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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只聽得一片窗戶洞開的聲音。然後,整個街道兩邊的房屋頂上,窗戶間,一片弓弦拉動的聲音。瞬間後,機括聲紛紛而起,然後便是無數的黑色箭支如黑色的大雨,向着街道中的那聚集在一起的鑄劍門的弟子籠罩而進!立刻,血花迸濺,慘呼連連。在這箭雨的打擊下,四個方向的鑄劍門的弟子幾乎同時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鑄劍門的弟子中箭倒地,或者跌下馬來。慘呼聲,馬鳴聲,交錯一處,聽起來格外的悲慘。

“嘎吱”難聽之極,好像是鐵鏈絞動一般的聲音,帶着讓人心悸的聲音,再次的響起。就在那鑄劍門的大批弟子還在忙着抵禦那些黑色的箭雨的時候。異常低沉的弓弦聲再度的響起,然後,一道道通體黑色的殘影,猛然自天空上暴射而出!向着那些街道上殘餘的鑄劍門的弟子,再度的飛衝而去。

這已經不是箭雨了,而是一根根黑色的長矛。矛頭上,都是螺旋紋路,矛尾則用黑色的鐵片製作成的翎尾。弩機,巨型弩機。這在凡間中,只有戰爭和軍隊才能用到的巨型弩機,竟然在這個時候,被北堂家族用來當做抵禦鑄劍門攻擊的利器。想想那一根根如同手臂一般粗細的矛箭吧,如果說之前的那些箭雨已經可以對鑄劍門的弟子造成巨大的傷害的時候,這些弩機的矛箭,更是恐怖。一根根黑色的殘影,向着那些普通的外門弟子衝過的時候,並沒有停下衝擊的速度。而且,由於力量過大,乃至於矛箭在射穿一人身體時,餘力未歇的繼續飛衝,將那鑄劍門弟子身後之人也是洞穿。這般恐怖殺傷力的矛箭,縱然是天空上的鑄劍門一衆高手,也是看得遍體生寒。

開戰僅僅是片刻間的功夫,鑄劍門的外門弟子就已經摺損了近乎一半。而這個時候,北堂家族的人,卻是一個照面都沒有打。看着那地面街道上的鑄劍門的弟子一個個的倒在血泊之中,天空上的一道人影有些看不過去了,低聲的對着人羣中的一道人影道:“九師兄,我們是不是幫一把,傷亡太大了!”

“哼!”那道人影冷哼一聲:“一羣廢物!”說完,對那人揮了揮手,你帶着人去吧!”

“得令!”那道人影聞言立刻一揮手。十餘道身影,立刻飛馳而下,朝着幾處街道上屋頂安放弩機的地方,飛速衝去。一道道凌厲的劍氣,也是在這個時候,當空成型,朝着那房頂之上的弩機,飛劈而出。

“放!”雖然看到了天空上的那些人影,然而北堂家族的護衛並不顯得慌亂,竟然齊齊的調轉身形,箭雨弩機朝着天空上的那些人影,飛速的射去。黑色的箭支狂射而出,在天空上縱橫交錯。縱然是鑄劍門的這些高手,看到此情況也是暗暗地點頭。北堂家族能在北方多少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其家族的本事。就算是這尋常的家族護衛,在明明知道他們的厲害,仍然是井井有條的對他們展開攻擊。僅僅是這份淡然,就已經彰顯出了北堂家族的不一般。看來,凡間的六大家族能夠多年不倒,果然也並非是紙老虎,一吹就倒。

那十多道人影分成四撥,朝着四個方向分別支援而去。而那些對鑄劍門一般弟子造成損傷的黑色箭支,在這些鑄劍門高手的身上,卻是減弱了不少。當那一股股護體真氣涌起的時候,一般的箭支幾乎對那天空上鑄劍門的高手毫無影響。就算是黑色的箭支射中了他們,但是在那護體真氣的保護下,撞上便是彈開。除了那勁力巨大的矛箭之外,面對這些凡人。鑄劍門的高手幾乎是毫無畏懼,而偏偏那些矛箭速度緩慢,準頭極低,可以說打中他們的概率和打中空中一隻蚊子相差無幾。而藉此之際,天空上一道道凌厲的劍氣,也是紛紛暴掠而下。然後快若閃電的狠狠的劈在了一處北堂家族弟子較多的房屋處。巨大的劍氣,之間將房屋一分爲二,使其轟然倒塌。在那些北堂家族弟子發出慘叫聲之前,數到身影便是閃掠而過。

