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歌去了養心殿,從鳳輦上下來一陣寒風吹過,冷的她只好攏緊了身上的翠紋織錦披風擋寒,下了鳳輦邁着蓮步往養心殿走。
門口的守門看到葉婉歌立刻跪下給她問安,“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葉婉歌輕聲說道。
跪在地上的奴才謝恩起來,看到葉婉歌往裡走,守衛立刻上前攔住她,“皇后娘娘,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看着眼前攔住她的奴才,葉婉歌停住腳步,看了眼面前的奴才,說道,“那就勞煩了。”
守衛聽了立刻跑進去稟報,葉婉歌站在養心殿門外的寒風中,靜靜的等着,刺骨的寒風吹過,把她的披鳳吹的鼓起來,她凍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站在一邊的平兒看着葉婉歌凍的瑟縮的樣子,立刻叫道,“不長眼的奴才,這麼冷的天,把我們皇后娘娘攔在這兒,要是凍出個好歹來,你們擔待的起嗎?”
平兒看着懷着身孕站在那凍得瑟瑟發抖的葉婉歌,她氣的把眼前的守衛訓斥一通。
“平兒!”葉婉歌沉聲叫着伶牙利齒的平兒,不讓平兒爲難這些奴才。
“皇后娘娘。”平兒聽到葉婉歌的叫聲,轉過臉委屈的看着葉婉歌。
葉婉歌給了平兒一個警告的眼神,平兒委屈的紅了眼,葉婉歌看了一眼平兒萬般委屈的樣子,在心裡輕嘆一聲,她知道平兒是爲她好,怕她在這寒風凜冽的天氣凍着,只是這些奴才也是按章辦事,爲難這些奴才沒有用。
沈如慧的轎輦剛在養心殿外停下,下了轎替沈如慧就看到了等侯在那的葉婉歌,看着葉婉歌站在風中,一雙玉手攏着身上的披風,沈如慧興災樂禍着,即便高貴如皇后,來見皇上一樣要等待通傳。
看着沈如慧在寒風中跟自已一樣等待着,沈如慧終於找到了一點心理平衡。
“哎喲!我說是誰這麼牙尖嘴利了,原來是皇后妹妹身邊的平兒姑娘呀?”沈如慧從輦轎中下來,站在葉婉歌的身邊說道。
聽到沈如慧的聲音從背後專來,葉婉歌轉身看着沈如慧笑道,“真是巧,在這遇到慧姐姐了。”
沈如慧聽到葉婉歌開腔,立刻斂去臉上的刻薄之意,一臉笑意的說道,“是啊!能在這裡見到妹妹,我真是高興!”
葉婉歌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如慧,沈如慧也回以微笑,兩個人都面帶笑容,可是這笑容背後都藏着鋒利的刀刃,都想趁對方不備狠狠的給對方一刀。
沈如慧看着葉婉歌道,“皇后妹妹威儀八面,就連身邊的這些奴婢都威風赫赫。”
面對沈如慧的挖苦,葉婉歌在心裡冷笑一聲,心裡想着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沈如慧囂張跋扈,身邊的奴才更是目中無人,沈如慧還笑葉婉歌的奴才仗勢欺人,這讓葉婉歌心裡很不舒服。
不過葉婉歌也沒有往心裡去,跟沈如慧在一起,葉婉歌從來就沒有舒心過,哪一次不是脣槍舌戰,冷潮熱諷的較量着。
葉婉歌輕聲說道,“我身們的奴才是個個伶牙利齒,但都守規守矩,不做雞鳴狗盜之事,不吃裡扒外。”
沈如慧聽了笑了笑,還未來得及出聲,就看到張富貴一臉的諂媚像跑了出來。
張富貴聽說皇后娘娘來了,立刻小跑着出來恭迎,可在看到沈如慧後,那張帶笑的臉瞬間閃過爲難之色,但隨即又恢復了那諂媚之色。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張富貴給葉婉歌行禮。
“貴公公,免禮!”葉婉歌小聲說道。
沈如慧看着給葉婉歌行禮的張富貴面色冷了冷,張富貴又躬身給沈如慧行禮,“奴才見過慧貴妃!”
在聽到貴妃兩個字時,沈如慧強裝的那點好心情也不見了,臉上帶笑的看着葉婉歌,心裡卻憤恨的恨不得把葉婉歌千刀萬剮,葉婉歌什麼事情都凌駕於她的頭上。
“免禮!”沈如慧忍着那股嫉忌之火輕聲說道。
張富貴看着兩個人,在心裡哀嘆一聲,想着這倆個冤家怎麼撞在了一起,臉上卻是滿臉堆着笑應附道,“皇后娘娘請!”
張宮貴說着,葉婉歌就擡着腳往裡面走,沈如慧和葉婉歌並排站着的,這會張富貴先禮讓葉婉歌進去,沈如慧心中正燃燒着的嫉忌之火燒的更加的旺盛。
“慧貴妃請!”張富貴又對沈如慧說道。
沈如慧擡着腳往裡面走,葉婉歌是先行的,所以走在沈如慧前面,沈如慧三步並作兩步追上葉婉歌。
“皇后妹妹,幾日不走,身子像是發沉了?”沈如慧看着慢悠悠的葉婉歌,嘲諷葉婉歌因懷有身孕而變了形的身子。
面對沈如慧的嘲笑,葉婉歌不火不惱,不動聲色的還擊着。
“我這是懷有身孕,身子發福了,已經三個月了,要顯懷了,身子也變笨了。”葉婉歌笑道。
都說報復一個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戳她的短處,而葉婉歌三番五次的在沈如慧面前提起孩子,還故意炫耀着肚子裡的龍子,以此來刺激沈如慧。
看着葉婉歌一提起孩子,臉上盡顯得意之色,沈如慧這會卻沒有像前幾次那樣變了臉色,而是笑道,“我真心的替皇后妹妹高興。”
聽沈如慧這麼說,葉婉歌回道,“不光是姐姐替我高興,整個皇宮,整個北唐的黎民百姓,都在替我高興,畢竟這是來之不易的北唐第一皇子。”葉婉歌頓了頓,側眸看向沈如慧道,“慧姐姐,你說妹妹我說的對嗎?”
