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似乎沒聽清楚一樣,看着楊明愣了一下。
楊明又說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那些蹲着的人一時間不敢動,而那位老闆更是有些茫然,此時的他知道對方不好惹,也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在人家手裡,所以臉上全然沒有了來時候的那個表情,就是那根足有手指粗細的雪茄也早就嚇得丟在了地上。
楊明說了第二次,那中年男人才似乎回過神來。
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衝着楊明點了點頭,然後顯出恭維的神態看了看自己的老闆,說了兩句楊明也聽不明白的鳥語,那老闆驚慌失措,不過在聽了他的鳥語之後,忽然間顯出驚喜的表情。
“走,都起來,快點走。”
中年男子對着蹲在牆角的那些人連說在比劃,那些人早就不想呆了,甚至蹲着的時候都在想自己這小命是不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交代了。
老闆站了起來,額角已經見了汗水,那個小妞一看,也跟着起來了,然後死死的抓着老闆的胳膊,就好像生怕被丟下來一樣,老闆自然沒有心思管她,自顧自的往外走,就好像這裡是人間地獄一般。
然而,那中年男子在走的時候,到楊明面前似乎有些猶豫。
楊明瞥了一眼他。
“呵呵,怎麼?還有事?”
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那些手槍上,很顯然,這八把手槍可不是那麼容易搞到的,當然,楊明認爲那也分對誰來說,現在正好,白送來的誰不要,這東西小老百姓想都不想要,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不是那麼難弄吧。
楊明抿嘴笑了笑,說道:“怎麼?這些還想帶走?能把命帶走就已經很不多了,你看看這裡被你們弄的亂七八糟的,而且,你們似乎也影響了我這裡的生意,我也不是訛人的人,這些就當做是賠償了。”
那中年男子面露爲難之色,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別扭,但是他卻還沒走。
見此,楊明的劍眉頓時皺了起來。
“趁我在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在我的眼前消失。”
楊明瞪眼睛也頗有些嚇人,再加之他的身上本來就有一股莫名的霸氣,那中年男子只是看了楊明一眼,就好似看見了瘟神一樣,哪裡還管得了那麼許多,頓時連忙點了幾下頭這才匆匆離去。
待到他們都走了。
包間裡爆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我還以爲是什麼厲害角色,原來都是他媽的窩囊廢。”
“最看不起這些給外國人當狗的人了,漢奸的貨色,要不是楊哥攔着,我今天真想崩了他們,也算是給咱們的前輩們報仇了。”
“就是就是,真他孃的便宜他們了。”
都是出來混的,言語之間少不了一些零零碎碎,楊明自然不會管這些。
這個時候,徐濤走到了楊明的身邊。
楊明瞥一眼就是知道徐濤有話要說,於是,楊明首先問道:“徐哥,怎了?”
徐濤皺了皺眉頭,說道:“兄弟,恐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嗯,不過這一切恐怕都是不可避免的。”
徐濤也知道楊明說的都是真的,該來的終究會來,片刻之後他看了看楊明手裡的手槍,笑道:“呵呵,不過,咱們這一次也算是賺了,罷了,想那麼多幹什麼,兵來將擋誰來土掩就是了。對了兄弟,難道那塊地皮的事情,你真的辦成了?”
從這些天的情況來看,這些來找茬的人基本上都是衝着那塊地皮來的,那也就是說,楊明在爭奪這塊地皮上已經對他們構成了足夠的威脅。
跟徐濤楊明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笑了笑道:“也說不準,不過起碼現在有些希望,有希望總要好過絕望,不是麼?”
