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蘭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周白柔,那安靜的目光變的暗沉暗沉,似乎閃着什麼風暴,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過去的十多年間攪亂她們一家的平靜,弄的每天都烏煙瘴氣。
她從未說一個字,將所有的委屈都吞在心裡,只是爲了爹,她想,總有一天她會嫁人的,即使她不願意,周白柔也不會放過她,而以後爹的生活就靠周白柔了。
即使這個女人再不是,對她再不好,只要她對爹好,以後她也能放心。
娘臨終前不放心的是爹,讓她以後要好好照顧爹,她內心也是心疼爹的,爹對孃的感情那樣深,若不是爲了自己,他是不會續絃的。
她還記得小的時候,周白柔一副溫柔無害的樣子,對她呵護溫柔,後來他爹問她,願意有這樣一個人照顧她嗎?她其實是不願意的,即使那個女人再好,可是她也覺得那是外人,只要有爹就夠了,她們父女兩個相依爲命就好。
可是她聽村裡有人在背後討論過,說一個男人,沒了老婆,也沒人照顧,很可憐,她聽了那話心疼自己的爹,所以在爹問她的時候,她點了點頭,說願意。
爲了爹,她願意讓另一個人走進她們的家,何況這個人也挺好的。
可她卻不知道,那都是表面的現象,周白柔真正進了她們家之後,再無需僞裝,在爹面前,對她好,爹不在的時候,也是虐待她的,各種諷刺的話語,很難聽,也很讓人傷心,可她都忍了。
在沈美花還沒出生的時候,周白柔還有些收斂,當沈美花出生後,周白柔便知道她有了孩子,以爹的善良仁厚的心性,定是不會做違背仁義的事情,所以周白柔覺得她在這個家佔據了一席之地,再不隱瞞本性,在爹面前也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有的時候頤指氣使,讓她做這個做那個,給沈美花洗尿布,那時候她也小,卻拖着水盆洗着衣服,洗着尿布,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學會了做飯,學會了很多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沒有一件好衣服,都是周白柔吝嗇施捨的破衣服,她會在夜晚的時候,偷偷在燈光下縫縫補補。
有一次被爹看到了,跟周白柔吵了一架,那會周白柔要死要活的,說要帶着沈美蘭走,沈美蘭畢竟是爹的骨血,爹那會即使不喜歡周白柔,也不會允許她帶着孩子離開。
只能妥協,她還記得爹那時候愧疚自責的神情,她也只是笑笑安慰說,周白柔也只是嘴上說說,沒有真的對她怎樣,而且她還能學着照顧自己,其實那些都是勸慰爹的話。
在周白柔那樣的鬧騰下,爹越發的想念孃親,渾渾噩噩的,連他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更別說每天守護她這個女兒。
日子也就是在那樣難以熬的過程中,一點點熬了過來,她從未奢望過什麼,覺得就那樣吧,無所求了,可心中還是會有期待,會有豔羨。
渴望親情渴望溫暖,她是個不太會說,比較沉默的人,每次沈美花在爹面前告狀,說她欺負她這個妹妹,她都無言以對,後來時間長了,爹就不管了。
想起過去的一切,沈美蘭全身涌動着悲傷的氣息,怒氣也一點點涌了上來,沒想到,周白柔隱藏的還真是深,連沈美花都不是爹的女兒,怪不得她覺得沈美花沒有一處不像爹的。
楊嚴浩因爲腿被固定住,不能亂動,此時他正拄着柺杖往這邊頭,他聽到大家的議論聲,便明白美蘭家裡出事情了,很擔心,只能拄着楊遙遙給他做的柺杖,一點點往這趕。
孫氏擔心楊遙遙,提前趕去楊遙遙身邊,而楊成在旁邊扶着楊嚴浩,生怕他不小心摔到,傷着腿,一切就會白費力氣。
隱隱約約聽到那吵鬧聲,楊嚴浩也聽的差不多,他臉色一變“爹,那周白柔竟然是那種人,美蘭受苦了,這麼多年爲了她爹,她受了太多委屈”楊嚴浩心疼那個安安靜靜,卻一直默默幫助他的姑娘。
