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越國國曆二百五十六年冬
青羅國
寒冬時節,北風呼嘯,大雪紛飛,風拍打着紙質窗戶,呼呼作響。
楊遙遙躺在土炕上,蓋着一個破薄被子,陷入沉思中,確切的說她在消化穿越這個事實,雖然在前世現代忙着自己的霸業,但她偶爾也看看穿越小說,記得穿越女都是穿越在顯赫之家,爲何她穿越就到了這鳥不拉屎的村莊—白華村,聽聽這山村的名字,一點內涵都沒有,而且她這具身體的名字是楊遙遙,迫不得已她只能記住這個名字。
這個家很窮,三間茅草屋,除了破損的桌椅鍋碗瓢盆外,沒別的東西,而且這樣躺着,擡頭就能看到屋脊上面的茅草,大冬天的,在北風呼嘯中,還往下掉草屑,一開始驚悚無比,後來便也習慣了。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怪物……”楊遙遙腦海裡不斷充斥着前世那個人的話語,那是她最後一刻聽到的聲音,想忘卻忘不掉。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天了,還是有些恍恍惚惚,前世小的時候也是生活在農村裡的,只是後來……
“咳咳……”細微的咳嗽聲終於打斷了楊遙遙的思緒,楊遙遙蹙了蹙眉頭,繼續捂着被子轉了個身,她很不想聽,因爲一聽,就逼她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她嫁人了……她這樣一個再不相信愛情的人竟然嫁人了,嫁的還是一個走幾步就咳的病鬼!
那咳嗽聲斷斷續續的,無論怎樣都能聽到,讓她聽了心裡壓抑,她只能在心裡不斷的嘆氣嘆氣,睜開眼睛看着坐在炕沿上的男子,這男子氣息內斂於心,若不是這咳嗽聲,她想她真的會忽略這個男子,皮膚黝黑,相貌普通沒特點,將他扔在人羣裡,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可你若耐心認真的去看這個男子,會發現他其實讓人驚豔,雖然穿着打着補丁的農家衣衫,可依然難掩一身的清雋之氣,清冷絕豔,他的墨發垂在腦後,如綢緞般散發着高雅的氣息,這是楊遙遙閱人無數後能在這男子身上看到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前身爲何將他給撿回來的原因吧,對,確實是撿回來的,而且是一次撿了兩個,這病歪歪的男子叫張希,還有一個三歲的男孩張樂,兩人是親兄弟,聽說是前身在雪地裡將兩人撿回來的,用救命之恩強迫張希娶了自己。
這還是她從隔壁大嗓門的婦人口中聽來的,前身具體什麼性格,她還不是很瞭解,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絕對是不討喜的,甚至可以說人人厭惡。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她其實也厭倦了前世那強悍霸氣的生活,這樣平靜淡然的鄉村生活也好,最起碼可以坐吃等死,再等來世,若有上蒼,她一定會祈求遇到自己的弟弟,這一次她不會那麼自私,她會好好珍惜那個一心爲她的弟弟。
“咕嚕嚕”突然肚子響起聲音,楊遙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五天,她除了吃喝拉撒,幾乎都沒下過炕,吃的是張希給煮的饅頭就野菜,雖然家很窮,但有吃食就好。
她習慣性的在吃飯時候看向張希,結果看到他臉色青黑,正對着破布吐血,“咳咳……”一口鮮血吐出,他似乎想下炕,卻有些眩暈。
此時楊遙遙也顧不得其他,立馬上前扶住張希,這人怎麼就虛弱成這樣了?“夫君,你沒事吧”
在楊遙遙說了穿越來第一句話後,她能感覺到張希的身體一顫,繼而咳嗽聲更大了“咳……”而且那長長的睫毛還輕顫着。
楊遙遙精通很多,但卻不懂醫術,如今她並沒想起前身的記憶,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此時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隔壁那大嗓門鄭氏,所以她想也沒想的便跑了出去。
“咚咚……”
