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歷來就有公主和親的事情,但葉婉歌讓如此深愛着曹天嶽的六公主,遠離家鄉和曹天嶽生死離別,這對六公主來說是一件比挖心挖肺更殘忍的事情。
葉婉歌看着韓月難看的臉色,說道,“月妃是不是認爲本宮太殘忍了呀?”
聽到葉婉歌冷硬的聲線,韓月回過神來,說道,“不是!”
“月妃,本宮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與其讓六公主留下來,被皇太后殘害死,不如讓她遠離這個地方,還能保住一條小命。”葉婉歌一副全是爲了六公主好的樣子。
韓月看着葉婉歌,心湖就像被人投了石子,激起一層一層的浪花,神色卻依然淡定的說道,“皇后娘娘仁善,六公主終有一日會感激皇后娘娘。”
葉婉歌聽到韓月的話,眉眼低垂着,思索了片刻,說道,“本宮不求六公主念着本宮的好,但求無愧於心。”
對於現在的葉婉歌,韓月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進宮後她親眼見證了,葉婉歌如何從一個氣勢微弱的皇后變成了今時今日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後宮的當家人。
每個人的褪變必將經歷一段痛苦的過程,而葉婉歌的褪變,經歷的那些痛苦不堪的過程,韓月是感同身受的,明白那種淪落到別人粘板上的魚肉的痛苦。
如若葉婉歌今天不變得如此的殺伐果斷,那麼被剝皮挖心的,就會是葉婉歌。
韓月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所以對於葉婉歌由一個做小伏低的受氣包,變成今天有些飛揚跋扈的強者,她一點也不覺得葉婉歌有錯,在遇到危險的時侯,自保是人的一種本能。
葉婉歌看着韓月不說話,她站起來走到韓月面前,一隻手搭在韓月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說道,“有月妃你能理解本宮,本宮知足了。”
韓月站起來,看着葉婉歌,說道,“臣妾會一直支持皇后娘娘。”
葉婉歌看着韓月,眼眶裡有晶瑩的淚花在閃爍。
葉婉歌的感動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發自肺腑的感激韓月。
在這深宮大院裡,妃嬪之間有的都是互相算計,像這種雖然是爲了利益而捆綁在一起,相互扶持的感情,雖然不純潔,但至少有一個互相依靠的姐妹。
葉婉歌明白韓月忠心於她,有一大部份原因是歸結於,她知道韓月的真正身份。
韓月不是韓家的大小姐,真正的身份是一個江湖兒女,因爲三王爺才冒名頂替進宮。
韓月原名胡青,當初聽說三王爺死了,她不相信,正好趕上北城太守韓明的女兒韓月,爲了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不顧朝庭下的聖旨而跟心愛的人私奔了。
韓明爲了向朝庭交差,只好同意胡青冒名頂替。
韓月進宮不久,就被葉婉歌發現了端倪,查清楚了韓月的真實身份。
自打葉婉歌知道了韓月的真實身份後,韓月就唯葉婉歌所用,聽憑葉婉歌差遣。
雖然相識的過程有些不愉快,但自打葉婉歌知道韓月的真實身份時,韓明對葉婉歌從來沒有過異心。
葉婉歌和韓月聊了一會,兩個人就結伴去了宴席那兒。
這樣的宴席,就是打着個名號吃吃喝喝,找樂子而已。
葉婉歌和韓明到的時侯,整個宴會大廳都坐滿了人。
兩個人打腳邁進門時,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恭賀聲。
葉婉歌走在前面,韓月走在她身後,兩個人聽着衆人的恭賀聲,心境是截然不同。
母性氾濫的葉婉歌是滿心高興,一心不想要這個孩子的韓月心裡是五味雜陳。
恭賀聲不絕於耳,伴隨着這些恭賀聲的還有那些羨慕嫉忌恨的惡毒眸光。
待葉婉歌和韓月都入座後,南宮敖開口道,“月妃有了身孕,朕今日高興,特設此宴與衆位同樂!”
南宮敖話落,立刻響起,“恭喜皇上,恭喜月妃!”
接着衆人又恭喜皇太后,場面話都說完後,大家才舉杯共飲。
這樣的場合,大家都是刻意的說好聽話,說的最多的就是周玉嬌和蔣麗翠了。
周玉嬌對着皇太后說,“恭喜皇太后,賀喜皇太后,馬上又要添皇孫了!”
周玉嬌一副諂媚的樣子,皇太后整晚都樂呵呵的坐在那兒,給人一種她沉浸在喜悅中無法自撥的樣子。
聽到周玉嬌的恭賀,皇太后笑道,“玉妃說的好,哀家真是有福澤,這剛添皇孫不久,這又添皇孫了!”
皇太后說話間,看了葉婉歌一眼,說道,“這也都是託了皇后的福澤呀!”