以前喜歡沈美蘭,後來他腿傷着了,內心越發自卑,不敢去喜歡,沒想到上天眷顧他,在他痛苦的時候,她來到了自己身邊,在甜心屋,他忙碌的時候,身邊總會有一杯溫的水,不冷不熱,還有一個毛巾可以讓他擦汗。
有她的幫助,他覺得一切都輕鬆了起來,他喜歡美蘭,想好好對美蘭,卻不敢說,要不是遙遙撮合着,或許現在他還和美蘭處於原地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她做了那麼多惡事情,對美蘭那丫頭那麼不好,上天都看不下去了,這下子讓你妹妹和全村的人都發現了,她就是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呀”楊成嘆息的說道,對這些事情他並沒多大的感覺,在他心中,只要一家人過的好就行。
楊嚴浩額頭都出汗了,還是拄着柺杖,努力往那個方向走去,終於來到沈美蘭身邊了,感覺到沈美蘭的不對勁,楊嚴浩一把握住沈美蘭的手道“美蘭,別傷心,也別難過,爲了這樣的人不值得,如今應該慶幸發現的不晚,以後你還有我,我一家人都會是你的親人和家人,我也會好好孝順你爹的”
楊嚴浩並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此時也是焦急,說了一通的話。
沈美蘭本來心中沉痛陰鬱,有一股上前撕碎周白柔的衝動,就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邊,冰涼的手被一雙暖大的手包裹着,那熱度瞬間傳遍她的身上,暖了她的心。
讓她緩緩恢復理智,回頭看到去,看到是楊嚴浩,只是此刻的楊嚴浩並未好到哪裡去,額頭沁出細小的汗珠,因爲急着趕路,臉都累的急的通紅,沈美蘭心中涌動着溫暖,很感動,有點點星光溢出眼眶。
她從袖中掏出巾帕給楊嚴浩將汗水擦去,道“嚴浩,我不傷心,因爲我明白了,我還有你們,人要知足,或許正是因爲年少的時候吃過苦,如今才能獲得這樣的幸福”沈美蘭並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只要有人站在她身邊,她其實能很快的想明白,也算是個通透的人。
楊嚴浩低頭看着那個跪在地上,嚇的發抖的周白柔,曾經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完全找不到了。
“不是的,你們不要相信這個人,是他騙我,是他縱火的,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周白柔已經完全混亂了,也找不到話語了,平日那不講理的潑婦勁,此時也看不到,她正卑微的匍匐在地上,求饒着。
“啪……”就在周白柔推卸責任,死不認帳的時候,臉被李平打了一巴掌,讓周白柔壓根沒反應過來,臉上瞬間腫了起來,頭向一邊歪去,嘴角都有點點血跡冒出,可見李平是下了多大的勁。
村民們本來還議論紛紛,此時也被這瞬間的變故驚住了,周白柔這個駢頭真是不怎麼樣呀,跟沈村長沒法比,沈村長可是從來不動手打人,除非是違背了沈村長心中的仁義天平。
周白柔捂着臉,懵了,待反應過來,一把上前死命的扯住李平的頭髮,什麼也不管了,開始撒潑“李平,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花我的錢,吃我的,還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周白柔剛剛所有的憤恨和陰翳此時全部發泄在李平身上,什麼都不管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還從來沒人敢這麼對我……”周白柔罵罵咧咧的死命的扯着那李平的頭髮拽。
“啊……啊……你這個瘋女人,你快放開”李平也沒想到周白柔此時跟瘋子一樣,頭皮被扯的生疼生疼。