“誰呀,這下雪天的,跟土匪進村似的,還讓不讓人活了”門內傳來鄭氏罵罵咧咧的聲音,也不怪鄭氏,這白華村周圍確實有個土匪窩,進村掃蕩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架勢。
“鄭大嫂,是我呀,楊遙遙,我家夫君也不知怎麼了,一直吐血,是不是快不行了,鄭大嫂,你幫去看看”其實楊遙遙根本就不是好心的人,私心裡,她覺得那人就這麼去了也好,每天聽那咳嗽聲也怪壓抑的,可那人好歹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這幾天也一直照顧她吃喝,也不能見死不救,而且那吐血的場景讓她想起了前世的一幕,心不由的一糾,所以她想救他。
“吱呀”聽到楊遙遙的說辭,鄭氏立馬打開了門。
“他爹,你快去看看,我帶大妹子去山上找草藥。”鄭氏對着屋內的男人喊道。
然後拉着楊遙遙就往山上跑,還一邊數落着“我說大妹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你那夫君的病需要喝芥芝草,你沒事時多上山去看看,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鎮上那都是大戶人家的公子,無論條件多好,都是我們攀不上的……”鄭氏語重心長的說着,雖然語氣裡帶些責備,可楊遙遙卻能聽出裡面的溫暖。
不過越聽楊遙遙越惡寒,這前身真的是極品呀,好像是一直在努力攀上鎮上那些大戶公子,好飛上枝頭做鳳凰,可惜因爲一點優點沒有,讓人厭惡躲避不及。
楊遙遙嘴角不斷抽搐,感情這前身雖然沒資本,卻一直在努力花癡濫情,招惹了好幾位有名的公子呢,看來以後她要想過平靜的生活,還是不能去鎮上。
可讓她奇怪的是,既然那麼喜歡榮華富貴,爲何又撿回張希,用救命之恩威脅他從而嫁給了他呢,看着鄭氏正在氣頭上,她還是別問了吧,早晚會知道的。
或許因爲雪一直下着,路上一個人也沒碰到,山上的路也積了厚厚的雪,一踩就到腳踝處,或許一直跑着,倒也沒覺得多冷,楊遙遙心想,她應該多活動活動,這身體不比前世,太過虛弱,在炕上躺着還覺得冷。
楊遙遙看着有些笨拙的鄭大嫂正吃力的往山上走,一隻手還努力抓着她,不時的說一句“大妹子小心看着路”
“這芥芝草可是好東西,專門治你家男人的病,煮着喝,能好一個月,再過半個多月也快過年了,應該能撐到過年,到時候過完年,芥芝草也能再長一些……”鄭氏用手將樹下的雪給撥拉開,剜出幾顆芥芝草。
在前世現代楊遙遙根本就沒聽過有這類草藥,不過聽鄭氏的話,這草藥似乎能驅除毒氣,難道張希是中毒了?
“鄭大嫂,你說我夫君他身體能好嗎?他是中毒了!”想到這裡,楊遙遙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波光,讓人辨不清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唉,我也不清楚,那次你不在,是你爹花了一年的積蓄請了個大夫來看,那大夫搖頭說沒救了,你爹不死心,怕你守寡以後名聲就更不好了,到處求方子,也不知道遇到什麼人,人家給了這麼個土方,沒想到喝了還挺管用的……”
楊遙遙聽到鄭氏說起這前身的爹,心裡一變,這一世,她有爹孃和大哥,在村子裡有幾畝地,但是由於收成不好,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是在鎮上給人幫工賺個飽,雖然日子如此艱辛,他們還努力將攢的銅板送給她。
而且她似乎也有些明白,大哥二十一歲大齡了,還未娶親,也是因爲她的名聲太不好了。
以後還是不能再要爹孃大哥的錢,該給大哥娶個媳婦了,日子怎麼都是過,野菜也能吃的,而且這幾天吃着野菜粗麪饅頭,也沒覺得哪裡不好。
回到家裡,楊遙遙幾乎快成了雪人,鄭氏男人趙大哥看着她們回來,有些憨憨的搓手道“她娘,這張兄弟已經睡了過去”
“睡了就好,大妹子,你趕快將草藥熬一熬,給張大兄弟喝了,這樣第二天就會好起來的,大妹子有事再叫我,我們先回去了”鄭氏囑咐了楊遙遙幾句,便拉着自家男人離開了。
楊遙遙想表達一下感激,請鄭氏夫婦吃頓飯,可眼睛瞥到那盛東西的缸,空空的,鄭氏自然是個極爲有眼色的人,生怕楊遙遙爲難,說完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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