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給我坐下!還在上課呢,怎麼能這麼隨便!”
熟悉的教室,幸災樂禍的同學們……啊咧?我回來了?
聳聳肩,坐下。
“你做夢已經做到這種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賀啊~……”宕凌在旁邊忍不住的笑,“居然睡着了還能站起來,真乃神人也。”
“死鈴鐺,那是因爲我做的夢……呃,有點一言難盡。”我一邊還嘴,一邊皺眉。
怪了唉,身上的衣服還是白色的,好像沒被血染過;而且還是乾透的。到底怎麼回事?我忍不住把頭再次望向窗外——
僵硬的轉過頭,心裡默唸:“要淡定……要淡定……這種事情總還是要發生的……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我真的沒有看見帶着白三角帽子的吊死鬼過來敲窗戶啊真的沒有啊啊啊啊啊!
窗戶被敲得咚咚作響,然而這次大家終於不再是無動於衷了,立刻把頭轉過來。
“出什麼事了?地震了?”老師走到我這邊,我趕緊慌忙的把書箱裡的漫畫往裡塞。
他仔細摸了摸窗戶,我也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個傢伙就在不停地敲窗戶,而別人居然對他視而不見,反而一直研究窗戶。
全班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邊,我突然感覺到有人盯住了正在敲窗戶的鬼魂。我回過頭,所有人還是都在注意窗戶的動靜。錯覺嗎?
NONONO,這種情況一定、一定、一定有什麼未知大BOSS要登場,可惜我還不知道是誰。啊~還是不管了,既然有人注意到他了,這種時候更應該乾的事情就是假裝我並沒注意到他。
過了一會,他還是不甘心的離去了,最後,對着窗戶比劃了一下……是窗外那幾棵樹的位置。叫我去那裡找他嗎?還有兩節課就放學了,閒着無聊也是無聊,去看看也不錯。
過了一會兒,老師看窗戶沒了動靜,奇怪地嘟囔了一句,然後對大家說:“剛剛的事情我會跟學校反映,大家先繼續上課。”
雖然還會有八卦人士交頭接耳,但是在我聽到從“剛剛是個小地震”到“這個窗戶是未來科技產物隱藏在學校”到“有不乾淨的東西在敲窗戶”(很好,真相大白,可惜沒人相信)的時候,終於不再有人討論奇怪的事情了(老師還在上課,再怎麼樣也要給人家起碼的尊嚴嘛~)
---------放學了的分割線--------------------------------------------------------------
“我還有事,先走了。”揮手告別了一起走的同伴,揹着書包悄悄到了後花園。
好吧,要淡定。
可是讓我面對跟夏目一樣同樣撞見妖怪開會還有四月一日去看百鬼夜行的狀況還要怎麼淡定啊口胡!
不過話說回來啊,我要不要也在頭上系塊白布充當妖怪呢?混亂了,混亂了啦!
等等。
踩在泥土上的雙腳猛然一頓,冬天特有的白色天空上飛過無數烏鴉。
已經有人在這裡了。
我立刻躲到一棵足夠高大的槐樹後面,蹲下來,探出一點頭看外面的情況。
在對面一個提着燈籠飄來飄去的妖怪後面,有一個同樣穿着學校的校服的少年走了過來——“噠噠”的腳步聲慢慢逼近。
離近了,我仔細打量着他。
漂亮的碎髮,憂鬱的眼神,簡直就是壬晴翻版嘛~~~
呃呃呃,回到正題。
“又有妖怪了……嗎?”他輕輕皺眉,“還有提燈鬼魂,蔭屍……這裡怎麼會這麼熱鬧啊……”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早該習慣了,比常人更加熱鬧些的世界。”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那羣鬼魂中間,然後似乎拿起了道符一樣的東西。他是和我一個年級的嗎?反正不在我們班……不一定,可是我們班裡沒這個人啊,該不會……
---------------------回憶的分割線之神秘地轉學生--------------------------------------
今年初,我們班就來了個轉學生。
就在我們很期待的時候,突然有個很漂亮的外國女人進來:“很抱歉……所以……麻煩您了。”她的中文說的很流利,可聲音很小,只看見老師輕輕點頭。
說完,她離開了教室。
老師回到講臺,虛壓了一下手,騷亂的我們勉強安靜下來,聽老師講話。
“這個轉學生恐怕要很久以後才能來上課,所以你們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她說,“以後他可能還會來上課,希望到時候你們能歡迎他。”
我無奈地搖搖頭,這和沒轉來有什麼區別?
“唉,我跟你說,”前面的安卡莉突然轉過頭來,“根據我的估計和不太可靠的情報,這孩子是中法混血,好像天生能看見什麼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的?”我好奇地問。
她得意的嘿嘿一笑:“別忽視我三分之一的法國血統哦~我在我大姑那聽說的,我大姑有個女兒和他原來上一所學校。據說他特別沉默寡言來着的,還傳言說,他能看到那些很恐怖、很恐怖的東西。”
“卡莉安,真的假的?”宕凌也湊過來問。(順便,安卡莉,實際上姓卡莉,安是她的名字,所以,姓在前名在後就變成卡莉安)
安卡莉哼哼地轉回頭:“只要名字沒錯就是真的。”
“他叫什麼?”
“墨斐。”
“莫非?”
“墨水的墨……”她又在紙上寫了個字,然後推過來,“這個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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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他就是墨斐吧?
