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心中又是氣又是無可奈何,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有沒有人瞧上他,而是怕……
算了,隨他吧!
薛延低頭看了一眼懷裡不掙扎的燕南晚,眼底暈開一層笑意,攬着她一路用輕功到了宮門口。
站在宮門口,燕南晚理了理衣裳,又理了理髮髻,端起溫婉賢淑的笑,踩着小碎步跟在薛延身後,走了兩步,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問,“我沒有哪裡不得體吧?”
薛延隨意掃了她一眼,“晚兒與我在一起,哪裡看起來都很得體。”
燕南晚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也懶得問了。
跟着薛延到了御花園,遠遠的便看見一羣女子圍在一處,聽着似是在賞花作詩,皇后太后、官家婦人坐在一邊,一旁坐着的還有太子、五皇子、十三皇子,她的頭突突的疼,“我們能不過去嗎?”
薛延扭過臉,放肆的笑,“晚兒這是怕了?”
“有點怕,怕麻煩。”
“皇后與太后都知道我今兒會帶着你一起來,若是我們倆遲遲不出現,你說她們會作何想法?”
燕南晚認命了,“走吧!”
薛延握上燕南晚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湊在她耳邊道,“你若是不喜這種場面,一會兒我找個藉口帶你去別處玩兒。”
燕南晚溫溫一笑,搖了搖頭,“我雖不喜,但還是老實一些,我孃親也在呢!”
兩人牽着手,並肩走到太后與皇后面前,“臣女參見太后、皇后、太子、五皇子、十三皇子。”
“兒臣參見皇祖母、母后。”
太后慈祥的笑了笑,“都起來,走進些,讓哀家好好瞧瞧。”
薛延起身,握着燕南晚的手往前走了兩步,笑着開口,“皇祖母就喜歡瞎說,前兩日不是纔看見孫兒的!”
太后聞言,笑了笑,“哀家說的是南晚,都幾個月沒見了。”太后對着燕南晚伸出手,燕南晚很識趣的將另一隻手遞過去,太后拉着她的手,呵呵笑着道,“瞧瞧,幾個月不見,你都憔悴了不少。”
“皇祖母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薛延不動聲色的從太后手裡拉過燕南晚的手,低頭,眼裡都是寵溺的看着她,“晚兒今日只是未用那些胭脂水粉,穿的又素淨了些,所以看起來纔會嬌弱些。”
皇后插話道,“老七這樣一說,瞧着好像還真是。”
燕南晚垂下頭,一臉嬌羞,“七皇子說喜歡南晚這幅打扮。”
皇后笑了起來,“原來是女爲悅己者容呀!”
薛延聽着燕南晚的話,邪魅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輕輕摩挲了起來,“我與晚兒來湊個熱鬧,大家繼續。”帶着她走到一邊的席位上坐下。
自燕南晚走進這裡,她便感受到一束目光一直追隨着她,等她坐下,想去尋找這一束目光的時候,卻又看不見了。
想着,該不會是自己的錯覺吧?
薛延看她走神,低聲問,“怎麼了?”
燕南晚溫溫一笑,搖了搖頭,“可能是睡多了,還沒清醒。”
“太后,皇后,早就聽聞燕府獨女是京中第一才女,不妨讓燕小姐作兩句詩讓我們這羣人學一學。”一位穿着淡青色綾羅裙的女子起身道。
忽然被點名的燕南晚怔了怔,擡頭看着那女子,疑惑,“那人是誰?”
“戶部尚書的女兒程凝芝。”
“怕是來找事的。”
薛延笑着問,“你怕嗎?”
“不怕,就是有點麻煩。”
“的確是有點麻煩。”薛延站起身,一雙桃花眼笑的熠熠生輝,瞧着程凝芝,“晚兒既然爲天下第一才女,哪能輕易出場?雖然本皇子風流生性,但詩書倒也讀過一些,不妨讓本皇子替晚兒來作兩句詩。”
他話聲一落,在座的女子都將目光落在燕南晚身上,或羨慕或嫉妒或不屑,衆人都沒想到七皇子竟然如此充她。
燕南晚心中也詫異,面上只是微微一笑,不作聲。
薛寒牧出聲,“老七,一衆世家小姐想見識的是燕姑娘的才華,你跟着瞎摻和什麼。”
薛延道,“晚兒既然是我的皇子妃了,她的才華自然也只有本皇子能看,旁人沒有這個資格。”不經意間冷冷掃了一眼程凝芝。
程凝芝身體瑟縮了一下。
“皇祖母,孫兒覺得這裡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孫兒帶着晚兒先走了。”拉起燕南晚的手,轉身毫不留戀的走了。
太后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又安慰了程凝芝兩句,也沒多說什麼。
人人都知道七皇子浪蕩不羈,最不受宮中禮法的約束。如今一瞧,傳聞真是一點兒不差。
走了好遠一段路,到了一處假山,燕南晚露出笑意,瞧着薛延,“你這浪蕩不羈的性子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薛延自得的笑着,正要開口,聽見假山另一邊有細微的聲響,他拉着燕南晚一個轉身躲進了假山裡。
燕南晚反應不及,頭往後仰了仰,眼看着頭就要碰上了凸出的石頭尖子,薛延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放在她腦袋後頭。
片刻之後,她聞見一股血腥味。動了動身體,想查看血腥味是哪裡來的,薛延將她的頭扣進懷裡,壓小了聲音,“別動,有人。”
假山另一邊傳來一陣低聲哭泣的聲音,女子嗓子許是因爲哭泣啞了,小聲道,“蕭北,我就那麼讓你看不上眼嗎?你爲何一次一次的讓陶丞相上摺子逼我與太子儘快完婚?”
燕南晚心中瞭然,原來是趙禾芊呀!擡起頭,對着薛延眨了眨眼,眼中一陣戲謔,薛延瞧着她,也笑了笑。
陶蕭北清冷的聲音傳來,“你已經賜婚與太子,完婚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即便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應該將我推給別人。”趙禾芊說着話,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陶蕭北沒有一絲同情,“你嫁給太子是註定的,與我何干!”
“你……”趙禾芊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以前他雖然對自己也是不冷不熱,可從未說過如此絕情的話。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假山那邊再也沒有聲音傳來,燕南晚鬆了口氣,她與這兩人還真是有緣分,都撞見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