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樑家幹什麼?是去樑家道歉了?”
袁縣令抱有一絲幻想,儘管他的心已經冰涼冰涼。
那個婆娘本來就對樑家恨之入骨,特別是對徐若瑾,因爲那個丫頭曾把女兒和兒子都趕離到中林縣外!
所以自己也根本不報太大的希望,那個女人能有腦子去道歉!
可思忖歸思忖,袁縣令還是抱有一定幻想的。
只可惜,看着家中管事那一張苦澀無法開口的臉,袁縣令知道自己心裡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的垮了……
揚起手狠捶了自己腦門三巴掌,袁縣令只覺得大難臨頭,頭皮發炸!
若是那個女人在自己面前,真恨不得一把手掐死她!
張紘春聽了下人的回稟也驚的眼睛瞪大,看到袁縣令那副生不如死的樣子,他嘖嘖兩聲搖了搖頭,臉上揚起幸災樂禍的憐憫,“這……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啊,還沒想明白您如何去向世子解釋,您夫人卻找****去了?袁縣令,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啊!”
“我特麼的也不知道!”袁縣令已忍不住氣,罵了髒口,“這個賤人,我真恨不得……我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那你這打算怎麼辦?”張紘春這時還不忘賣好,“本來還想與你商議一下如何向世子賠罪,把這事兒圓個場面,別撕破臉皮不好看,可如今這……這實在讓我不好插手了。”
“不過,說句不中聽的話,袁縣令也莫要介意。”張紘春對此是發自內心,刻骨銘心,咬牙切齒,“女人一定要管好,不能太放縱了,放縱了變不知天高地厚,哪一日惹出麻煩,最先掉腦袋的可是你!”
張紘春心底腹誹的是徐若瑾和樑霄,可這話出口,袁縣令卻也深有體會,“這話太對了!張主事,您真是說的太對了,我原本平平穩穩,只可惜一個女兒惹出了一攤子亂事,再加這一個臭娘們兒,我……我的官帽還能保得住?我有苦說不出啊!”
“這事兒後悔又有什麼用?你還在這裡抱怨什麼呢?還不趕緊去給世子磕頭請罪?你是真不打算要這縣令爺的帽子了吧?”
張紘春在旁提醒一句,袁縣令恍然驚醒,立即蹦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跑,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張紘春站了原地木呆呆的看了很久,咬牙切齒的攥了攥拳頭,這姓袁的真不識擡舉?!一點兒好處不給自己,居然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呸!
白白在這裡耽擱了這麼久,他丟了官帽就是活該!
張紘春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吩咐馬彪,“備車,走!”
“大人,咱們去哪兒?”馬彪愣了下。
張紘春狠給了他一巴掌,“去哪兒?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樑家向世子爺回話了!”
“奴才知道,奴才馬上備車!”
馬彪說着就往外跑,張紘春冷掃了縣令屋閣幾眼,陰冷道:
“世子惹不起,樑家人我也惹不起,一個小破縣令還敢對我如此怠慢,擔心那頂帽子?哼,那就徹底的別做了!”
縣令夫人被關在“福雅苑”的側院不許出來,可主院這一方卻沒有丁點兒的不愉快。
徐若瑾與岑大夫商量好方子,便讓春草和紅杏把藥料和調兌酒的物件都擺好,當着所有人的面開始爲夜微瀾調花香酒。
可這個過程很久,夜微瀾便與樑霄一邊下棋一邊等,反倒是王老太監在死死的盯着徐若瑾釀酒的過程。
他倒不是好奇,而是擔憂徐若瑾的酒是否會有什麼問題。
徐若瑾對他的小心眼兒也分毫都不介意,索性一股勁兒全都紮了酒裡,心裡則在琢磨着如何能與岑大夫學一學號脈的手藝,總不能遇上什麼人都要再請大夫來商議方子是否妥當,雖然岑大夫是信得過的,可徐若瑾卻覺得這件事很傷自尊。
特別是王老太監對自己審度和疑慮的眼神,讓徐若瑾心中着實不喜!
樑夫人在門口瞧着,並沒有再進主堂。
她畢竟還算是個長輩,無論說話還是行事都不能如樑霄一般隨意,總要繃着幾分體面。
可樑芳茹剛剛也從屋內出來,並沒有跟隨樑夫人一起去見縣令夫人,只呆呆的站在門口,順着窗棱悄悄的望向裡面的情形。
看她臉上的那幾分紅潤,樑夫人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
樑芳茹一轉身,就看到樑夫人,連忙羞澀的低頭,“母親。”聲音柔嫩,好似漂浮的羽毛……
樑夫人點了點頭,“你怎麼沒在裡面?”
“剛剛四弟還未回來,我在那裡又不合適,便出來了。”
樑芳茹看向樑夫人,忍不住勸道:“母親,這事兒還是別怪四弟和四弟妹,碧娘子太過分了,居然還要世子出面評判,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緣繡坊,砸的對。”
樑夫人看她半晌,“這時候就知道爲世子爺說話了?”
“不是不是,女兒是爲了四弟妹,纔不是爲了世子。”樑芳茹說話間,一張臉早已紅透了。
樑夫人心裡說不出的涼。
都說女兒是潑出去的水,眼前不就在擺着了?
樑夫人沒有再多說什麼,見樑芳茹身邊的曹嬤嬤不在,“曹嬤嬤去了何處?”
“嬤嬤?”樑芳茹也才緩回神來,“我也不知去了何處,想必是先回去了吧?”
樑夫人埋怨的看她一眼,更有心與曹嬤嬤好生聊一聊樑芳茹嫁去王府之後的事,便朝着後院走去。
樑芳茹不好意思再停留此地,便也跟隨樑夫人離開。
徐若瑾並不知道屋外之事,她********都用在了調兌酒的事情上。
因爲每一次調酒,她都是在不同的嘗試更好的方法,藥酒一爲功效,二爲口感歡暢舒爽,若是口感不佳,那單喝藥湯子就是了,又何必再來飲酒?
所以這一個口感是徐若瑾最重視之事。
而夜微瀾是個很挑剔的人,若是能讓他都點頭說好,那這個方子便可就此定下來!
更何況,連涪陵王世子都誇讚的酒,拿了“靈閣”去買,一盅酒都要多加上二兩銀子的,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徐若瑾又怎會放過?
夜微瀾自當沒想到自己已經成了徐若瑾心中賣酒的噱頭,他正用心與樑霄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