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爲傅邵勳會在乎臉面,比如公司的形象,但其實,只要惹到他的底線,管你面子裡子,他都不要。
傅邵勳冷笑,面對所有人說的每一句話,都保持着冷靜卻又沉默的狀態,他在等,有人說出讓他可以改變主意的話。
不是別人傻,而是他們沒有看清形勢,先不說突然出現在洗手間的事,單就這準備充分的樣子,就足夠傅邵勳不滿。
“不需要解釋,告訴我是誰給你們的消息就好,說了這件事就和你們沒關係,不說那就你們一力承擔。”
說完手機的攝像機飛進了泳池,普通一聲只剩下一串泡泡在上升,最後破碎,他還在笑,卻笑的瘮人,大有要剝皮抽筋的打算。
他多生氣,別人這麼可能知道,就像他對安欣然多在乎,他們怎麼可能明白。扔了一個就再拿一個,彷彿今天不找出答案,他就不罷休一般。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跳出來對着傅邵勳怒吼:“這不是我們的主意,我們也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找我們麻煩幹嘛!”
攝像機對於他們來說和性命一樣重要,怎麼可能就這麼被傅邵勳扔了,還非要逼問一個不可能說出答案的問題。
傅邵勳很滿意那個人的抓狂,他要的就是這樣,讓他們也嚐嚐,什麼叫絕望。
“那你就說啊,說完不就和你們沒關係了嗎?”傅邵勳扔的起勁,對着那個記者惡狠狠的說,順手又扔了一架攝像機。
所有人都處在一個爲難的地方,沒人能說是誰做的,他們卻不能推卸責任,一時之間,倒是隻能任由傅邵勳生氣發泄。
“邵勳,別扔了,反正也說不出什麼,還不如你去陪陪安欣然,這裡就交給我。”崇陽拍拍傅邵勳的肩膀,身爲朋友,怎麼忍心看他這樣。
聽到安欣然的名字,他纔算是稍稍緩和了些,放在攝像機,一臉平靜的站着,好像剛纔暴怒的不是他一般。
印康不好說什麼,只能一肚子氣沒地方撒,給每個人一人一腳,把他們踢到水裡,這樣還算是他做了什麼。
敢欺負他的嫂子,也是活膩了!!
“把這些東西,全給我扔了,一張照片都不能流傳出去。”傅邵勳把相機扔在地上,像是故意跟記者說的一般。
他說過要好好保護安欣然,現在他們的關係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是他保證過他可以做到照顧好安欣然。
一個緋聞就足以讓別人對他好奇至極,不要說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那該怎麼辦,或許安欣然,就真的要被他傷心死,抑或沒有希望,離開吧?
傅邵勳決不能容忍安欣然在從他的身邊離開。
說完他要走,想去看安欣然,現在這些事,在他眼裡處理起來,除了累之外,真的沒有什麼想法了。
“傅先生,照片我早就傳回出版社了,這會您的八卦應該滿天飛了吧,我就是要看看,你能怎麼辦。”
說話的人剛纔還是沉默縮着腦袋不敢說掛的樣子,現在卻直接大吼着,彷彿做了一件多麼偉大,而且特別的事。
傅邵勳走的動作只是僵了一下,並沒有多麼驚訝,也沒有生氣的表現,他可以很冷靜的接受這個現實。
傅邵勳大腦飛速運轉,他的腦海中生成一個計劃,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也該是走出那一步的時候。
回到車上,安欣然已經差不多平復了心情,至少臉上不再那麼難看,看他的眼神也沒了防備,卻沒有了無條件信任。
安欣然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件事的詭異,但是爲什麼會有人針對她?因爲傅邵勳?是宋虞雯嗎?
看着她依舊保持着驚弓之鳥的狀態,他也不好再多說一句,只是在身邊靜靜陪着她。
對面馬路邊停着一輛車,車裡坐着一個女人,怨毒地看着這一切。
“走吧。”
“是小姐。”
誰也沒有發現這輛車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走的。
走了好一會,印康發來了信息說那些人的處理辦法,他也沒心情看,更沒心情當着安欣然的面,做其他事。
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麼的給算了,幕後之人他會查出來,一點點的算賬。
哪怕傅邵勳可以忍得住,安欣然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綠燈變成紅燈,她慼慼開口,好像在哭。
“那些人沒有把這件事鬧大吧?”她害怕暴露在閃光燈下,尤其是捆綁着傅邵勳,她擔心的事,誰會提她考慮?
