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夜晚, 莫名的感覺身上有種涼意,下意識的身子向身側依去,沒想到手觸到的卻是一團空氣。

意識一下子清醒, 原來不知何時, 身側的人已經不在。

起身, 赤足踏在地板上, 僅着一身白色睡裙。

夜色弦涼如水, 近秋的夜晚,地面隱隱的透出一股涼意。

屋子的一側以一片落地窗代替了牆面,出去是一片池塘, 依水而立,木製的階梯平面延伸到水中央。(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前幾年玉蘭油的一個沐浴露廣告, 一個女的端着荔枝在水上的木階上跳躍, 說實話, 對那個沐浴露實在沒印象,但對那個木階卻是肖想已久了!)

當初這幢房子最喜歡的也就是這個設計。

在木階的盡頭我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月色之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怎麼起來了?”

“在想一些事”,他笑:“把你吵醒了?”

“沒有!”

他回過頭,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夕月,你知道嗎, 今天在知道你懷孕之後, 我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想到的只有自己, 在面對死亡的那一刻, 我總以爲讓你繼續生活下去是最好的,可是我是不是忘了你的感覺, 讓你獨自一人生活下去,那是不是對你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我無言,只是喉間覺得梗塞。

“司辰!”

“我決定飛去美國,我的主治醫生建議我去美國瑞爾研究實驗室,他們正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也許會對我的病情有用,只是這段時間無法陪在你的身邊,我……”

我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不要說對不起,你我之間不應該存在這個詞!”

“夕月!”

很輕的依在他的身上,手緊緊的我在一起,我低語,很輕,但我相信他聽見了。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相信!

由於我的身體我被勒令不允許工作太晚,只是今天是個例外,司辰定了今晚的飛機,他不讓我知道,不希望我去送他,特地定了深夜的機票,可我還是看到了,我想陪他到了美國再回來。所以我必須在今天將所有的急件處理好。

解決了所有的文件,我看了一眼手錶,匆匆理好一切出去。

已經很晚了,整個樓層已經看不到其他的燈光,我焦急的看着表。

驀的,整個樓層的燈火一下子熄滅,連電梯燈也不亮了。

怎麼會這樣?大樓裡應該有獨立的發電系統啊,我正要打手機問個清楚,忽的一個身影撞上來。

“啊!”我險些穩不住身子。

“爲什麼?……我…我有什麼比不上他,夕月……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我忍着胃裡急劇的翻騰,用力推開身上的人。

“白士緯,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不放,我不放!”

帶着酒氣的溼熱的吻印在頸間,我用力掙扎,黑暗間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腹部感覺到一陣疼痛,冷汗直冒。

迷糊之間似乎聽見有人在我的耳邊呢囔:“原諒我,原諒我!”

不,我不原諒,決不!

醒來,周圍是一片刺目的白色,瀰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我極爲討厭的味道。

有片刻的恍惚,下一刻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回腦中。

手緊緊的握緊成拳,白士緯,他……竟然……

記起了什麼,我趕緊看錶,已是早晨,說不定飛機都已經到美國了!我嘲然,卻帶着咬牙切齒。

驀的,門被推開,我擡首,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看到我醒來,他先是一驚:“原來你已經醒了,是一位先生送你來的,放心好了,你沒有大礙,只是動了胎氣,休息幾天就好了!”

“不過!”他的語氣忽的轉爲曖昧不明:“夫妻間行事應該小心纔是哦,年輕人嘛難免會衝動了一些嘛!”

那一刻,所有的羞憤惱怒在看到醫生曖昧的笑容宣告爆發。

用力的將一邊的花瓶擲向牆壁,我手指指向醫生,冷冷的開口:“你信不信你再不滾出去,我會讓你在社會上沒有立足之地!”

醫生先是驚恐,忙不迭的狼狽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