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太保護過度了!
難得遇到這樣聰明伶俐領悟能力強的孩子,容威非常高興地和沐煙切磋了幾局。
容威把玩着手中黑玉一般的棋子,看起來臉上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神色,可實際上他在觀察着沐煙。軍人出身的容威一手創建的容氏企業帝國,看人的目光向來鋒銳奪目。這樣經歷和身世都不凡的老人,飽經滄桑的心思無人能參透。
面對容威的強烈氣勢,沐煙則顯得含蓄的多,她冷靜的臉上很恬靜。
黑白子兩廂對壘,戰局進入到白熱化,沐煙的白子明顯和容威差的太多。
容珞伏在沐煙耳邊一共只說了兩句話,容威含笑看着兩人的互動,一點都沒有因爲自己慢慢敗下陣來的棋子而感到生氣。
纖細白嫩的手指將圓潤的白子落下,卻久久不再見容威落下一子。
沐煙疑惑的擡頭,看到的卻是容威已經站起了身,“丫頭,你贏了!”讚歎的嗓音,一共三局,只要對圍棋略懂一二的人都看得出沐煙那驚人的蛻變。
搖搖頭,沐煙的視線放在容珞身上,“爺爺,有珞珞幫我,我才僥倖贏了的。”
“丫頭,你不必謙虛。”容威看着沐煙輕笑。
容珞一共和她說了兩句話,就算幫了忙,剩下的也全全靠這丫頭自己。容威要求容家孩子下棋可不是想培養他們成爲什麼棋藝大師。一局棋看一個人的品德,這丫頭懂謙卑,不慌張,不急躁,是個好苗子!只可惜,不是姓容。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爲己用,那就只有……想到這裡,容威嘆了一口氣。不論如何,從現在看來,一切局勢都是好的,畢竟她是自己孫子的寶貝,現在已經是一家人。只希望這孩子不要讓他失望啊。
“外公。”正當容威陷入沉思的時候,林婉甜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母親說謝家伯母今天下午在謝家舉行茶話會,熟人家的女兒們都會過去,母親要我帶小煙一起過去。”
女人家的茶話會,名門世家的女人們的交際場所。表面上的娛樂,實際上是世家大族女人間的交涉遊戲。
“丫頭,你跟着小婉一起去吧,多認識一些人也好。”視線轉向沐煙,想要做容家未來的女主人,不懂交涉怎麼行。
“好。”沐煙看着容威凝重的眸子,順應的點了點頭。
容珞卻蹙了蹙眉,他並不希望他的乖乖去結交那些人,上流社會背後的利益陰謀太過複雜,步步皆心機,他不希望沐煙被那些東西玷污,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爺爺,乖乖從沒有參加過那樣的場合,還是不去了吧。”容珞微笑,眼眸卻幽深不見底。
容威皺眉,“丫頭就是因爲沒接觸過纔要多接觸。小婉,你帶沐煙過去吧。”
“好。我們這就走。”林婉回過頭,對林雨辰道,“哥,你不是要回報社嗎,順便把我們送過去吧。”
“小煙,小婉你們先出去,我去開車。”林雨辰恭敬的和容威道別後,從側門出去去車庫了。
“珞珞。”纖細白嫩的手指挑了挑他因爲不悅下落的脣角,沐煙微笑着用脣貼在他耳邊道,“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來。晚上我想喝你做的蝦仁香菇粥。”
他溫熱的脣印上她的,蜷縮的溫馨讓容珞有些莫名的不安。輕撫了幾下她馨香的長髮,容珞溫言叮囑,“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好。”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看到他的神情有所緩和,沐煙才轉身去跟上林婉的步伐。
重新坐回棋盤桌前,容威將剛剛散落棋盤的黑白子一顆顆拾回棋盒,“阿珞,過來陪爺爺下棋。”沒有了剛剛與沐煙下棋時的和藹,容威此時恢復了往日的嚴肅。
容珞蹙眉,拾起白子輕巧落盤,不知道爲什麼這次他看着沐煙離開的背影心中有種強烈的不安。從未有過的情緒,讓他有些莫名的煩躁。
“阿珞!”嚴厲的呵斥,容威看着坐在自己對面心神不寧的容珞,嘆息,“阿珞,你太保護過度了!”
