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急急的衝進東宮,大聲嚷着,外頭的百姓都聽見這話了。
燕南晚聽着他的呼喊聲,嘴角猛的一抽,這人不是昨兒夜裡還去了春風樓,今兒就來和她上演什麼情深似海嗎?
薛延跑到燕南晚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極其誇張的將她擁進懷裡:“我的晚兒呀,你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已經被人害了呢!”
●тт κan●¢ O “七皇子您沒事吧?”燕南晚怔愣了一瞬,問道。
薛延鬆開她,瞧着她:“你沒事我就沒事,你可是我的心肝,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燕南晨撇開臉,覺得現在的薛延真是沒眼看,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怕娘子的軟蛋。
皇上與太后像是見了鬼一樣,半天沒回過神來。
薛寒牧雖看多了薛延護着燕南晚的時候,但薛延如此模樣他也是第一次見,還好心理承受能力強:“咳咳,七皇弟,父皇和皇祖母還在。”
“我的小心肝你沒事就好。”薛延又抱了一下燕南晚,然後纔對着皇上和太后行禮,“父皇,皇祖母。”
皇上與太后在薛寒牧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晃過神來了,皇上皺眉:“老七,你這是做什麼?”
薛延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太擔心我的心肝,一時間忘了禮儀。”
燕南晚聽他左一句心肝右一句心肝的,渾身都僵硬了,真是肉麻。
“好好說話!”皇上聽着也彆扭得很。
“沒什麼要說的了。”薛延牽起燕南晚的手,“父皇應該和我的心肝沒話說了,兒臣就先走了。”
“什麼你的心肝,你的心肝的!”皇上怒道,“她是朝廷命官大理寺卿燕南晚!”
薛延眨了眨桃花眸,一臉不解:“兒臣知道她是大理寺卿燕南晚,可她也是兒臣的心肝呀!這兩重身份並不衝突,父皇不必故意強調。”
燕南晚低着頭,裝作沒聽見薛延的話。
皇上與太后一前一後兩束犀利的目光掃向低着頭裝死的燕南晚,薛延身體一側,擋住皇上與太后的目光,邪肆一笑:“我的心肝膽子小,父皇與皇祖母不要嚇到了她。”
皇上聽着這話,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燕南晚膽子小,這天下怕是沒有膽子大的了!
薛延帶着燕南晚走出了東宮,走出了東宮門口,薛延就一把將燕南晚抱起來,燕南晚猝不及防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脖子,薛延趁其不意,吻落在她臉上,得意的笑了起來:“又香又軟,我的心肝真可口。”
薛延這話說的聲音不小,圍在東宮門前的百姓都聽見了,霎時間開始議論起來了。
燕南晚覺得沒臉見人了,索性將臉埋進薛延懷裡,手狠狠的在他後腰掐了一把。
“我的心肝就是這麼喜歡調戲我。”薛延疼的齜牙咧嘴,還是不忘了調戲懷中的燕南晚。
薛延前腳帶着燕南晚離開了,後腳燕南晨也請辭告退了。
薛延一路抱着燕南晚,難得見燕南晚在大庭廣衆下與自己如此親密,還是這般乖順,薛延心情大好。
“你要帶我去哪兒?”燕南晚臉埋在薛延懷裡,悶聲問。
“自然是回該回的地方。”薛延話音中染上的都是愉快的笑意。
燕南晚當即道:“我要回燕府。”
“燕府門前都被圍的水泄不通了。”薛延抱着她往皇子府的方向走,“父皇不是傳旨說讓你查那些貪官。”
燕南晚一心想回燕府,腦子也轉的不快了:“我查貪官和燕府門前被圍的水泄不通有什麼關係?”
“自然都是來給你送禮,求你手下留情的。”
這些人還真是……不怕死。
“那我正好回去,看看都有誰,查起來也方便些。”燕南晚垂死掙扎。
薛延斬斷了她最後的退路:“我已經讓凌聲去看了。”
燕南晚不掙扎了,也不說話了,任由他抱着回皇子府。
昨兒夜裡薛延留宿春風樓的事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議論,又看見薛延抱着一個女子如此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老百姓們又開始議論了。
燕南晚聽着老百姓的議論聲,心裡頭有點不舒坦,雖然知道春風樓是他的產業,可是聽着他又去了風月場所還留宿一夜,她心裡頭就堵着氣,上不上下不下,難受得很。
“你昨兒夜裡去哪兒了?”燕南晚裝作隨意的問。
薛延沒有絲毫的隱瞞:“去了春風樓,讓翠玉將池雪給你送去。”
“人都回京這麼久了,才捨得將池雪給我送來,看來你對池雪還真是用情不淺。”燕南晚輕嗤了一聲,“早知七皇子如此看重池雪,那我就不該設計今兒這一出,好歹你的池雪還能留條命。”
薛延笑了起來:“這人送到你手上,我可不覺得還能留條命。”
“那七皇子的意思就是說我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了?”燕南晚仰起頭看他,眼底鋪陳一片淒涼。
早在今日一早瞧見府門前的池雪時,燕南晚心情就不怎麼好。她想起了燕氏的死,想起過往種種,想起她爲了替燕氏報仇受了無盡的苦,她覺得上蒼就沒有公平過。
是,沒有公平過!
如今聽着薛延這番話,她更難受了。
一個害死了自己孃親的人,她因爲薛延的關係讓她苟延殘喘這麼長時間,當她真正能爲自己的孃親報仇的時候,還要顧忌旁人對自己的看法,最終還要被自己愛的人說心狠手辣,殺人如麻。
她真覺得這一切都不值得。
“晚兒,我沒有這個意思。”薛延低頭看她,瞧見了她眼中的淒涼,急忙解釋,“我只是想說你愛憎分明,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
燕南晚拍開他的胳膊,站在地上,與他對視:“那你告訴爲什麼你當初要把池雪藏起來?”
“我沒想將她藏起來。當初是你要……”
“當初都是我的錯。”燕南晚笑着,“一直都是我的錯,你們都是對的,只要我從始至終都是錯的。”
說完,燕南晚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