“對!”見葉婉歌如此的自傲,沈如慧出聲附合。
葉婉歌又說道,“姐姐你放心,我肚子裡的這個骨肉,身下來我也會讓他叫姐姐一聲額孃的!”
葉婉歌嘲諷沈如慧懷不了身孕,生不下自已的孩子。
沈如慧聽着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已不能孕育子嗣,卻處處受人嘲諷,心裡像萬箭穿心,面上卻笑道,“理應如此,皇上的子嗣,也就是我沈如慧的子嗣,雖說我不能孕育子嗣,但後宮裡的姐妹們孕育的也都是我沈如慧的孩子,我一樣會當作自已親身的看待。”
“慧姐姐說的極是,慧姐姐雖無生養之痛,但有子孝之福,將來宮裡的這些皇子、公主可都是慧姐姐你的孩子。”葉婉歌說的好聽,但那暗諷的意思也很明顯。
“那是。”沈如慧聽着葉婉歌這嘲諷的話,沒有辦法反駁只能訕訕的應着。
兩個人一路上說笑着,穿過百轉千回的長廊,來到了養心殿的正室。
一路上聽着兩個人的脣槍舌戰,張富貴是心驚膽顫,直到進了正室的門見到皇上,張富貴才深深的捏了一把汗。
南宮敖看到葉婉歌和沈如慧肩並肩有說有笑的進來,他高興的笑道,“皇后和慧貴妃結伴而來?”
葉婉歌還沒來得開口,就被沈如慧搶先道,“我和皇后妹妹是在皇上的寢殿****上的。”
“那你們倆還真是姐妹,都想到一處去了。”南宮敖說笑道。
“是啊!”沈如慧笑着應道。
葉婉歌笑了笑,看着南宮敖和沈如慧一唱一合的,心裡厭惡的快作嘔了。
葉婉歌趁沈如慧和南宮敖表現恩愛的空當,脫下身上的披風遞給芩花。
葉婉歌穿着琵琶襟的百花爭豔圖的紅色襖子,下面是牡丹百鳳裙,懷了身孕後爲了安全起見,她就沒有再穿鳳屐,而是穿的是千層底的百鳳爭鳴千層底棉鞋。
沈如慧見葉婉歌解了身上的披風,看着葉婉歌身上的繡工精緻的衣服她眉眼挑了挑看着南宮敖道,“皇上,臣妾給你帶來了淮山滋補甲魚湯。”
沈如慧邊說邊解下自已的披風,她穿的是紫紅色底子的對襟襖,上面是百子嬉戲圖,下面的裙子是百蝶度花羣,跟葉婉歌穿的一樣豔麗。
這清冷荒蕪的冬天,荒草悽悽,百花調零,就連根綠葉都難尋,葉婉歌和沈如慧穿的鮮豔亮麗,衣服上的百花栩栩如生,那些百鳥,飛舞的鳳凰,嬉戲的孩童也活靈活現,兩個人就像這冬天裡盛開的兩枝臘梅,在爭奇鬥豔。
張富貴莫不作聲的把手裡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後退到一邊看着皇后娘娘和慧貴妃爭寵。
“皇上,這可是臣妾親手給你熬的。”沈如慧笑盈盈的說着,走動間那水蛇腰一扭一扭的,葉婉歌看着輕蔑一笑。
沈如慧在搔首弄姿的賣弄她的****,葉婉歌噁心的差一點嘔出來,不過南宮敖卻很享受。
“慧兒,有心了。”南宮敖一聽沈如慧親手給他熬了湯,那些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種種甜蜜又涌上心頭,就連慧貴妃的尊稱南宮敖都不叫了,直接親密的對着沈如慧叫慧兒。
葉婉歌坐在那兒,安靜的看着沈如慧表演着賢妻的角色,沈如慧那塗着火紅色蔻丹的手端着碗,一隻握着匙子,慢條絲理的盛着湯。
葉婉歌一直沉默不語,南宮敖看着她,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在緊挨着她的椅子上坐下,“皇后,今天身子骨好些了沒有?”自打葉婉歌受到驚嚇,南宮敖就整日提心吊膽的,每日都要問侯一遍葉婉歌的身子骨。
聽到南宮敖的關心,葉婉歌擡起眸子,衝着南宮敖微微一笑,“好多了!謝皇上關心!”
葉婉歌那雙黑眸衝着南宮敖含情脈脈的笑,這傾城一笑立刻像溫暖的春風般吹進了南宮敖的心中。
南宮敖一再的告誡自已,千萬不能對葉婉歌動真情,葉丞相有謀反的嫌疑,到時侯萬一葉丞相真的謀反,要誅連九族的話,葉婉歌可是也算在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