徐濤用手指了指楊明,笑道:“你啊你,總是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我越來越感覺到,當初的決定似乎並沒有錯,算了,不說這些了,老哥願意跟你一起往下走,不管是風是雨,我相信只要兄弟齊心,沒有過不去的河。”
徐濤有感而發,然後伸出手臂將楊明的肩膀摟在了懷中。
同時,其他兄弟也議論的差不多了,驟然見到楊明跟徐濤這個樣子,一時間,兄弟情義頓時將所有人籠罩在了其中。
齊彪在隱隱含笑,並且不住的點頭。
啊豹也是在笑,龍一鳴笑的雖然有點憨態可掬,但卻是發至內心,花貓,榔頭都在笑,此時此景,一羣人手裡端着長槍,卻都流露出笑容,這幅場面讓人看了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槍支這種東西不到萬不得已自然是不會拿出來用的。
今天也的確是萬不得已,雖然楊明不主張惹事得罪人,但這並不代表能夠隨便讓人欺負,有的時候展現一下強大的實力也是必須的,不然對手將會沒有休止的騷擾。
這麼多槍支,如果要是被警方發現,單單一個私藏槍支的罪名就夠受的了,所以,楊明敦促龍一鳴一定要格外小心,一定要找最信得過的弟兄來看管,並且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這些槍支都放在哪裡,用的時候一定要嚴格的控制。
龍一鳴自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所以他一直將這項工作交給榔頭來辦,榔頭這個人雖然有點木訥,不如花貓的心眼靈活,也同樣是因爲他這種性格,榔頭辦起事來是一絲不苟,而且大有鐵面無私的意思,如果要是花貓的話,那小子有點小聰明的意思,難免要誤事。
對此,楊明比較滿意。
接下來,楊明讓大家沒什麼事的話就散了,然後還要找人將這裡收拾一下。
待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兄弟幾個這纔出去喝酒。
老闆帶着一衆手下,開着三輛車離開了這裡。
身後兩輛車裡坐着的是那個八個保鏢,保鏢們也沒想到,就這麼個小破地方,就這麼幾個土包子小流氓,居然這麼猛,一個個居然都是打架不要命的架勢。
不過,既然是做保鏢的,不誇張的說,拿了人家的錢,真要是出了危險,按理說,擋槍子都應該上。今天槍都讓人家給下了,然後八個人蹲起了牆角,這要是抗戰時期就等於是俘虜,這臉丟到了家。
不過倒也挺好,八個人誰也不說誰,都一樣,這樣來想的話面子上似乎也還過得去,所以兩輛車裡基本誰也不說話,一個個滿臉沮喪。
最前面的一輛車裡是那個老闆,坐在後面的位置上,那個中年男人親自當了把司機。
一路上,老闆唧唧哇哇的說,那中年男子一邊開車一邊跟老闆解釋。
“到底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讓他們把槍放下,老子在本國的時候也沒人敢跟我這個態度,大不了拼了就是了。”老闆用本國語言說。
中年男人一直都在苦惱這件事,剛纔楊明也說了,問題是如何跟老闆解釋,這要是回去了,老闆要是真怒了,一槍崩了他都不是不可能的,那還圖個什麼,被人家給說成了漢奸一樣的人,然後這邊還沒得到好處,最後還把小命給丟了,這不是比竇娥還冤枉了?
他心裡其實也有氣,心說:“你不就是老闆嗎?有幾個臭錢,你在你們國家怎麼樣那是你的是,你隨便說,剛纔你不也慫了?你那麼好使咋不站起來去拼?”
拼?都是肉身子怎麼拼,用不上幾秒鐘就報銷了。
更何況,中年男子就是爲了賺他的錢,怎麼可能真爲了他拼命?
不過他只能聽,這就是老闆和手下的區別了。
他跟老闆解釋,中國有句俗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才燒,今天準備的確不充分,也萬萬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這麼野蠻,看那架勢逼得急了真敢開槍。
那老闆話歸正題,下一步該怎麼辦?
中年男子經過今天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說到底他就是一個翻譯,後來逐漸得到老闆的重視,然後他發現,每天自己身邊都跟着這麼多保鏢,看着別人的時候耍耍橫,這感覺似乎也不錯麼,於是久而久之,藉着老闆的勢力,他就習慣了去趾高氣揚,只是沒想到今天碰到了硬釘子。
……
晚上楊明回家之後,給秦暉打了一個電話。
使得楊明震驚的是,這秦暉消息如此靈通?方纔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居然就知道了,而且居然還有看笑話的意思。
還說風涼話,說什麼信得過楊明有這個本事解決。
楊明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就問那快地皮的事情怎麼樣了。
秦暉雖然沒有保證,不過卻告訴楊明,三天的時間就會有結果,並且掛電話之前有些威脅的再次叮囑楊明,如果這件事辦成了,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究竟應該站在什麼立場上了?
楊明遠比他想的要圓滑。
回答很簡單,那當然,有奶就是娘,誰給好處咱就跟着誰混唄,這年頭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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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暉雖然心裡不是很信,但也對楊明的回答很滿意。
這邊掛了電話,楊明又直接給老張去了一個電話,自然是詢問有沒有考慮好,這城裡紅星經濟發展新區的事情,是一個天賜良機,他問老張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想讓自己以現在的身份去給那個龍翔大廈剪綵?
老張那邊居然也有了消息,並且聽說話的語氣,看起來要比秦暉這邊硬實一些,跟上次基本沒什麼分別,老張胸有成竹的說,別操心那麼多,再有半個月,省裡那邊的編制批下來,這邊就會成立新區的班子成員,到時候就知道結果了。
弄的楊明心裡還有點癢癢的,這老張居然給自己丟了一個懸念。
聽這話,老張正在給自己走關係,恐怕這新區的領導班子裡有自己的位置,楊明自然會很好奇的想,究竟這個老張會給自己弄個什麼角色呢?
應該不會太低吧,而且應該不會是一些職能部門,這局那局的,跟剪綵也扯不上什麼關係,他無非就是想將自己跟龍翔大廈牢牢的鎖在一起,難道,區委書記?楊明偷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