“爺爺,你知道我並不想讓乖乖牽扯進我們家的紛爭,爲什麼還要……”爲什麼還要她去做沒必要的交涉,對此,容珞十分不悅。
“沒有爲什麼。”容威蹙眉,“阿珞,早在你選擇了她的時候就應該清楚,世家交涉的遊戲是那丫頭必須面對的。”黑子落盤,聲音清脆,“你的生活決定了她現在要面對的一切。”
容珞一驚,手中的棋子掉落。一直以來,他沒有和他的乖乖結婚,也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告知過沐煙身份就是因爲他害怕因爲自己讓沐煙也受到牽連。記恨仇視他的人太多,想要殺他的人也絕非善類,一旦沐煙在太多場合出現並讓太多人知曉身份,對她一定不利。
過去的他從來殺伐果斷,因爲沒有要畏懼的。然而現在不同了,他有了弱點。容珞的軟肋是沐煙。他一直想保護好的人,怎麼能因爲他而受到一絲的傷害?
“阿珞,人際交涉是那丫頭和你在一起的最起碼的課程。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她還有什麼資格和你在一起?”
“這與您無關。”冷漠疏離的口氣,表現出容珞此時的極度不悅。他和沐煙在一起絕對不是世家所謂的利益交易,他愛她,不論她是怎樣的。
“阿珞,你怎麼能糊塗?”容威的目光凜冽,“一點都幫不了你的人,有什麼用處?”更何況這丫頭不平凡,只要多多指點,以後覺得可以爲容家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人才難得,又是自己人,容威不明白,容珞此時的固執是爲什麼。
“爺爺,關於乖乖的身份我並不希望像外界透露,因此以後所謂的交涉還有容家的利益活動她都不會參加。”執着的嗓音,清冷有力。
“阿珞,保護過度最終苦的是你自己。”他將所有的沉重都揹負,不讓任何人來幫助,一定會累的。“沐煙這丫頭很有魄力,出手不凡,爲什麼就不願意讓她幫你分擔一些呢?”
容家暗黑的背後,有多讓人壓抑沒有人會比容威懂得。
容威毫不客氣的下定論,斥責容珞,“你的堅持,沒有一點道理。能幫助自己的人,一定要靈活的運用於自己。容家家主不需要沒用的癡情,冷靜處事纔是你該有的氣度。”
“爺爺,這一點我確實做不到。十多年前奶奶被用來威脅您,最終導致慘死。爲了不重蹈如此覆轍,我覺得自己這樣的堅持是非常有道理的。”
平靜的語氣,可字字皆尖刀,一下一下戳在容威的心臟上。他無堅不摧的臉上出現了難得脆弱,讓容威看起來只一瞬間就蒼老了多。
“爺爺,希望您不要再代替我自作主張,我只想保護好她。”其他的東西和他的乖乖比起來一文不值。如果有一天,十年前的悲劇再度重演,他一定不惜犧牲一切代價只願沐煙平安。
容珞是自私的,他不會像像容威一樣注重全局,將容家的榮耀放在首位,一旦涉及到沐煙的安危,犧牲容家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
容珞卻也是無私的,他所有的一切近乎極端的固執,不是爲了自己,全部僅僅是因爲一個沐煙。
這局棋下完,容威輸了,容威從沒有輸地這麼慘過。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成了自己期望中的一樣,強大到可以使他敗落。
他終究是老了,看到容珞沒有完全按照自己的要求成長,容威此時卻莫名的感到一絲欣慰。嘆息一聲,他緩緩地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容珞望着容威已經不再筆直的背影,他覺得自己剛剛對峙自己的爺爺實在於理不合,但他一點都不後悔,原則上的問題,他絕對不會退步。