原本是穩佔上風的北堂家族弟子,在鑄劍門的高手的加入下,情況立刻變得艱難起來。而那街道上的鑄劍門的弟子,這個時候也是從剛剛黑色箭雨的打幾下緩過神來。看到天空上鑄劍門的高手的加入,一個個興奮異常,再度的聚集起來,朝着北堂家族的莊園內衝去。

北堂家族的弟子雖然有心阻擋,不過空中的那些鑄劍門的高手卻是給他們帶來了十分大的牽制。眼看着那些鑄劍門的弟子即將衝過街道。無數道人影,也是從那街道兩側的樓頂,窗戶處躍出,直接撲入了街道上奔涌的黃流。喊殺聲,攻擊聲。白色的身影和黃色的勢力攪亂於一處,就在那寬闊的街道上,短兵相接,*而起。

刀劍對撞,人影交纏。一道道人影的倒下,激起了雙方更多的兇性和血性。北堂家族的莊園的院牆,僅僅在這條街道盡頭的千米之遙,可是就是這千米的距離,卻成了北堂家族和鑄劍門弟子雙方誰都不願意退讓的地方。雙方一進一退幾乎是數米之間,都要倒下不知道多少道身影還有喪失多少的性命。可就是這樣,沒有一個人退縮,彷彿這裡就是他們的戰場。

北堂家族的莊園,始終沒有被鑄劍門的弟子攻擊到。而莊園內的弟子,一個個默不作聲。彷彿冷血一般的看着同宗同族的兄弟戰死在眼前,卻沒有一個人前去援手。雖然看着他們一動不動,宛若無事之人一般。但是那手中用力握緊的兵器,還有不經意的顫抖,卻是顯示出他們的內心,並不平靜。

相比於尋常家族護衛和外門弟子的拼殺,北堂雁和那鑄劍門的領頭之人,都是沒有看上一眼。這只是底層的事情,和他們並沒有什麼關係。在他們的心中,他們都是知道,他們真正的對手,並沒有行動。

當再一次劍氣呼嘯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北堂雁的身子,也是越來越直,終於當看到那一道道劍氣越來越近的時候。低沉的聲音,也是從他的口中緩緩的發出:“給我,殺....”

“是!”隨着阿羣第一個應聲之後,北堂家族的一系高層,紛紛出聲應道。然後,十餘道的身影,交錯御空而上。金色的真氣,一隻只幻化成的能量大雁,在空中不斷的成型,朝着那當先撲來的十餘道劍氣中的身影,就是飛速的攻去。

此刻的北堂城之內,幾乎處處都是充斥着廝殺之聲。地面上,每條街道上都是人影閃掠,鮮紅色的血液四下流溢,將整個街道染得一片血紅。空氣中,更是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道。天空上,金光閃動,劍氣縱橫。面對本來高手數量都是比自己多的鑄劍門,幾乎北堂家族的每一個高手,都盡數投入了戰場。鑄劍門這一次動了真格的,強者來了不少。而且,幾乎個個都是兇悍角色,甚至每一個都要比北堂家族的人手要強悍不少。所以,這場戰鬥從一開始,都不是一場公平的決鬥。若不是今日北堂家族的每個人都知道家族的存亡在此一舉,都是不要命了奮力攻擊,恐怕形式已經開始惡化起來。

看着天空上的一道道的身影,北堂雁整個人也是飛身而起。然後,隨着雙手的舞動,澎湃的金光如同天空上的烈日,散發着耀眼的金光。一聲清脆的雁鳴之後,北堂雁的身子形如鬼魅,幾乎是片刻之間就突然出現在了一名剛剛一劍擊退了四供奉的鑄劍門的高手面前。看着對方那驚訝甚至有些恐懼的目光,北堂雁連給對方開口和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雙手一變,金色的大雁極快的飛出。然後,就在對方那恐懼目光中,金色的大雁狠狠的撞擊在了那鑄劍門高手的胸口處,實實在在的給了對方一記重擊!

那鑄劍門的高手臉色頓時蒼白,旋即一口血霧直接就是噴了出來。而其身體,也是翻滾着急速墜落。然後,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的一處石板上。將那一片石板,砸的寸寸龜裂....

一擊得手,北堂雁的身形也不停留,迅速的轉移到另外一處。然後金色的大雁繞身飛舞,將另外一名已經把三長老逼得險象環生的高手再次重重擊傷,然後迅速轉移到了另外的一處戰局,再度出手....