如果事情鬧大了,孩子們會不會責怪她,會不會覺得她這個母親,做的極其不稱職,安欣然很在乎孩子們的名聲。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紅燈猛的轉換成綠燈,傅邵勳立刻開車就走,好像這種刻意太明顯,安欣然連追問都懶得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以我的未婚妻的身份來澄清這件事,怎麼樣?”傅邵勳鼓足勇氣,一字一斟酌,來說出他的想法。
傅邵勳心裡有多緊張和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不容易讓安欣然留下來,好不容易讓安欣然對他的感情回來。
如今又出了這件事,傅邵勳已經想不透安欣然會怎麼想的。
安欣然與他不一樣,他可以隨便如何爆出醜聞,最多少兩個追求者,可是安欣然不能,她的心很敏感和脆弱,需要精心呵護,她還要照顧孩子的感受。
未婚妻三個字狠狠地打在安欣然眼前,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傅邵勳給她安排巨大的驚喜,兩個人即將要求婚,最後卻……她不敢再賭了。
尤其是現在,當年即便是兩人分開了,安欣然有十萬個理由很傅邵勳,可是現在她卻不能恨傅邵勳,因爲她恨不起來。
“不願意。”平平靜靜的拒絕,比什麼時候都冷靜。
傅邵勳對這個答案顯然在意料之內,點點頭沒說什麼多餘的話,開着車在馬路上一點點提速,彷彿要衝破這個牢籠。
回到另一個公寓,安欣然大學旁邊的公寓,兩個人好像都沒事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連休息都是各佔一邊,沒人打破安靜,就像沒人知道正確答案應該怎麼辦。
安欣然沒有勇氣再試一次傷害自己,而傅邵勳則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把這份勇氣給她,兩個人只能保持現狀,沒人敢邁出第一步。
一整晚,安欣然都在做噩夢,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傅邵勳懷裡,還極其可笑的掛在他身上,而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觸電般縮回手,裝作沒事人一樣躺回去,拿着衣服洗澡,然後去做飯,卻沒有多說一個字,關於昨晚。
傅邵勳看着空落落的懷抱,本以爲可以多享受一會被依靠的感覺,可是她毫不客氣的離開,讓他除了挫敗也沒什麼感覺了。
起身看着窗外,今天又要怎麼過?
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些什麼,好像是八卦視頻之類的,可是門打開的一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看着安欣然坐在沙發上發呆,不說他也知道是什麼事,肯定是昨晚的視頻流出去,現在肯定是一番熱火朝天了吧。
傅邵勳不想去追問安欣然想怎麼解決,反正這件事對她來說,除了傷害不會有任何好的影響,與其讓她決定還不如自己來。
“拜託你把事情儘快處理好,怎麼做都好。”安欣然咬着筷子,眼裡瞬間積攢起淚水,看着傅邵勳,眼淚掉進碗裡。
她本以爲自己很堅強,可以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可是現在才發現,她做不到,一切和依依掛鉤,她都承受不了。
傅邵勳皺眉,卻不開口,保持原來的姿勢繼續吃飯,他不知道怎麼說,纔算是不偏不倚,正好說中她的心事。
“我可以無所謂,但是思思和琮琮不行,這件事對思思和琮琮的影響肯定比對我的大,越拖越難解決。”安欣然不知道爲什麼傅邵勳不說話,只當他是在生氣。
傅邵勳很清楚,也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到這裡,傅邵勳擡眼看着她,似乎是認真的,放下手機的刀叉,雙手交叉何合在一起。
“你確定你願意了?”他擔心的不無道理,不管事情演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想看到安欣然爲難自己。
事情可以圓滑的處理,但是人心不能。
安欣然眼睛閃了閃,咬着下脣,看着傅邵勳的眼裡帶着爲難,她哪裡會願意,再走一遍自己的老路。
可是想到孩子,她還是點點頭,害怕傅邵勳不相信,又扯了一抹笑,看的傅邵勳心疼。
“我不需要你爲難,只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結果就好。”傅邵勳不想看到安欣然強顏歡笑。
哪怕冷着臉不笑,不騙他就好。
安欣然轉而低下頭,把手邊的平板電腦遞過去,點開剛纔看的視頻,滑到下面的評論,上面全都是關於孩子的話題。
有的說孩子或許就是她在國外的私生子,明擺着讓傅邵勳戴綠帽子,還有的說孩子指不定是誰的孩子,恐怕傅邵勳也是受害者。
各種難聽的話都在上面,她看不下去了,想象不了自己的孩子被人這樣指手畫腳,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期望的眼神看着傅邵勳,哪怕是付出一切,她也絕無二話,只要別傷害孩子。
傅邵勳的眼睛從評論上轉到安欣然的臉上,留下一個悲傷的眼神,起身走了。
傅邵勳走了,她也吃不下,跟着換衣服去傅家老宅,看看孩子們。
馬路上幾乎所有的LED上都是關於昨晚八卦,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推波助瀾,關於傅總裁深陷狐狸精的標題,大街小巷都是。
她不知道事情可以成這樣,好像所有人都在指責她,不知羞恥、厚顏無恥、恬不知恥,這些詞恐怕就是她身上的標籤。