太陽已經落山了,在淺淺的夜色下,似乎也只聽到如此淒厲如殺豬般的聲音響起,蓋住了村民們的討論聲。
大家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驚愣的看着眼前一幕場景,這麼多年了,村子裡還從來沒發生這樣的事情。
楊遙遙抱着胸,冷冷的看着這兩個人,狗咬狗,還真是一出精彩的戲,真是給她平靜的生活增添樂趣,這周白柔都不用她親自動手,自然有人替她打這周白柔,還省了她力氣。
沈村長也一直安靜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所一句話。
半晌後,沈村長才開口道“都住手”
沈村長髮話後,那兩個人彷彿沒聽到,誰也不鬆手,跟潑婦對打一樣,楊遙遙目光驚異,她還小瞧了這李平,明明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打起架來,比潑婦還潑婦。
楊遙遙手中的石子一打,將那兩個人給打開了,都鬆手了,只是此時她們兩人已經狼狽不堪,完全看不清原先的樣子。
“周白柔,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都是在騙我,曾經看在你爲我生了女兒的份上,我一直在忍你,讓我的女兒受了那麼多委屈”沈村長一想到自己的女兒美蘭從小受那些委屈,便愧疚自責。
他不是沒看到,不是不想勸阻,可每次說一兩句,周白柔都要死要活的鬧騰,所以他只能沉默,想着爲了一個家的和睦,就那樣忍着,不出聲。
卻沒想到呀,沒想到,他委屈了自己女兒那麼多年,她心裡定是怪他的。
此時他都不敢看自己女兒的神情。
“美花也是你的女兒,你不要聽他胡說,是你的女兒”周白柔立馬爬着來到沈村長的腳邊,抱住沈村長的腿不斷的說道。
“好呀,周白柔,你又騙我,你這個賤人,你不是說沈美花是我的女兒嗎?”李平雖然平時也抱有懷疑的態度,但周白柔一口咬定沈美花是他的女兒,心中也便這樣認定了,此時一聽周白柔死死咬定說是沈村長的女兒,氣不打一處。
“嘖嘖,還真是不知道是誰的呢”鄭氏嘖嘖不屑的說道,看到這裡,她對這周白柔已經不是厭惡能形容的了。
鄭氏開口一說,大家轉念一想,是呀,這周白柔如此作風,真是不知道是誰的呢。
“這周白柔以前可是那什麼出身呢”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還真是說對了”
“你們還記得不記得,這周白柔生沈美花的時間不對呀”
“是呀,從進門後,九個月就出生的孩子,還說早產,誰信,都是十月懷胎,原來沒續絃給村長的時候,就已經懷上了呀”村民們恍然,看着周白柔的目光,跟看死蒼蠅差不多。
……
大家一口唾沫都能將周白柔給淹死。
“你不用再說了,沈美花不是我的女兒,我曾經也懷疑過,只是現在證實罷了”沈村長一腳將周白柔給踢開,冷靜的說道,眼中都忍着眼淚,他現在唯一痛苦和後悔的就是對不起自己的女兒沈美蘭。
楊遙遙此時從地上將周白柔的包袱拿了出來,將死結打開,一扯,裡面便露出幾張銀票,都是一百兩的銀票,數了數一共是三張,還有一些碎銀子。
這樣一筆鉅額的錢財,村子裡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而沈村長也就是靠種地維生,更不可能給她那麼多錢。
“周白柔,這錢是不是當初你騙王員外的聘禮錢?”楊遙遙冷冷眯着眼,危險的問道。
周白柔頹然的坐在地上,看着她的銀子,哈哈大笑“不錯,那就是當初將沈美蘭那賤人嫁過去,王員外給的禮金呢,可真是多,沒想到沈美蘭還值這麼多錢”
楊遙遙蹙着眉頭,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值這麼多錢,倒不是說沈美蘭廉價,而是在這個時代,除非是豪門大戶,娶個小妾會一擲千金,娶她們這樣村子裡的丫頭,最多也就幾十兩銀子的事。