“雁氣訣”乃是北堂家族的族中功法,也算是半部修道典籍了。或許,在一些頂級勢力中,這種功法並不十分的優秀。可是對於北堂家族來說,這種級別的功法,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了。在凡間的勢力中,北堂家族可以很自傲的說,縱然是六大世家中,也很少有能比得過自己這“雁氣訣”功法的。因此,北堂家族的每一位核心族人,都是會修習這種雁氣訣。只不過,效果好不好,也就不一定了。

或許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昔年北堂雁的父親給自己的三個兒女起名字的時候,都是使用了鳥名作爲名字。而作爲唯一男孩子得北堂雁,更是冠以了“雁”字爲名。之後,十餘年後北堂雁逐漸長大成人,或許是北堂雁名字中的那個“雁”字的緣故。在“雁氣訣”的造詣上,北堂雁可以說是北堂家族極爲罕見的少年天才。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將雁氣訣修煉的爐火純青。這份修爲和天賦,在北堂家族的歷史上,也是極爲少見的。在當日雪聖女看來,北堂雁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修道九層境界中的第三層。雖然只是初級階段,可是試想一下,在這凡人家族中,能出來一個三境級別的高手,這也是十分了不起的了。

北堂雁在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氣勢還有狠辣,很快就被鑄劍門的一些人手注意到了。這邊,剛剛再度擊潰了一名鑄劍門的高手的時候,兩道人影便是迅速的閃掠而來。

“北堂雁,不要再拼死抵抗了,憑你門北堂家族這些力量,還有你自己的一己之力,難不成還真的以爲能擊敗我們鑄劍門?若是識相的話,便儘快投降,說不定還能保全你們北堂家族的一家老小!”兩道人影如同流光一般的劃過天際,最後閃覡在了北堂雁的面前,厲聲的喝道。

看着那出現的兩人,北堂雁冷哼一聲:“手下敗將,還敢在我面前猖狂?想讓我北堂家族投降,做夢吧!有本事,你們就滅了整個北堂家族。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給我滾!”

那兩道人影對於北堂雁來說,也並不陌生。當日隨同北盟時乾截殺北堂靈雀的那兩位鑄劍門的人,就是此刻北堂雁面前的兩人。當日,北堂雁雖然擊潰了這兩人,不過卻並沒有將其留下來,而是被他們兩人逃脫。今日看到他們兩個,北堂雁心中殺氣猛然涌出:“今日,說什麼也要把這兩個差點傷了二妹的傢伙給留下來!”

看到北堂雁的聲音變冷,那中年人還有年輕人幾乎是同時展動身形,然後對着北堂雁暴掠而去。和北堂雁交過手的這兩人也是知道,北堂雁的實力並不遜色多少。因此,這兩人便是一同出手。兩道凌厲的劍氣,縱橫而出,朝着北堂雁螺旋絞殺而去。

看着又是這一招,北堂雁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即,雙手手印一動,一直金色的大雁展翅飛出,朝着那兩道螺旋的劍氣狠狠的撞了過去。三股力量對撞,在天空中,猛然的響起一道劇烈的真氣對撞的爆炸聲。然後,三道人影都是向着兩邊分開,在天空上各自停住後,便是再度的衝撞在了一起。

北堂家族的人循聲順着望去,待看到北堂雁以一敵二的時候。大長老當先吼道:“阿羣,快去幫公子!”

“好!”阿羣手印一動,金色的大雁狠狠的撞在了自己面前那鑄劍門的劍氣上。不過,對方的那道劍氣雖然被其生生震散,可是阿羣的身子也是搖搖晃晃的發出了一陣的顫抖。看這情況,似乎以阿羣的本事,獨自應付一名鑄劍門的高手,還當真是頗有點吃力。

“嘿嘿,想走?”劍氣呼嘯中,那道鑄劍門的高手冷笑一聲,一道劍氣再度的在其手中成型:“想走,也得打敗我再說!”

阿羣將身形穩住,抹去嘴角溢出的一絲血跡,也不答話,再度手印一變,金色的大雁再次的飛出,然後隨着阿羣的身子的變幻,朝着那鑄劍門的人再度的攻擊而去。一時間,兩人在空中你攻我守,你進我退,鬥成一團。雖然阿羣有心幫忙,可是實在是沒有辦法甩開自己面前的這個鑄劍門的高手。

“老傢伙,還不投降?難道,你真的想連睡棺材的機會都沒有不成?”大長老對面的那鑄劍門的高手,看着鬚髮皆白的大長老,調笑着問道。而對於那鑄劍門的對手的喝聲,大長老卻是未加多少理會。他的目光,始終是放在北堂雁的那處戰團之中。此刻的北堂雁那裡,戰況要比自己這些北堂家族的人手之中,更加的激烈。金光閃爍間,四道身影在天際閃掠,對撞。每一次真氣對撞在一起,便是產生一陣劇烈的真氣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