那教室裡奇怪的視線又是……真的是錯覺吧。真是的,果然現實是不能和漫畫劇情相提並論的。
在我發呆……不,思考的時候,他已經把全部的鬼耐心地挨個貼了個道符。
貼了道符的鬼並沒有消失,反而看起來更加精神了,而且還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然後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我滿臉黑線,你們,太不夠義氣了(?!),怎麼這麼久把我出賣了?
我只能淡定的面對無數個觸手、殘值斷臂等東西齊刷刷的指向我。
這種情況,當然是……跑啊!!!
我抓起書包背好,飛快地向校園外跑去。墨斐疑似物也跟着跑了過來。
幸好大部分妖怪跑得並不快,跑得快的又超過了他,和他跑得差不多的擋住了他的視線……就在這種情況下,我終於逃出了校園。
然而奇怪的事又發生了,那麼多的鬼魂和妖怪,居然就這麼被“鎖”在校園裡,踏不出一步。我突然醒悟,這些傢伙一定和我做的夢有關係!
說不定他們就是要靠夢告訴我什麼,可是我……要是那個死孩子不在就好了,我纔不要讓別人知道我看得見這種東西——即使可能只是暫時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找到解決的辦法!
從我走出校門開始,這種現象越來越嚴重。
一開始只是突然從鏡子或者水窪的反射裡面看到;後來能看見模糊的影子以及什麼東西踏出的腳印;後來居然像在學校裡面一樣看見一堆妖怪遊行……
雖然我曾經無數次覺得能看見妖怪並可以和他們交流很有愛可是這要在我沒被嚇死的前提條件下啊啊啊啊!
要淡定,要淡定個毛啊?!
試試親身經歷無數鬼故事合體侵襲,我保證3天之後不是嚇出來心臟病就是直接嚇死。
穿越無數險境,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家裡。
和上門,發現家裡居然還有一個……不過還好,是個非常可愛的狐狸的樣子。
我看它似乎很餓,就把它抱到了餐桌上——飯又是擺在桌子上,不過因爲這次回來晚了,已經涼的差不多了,也被那隻蜥蜴折騰得差不多了。
或許,它知道?
我回到我的房間,它還在我做的狗窩裡睡的舒服。
“起來啦!還說你不是狗!睡在這種地方還睡得這麼舒服。”
它睜開一隻眼,“是你啊,讓我再睡會兒。”
我倒提着它的尾巴把它提了起來:“給我醒醒啦!”
它掙脫下來跳到牀上,瞪了我一眼,說:“有什麼事?”
“我莫名其妙的能看見鬼了。”我鬱悶地說,“嚇得我要命。”
它皺皺眉頭,在它拳頭大的臉上擠出一條褶子:“妖怪和鬼都能看見還是……”
“妖怪和鬼有區別?”我好奇。
它又瞪了我一眼,“當然有區別!妖怪是動物修煉成精或者山神被祭拜的有了靈性,鬼是生物死了以後的能量形成的,在本質上有着很大的差別。”
“哦……”我點點頭。
“你是聖多利亞的學生吧?”它突然問。
我又點點頭。
“你們二年級的時候會有選修課鬼神論,到時候就學了……我曾經也當過誨人不倦的老師呢……真是懷念啊……”它突然擺出一種懷念的神態。
我滴汗,“先說正題,我似乎的確是都能看見了。那我爲什麼突然能看見它們了呢?”
“你是立刻就能看見的?”它擺擺尾巴,在牀上走了一圈。
我想了想,回答說:“不是,是慢慢能看見的。一開始只是從反射中看到……反射更能體現妖怪的形態吧?”
它點點頭,“妖怪和鬼都是。那麼這樣來說,你可能是被什麼拉近記憶漩渦了。你是不是一開始只是能看見特定的妖怪或者鬼魂?他們可能會主動來找你……”
“沒錯。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很漂亮的地方……就在我們學校那個位置,有些佈局還是有些像的。”我皺眉,“還不會是因爲那個夢?”
“那不是夢。”它接口道,“大概是有什麼想讓你知道,所以把你拉了進去。你可能遇到了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就是很多鬼魂聚會。它是這麼形成的……打個比方吧,有一個地方很繁華很美麗,有一天突然被消滅了,可能是各種原因;假如是人爲的,那麼就可能會聚集很多怨氣,那些人們的靈魂不肯離開,他們是那麼的懷念當初的世界……然後,他們會像生前一樣,只是沒有了意念,只是單純的重複生前做過的美好的事。”
“他們可能會在一條街上或者某個地方遊行,然後因爲怨氣的吸引,各路妖怪鬼魂會加入進來,然後被他們同化。因爲空間概念不同,他們可能會出現一段時間,然後突然飄到另一個地方。”
“可是他們好像被禁錮在哪裡了。”我插嘴。
它想了想,繼續說:“那是因爲他們就是在那個地方死亡的,他們的執念不讓他們離開。”
“那麼解決的辦法?”我問。
“誰帶你進的記憶漩渦?他可能還有一絲自由意志。或者你會畫符或者精神魔法的話也可以讓他恢復意志……”
我打斷它的話:“那麼可能已經有人替我做了。”
它翻個白眼:“那你還管什麼?睡覺!”
……喂……
晚上,我躺在牀上,思考着我做的“夢”。記憶漩渦?是他的記憶?很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