而王員外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錢?衆人都說這王員外是暴發戶,可她卻覺得裡面不是這麼簡單。
“大家說怎麼處置這個周白柔”楊遙遙看着沈村長和沈美蘭的神情,內心一嘆,看樣子還是要問問大家的意見。
聽到楊遙遙的話,大家一時間比較安靜,都沒說什麼,只是看着周白柔包袱裡的那錢財,都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還是聽沈村長的話吧,沈村長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大家點頭表示都讓沈村長來決定。
沈正顫巍巍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沈美蘭,想問什麼,可終究是愧疚的開口呀。
楊嚴浩緊緊的握了握沈美蘭的手,給她力量和安慰,沈美蘭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邁步來到沈村長的身邊,扯住沈村長的衣衫道“爹,都過去了,以後我們依然過平靜安寧的生活,和任何人都無關”
“美蘭呀,是爹對不起你呀”沈村長老淚縱橫,也不在乎在村民們心中的形象了,此時完全是一個愧疚的爹的形象,對他來說,最重要的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呀,而且這是他愛的夫人留給他的女兒,最寶貴的人呀,這麼多年他都做了什麼呀,忽略了女兒的委屈,忽略了女兒心中的渴望,他不配當一個爹呀。
“爹,我從來沒怪你,我有爹已經很幸福了”沈美蘭也有些酸澀和難受,她內心最希望的便是自己的爹能夠幸福,否則這麼多年她也不會願意委屈自己,她並不是木訥的人,也不是愚蠢的人,可爲了自己在乎的親人,她心甘情願的去沉默,所以她並不怪他。
最後大家商量的結果便是,將周白柔和這個李平趕出村莊,她們永遠不能踏入村莊一步,至於消失的沈美花,周白柔和李平也死死咬住不開口,說沈美花去了哪裡,大家也不在乎了。
反正沈美花在的時候,也不是個省心的人,也沒怎麼有人喜歡,如今也瘋了,更不是沈村長的親生女兒,消失了就消失了,大家根本都不會去在乎。
將周白柔和李平趕出村子後,楊遙遙將那銀票遞給沈村長,讓他來決定,沈村長說什麼,也不同意,給楊遙遙。
楊遙遙只能說這就當作村費吧,以後村裡有什麼事情,大家需要幫忙,或者是過節的節日費用。
對這個處理方法,大家是沒意見的,心裡也都明白,其實這錢跟她們沒任何關係,還是楊遙遙會處理事情,大家心中儼然將她當成了主心骨。
“楊丫頭呀,這錢還是你拿着吧,雞舍完全燒燬了,你重新建造,這還是當作你重建雞舍的費用吧,你不用再替我們考慮了,我們相信,以後跟着你,日子都會好起來的”
“是呀,是呀”大家紛紛應和,也都是這個想法。
楊遙遙還是拒絕了,她不喜歡接受這樣的錢財,她希望靠自己雙手賺的錢來幫助大家,最終還是給了村長處理。
待一切都解決完後,天色也很晚了,大家紛紛都回自己家了,楊遙遙和張希也帶着樂樂回家睡覺去了。
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楊遙遙便決定要搬家,一家人還是住在瓦房裡好,有什麼事情也都知道着,不用跑來跑去,而且爲了防止會出什麼變故,早點搬家,早點讓大哥成親。
楊遙遙一說搬家,爹孃大哥也都同意,樂樂也是極爲開心的,他也喜歡那寬敞明亮的大房子。
說行動就行動,吃完早飯,一家人便開始行動,沈村長也過來幫忙,大哥的腿需要靜養,便一直在家休息,甜心屋便交給沈美花每天去打理。
因爲隔着近,搬家也方便,一趟又一趟的搬過去,本來還空蕩的新房子,因爲放置了牀被子,衣服,炊具等等各種東西,瞬間便煥發了人氣。
樂樂高興的跑來跑去,幫忙那木盆還有一些雜碎的東西。
家裡東西不多,到了晌午的時候,也都搬完了。