二樓臥室,容威孤單一人靠在椅子上的背影有些淒涼,他的手裡是多年前自己一家五口的全家福,他曾經的夫人白靜雅笑得格外溫馨。這麼多年過去,那是他隱藏在內心最痛的傷口。
蒼老的手指撫過照片上女人的笑容,容威嘆息,“阿雅,當年你的過逝,小珞還是怪我的。”閉起眼,容威想起很多年前,那個長相精緻的可愛孩子,會對着白靜雅微笑着喊,‘奶奶。’什麼時候那個孩子不再說一句話,他按照他交代的一切,聰明睿智,每次都完成的極爲出色。卻冷漠地越來越不像話。直到能代替他可以撐起一切的容珞漸漸有了難得笑容,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叫沐煙的孩子。他非常感謝沐煙的同時也對她十分不悅,能受到他最得意的繼承人眷顧,他不希望那個女孩子太過平凡。
容珞對沐煙縱寵地太厲害,那丫頭要比容珞冷情的多。容威是擔心的,畢竟感情這樣的東西太虛無,他害怕付出太多的容珞受傷害。
黑色的賓利車在林蔭大道上緩緩地行駛着。
沐煙出於往常喜歡坐在容珞身邊的慣性,她坐的依舊是副駕駛的位子。只是上去後,纔想起來這一次開車的是林雨辰,有些不悅的蹙蹙眉,可她更不想和林婉坐在一起,就麼有再換位置。
一路上近似無言,林婉坐在最後也就不怎麼張口說話,林雨辰開車的時候向來沉默,沐煙對他們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車窗沒有搖起來,車窗外涼爽的風吹進車內,林雨辰開車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輕瞟過身邊的人。因爲有風,他可以很清晰地聞到沐煙身上近似海洋般淡漠冰冷的味道,清爽的卻也是凜冽到了極致。
光潔的額頭前,細碎的髮絲被吹的有種凌亂的美感。像雨霧一樣的眼眸,淡粉色的豐盈潤澤的脣,修長白皙的脖頸。她是冷漠的,卻帶着致命的誘惑力,讓他總是在不自覺中被她吸引,冷漠也好,嗜血也好,甜美也好,她的一切讓他着迷,像中了毒藥一樣,不可自拔。
車子最後停下來的目的地不是謝家,而是去了市中心的服裝商廈。
高檔的消費區,豪華車輛來來往往。巨大的落地窗裡是精緻昂貴的商品,那擺在一旁的價位高的讓普通人看一眼都感到壓力巨大無比。
上流社會的購物天堂,連商廈的門前都鋪着奢華的紅色地毯。黑色的大理石折射出的燦爛陽光讓路過的人紛紛側目,這樣的高價消費場所,光是看看外面的奢華店面就讓人驚羨無比。
透過車窗,看到很少有人進進出出的商廈,沐煙忍不住蹙眉,“原因。”
剛想起身的林婉微微怔住,這賤丫頭比平日裡容珞還冰寒的氣場是爲什麼。她以爲自己是誰,敢這麼沒有禮貌的對她說話。
林婉剛想發怒,就聽林雨辰溫言解釋道,“小婉,覺得你們要去謝家還是換一下正式的服裝比較好。所以就來了這裡。”
“我不需要。”淡漠的拒絕。
“小煙,你真的想穿着你身上的襯衣去參加謝家的茶話會,到時候太不一樣會引人注目的。”林雨辰解釋的委婉,最終卻歪打正着讓沐煙爲這個原因答應了去換禮服。她不希望太過異類惹人注目,還有最重要的是涉及容家的顏面她再不喜歡也要順從,只因爲容珞。
林雨辰自然是很樂意陪着沐煙挑選禮服,這樣的事情會讓他有種他和她在一起的假想錯覺。
櫃檯前的服務生一看到他們三個人就急忙上前來,感受到三個人身上不凡的氣度,讓服務生小姐不敢懈怠了。
------題外話------
今天忙的腳都快磨爛了,疼疼疼。我已經蹲牆角了,鞠躬給大家道歉。
明天開始一切恢復正常,要一直愛我,否則我真的會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