張希只覺得被眼前女子那雙清亮的眼眸看着,心裡微微有些複雜,感覺楊遙遙手心的溫度,還有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不是脂粉味,而是屬於少女的乾淨清香,臉色微微有些一赧,若不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太濃,或許……似想到什麼,面色又一冷。
楊遙遙不知道的是,幸虧張希身上那血腥味太濃,掩蓋了她身上同樣的血腥味,否則真的會被懷疑。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玉沐塵溫雅出聲道,眼中透着淡淡的感激之色。
楊遙遙沒想到還能從這樣一個深沉的人眼中看到真實的情緒變化,她一直都覺得玉沐塵給人的感覺太完美,過於完美那就是戴着面具生活,即使笑也是完美的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
此時玉沐塵對她的感激,雖然很淡,但卻能看出他似乎是真心的。
“嗯,你是該謝我,你身上這玉佩挺好的,不如就送我,當作對救命之恩的回報”楊遙遙也不客氣,她覺得這玉佩值錢,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玉沐塵微微一愣,低頭看了眼玉佩,神色微微一斂。
楊遙遙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伸手從他腰間拿了下來,淡淡道“你要是沒命了,這玉佩肯定也就不是你的,所以這玉佩送我,你也不吃虧,反而是你得了便宜,只要你有命在,什麼樣的玉佩賺不回來”想到這玉沐塵是益州幕後的掌管者,他扮演的角色必然不簡單。
此時楊遙遙或許不知道,這玉佩代表着什麼。
玉沐塵看着那玉佩到了眼前這個女子手中,眼中閃過一道波光,溫潤的開口道“還沒請教姑娘怎麼稱呼”
楊遙遙眼波一轉,故作搖頭道“姑娘我做好事從來不留名的,我救了你,你用玉佩回報,兩清了”她內心其實並不希望跟玉沐塵有過多的瓜葛,這些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而她更不想捲入這些複雜的事情中。
楊遙遙說着,便起身,不做任何停留,立馬邁步離開。
“姑娘,我叫玉沐塵,姑娘以後若遇到任何困難,便可到拿着玉佩到益州太守府找我”玉沐塵看着那樣瀟灑的女子背影,心一動,然後開口說出口,說完後,連他自己都有些微微詫異,爲何會對一個陌生女子吐露自己的名字。
這是唯一一個不因任何理由,毫無緣故而救他的人。
待楊遙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時,玉沐塵回過神來,臉色冷凝,對着空氣吹動了簫聲,不一會,一行白衣人從遠處踏空而來,其中四人還擡着紗帳瀰漫的轎子。
張希接到魅暗衛傳來的消息時,心微微一鬆,然後踏空回到了家裡,在屋內靜靜的等待那個人兒的回來。
當楊遙遙回到村子裡,看着冷寂的夜色下,只有她家裡還閃着昏黃的燈光時,心裡一暖,鼻子甚至都有些酸澀,她知道是他回來了,只有他纔會無論多晚,都等着自己,她知道這是自己渴望的家的感覺。
正因爲渴望和貪戀,所以才心生恐懼,更怕失去。
回到屋子裡時,看到張希,楊遙遙嘴角勾起一個輕輕的笑意,然後一頭栽倒在地,張希瞬間一動,速度飛快,將楊遙遙接入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