“樂樂,喜歡嗎?”楊遙遙看着新家,因爲這段日子有些不愉快的心情也瞬間消散了,看着樂樂笑道。
樂樂使勁的點頭“嗯嗯,很喜歡,好漂亮,以後樂樂就可以一個人睡覺了”
楊遙遙本來在炕上鋪着被子,聽到樂樂如此說,手上的動作一頓,繼續忙着手中的活,問道“樂樂怎麼想一個人睡了”三間大房子,兩個臥室,樂樂可以睡一間,而她雖然和張希沒夫妻之實,但也一直都同牀共枕,似乎沒什麼彆扭的,好像很自然。
以前因爲家裡太小了,才那樣,如今家裡寬敞大了,似乎該分開睡了。
“因爲哥哥和姐姐是夫妻,應該一起睡,要是有個小寶寶,我就可以當小叔叔,我會對姐姐的孩子很好很好”樂樂認真的說道,在旁邊幫着楊遙遙拿着東西,跟小大人似的。
楊遙遙想笑卻笑不出來,臉上微微有些泛紅,這個……她該如何跟樂樂解釋呢,可看到樂樂那欣喜高興的神情,真的開不了口。
本來還想說讓張希以後陪着樂樂睡呢,楊遙遙只能委婉的開口道“樂樂一個人睡多害怕呀,要不讓你哥哥陪你一起睡”
樂樂搖頭道“姐姐是女的,姐姐會害怕,還是讓哥哥陪姐姐”
楊遙遙嘴角一抽,卡在喉嚨裡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楊遙遙醞釀醞釀,想着再委婉的開口勸說樂樂,就在這時候,張希邁步走進了屋子,將樂樂抱起坐在旁邊,輕聲道“再說什麼了,這麼開心”
“樂樂再跟姐姐說,以後哥哥陪姐姐睡覺,姐姐就不害怕了”樂樂認真的說着,還一副看我多乖巧的樣子,那眼中燦爛的光芒,都閃瞎人的眼。
楊遙遙心裡開始思忖,她怎麼覺得樂樂也是一個小腹黑。
張希目光幽幽瀲灩,淡淡的看了眼楊遙遙,楊遙遙囧呀囧,都快把頭給低到地洞裡去了。
張希輕柔的撫摸了樂樂的頭髮道“嗯樂樂乖,讓姐姐先在這裡忙着,我們去準備飯菜”
待兩人離開後,楊遙遙才嘆息的坐在炕上,放下手中的活,怔怔的出神,如今透過窗臺就可以望着遠處的風景,這樣的屋子很好很大,讓她心都敞亮,只是現在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貌似是她和張希兩人之間微弱的感覺變的有些異樣了。
之後楊遙遙也幫爹孃和大哥收拾了一下,大哥也搬到他那三間房子裡去了,一家人幫忙收拾的整整齊齊,就等沈美蘭過門了。
不過大哥說他和沈美蘭商量好了,待一個月左右,他的腿好了後,便迎娶沈美蘭,那時候他要告訴所有人,他是完整的,他會給沈美蘭幸福。
中午吃完飯後,楊遙遙下午便到鎮上去買點生活用品,到了鎮上的時候,便聽到似乎有人再議論着。
起初楊遙遙沒怎麼聽,可後來越聽越不對勁。
“真沒想到白華村出了這麼一個人,也算是罪有應得,如今那王員外不會放過她的”
“我聽說誰敢騙王員外,下場很慘,王員外是不會放過她的”
“那兩人剛被趕出去,就被王員外家的打手找到了,給帶了回去,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我估計呀,肯定是扒層皮,雖然這王員外是憑空出現,暴發戶,可家裡養了那麼一堆人,誰敢得罪,真是婦人短見,還想騙王員外的錢,癡心妄想,這下子後悔也沒用了”
“可不是”
……
楊遙遙聽着心驚不已,難道周白柔和那李平被王員外給帶回去整治了?她真的沒想到周白柔最後會落在王員外手中,雖然不知道這王員外到底什麼樣,不過聽說可是陰狠毒辣,手段慘烈,最容忍不了欺騙。
而這王員外怎麼會那麼快就知道消息呢,難道是誰故意透露的,而此時右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奇怪,如今誰還會念叨他一個暗影呢。
楊遙遙有些想不通,眸光微微一閃,便不再去想了,繼續往前走去,還是買她需要的東西吧,那些已經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了。
買了一些吃的和用的,楊遙遙便想着趕着馬車回去,沒想到這時候被一個聲音給叫住了“楊夫人”
楊遙遙聽着這陌生的聲音,然後轉頭,看到身後的這個姑娘,眉心一蹙,這是誰?
