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楓實在聽不下去了,便朝夜微言道:“皇上,臣還要去查探宮中佈防,臣先告退了。”
嚴弘文朝夜微言道:“臣還要清算軍資災款,臣也告辭了。”
夜微言擺了擺手,朝陳公公道:“你去請個御醫來給方愛卿瞧瞧,衆卿若是無事的,就都該幹嘛幹嘛去,退朝。”
衆臣心裡也是有數的,把樑家給得罪了,誰來給你打仗?
難不成讓這些個只會之乎者也的文臣拎着筆桿子上戰場?
再說了,就如同陸凌楓說的,戰場上,這被打成什麼樣子,那都是正常,誰知道你又做了什麼違了軍紀的事了?
衆臣想到樑霄臨走時扔下的話,一時也是頭疼不已。
陸凌楓與嚴弘文出了議政殿,二人對視一笑。
嚴弘文拍着手道:“也就是樑霄,皇上御前都能將方子華給打了,實在是大快人心。”
陸凌楓凝着遠處掃雪的人,笑道:“確實是大快人心,想來也夠方子華長好些記性的了。”
嚴弘文朝陸凌楓笑道:“你說這樑霄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旁人一個鎮國公的位置巴不得坐得穩當當的,到了他這兒,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恨不能掀了去。方纔他出殿的時候你可瞧見了吧?那氣勢,當真是了不得。”
陸凌楓朝嚴弘文拱了拱手,苦笑感嘆:“誰能跟他比?他就不是正常人,我還要去處理宮中佈防,先告辭了。”
嚴弘文朝陸凌楓點了點頭:“走好!”
二人分道而行。
而另一頭,樑霄其實一出殿便直奔後宮楚雲秀那兒去了。
葉荷領着樑霄進楚雲秀的宮裡的時候悠悠正在殿外教擎兒射箭。
悠悠見了樑霄過來,當即將弓箭遞給擎兒便跑了過來:“爹爹,你瞧,我在教擎兒射箭呢。”
樑霄一把將奔來的悠悠抱在懷裡,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溫聲道:“你孃親呢?”
悠悠嘟了嘟嘴,可愛得緊:“孃親在裡邊,爹爹,你教擎兒射箭嘛。”
樑霄將悠悠放了下來,朝悠悠笑道:“悠悠箭射射的很好,你先當着擎兒的先生教着,爹爹去找你孃親。”
他擡腳正要進去呢,就聽見屋子裡頭熙雲公主正在問徐若瑾:“你與鎮國公這幾日是怎麼了?總瞧着跟生分了似的,我瞧着鎮國公那個着急又無奈的樣子,嘖嘖,真是讓人心疼。”
徐若瑾嗑着瓜子,朝熙雲公主道:“我近來也不知道怎麼了,煩得很,瞧了他便覺得更煩燥,罷了,不說他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的好。”
楚雲秀擱了茶盞,朝徐若瑾道:“你也別太擔心了,我讓青爭去議政殿外邊候着了,想來一有消息就會傳過來,如今咱們還是再等等,過一會兒就該有消息了。”
熙雲公主看了看外頭,誰料瞧見樑霄杵在門口。
她捏了捏帕子,朝徐若瑾笑道:“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鎮國公在門外邊偷聽,可非君子所爲。”
樑霄擡腿進了內殿,直奔徐若瑾而去:“我可不是偷聽,我是光明正大的聽。”
楚雲秀望向跟在後邊的青爭,狐疑道:“朝堂情況如何?”
青爭見樑霄也沒有阻止,便淡道:“鎮國公將方大人給打了,自請削去爵位,其餘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徐若瑾瞧着樑霄,拉過他的手四處瞧了瞧:“沒傷着哪裡吧?”
楚雲秀嘆道:“方纔還說瞧見鎮國公就煩燥呢,這才聽說他打人了,就急上了。以鎮國公的本事,哪能讓一個方子華給打了?”
熙雲公主問青爭:“那方子華傷勢如何?”
青爭搖了搖頭:“皇上召了御醫了,鎮國公是有分寸的,想來並不要緊。”
樑霄握着徐若瑾的手,嘆了嘆氣:“以後我就不是鎮國公了,你也不是鎮國公夫人了,你可會生氣?”
徐若瑾拉着樑霄在身旁的位置上坐下,笑道:“不當就不當,誰稀罕這國公夫人啊,不過你怎麼在御前將他給打了?若是當真要出氣,大可背地裡悄悄的,何必這樣引人注目。”
樑霄握着徐若瑾的笑道:“不當面揍他一頓,他不長記性。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得留着這條命與你白頭到老呢,不會拋下你一個人。”
熙雲公主嘖嘖嘆道:“這鎮國公一來呀,咱們兩瞧着就跟多餘的似的。”
楚雲秀捏着帕子笑:“跟他二人可沒得比……青爭,下朝了,皇上可說要過來?”
青爭怔了怔,朝楚雲秀道:“奴婢不知。”
徐若瑾溫聲道:“皇上若是知道樑霄也在這裡,想來必是會過來一趟,咱們在這兒候着就是了。”
樑霄端了茶盞挑了挑眉,這話說的,倒也在理。
悠悠拿着弓箭從外頭跑來,笑盈盈的來到樑霄的身旁:“爹爹,你也教教擎兒射箭吧。”
樑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是讓你教了嗎?”
悠悠一個勁的晃着樑霄的手:“人家哪有爹爹這般厲害,去嘛去嘛。”
徐若瑾擱了茶盞,朝樑霄道:“既然悠悠喊你去,你就去吧,習武也是強身健體,學一學也好。”
楚雲秀凝着外頭拿着小弓箭的擎兒,那小眼神十分認真。
風雪撲在小臉上,楚雲秀嘆了嘆氣,這孩子原也是個要強的,但凡是他開始學了,他便勢必要做到最好,如今悠悠算是刺激到了擎兒的這根弦了。
樑霄得了准許,也就領着悠悠過去了。
楚雲秀笑道:“他們父女倆去忙他們的,咱們也只管賞玩咱們的,對了,先前聽你說梁鴻把姜必武給打了,似乎挺嚴重的,如今掌管七離,怕也是有些難處了,也不知會不會再派新人過去幫襯着。”
到底是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治理肯定是要治理的,否則豈不是荒廢了那羣捨命的將士了。
熙雲公主嗑着瓜子,一派悠閒:“如今吶,也不知皇上是個什麼心思,朝堂裡可指派了駙馬好些差事,如今連着好幾日都不曾回府了,差下人問起,就說是在辦公,事務繁忙,連着昕兒都見不着他一面,這時日久了,只怕孩子都不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