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靈湘不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是什麼,本以爲已經接觸了足夠多的黑暗,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慘劇面前,她就是個赤手空拳的人要抵抗千軍萬馬般。
心,沉重的像是浸了水的布巾,溼噠噠沉甸甸,往下滴着水。
她發了會兒呆,面前出現一道陰影,她順着來來人的鞋子往上看,莫北霄那張英俊到人神共憤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刻站起身來撲到了莫北霄的懷裡。
她不是愛撒嬌的人,只是面對的黑暗太沉重,她想要一個人和她一起分擔,把臉埋在莫北霄的頸窩裡,低低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他們本在這裡生活的很好,可偏偏就被人將這一切打破,讓這安靜祥和的小村子變成了一個赤裸裸的土匪窩,”孟靈湘鬆開手,“這些人死一萬次都不爲過。”
“夏桑他們找到了藏在後山的罌粟,要不要過去看看?”莫北霄開口,想讓她不再沉浸在那黑暗的氣氛裡。
孟靈湘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三叔他們藏罌粟的地方離村子不遠,但是很隱蔽,七拐八扭纔到,入口被樹叢擋的嚴嚴實實,若不是跟着莫北霄,孟靈湘還真不容易發現這樣一個地方。
穿過狹長的過道,裡頭是另外一般風景,昏暗的過道後面是豁然開朗般的一個巨大的山洞,頂上有一個巨大的入口,從上面投下日光,四周都被改造過了,插着大大小小的火把,把這個巨大的山洞照的如白晝一般。
現在已經是戌時,但是山洞裡還白晃晃的,山洞四周還有另外的門洞,孟靈湘看去,有些是人工鑿開的,而有些則是天然的山洞,裡頭的路彎彎曲曲,空間極大,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宮殿。
孟靈湘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這個地方是他們開鑿的嗎?這可是極大的工程量,他們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力?”
古代哪有挖掘機之類的工具,完全是靠人力一點點開鑿的,按這個山洞的面積來看在,需要的人力恐怕不止一點半點。
莫北霄往其中一個山洞走去,裡頭有十幾個侍衛正在忙碌着把一個個的箱子往外搬。
“這山洞不像是這幾年開鑿的,我去查了風俗史記才知道這一塊在前朝是一個將軍的秘密基地,據傳他發現了這個天然隱秘的洞穴,就派人開鑿其他的小山洞,在挖掘了地道連接,把這一個山洞硬生生的變成了迷宮般的宮殿。”
莫北霄朝孟靈湘招了招手。
她好奇的過去看了一眼。
那個洞穴雖然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洞,但是裡面卻別有洞天,裡頭裝飾的很好,但是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奢華的金絲簾兒掛在牆上,遮擋了些斑駁的牆體,靠牆放了張美人榻,上頭描畫了細細的美人圖,十分精細。
孟靈湘蹲下身,伸手觸摸那美人榻,發現這竟然不是畫的,而是工匠細細雕刻的一副圖,只是年代久了,又沒有保護好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
“這些東西都是以前留下的?”她問。
這洞穴裡應該還有其他的東西,但是都被搬的一乾二淨,拿來做了庫房,疊了一箱又一箱的罌粟,這美人榻沒有被搬走,恐怕是因爲體積比較大,剛好又可以給他們休息。
“這個洞穴應該是以前那個將軍給他的妻妾們的,裡頭還有其他的,不過都破舊的很。”莫北霄倒的第一次知道這樣的地方,太子可能也是在書上看到這樣的地方纔派三叔他們過來的。
她打開箱子,裡面是碼的整整齊齊的生鴉片,一個疊着一個。孟靈湘厭惡的關上了箱子,這一箱箱裝的都是罪惡,讓人沉淪直至地獄的玩意兒,“這些全部都是生鴉片?”
莫北霄點點頭,“裡面幾個房間裡還有,他們應該已經運出去一半了,有些房間裡還殘留着堆放過箱子的痕跡。”
山洞很大,光大大小小的洞穴就有十幾個,有兩個洞穴比較大,裡頭堆滿了還沒有乾燥的罌粟和生鴉片,這個地方應該是他們製毒的地方,其他幾個洞穴裡全都拿來裝了生鴉片。
孟靈湘環顧四周,只覺得身上發冷,她搓搓手臂,嚥了咽口水,“這麼多的生鴉片,他們都賣到哪裡去了?”
如此龐大的劑量,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禍害人。
“已經派人去查,但是那些人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要賣到哪裡的,他們似乎是負責製毒,而販賣另有其人。”莫北霄道。
孟靈湘揉揉額頭,“這還是一環接着一環的,也不知道哪個神秘人是誰。”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和太子脫不了干係。”莫北霄道。
她看過去,奇怪道,“你怎麼知道?”
“救下那些土匪的人是太子的人,你說太子在這件事裡扮了個什麼角色?”莫北霄冷笑一聲,太子這種手段爲他不齒。
“就等着初三揭下神秘人的真面目,看看他到底是何人。”孟靈湘不想在呆在這個房間,房間裡都是生鴉片,每一口呼吸都彷彿呼吸着罪惡。
侍衛他們把一箱箱的生鴉片搬到一條地道處,再往外運輸,孟靈湘好奇之下跟着出去看了,發現這地道的出口正是上次夏桑他們帶人來的那條狹長的山谷。
原來這山洞可直接連接到外面,難怪神秘人要選擇這個地方,這山洞四通八達,即使是被人發現也可以極快的找到逃跑之處,幸好當初莫北霄的人把三叔他們一網打盡,否則在這山洞裡恐怕還抓不到什麼人,一來這山洞地形複雜,初來的人根本找不到路,二來這出口有好幾個,想到逃跑有好幾處可以選擇,不會被人一鍋端。
侍衛把所有的生鴉片都疊到一起,正準備一把火燒了,被孟靈湘趕緊攔下,哭笑不得的說,“不能這樣銷燬,這樣我們就要全部都要吸食到生鴉片了,這銷燬生鴉片也是有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