“楊夫人,我是楊老闆甜心屋僱的人,我叫井桃,不知楊夫人還有沒有印象”井桃今天穿了一個淺黃色的衣衫,似乎精心打扮了一下。
楊遙遙納悶,她叫住自己幹什麼“奧是井桃呀,今天甜心屋不忙嗎?你怎麼出來了?”楊遙遙心裡很是納悶,難道就沈美蘭一個人在忙活,那多累呀。
聽到楊遙遙如此問話,自我感覺良好的井桃臉色一變,然後笑道“楊夫人,不是的,是沈姐姐讓我出來買點吃的,我便買了兩個包子”
楊遙遙點了點頭,這家包子確實挺好吃的。
眼看楊遙遙不多話,就要離開,井桃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楊夫人,楊老闆他以後就不來店鋪了嗎?他的腿怎麼樣了,我聽沈姐姐說,以後楊老闆的腿就會完全好了,真心替楊老闆開心”
“嗯,他會好的,你好好幹活,甜心屋不會虧待你的”楊遙遙說完,便沒再搭理這井桃,說實話,雖然這井桃嘴甜,笑的也很甜,可她卻不喜歡,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楊遙遙可是從來都不愛搭理。
看着楊遙遙離去的身影,井桃咬着嘴脣,跺了跺腳,卻沒法追上去,她要說的根本不是這些,沒想到楊遙遙壓根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看樣子她還是要自己想辦法。
卻說楊遙遙買完東西,從街市上離開,看到本來那擺攤賣羊肉的地方,已經沒人了,而在那後面開了一個小的店面,這店面就是她伊人坊那條街的角落處。
楊遙遙邁步走了進去,這店面非常的小,裡面只能容納七八個人,正是那白翠夫妻兩個,原來開了個店面賣羊肉。
“姑娘,你來了”白翠看到楊遙遙,便高興的招呼了起來。
“姑娘,我們這又剩了一些東西,你要是喜歡,也拿去吧”婦人熱情的說道,她覺得那些東西反正要扔了,若是有人喜歡,也是極好的,總比扔了好。
在村子裡過日子仔細慣了,總捨不得扔,但那東西連養的動物都不吃,放着又會壞掉,只能扔了。
看着婦人熱情的神情,楊遙遙也被她感染,心情不錯,便也開始說起話來,說着才知道,原來那個沉默的男子是白翠招贅的女婿李順,白翠家就她一個女兒,她爹爲了她付出了那麼多,只是老爺子在的時候,看病花葯欠了一些債,如今那些人來要債,老爺子又不在了,只能找白翠。
兩人這爲了還債,在這裡盤了一個小店面,將自己養的羊賣了,有的小羊還沒長成,兩人也沒辦法,捨不得,也只能將羊給殺了賣肉,總不能讓人將地都給收了,鄉下人靠的也就是地了。
楊遙遙聽了,心中也唏噓不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呀。
看着即使在困境中,依然能樂觀熱情的人,楊遙遙是很樂意幫襯一把的。
“白大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想跟你們談筆生意”楊遙遙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白翠微微一愣,不知道眼前這位姑娘要說什麼,以前她沒怎麼注意,可此時再仔細看,覺得眼前這姑娘氣質不凡呀。
“姑娘,你說的談生意指的是?”白翠認真的聽着,並不太明白楊遙遙的話。
楊遙遙微微一笑說道“白大姐,是這樣的,就是這個店面我買下,擴展一塊大的地方,以後就開個羊湯店,一切費用我來出,你們的羊我也按照市場價格收購,你們就負責幫我管理店鋪,這羊雜湯的做法我也會教給你們,我一個月給你們付工資,一個月你們每人一兩銀子,羊的價格另付”在這古代,一個月能拿一兩銀子已經很高了。
聽完楊遙遙的話,白翠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實在是這樣的好事情,她不敢相信,而那憨厚安靜的李順此時也擡起頭,眼中閃過希翼的光芒。
“姑娘,你……你說的是真的?”婦人白翠不敢相信,聲音都有些抖。
楊遙遙明白,她說這樣的事情,對普通人來說,確實如天上掉餡餅,她也只是看中了白翠夫妻兩人的人品,所以願意幫襯,否則她也會自己開個店面,然後專門招聘人,這樣也省了很多事情。
以後這條街道就會在她的打造下變成商業街,到時候人們來逛街買衣服買東西的時候,累了總要吃飯的,可以去菜館吃個飯,也可以來這羊湯店,喝點羊肉湯,都是一種享受。
想着,楊遙遙就覺得很美好,腦海裡那勾勒的圖畫就非常吸引人,這讓她心中的動力也越發的強了起來。