葉婉歌聽到皇太后的話,偷偷的瞄了皇太后一眼,對於皇太后這話的用意,葉婉歌是一清二楚。
葉婉歌看着皇太后,笑道,“母后,這都是龍兒這個福星帶來的。”
皇太后聽到葉婉歌把這些好運歸結於南宮一龍,立刻說道,“是,這都是龍兒這個真龍天子帶來的好運。”
聽到這話南宮敖說道,“龍兒就是一個福星!”說完很驕傲的笑了笑。
皇太后看着葉婉歌,眸光慢慢的變得陰沉起來。
葉婉歌揚着眉看了皇太后一眼,下巴微擡有些挑釁皇太后的意思。
皇太后想嫁禍葉婉歌,這奸計沒有得逞,自然心有不甘,在看到葉婉歌如此高調出現的時侯,皇太后自然想暗地裡找葉婉歌的麻煩。
葉婉歌擡起頭,毫無畏懼的迎上皇太后陰毒的眸光。
皇太后看着葉婉歌,挑高一邊的眉峰,嘴角露出陰狠的笑容。
葉婉歌沒有被皇太后嚇住,她緊緊的鎖着皇太后,一副迎戰的姿態。
皇太后挑了挑眉眼,嘴角一抽,輕蔑的看着葉婉歌。
葉婉歌揚起嘴角露出笑意,啓着脣跟南宮敖說着話,但眸光卻是一直落在皇太后身上。
這場宴會是爲韓月辦的,考慮到韓月的身子不能太勞累,所以宴會早早的就結束了。
皇太后帶頭離開,南宮敖和韓月一道走,葉婉歌緊隨其後,皇太后有意放慢腳步等着葉婉歌。
出了門后皇太后並沒有急於上轎,而是站在那兒等着葉婉歌。
葉婉歌見皇太后不走,她知道躲不過去,乾脆利落的走上前。
眼解的餘光瞥到身後的六公主時,葉婉歌嘴角揚起一絲陰狠的笑容。
“皇后,今天的日子最痛快的是皇后你吧?”皇太后陰不陰陽不陽的說道。
葉婉歌看着皇太后的背影,眉眼含笑道,“母后,南宮家又添新枝,兒臣自然歡喜,但最歡喜的應該屬你這個老祖宗纔是呀!母后您向來主張多子多孫,月妃這一懷孕,不是正合您老祖宗的意嗎?”
皇太后是背對着葉婉歌說話的,聽到葉婉歌回嘴後,皇太后幽幽的轉身,一雙黑眸像啐了毒的毒箭般直射着葉婉歌。
“皇后,自打慧貴妃被皇后處死後,皇后的日子過的很舒服呀?”皇太后陰笑着問道。
葉婉歌聽到皇太后的話,蹙着眉頭說道,“母后,慧貴妃冒犯了母后您,是皇上下令處死的呀?怎麼才這麼點時間,母后就記不清楚了?”
皇太后想把沈如慧的死賴在葉婉歌頭上,葉婉歌絕不會讓這種有損形象的言論傳出去,立刻回嘴否認。
皇太后聽到葉婉歌的話,抽了抽嘴角說道,“哀家最近聽聞皇后娘娘對孫答應有意見?”
葉婉歌聽到這話,知道皇太后這是沒事找事,立刻說道,“這件事情皇太后還是問問六公主吧?聽聞這些污衊臣妾的話,是從六公主身邊的奴才嘴裡傳出來的?”
葉婉歌說完,對着皇太后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料定了皇太后現在不敢把六公主扯進來,所以葉婉歌故意把六公主推出來。
皇太后一聽到葉婉歌提到六公主,立刻緊擰眉頭,擡腳要離開。
葉婉歌看皇太后要離開,立刻對着站在身後的六公主,說道,“公主,母后要回去了,你不來恭送一下嗎?”
六公主聽到葉婉歌的話,心裡憤怒的哼了一聲,立刻上前不情不願的說道,“恭送母后!”
皇太后不悅的應了一聲後,狠狠的瞪了葉婉歌一眼,然後離開。
葉婉歌站在那兒,看着皇太后的轎輦離開後,她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正瞪着她的六公主。
六公主看着葉婉歌,笑道,“皇嫂,這下滿意了吧!”
不等葉婉歌開口,六公主又說道,“皇嫂現在可謂是如魚得水,萬事隨心所欲,可你這樣不覺得自已太自私了嗎?”
葉婉歌聽到六公主的責怪,說道,“自私?六公主認爲本宮哪裡自私了呀?”
聽到這話六公主冷哼一聲,說道,“皇嫂現在得皇兄的寵愛,又得八王爺的傾力相助……”說到這裡六公主停了下來,狠狠的瞪了葉婉歌一眼,又開口說道,“還有嶽表哥不遺餘力的幫助。”
葉婉歌聽到六公主這酸溜溜的嫉妒口氣,她笑道,“本宮可以理解爲,六公主這是在嫉妒嗎?”
看着葉婉歌得意的樣子,嘲諷的語氣,六公主恨不得一劍劈了葉婉歌的腦袋。
六公主憤恨的說道,“羨慕,羨慕皇嫂有媚人的功夫,把北唐國最優秀的幾個男兒玩弄於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