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葉子和風澗澈去朱雀大街上揭了應試的皇榜。第二天便參加殿試。
在寬敞的殿堂上,只見大殿的最前方,高坐着威嚴自若的顏國景帝。他的氣質是那樣從容不迫,他的衣着非富即貴。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折射出淡淡光輝。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形態優美極了。高綰着冠發,長若流水的髮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着頭,微微一笑。朱脣輕抿,膚色白皙勝雪,似散發着銀白瑩亮的白光。眼角微微上翹,更增添撩人風情。
三十分鐘殿試下來,開始讓**評委官檢閱每一位考生的文章。總共有二十來個青年男子來參加殿試。包括葉子和風澗澈。五名閱考官分別檢查着二十卷左右的謄寫經綸。最後主考官宣佈,葉縈與風澗澈並列爲第一名。景帝認爲大讚,拍手叫好。
景帝高坐殿堂之上,言:“我特封葉縈爲我朝皇后,風澗澈爲我朝羽然公主駙馬。”
葉子一聽,心頓然冷了。由於是在皇宮內院殿堂之上,文武百官健在,便沒有多說半句。只是出乎意料,風澗澈緩緩言謝,“多謝陛下厚愛,我想陛下賜婚,公主一定爲之欣慰。”
葉子不明白,本來視她爲情人的風澗澈要接受顏國土族皇室的這份新婚大禮。站在大殿中央,清風吹過,她看着風澗澈的眼睛,有那麼一瞬,心靈是完全不熟的空白檔案。爲什麼會這樣?命運似乎完全不能由自己掌控?所有的時間似乎背道而馳。她要當顏國景帝的皇后。而她的愛人要當顏國公主的駙馬。這多麼不可思議,卻是因爲他與她一時的任性,要撕下皇榜,參加殿試。
“我不同意當你的皇后。”葉子終於裹緊了寒涼的身子,說出了這句心底最真最刺的話。
“葉子,你知道你說這話要傷害多少人嗎?”風澗澈似乎着急了,他在教訓她,說她做錯了。
葉子很想說,你就這麼喜歡當駙馬?你就這麼願意當駙馬?你當這個假駙馬,別人給了你多少錢,多少好處?可是,她不能。畢竟,她知道,景帝並無惡意。可是,她糾結,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而恰恰在這場殿試,主考官會宣佈她與澈哥哥並排第一名。
“既然葉子姑娘不願意爲我朝皇后,那麼就先當我的近身女官吧!”景帝出口,一瞬間,殿堂之上鴉雀無聲。
下朝後,葉子沒有和風澗澈同行,而是一個人去了客棧。她獨自坐在火爐邊,一邊烤火,一邊想今天發生的事。這事雖然算不上驚天大事,也不僅是小事那麼簡單。畢竟澈哥哥答應娶羽然公主。
晚間,風澗澈回來了。他也沒想那麼多,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葉子解釋清楚當駙馬這件事。
葉子愛理不搭理,半夜鎖上門,獨自睡了。
只聽風澗澈在她的房門外說道,“葉子,你聽我說,我有可能是東陸最強盛的國度青國的太子,我的母親月照皇后生下我時,被人狸貓換太子,於是我成了平民。我想當顏國駙馬。是因爲我要有些權利。不然,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你懂嗎?我希望你懂得,葉子。你在我心中一直是賢良大方體貼的。”
“算了,澈哥哥。你去睡吧!我想我從來便不曾懂得你們男人的心事。”葉子沒有多說,只是眼睛中冒出了水花。
風澗澈走了,葉子一夜無眠。她抱着枕頭,眼角一直是溼潤的。當有一天,回想起今天那個時刻,在大殿中央,顏國景帝,他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宣佈,我要葉縈成爲我景帝的皇后,風澗澈爲我顏國羽然公主的駙馬。那個時候,她的心如此冰寒透骨,然而,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幸運與驕傲,她只是覺得命運造人,她與她的他都將成爲別人亂世中的棋子。
第二天,是風澗澈成爲皇城駙馬爺的日子。早早散了朝,景帝退下龍袍換上了潔淨而明朗的白色錦服,內鬆外緊十分合身,髮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鼻若懸樑,脣若塗丹,膚如凝脂。
那一天,葉子被皇太后封鎖在冷宮,不得外出。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脣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着男人,牽動着男人的神經。
“你既然是我兒景泰喜歡並欣賞的女子,就應該知味懂味,不要做出些損害我兒與皇室名聲的事情。否則,你和你的哥哥都沒有好果子吃。”
皇太后的話深深地傷害了她。葉子知道一個母親對於孩子的體諒,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我的兒子既然選你作皇后。你也應該知道,你的身份來歷不明。憑着一點小心術和幾絲文采,就要爬在我的侄女寧榮格格頭上,當第一皇后,我老太婆作爲顏國皇太后,一定是不能允許的。”
第一次進宮,面對的就是老太后的諷刺薄言,葉子心中萬分刺痛。她終於明白權利對於女人的重要。
今天的晴柔是最美麗的羽然公主。並且即將成爲風澗澈的新娘子。大紅的喜轎由一對長龍樂隊擡進了最新封的駙馬府。這是一個很大的大宅院。裡面綠水青山,亭樓臺閣比比皆是。這麼大的一個紅樓宅院,是皇帝賞給新人狀元郎也是當朝第一駙馬的府邸,當然是天地美作。
夜晚,一切塵埃落地。
在美麗的府宅,喜燭燃燒的洞房內,公主新娘等待着她的駙馬。
駙馬進來了,他並沒有和那些紈絝子弟喝多少酒,他的身上沒有一絲酒氣,他推掉了所有的應酬,來到了他和公主的新房。
“公主,善良漂亮的晴柔。”風澗澈親切地稱呼着她。“我覺得我娶你本來就是一種罪過,可是對於我這樣沒有身份的人,既然這本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我想我還是該依錯就錯下去,不然,我怕自己和所有喜愛關心我的人,難以收場。”
在喜燭燃燒正旺的新房內,羽然公主摘下隆重的金雞展翅鳳凰頭冠,對視着風澗澈,用哀怨至極的眼神看着他。
“爲什麼要對我說這樣的話,你們男人的遊戲真的這麼好玩?或者,還是你不要命了。”
風澗澈還是一副平靜冷澈的表情,他緩緩說道:“你知道我喜歡葉子。”
“你是說,你喜歡你的妹妹葉子,你和她有私情。”羽然公主晴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從來沒有想過哥哥景帝景泰爲什麼急着把她許配給林海軒,也從來沒有想過爲什麼他認定葉子一定要成爲咱們顏國景谷第一皇后。直到那一天,顏國西京景谷大變,埋葬了所有大陸的風華,而葉子成爲了顏國曆史上最著名的月璃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