“白大姐,我叫楊遙遙,我說的話從來沒有假的,是真的,待會我就跟你們商量具體的事情,我先去旁邊的屋子看看,找房東先將屋子買下來”如今她因爲破解那棋盤,手頭有錢,自然是不吝嗇的,買店面也是當務之急。
待她好好規劃規劃,在將這整條街都買下來。
一聽是楊遙遙,婦人便知道了,因爲她兩口子很少聽什麼八卦,以前她爹生病,也一直在家照顧,這鎮上的事情很少聽說,所以對於楊遙遙的名聲也不瞭解,光知道楊遙遙開了伊人坊,那甜心屋也是她幫她大哥開的,如今這兩個店鋪都生意紅火。
自然是相信楊遙遙的。
夫妻兩人都激動不已,她們真是遇到好人了。
待楊遙遙將旁邊的屋子買下來後,便是一個多時辰後了,再次回到這小店面裡,楊遙遙便跟白翠夫妻兩個說了一下具體的事情。
“楊姑娘,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你了”這一下子楊遙遙就給了定金,如今她們可以還債了,那債壓的她們心裡很苦,可日子總要過的,靠地也賺不了多少,頂多產的糧食夠吃,那羊肉賣其實也賣不了多少錢。
“不用謝我,我是看中你們夫妻兩人心地善良,以後你們跟着我好好幹,我楊遙遙也不會虧待你們,只要有我吃的,定然是有你們吃的”這句話雖然很樸實,但卻讓白翠夫妻兩人心中感動,心想一定要好好做,不能讓楊遙遙失望。
對她們兩人來說,楊遙遙真的算是她們救命恩人,兩人其實都剛三十歲,只是因爲操勞看起來很老,而且因爲一直忙碌,也沒敢要孩子,如今有了希望,心一下子變的輕鬆起來了。
楊遙遙又拿出了一些銀子,畫出了設計圖,將店面的裝修也簡單的講解了一下,都交給白翠夫婦打理,她就不用再操心了。
白翠感念楊遙遙的恩德,自然是認真去記楊遙遙說的每一句話,也再三保證定會按照楊遙遙說的去做。
弄好一切後,楊遙遙便拿着自己買的日常用品回到了家,將東西放下後,楊遙遙便去那已經燒燬的雞舍看看。
自從這裡被燒了後,楊遙遙從那天晚上後,再沒來過這裡,如今看到,心裡還是有不捨和難過的,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她打算參雜混凝土建造個雞舍,裡面架子也用鐵架子打造,這樣可以防止起火。
想好之後,楊遙遙深深一嘆,剛要轉身離開,天空突然狂風大作,瞬間便下起了大暴雨,雨點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楊遙遙還沒回過神來,便瞬間被淋成了落雞湯,她無奈的撇嘴,這天怎麼說變就變,連個緩衝的時間都沒有,剛剛還好好的,說颳風就颳風,下雨也如此大,不是都說春雨潤如蘇嗎?
不再停留,楊遙遙提着衣服,就開始往家裡跑,待剛跑進屋子裡,便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由於全身都溼淋淋的,被這樣一撞,腳底一打滑,便往後仰倒去,一時間又抓不住東西,楊遙遙便亂抓,拉住了身前的人。
張希看到下大雨,楊遙遙還沒回來,心中擔憂和焦急,便拿着雨傘要出門,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跟楊遙遙撞在了一起,本來要將她攬住,結果被她一扯,一連串的毫無預兆的事情一時間讓他有些晃神。
就這一瞬間的晃神,便讓他被楊遙遙給拉倒在地,兩人同時滑落在地面上。
此時楊遙遙因爲被力道緩衝,輕柔的落在了地上,脊背有些輕微的疼痛,倒也沒什麼,而張希就這樣在她上方,這樣的姿勢曖昧而又旖旎。
楊遙遙聞着鼻尖那清淡的香味,微微擡頭,就這樣對上了張希那瀲灩動人的眼波,裡面閃着幽幽暗光,充滿神秘,更是有着說不出的魅惑,張希那幾縷髮絲散落在她的耳邊,微微一癢,讓她的心也一顫一顫的。
他如雲端高絕,又如妖間魅神,此時眉目灼灼妖嬈,瑰麗絕色,讓人怔怔的看着那眼神,忽略了那容貌,彷彿以爲天地間只此一如玉如蘭之人。
而且被這樣的眼神看着,楊遙遙心不受控制的顫着,想推開身上的人,卻不知如何去推開,一時間就僵在了那裡。
而張希微微一低頭,便能看到楊遙遙全身那細膩柔和的曲線,她全身被溼透了,衣服全部貼在身上,那高聳的綿軟微微起伏,白皙的脖頸散在地面的髮絲,黑與白的極致誘惑。
張希動人的眉眼一挑,就這樣定定的看着楊遙遙,眼中光芒越發暗沉,彷彿能吞噬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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