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安置好羅川母子之後,並沒有閒下來,因爲夜微言又找上了她。
只是這一次,夜微言並沒有把徐若瑾召進宮去,而是帶着田公公和皇家侍衛到了郡主府,微服私訪。
夜微言閒庭信步,在郡主府內隨意的逛逛看看,可徐若瑾聽到這個消息着實驚呆的傻愣半天!
不在皇宮呆着,跑自己的郡主府來微服私訪?皇上這是吃飽了撐的嗎?左相和右相大人怎麼不找點事情去煩他?讓皇上如此悠閒合適嗎?
倒不是她不願接待夜微言,而是樑霄今日不在府內,一大早就出去了啊!
可是皇上親臨府邸,徐若瑾縱使有一百個不情願也不能不見。
更換衣裝的功夫,她則讓紅杏快去告訴樑一,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樑霄,讓他儘快回府,因爲夜微言可不好答對,自己着實應承不過來!
紅杏也知道事情緊急,撒腿便往外跑着去傳話。
“楊桃,快去讓黃芪告訴元娘一聲,就在小院中別出來,這時候不該露面。”
“奴婢這就去!”
方媽媽見徐若瑾有些心急,摁住她好生坐下,“郡主着急又有什麼用?不如仔細想一想,皇上爲何會突至郡主府,也免得稍後不知如何應答。”
徐若瑾看着鏡中的自己,由着方媽媽爲自己梳頭,“說得也是,急又有何用?終歸我是個有着身孕的婦人……”可想想夜微言爲何來府上,徐若瑾除卻覺得他會繼續追問身體一事,自己也幫不上別的忙啊?
那他來幹什麼?總不會讓自己爲他開方子抓藥吧?這豈不是瞎胡鬧了?
徐若瑾在心中仔細的盤算,也讓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
也是夜微言的突然襲擊讓她頗有些慌亂,來就來了,這府邸不也是他賞賜的?大不了留他吃頓飯就是了,他又不可能留下就不走。
而此時夜微言正坐在郡主府的花園當中,靜靜的喝着茶,看着花紅柳綠,草長鶯飛,特別是牆角那一排密密的芙蓉樹格外優美。
而此地沒有繁雜的朝事紛擾,讓夜微言覺得此地的太陽都比宮中的好看些許,起碼照在身上能夠體味到格外的暖,而不是在宮中那樣冷清無情。
看到皇上露出會心的笑容,田公公也跟着心情甚好:“郡主府奴才來過多次,可這景色奴才還是第一次靜心欣賞,這次跟着皇上出行也是有福氣了。”
“怎能是朕的福氣?這是瑜郡主有福氣,朕也不過是來沾沾她的光罷了。”夜微言指着那一排茂密的芙蓉樹問道:“這個在宮中怎麼沒有見過?倒是很漂亮,若是皇后和賢妃他們看到,一定很是歡喜。”
田公公滿臉尷尬,“此樹實在生長過於茂密,在宮中的話恐怕不夠安全……”
夜微言愣了半晌,搖了搖頭,“所以說,朕也只能來郡主府沾沾這東西的靈氣了,自己是沒這個福分。”
話題略微有些沉重,田公公連忙去吩咐侍衛守護此地,更讓隨行的兩個小太監把皇上所用的茶杯茶碗等物拿出來。
田公公忙忙碌碌只留夜微言一個人賞着景色,而此時,徐若瑾也正往園中行走,還未等通報唱名,夜微言就已經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一排芙蓉樹後,婷婷嫋嫋的身姿,混着紛紛落下的花瓣,着實讓夜微言看的迷住了。
“這不是也能看到身影嗎?怎能就算茂密呢?宮中有些事情實在是太謹慎了。”
夜微言自言自語,小太監要唱名“郡主到”,夜微言擺手讓他不要吵,“在郡主府就不要太過誇張了,免得打擾了這裡的靈氣。”
小太監連忙應下,可卻無法理解皇上突然興起的情操,但他只是個奴才罷了,聽着吩咐就是。
夜微言站在亭中背手看着徐若瑾緩緩走來:“是朕突然一時興起,打擾了你的休息,瑜郡主不會怪罪朕吧!”
“正要向皇上賠罪,是若瑾來遲了,這府邸都是皇上賞賜的,皇上想來便來,哪還提什麼打擾不打擾的?若是被外臣聽到,恐怕又要治我的罪了。”
夜微言哈哈笑了起來,“有樑霄在,誰敢與你過不去?單是他那一張冷臉子就夠人受的。”
“冷就冷着吧,若是笑得太歡暢,反而更多人迷住了,那我豈不是太操心?歸根結底,還是有皇上爲我撐腰。”說着話,徐若瑾已經走到了亭子旁邊,方媽媽將準備好的物件兒都拿了出來一一擺上。
看着杯杯碟碟,各類小碗,田公公好奇的問道:“這是作何之用?倒是真讓咱家不懂了。”
“皇上好不容易到郡主府來一趟,怎能不嚐嚐我剛調配出來的酒呢!如若皇上贊上一句好,我在去靈閣賣的話,那可是要成百倍的加價了,這等好機會,我怎可能錯過呢!”
徐若瑾笑着看像夜微言,“恐怕皇上也是爲了酒纔來郡主府的,索性不等皇上先開口,我都預備齊全了,豈不是更好?”
夜微言臉上雖笑,其中卻夾雜一抹謹慎,“合着朕這一次微服出巡,是來給瑜郡主嘗酒的了?難怪其他人都說,沾了你與樑霄二人,總是要吃虧的。”
“怎能是吃虧的?我的酒對皇上的身體也有好處,乃是精心調養,特意準備,至於其他的酒,皇上願意品就品,您不願意品,這不是還有田公公了嗎?皇上身邊的********品酒,我加上十倍的價格也賣得出去。”
田公公聽及此話,當即一個激靈,滿臉苦笑道:“瑜郡主,您可饒了咱家吧!就您的酒,咱家可是喝的有陰影了……”田公公這乃是真心實言。
想當初皇上派他去中林縣傳旨的時候,瑜郡主給的不是酒,而是藥,那藥將他喝的連拉帶吐,現在想想都心底陰影!
“來到郡主府,這點忙都不肯幫,田公公也實在是太吝嗇了!”徐若瑾的臉子立即撂下來,“這可由不得你,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稍後四爺就會回來,看你到時候怎麼拒絕?哼!”
田公公嘴角抽搐,夜微言卻哈哈大笑這等場景,讓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剛剛徐若瑾話中有話,他也聽得甚是明白,那藥酒是爲他補身子用的,看來自己今日前來的確沒錯。
仔細打量了下徐若瑾,這個女人聰明無比,格外機靈,好在她心地良善,直來直去,否則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降得住她。
樑霄的眼光真是毒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