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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什麼, 蒲司揚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疑惑。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從一開始的聶銘風到溫雨,似乎每一個人稱呼她的都只是她的名, 彷彿一種親暱似的。

難道。。。。。。他記起那幾個男人對於他們與初舞之前關係的不介意, 還有初舞的那句話, “我們不是第一個,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可也就是這個念頭形成的時候, 他又立刻毫不猶豫的否決了。

初舞的父母,自己是見過的,確實是鶼蝶情深, 那種眼中的親暱是無法僞裝的。

可是。。。。。。一時間,他的心思百轉千回。

另一方面, 看着他, 溫雨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其它人以及她。

可同樣也是因爲經歷了這一些, 所以不希望他們走的像當初自己那麼辛苦。

溫雨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

“你知道當年我給水司辰看的是什麼病嗎?”

蒲司揚搖了搖頭:“不知道!”

“是腦癌,你應該知道這種病甲組遺傳的機率很高,尤其是父女之間,那幾率。。。。。。”

還沒等溫雨說完,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了。

溫雨擡起頭, 眼中時黠黜的笑意。

端起茶杯, 喝了一口, 舉杯迎着明月:“今天還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不是嗎?“

葉澄空:

在我五歲之前, 我並不姓葉,我姓南生活在破舊的平房裡, 我的母親據說曾經也是驚豔四座的美人,是銀座的著名的美人。

只是隨着色馳肉衰,她什麼都沒有抓住。

在諸多的情緒下,她生了病,很重,,難得清醒,即便清醒了,也是脾氣很差張牙舞爪。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根本無法奢侈他對我的保護,甚至我寧願他一直這樣病着至少,我的身上能少幾道傷痕。

在那個骯髒,黑暗的世界裡,生存那是一個最爲奢侈的要求。

在無數次的被欺負,無數次的面臨死亡之後,我終於覺悟,他們狠,我就要比他們更恨。

從那以後,在那條街上,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我成了那條街上的老大。

有一天,在我在大街上再次與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一羣西裝皮革的人把我攔住,說他們的主子要見我。

在一個裝飾豪華的屋子裡,我見到了一箇中年男子,處尊養優的臉上掩不住對我的不屑於輕蔑。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皺着眉開口:“我是你的父親!”

那張臉我並不陌生,在我們用來墊着泡麪的報紙上,我曾經見過他。

葉浩東,這個市的名人。

他只是留下了這麼一句,就匆匆走了,他明顯的表現出了對我的不屑。

回到那幢破舊的平屋,我發現她已經坐在椅子上,難得的清醒也沒有發脾氣。

她靜靜的坐着,也沒有看我:“你見到他了?”

“是!”

她笑了一下,憔悴蒼白得臉上難得的笑意隱約有了昔日的風姿。

“他原本有三個兒子的,可是,你知道,他的家財太過於誘人,三個兒子你爭我奪,誰也不願罷休,大兒子飛機出事死了,還有兩個兒子一個被殺了,一個瘋了,半年前無意落水也死了!呵!說是落水,可真相誰知道呢~,他的遺囑前前後後改了二十多次還是沒有逃過這個結局,可是他怎麼會捨得把自家的家產給別人,所以在找人調查之後發現還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的存在!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把你帶回去!”

我只是嗤笑一聲,準備離開。

“澄空,”她的聲音有些急促:“我一直害怕會有這麼一天,可是他還是來了!”

“那你當初可以不生下我!”

她笑了,笑聲很輕,眼中有一種迷離:“我還記得那一年,我被好賭的父親賣到了銀座,第一次陪酒,碰到的人就是他,那時的他跟其它的客人完全不同,那時的我什麼都不懂,一顆心全陷下去了,然而直到達半年之後,我才知道,他的妻子懷胎十月,我只是他期間打發時間的一個玩具,我追問他,卻只是被他一巴掌打在地上,他的一句話我至今記得:“只是一個小姐,就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摒棄了所有的希翼與幻想,後來我知道自己懷上了你,我很清楚,當你出生之後,我會不知道該如何對你,可是躺在手術檯上,我還是選擇了放棄,只是這麼多年,澄空,真的對不起!”

她笑着:“澄空,陪媽咪一起吃一頓晚飯吧!”

我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飯菜,被小心的用碗蓋了起來。

記憶中,似乎已經忘了上一次一起吃媽媽做的飯是什麼時候了。

這一頓吃得很靜,偶爾一雙筷子會夾來一些飯菜。

心底,似乎隱隱的有了些溫暖。

然而第二天,當我醒來的時候,她靜靜的躺在牀上,卻沒有了呼吸。

她的死亡是我回那個家代價,我從那一幫西裝革履的人口中知道了。

那個家裡容不下一個污點,包括她。

那一刻,我的心裡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在大火中慢慢的消逝,轉身離去。

在那個家裡,一羣嬌身慣養的公子小姐又怎麼會是一個自幼在平民區長大的混混。

很快,在那個家裡我有了別人對我的畏懼。

而那一個女人被我深深的埋在心裡。

我一直以爲那個人會是我生命裡最初也是最後一個會牽繫我心的女人,知道很多年後,在盛揚學校,一個擡頭,我看見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個美麗精緻如百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